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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都市危情-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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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难以胜任组长之职,请求组织慎重考虑。但我郑重表态,作为专案组的普通成员,我会继续努力完成分派给我的任务。也许我有点激动。不对的地方,请首长批评,也请陈虎同志批评。”

难堪的沉默。所有的人都没想到陶铁良会提出辞去职务,会对陈虎提出如此激烈的批评。

方浩打破了沉默。

“铁良同志提出辞去组长职务,太突然。你这个组长请辞,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征求纪副部长的意见。所以这个问题不讨论。党内有批评的自由,也有反批评的自由。陈虎同志,你对铁良同志的批评有什么要说的吗?大家思想能见面,我看是好事。”

陈虎点上支烟,狠狠吸了几口,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

“我和铁良同志的想法一样,也是怀疑走漏了消息,所以当铁良同志向我还有什么情况时,我当时没有说,因为当时人很多。特别是刘喜翠被勒死,使我不能不怀疑为什么总有人赶在我们前边一步。现在我仍然坚持这种看法。焦小玉同志负伤,章成功被劫持,主要的责任在于我,是我考虑不周。我当时主要是担心再走漏消息,会导致章成功和刘喜翠同样的下场。在这点上,我接受铁良同志的批评。至于铁良同志批评我在侦查中搞夫妻店,我不能接受。我从来不把工作和感情搅在一起。如果组织上认为我和焦小玉不宜在同一个专案组,我愿意退出专案组。”

方浩摊开手说:

“老周,你看看他们这一对老同学、老朋友,一个要辞去组长职务,一个要退出专案组。看起来,就剩下咱们两个老头子了,要唱空城计接。”

周森林的语调轻松。

“是要唱空城计了。焦小玉又受了伤,住院治疗。老方,空城计你唱诸葛亮,我唱司马,但我这个司马也快退休,只剩你一个人咬。”

陶铁良、陈虎、方浩全笑起来,气氛缓和了许多。周森林接着说:

“我要向铁良同志学习,他敢于对老同学、老朋友,当面提出尖锐的批评,这种勇气我是一点也没有。至于有人走漏消息,我看没有这种可能。交战双方的思路应该是大体一致的,侦查和对抗侦查,英雄所见略同嘛,一点都不奇怪。刚才算个序曲,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大家团结一致,形成打击犯罪的铁拳。陈虎,你要是能虚心接受铁良的批评,你就伸出手。能不能形成拳头,主要就看你们俩了。

用森林的脚轻轻碰了陈虎的脚。陈虎站起来,向陶铁良伸出手说:

“铁良,我接受批评。”

陶铁良紧紧握住陈虎的手,用力摇摇,又搭上一只手。陈虎也搭上一只手。

陶铁良动真情,又不漏痕迹地说:

“陈虎,你多担待吧。正赶到节骨眼儿上也只好对你不住了。但你记住我一句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对案情进行了技术性讨论。由陶铁良率市局刑侦力量追踪劫持者和被劫持者章成功,并追查刘喜翠的巨额钱款的来源。由陈虎负责寻找沈东阳的下落,追踪跟腰与勿忘我商城的火灾案件的来龙去脉及假美元案。待焦小玉康复后协助周森林继续调查本田雅格汽车走私案。

散会前,方浩提出把从跟腰银行个人保险柜里发现的录音带、两张黑白照片、美元印版带回市委,供中央来的专家研究。陶铁良只好同意。方浩的警卫参谋和秘书送来,在借用证物的单子上签了字,把这几样证物装入秘书携带的公文箱内。

方浩和每个人都握过手后说:

“你们连轴转了两个白天一个晚上,又是半夜了。都回去休息吧。”

周森林送方浩上车,方浩低声说:“我在办公室等你。”

凌晨一时十五分,周森林来到方浩在市委的办公室。

秘书送来两碗银耳汤后悄悄退出。

“来,吃点。老周,我知道,不叫你来,你回去也睡不踏实。你在电话里说有一封什么信?”

周森林掏出信的复印件交给方浩。

“就是这一封,信是章成功和刘喜翠背着跟腰复印的,小五到章成功家就是去取这封信。它很有意思,你慢慢看吧。”

“刚才在会上,你和陈虎都没有提到这封信。你们俩不信任陶铁良?”

“不是不信任。是这封信看上去简单,但很可能涉及到某个高级干部的隐私,我觉得不宜扩散。在专案会上讨论这封信的内容,虽然对破案可能有帮助,但也有背后整别人黑材料的嫌疑。陈虎是想拿到会上讨论的,但被我阻止了。”

“你想得很周到。要不你叫周森林呢,密不透风啊。老周,你在会上说没有人走漏消息,你用的是障眼法吧?”

