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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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启章把批条从上衣口袋里取出。
“你要的是这个吗?”
焦东方迫不及待地伸过手,接过去看了看,不满地说:“是复印件?”
何启章抱歉地笑笑,“东方,原件我不能给你。但我保证,也绝不会拿出去,这一点请你转告焦书记放心。如果上级来调查,我承担我擅自做主,承担全部责任。这样,你满意吗?”
“既然依都承担了,又何必保留批条呢?”
“东方,我知道你肚子里装着一部《资治通鉴》,我呢,《二十五史》也翻过一遍。远的不说,张学良保存蒋介石不许抵抗的手令,可谓用心良苦。要是将来谁坏了良心,不兑现诺言,这批条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马忠良被双方斗智吓坏了,不敢说一句话。
焦东方指着何启章的鼻子叫道:“你把老爷子比喻成蒋介石?你好大胆子!冲这一条,我就免了你的副市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马忠良哭丧着脸站起来说:“东方,别生气,何市长是说着玩的!不过比喻是不恰当,太不恰当,简直就是不对!”
“我根本没有比喻的意思,所以也没有恰当不恰当的问题。只是谈个历史故事而已。我倒是觉得你的话不够恰当,你能免得了我的副市长吗?你爸爸是市委书记,但你不是市委书记,至少目前还不是。你说变脸就变脸,让我怎么信你?我一再跟你说,一亿元的事责任由我承担,也不会拿出批条为我开脱,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是这样,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再见。”
何启章站起来就走,马忠良见事不好,夹起皮包跟着出去。
他们来到大堂,何启章余怒未息。
“何市长,你去哪儿,送你。”
“不用,你回家吧。我叫了一辆出租。”
“那我先走一步,你也别生气了,他还是个孩子。”
“我没事,你走吧。”
马忠良与何启章各自向自己的汽车走去。马忠良看着何启章上了出租,才钻进他的车。
周森林见马忠良声音沙哑,给他削了一个苹果。
“老马,润润嗓子。”
马忠良接过苹果。
“这就是我和何市长一同去见焦东方的全部情况。他说让我去了当个证人,看来对焦东方有防备。没想到我现在真成了证人。何市长后来上哪儿去,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知道。”
马忠良困惑地眨眼。
“你们知道?”
周森林又恢复了严肃神态说:“当然知道,你知道的,我们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们也知道,要是不知道,能请你坐到这里吗。你揭发别人的态度还算老实,但你自己的问题只字没谈。我们掌握了你的全部材料,不点出来,是留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下去吧,好好想想你的问题。”
黄昏在窗台上一间就不见了,办公室里黑了下来。方浩看看手表说:“老周,我们听一遍录音,然后你带着陈虎和焦小玉吃饭去。”
焦小玉关切地说:“方书记,你该去医院了。”
方浩急忙摆手,“别提这个。”
焦小玉伸了一下舌头。
周森林低声说:“你再提什么医院,我要打手板啦,开始吧。”
陈虎按下微型录音机的播放键,审讯马忠良的录音带开始播出。
“马忠良,你给何启章的那张纸,是焦书记批条的原件还是复印件?”
“是复印件,上面批示是‘请何启章同志酌情办理’和焦书记的签名,还有何市长的批示,内容是“遵鹏远同志意见办,同意拆借出五千万’,签名是何启章。”
陈虎关闭录音机。
方浩沉稳地说:“我们已经抓住了何启章死前的整个晚上的活动脉络,他就是为一个亿被冻结在伤脑筋,马忠良的交待和沈石的交待可以互相印证。何启章、马忠良、焦书记、焦东方四人在如何解决一个亿的善后方面产生了矛盾。焦东方一心要想把焦书记洗个干净,逼着何启章交出焦书记的批条原件,但何启章只交出了复印件。”
焦小玉咬咬嘴唇说:“何启章死后,焦东方继续寻找原件。郝相寿带我们去搜查何启章的文件,说不定就有寻找批条的目的,但显然是没有找到。而进入何启章家打开保险柜偷文件的人,如果像陶铁良判断的那样是杨可,那么肯定是受焦东方指使,目的还是寻找焦书记的批条的原件。”
陈虎满意地点头说:“黎尚民副市长曾在何启章的别墅撞到从楼上下来的焦东方,焦东方肯定也是去找批件,他怀疑何启章把批件藏在了别墅,结果没有找到。”
方浩突然脑袋无力地沉落桌面。
焦小玉惊叫起来,“方书记!”