“什么也瞒不过你。肯定是有人泄密,但现在不宜提出这个问题。陈虎说在理论上连我也不能排除嫌疑。我想~连串的怪事与公检法内部的政治腐败有关,我们还要冷静地继续观察。”

方浩从保险柜取出一份卷宗交给周森林。

“这是绝密文件,你只能在我这里看,现在就看。这很可能是一起典型的权力机关参与的腐败案件,他们盗用了gu6军事重点工程的名义。其中涉及到了焦小玉作为法人的龙金公司,小玉成了涉嫌走私人员了。你看吧。老规矩,不许做笔录。我睡个把小时,我叫警卫参谋来陪你。你看完了,叫醒我,我要听听你的看法。”

方浩到隔壁房间睡觉去了。警卫参谋进来,他给周森林彻了一杯茶。其实他的职责是看守绝密文件。

周森林一连吸了七八支烟,把文件看完。

“我看完了,你请方书记过来吧。”

方浩披着棉大衣,带着一脸倦容回来。

“看完了?”

“看完了。看得心惊肉跳。也不困了。你这是给中央的报告。你要的是尚方宝剑,我的看法无足轻重吧。”

“这个案子我想交给你办,怎么能说你的看法无足轻重呢。你有什么想法?”

周森林又点上一支烟说:

“改革之初,中国是在极左路线的破坏下积重难返。改革进行了十六年,我看现在是腐败积重难返了。军队与权力机关一旦腐败,就很容易由经济腐败转化为政治腐败。军队与权力机关是堡垒中的堡垒,腐败起来我们共产党真的要自己打倒自己了。老方啊,惩办政府官员的腐败案件,我还有信心。惩办这类的腐败案件,我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因为权力在他们手中,他们本身就是国家机器。难度可想而知,你办他们,他们还要办你呢!”

“我也有和你一样的顾虑,所以给中央打报告,建议中央立案。此案涉及面很广。尽管此案与6036军事工程本身,与军区,与军区企业局都没有关系,但参与者中毕竟有几名现役军官,他们盗用了 60361程的名义。而军人犯罪不由地方司法审理。龙金公司也不是一般的公司,是权力机关直属的国有企业。勿忘我电器商城虽然是个股份制企业,但蒋月秀的父亲是蒋大宾,吴爱坤又是神通广大,还涉及到海关与沿海几省。只有中央立案才名正言顺,才镇得住,才查得下去。6036军事工程指挥部和军区企业局对彻底查清此案的积极性很高。我相信此案会引起中央高度重视。作为案件发生地,我们肯定要承担相当的工作量。老周,你看除了你要参加外,让陈虎参加专案,合适吗?”

“老方,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担心陈虎与小玉快要两位一体。小玉是涉案人员,陈虎是办案人员,你又怕陈虎执法不公,又怕陈虎和焦小玉好不容易弥合的感情再次受到伤害。老方,咱俩一样,把他们总是当孩子看,可怜天下父母心哟。子孙的福,子孙曼;子孙的罪,子孙也得受。纪副部长委派小玉当了龙金公司的法人,我心里不同意,有什么用?阻止不了。有许多事情我们都阻止不了它的发生。让孩子们在风雨中去自己成熟吧,我们包办代替不了。”

方法拍拍周森林的膝盖说:

“你真理解我呀,那你说,让小玉继续参加本田雅格专案组工作,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除非有确凿证据证明小玉涉嫌犯罪,才能终止她的工作。小玉是代表反走私领导小组参加专案的,我们也没有权力撤销她。要撤换,也要纪副部长说话。我怀疑,在车上与跟腰对话的女人是吴爱坤。她驾车,因此才没有注意到跟腰偷偷录音。我建议派小玉传讯吴爱坤,通过录音进行声音理化参数比较,如果经技术鉴定是同一个人,那她至少是火灾的幕后主使。我们就拘捕她,管她是什么人的干女儿。”

方浩不禁笑出声:

“老周,你真是人之将退,其言也真。你别高兴太早,市委决定并报请高检批准了,你再留任一年。”

周森林顿时神色黯淡下来。

“唉,老方,你是毁人不倦呀!我说的不是教诲的海,是毁灭的毁。你是决心要把我彻底毁灭呀。总算盼来了平安软着陆,你非得让我这架零件老掉牙的破飞机再度升空,还得作战。不行,不让我退,我也得退。放着陈虎,你们为什么不用?”

方浩叹气说:

“陈虎据反贪局长的事情,被市委常委会议否定了。陈虎树敌太多。你也知道,焦鹏远的班底动得幅度不大。有些人底下说陈虎要是当了反贪局长,市委市政府就永无宁日。没办法,只好委屈你再辛苦一年。其实,组织上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个人认为你是应该提到副部级,安排相应的职务。但是…够了,不说了。你反正也不争这个。”

“老方,坦率地说,对我的安排,我从不计较。但对有些怪现象,我倒要计较计较。搞经济的,搞文教的,搞党建的,出了成绩都有提升。为什么搞反贪的出了成绩,就不能得到提升?道理我看很简单,其他部门的人际关系是越积越厚,人家对你越放心。反贪这个部门的人际关系,是越积越薄。案子办得越多,越有成绩,得罪的人也就越多,人家对你就越来越不放心。难怪有些地方的反贪局长也跟着趟了浑水,成了腐败分子。原来是反贪局长的位置没人干,现在成了肥差,抢着干。他们发现反贪局不但不是清水衙门,而且是日进斗金,各级腐败官员及形形色色的罪犯忙不迭地向反贪局行贿。甚至到了反贪局长要不受贿,你这个局长就干不长的严重程度。老方,我们的体制有问题哟!”

方浩站起来,踱了几步,站在周森林面前说:

“老周,我看你不仅是人之将退,其言也真;你是人之将退,其言大真。什么时候我们这个体制能达到‘人之在位,其言也真’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老周,我和军区企业局的倏政委要去中央汇报 6036工程被非法盗用名义案件。专案组的工作你多分劳吧。” 
 

 



    
《都市危情 》陈放 

  
  第六十四章 遭车祸命赴黄泉 吞药片咽喉红肿 
东街口医院对焦小玉的身体状况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告诉了焦小玉想也没想过的结果。

“她怀孕了。”

她像定格的镜头一样,神情凝固在惊讶中。

“真的吗,医生?”

“阳性反应,当然是真的。你放心,你这次受伤,不会影响胎儿的健康。因为你刚妊娠。你放心不下的话,过一段再来医院做检查。”

焦小玉坐在轮椅上,护士推她回了病房。她站起来头就晕,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躺在病床上,她仍不能冷静地接受这个现实,怎么会怀孕了呢?该不该把这个结果告诉陈虎?第一次没有避孕,第二次,第三次都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每一次来得都很突然,都很冲动。如果事先准备好避孕套,倒更像是一场预谋做爱,预谋的过程不可避免地治污了圣洁的感情。戴好避孕套,甚至双方合作把它套上,这个技术过程刻意得像一场阻击战、~场谋杀,她忍受不了这个理性的过程。

第一次做爱,仿佛是地球在忍受陨石的冲击,在她体内砸了一个很深的坑,流了血。第二次做爱,是地球敞开了口子,对重落而下的陨石予以温暖的包容。第三次做爱,是地球对陨石能量的尽情吸纳,天外来的能量随着地球内部岩浆的涌动被吸纳到每一条血管。

也许,第一次我就怀上了孩子?工作的疲劳使她忽略了对自己身体的关心,她竟没有仔细想想为什么不来月经。

她忽然觉得对不起肚子里的胎儿,这个小生命竟被忽略了。要不要这个孩子呢?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立刻被她制止,这个小生命怎么能刚刚被人意识到他的存在,就立刻面临着生与死的局面。不,这个消息不能告诉陈虎,他肯定没有精神准备当一个父亲。

手机的振铃阻断了焦小玉的思绪,是纪涛打来的电话。

“小玉同志,听方书记说你受伤住院了。好些了吗?”

“基本上好了。明天拆线,我想后天出院。”

“不着急出院。治疗要彻底,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等我回去再看你。再见。”

“再见。

刚挂上电话,周森林与陈虎走进病房。

焦小玉要下床,周森林急忙按住她。

“刘起来。小玉,住院老往外打电话,影响你休息。我看手机得没收。”

“纪副部长打来的,他知道我住院了。”

“小玉呀,陈虎把依托付给我,他下午去杭州外调。我是到你这儿报到来的。算半个护土、半个家长吧。”

焦小玉憋住笑说:

“周局,别逗我乐。一笑眼眶的伤口疼,谁敢用你这么高级的护土。”

“不高级,周局充其量也就是蒙古大夫。”陈虎拉起焦小玉的手,“我是向你辞行,我去找沈东阳外调。你有什么事就找周局,他半个护士不够格,半个家长是蛮称职的。”

焦小玉顿生伤感。

“你什么时候走?”

“我从医院直接去机场。”

“你小心点,别也让人家打瞎你一只眼睛。”

“没关系,你剩一只右眼,我剩一只左眼,还是两只眼睛。”

“你也逗我乐。还真疼。”

陈虎看看手表。

“周局,我走了。同伴的票在我手里呢,别让他等着急。小玉,我几天就回来。再见。”

“陈虎··”

焦小玉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

“没事,你回来再说也不晚。一路平安。”

周森林尴尬地笑笑。

“我看,“夹着我这么一个老头子,你们连悄悄话也说不了啦!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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