《都市危情 》陈放
第二十八章 逼住院巧妙在权 保上级愚蠢丧生
方浩突然昏倒引起焦小玉的惊慌。周森林狠狠瞪她一眼。
“不许出声,小心泄密厂
焦小玉一门心思救人,央求说:“赶快送医院吧?”
周森林皱眉头说:“这样出去,全市委的人还不都知道了。你们俩先去医院。让医生做好准备,注意,只住秘密病房,不能扩散消息。我过一会儿陪方书记过去。”
焦小玉还不放心,想说什么,被陈虎拉出办公室。
周森林结方浩格人中穴与合谷穴。
方浩抬起头说:“没事了。”
“老方,一直到上车之前,你还要再撑会儿。跟没事一样。”
方浩硬撑着与周森林并肩走,他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还要与打照面的干部点头致意,装出很健康的样子。
一干部迎面走来,“方书记,有份急件给你。”
方浩笑着说:“请送到办公室去吧。不,不,我签收吧。”
方浩签字时手不住地哆嗦,周森林站在他身后,以便他能往后靠靠,支撑就要倒下去的身体。
电梯内没有别人。
方浩无力地靠在周森林的肩头,额头冒出虚汗。
周森林给方法擦汗。
方浩喃喃地说:“…他生病…千万保密呀……不然,他们……要追宫……”
出了电梯,方浩又咬牙撑着,独自走下办公楼台阶。
周森林打开汽车门,方浩进入车内。
奥迪车驶出市委大门。
方浩的头无力地靠在周森林肩上。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周森林安慰说:“老方,老方,千万挺住,我让车再快点,从医院后门进去。”
奥迪车驶入医院后门,由于陈虎与焦小玉已先期抵达进行了安排,在秘密病房里,医生对方浩进行紧急处置。
周森林、陈虎、焦小玉神情焦急地在病房外等待。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市委会议召开紧急会议。
林先汉、千钟、张广大、孔祥弟等十名干部陆续进入会议室,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表情。
方法进入会议室,他面色苍白,一胜病害,但仍装出很健康的样子,与每个人点头致意后坐下。
焦鹏远最后一个过来,在首席的位置上坐好。冲方浩侧过脸说:“老方,病好了吗?”
方浩一怔,“我没病,只是有点头疼脑热。”
焦鹏远把目光转向与会者。
“今天的常委会只有一个议题,关于方法同志的身体健康。老方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关心同志的身体健康。老方啊,我不能不批评你几句哟,你患了那么严重的肾炎,甚至尿出血,为什么要向组织隐瞒?你看你的脸色,眼皮全浮肿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好的,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你要是累倒了,我对中央也不好交待嘛……”
方法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急忙说:“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
焦鹏远不悦地说:“不要再隐瞒了。”
焦鹏远拿出诊断书晃了晃说:“这是医院的诊断书,你早该住院治疗。同志们,我们要向老方学习啊,为了不影响工作,他白天上班,夜里到医院治疗。还向组织封锁消息,在医院设立了秘密病房。要不是昨天晚上医院党委紧急给市委打了报告,建议方法立即住院,我们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呢。对一名部级干部的身体负责就是对我们的事业负责。话又说回来,老方对组织隐瞒他患重病的实情,是不对的,很不对。我提议,暂停方法所有的工作,立即住院治疗,组织专家会诊。至于方浩分管的那摊子,临时由我先管起来。大家有什么意见?”
千钟深深佩服焦书记的韬略,装出受感动的样子说:“方书记就是活着的焦裕禄呀!为我们树立了学习的榜样。焦书记的提议体现了对干部的关怀和组织原则。我认为这样做很好。”
“大家要是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决定了。老方,走,我陪你立刻去医院,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方法被迫住院的第二天上午,周森林被叫到焦鹏远办公室。
焦鹏远来回踱步,不满地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周森林的鼻子说:
“老周老周,早有人对我说过你是阳奉阴违搞得好,你果然是这样。方法一直有病,你知道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是你把他送医院去的,你会不知道?”
“我也是那时刚知道。”
“你去过他的秘密病房没有?”
“没去过。”
焦鹏远用铅笔敲着桌子。
“先不追究这事。我给你宣布一条纪律,以后再搞阳奉阴违,立刻撤你的职,开除你的党籍。你立刻把方浩主持工作期间所有的调查案卷,送到我这里,少一页,少一行字,我惟你是问!”
“还没来得及整理。”
“先送过来。想脱离党的领导办案?你吃了豹子胆了!你办谁的案?办到共产党头上来了!”
“我回去就办。”
“还有,”焦鹏远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几张相片,摔到桌面上,“你还有更严重的政治错误,甚至是组成反党团伙。这些你怎么解释?”
周森林惶恐地拿起照片看,是他和方浩、陈虎、中纪委和反贪总局的两位领导,在军区招待所草坪上谈话的照片。他的心怦怦地乱跳,焦书记怎么会有秘密办公室的照片?
“这…但是丁副局长找我们几个闲聊,没什么呀……”
周森林也觉得自己的解释软弱无力。
“胡聊?聊什么?聊怎么搞倒我焦鹏远吧。老周,就凭你们在军区招待所设立秘密办公室这一条,我就能处理体!”
周森林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不认为焦鹏远是在威胁,他面对的确实是一座几乎不可能撼动的大山。他慢慢地说:“焦书记,我检查,认真地检查,我……”
焦鹏远的语气温和下来,他的思路很清晰,把周森林争取过来,再用周森林的揭发材料当打击方浩的炮弹。
“老周,我知道你是糊里糊涂地上了人家的贼船。我们党,历来上贼船的干部不少嘛,并没有都打倒。关键是你要下贼船,反戈一击嘛。你要是表现好,那我今天对你的批评只当是朋友聊天,我就不把你的问题端出来,不作为问题在常委会上提出。你的政治前途不会受到大的影响。但是,老周啊,你是让我寒心哪。我对你一向是提拔、重用的。犯了错误没关系,改了就是好同志嘛。方浩的问题,在性质上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上当受骗,他是阴谋家、野心家,迟早要粉身碎骨的。你反戈一击,我给你一个机会,立刻把成立秘密办公室的来龙去脉写个详细材料给我。另外,今天的谈话不许外传。”
周森林诚恐诚惶地点头。
“去吧。”
陈虎、焦小玉愁眉不展地坐在周森林办公室研究对策。
陈虎挠着刀疤,“周局,卷宗交不交?”
焦小玉不假思索地说:“不能交。交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周森林把手放在准备上交的卷宗上说:“不交不行,不交,焦书记会立刻撤我的职,他是一把手,有权力阅卷,这是体制的问题,纪委和公检法在同级党委领导下工作。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对同级党委进行监督?更别提办上级的案子了。我不在乎乌纱帽,但方书记被迫住院,实际上是夺了他的权。我再一被撤职,我们就溃不成军,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你们听见吗,贪官污吏正偷偷笑呢。”
周森林没有把焦鹏远对他的那番严厉的谈话告诉陈虎和焦小玉。他怕乱了阵脚,也怕使与焦鹏远的关系更加紧张,毕竟焦鹏远还是市委书记,况且谁胜谁负尚在模糊之中。涉及到上层的斗争,他根本吃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唉,反贪,反贪,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方浩住院的第三天傍晚,沈石在焦鹏远以回市委整理旧文件交待工作的名义下办了取保候审。
在看守所办公室里,负责人拿出三张表格,“沈石,已经批准你取保候审,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沈石根刷地签完字。终于雨过天晴,他找回了市委书记秘书的感觉。
高尔夫球场上焦东方挥杆,球高高飞起。父亲强迫方浩住院、收回权力这一举措,使焦东方对父亲刮目相看。“杯酒释兵权”,姜还是老的辣。
沈石在旁边看,仍提不起精神,出是出来了,但“取保候审”意味着他仍然要接受审讯,甚至是审判,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焦东方往前走,沈石跟着走。
“打起精神来,找饭店里什么女人没有,你偏偏到大马路上找‘鸡’,废物。”
“我”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要想保住你的脑袋,你就干一件事,推翻全部的供词,告反贪局对你逼供。我老爸力挽狂澜,使你脱离苦海,是超生了你,你得对得起他老人家!”
焦东方冷冷看了沈石一眼,挥抨击球。
方浩住院,沈石出狱,周森林挨批,焦书记收回所有权力……
市委这新一轮的权力斗争不仅引起了中上层干部的极大关注,甚至搅得他们睡不着觉。赌注只能押在胜利者一方,前一段已经在心里背离了焦鹏远以避免一同沉没的人庆幸自己没有公开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那些已经在行动上疏远了焦鹏远。千钟的干部,懊悔自己过于轻率,处心积虑地往回找补。市委市政府的私下议论随风向的改变而改变,“方浩想扳倒焦书记,简直是不自量力;焦书记是谁,是谁想扳倒就能扳倒的吗!”
“焦书记是载入史册的人物,你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谁负得了这么严重的政治责任?”
“别看中央有人支持方浩,没用!焦书记在中央的力量大着哩!人家有人家的权力来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