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小龟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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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看着惊惶失措挣脱他怀抱匆匆起身的贺雨琳后,直觉的将她再拉回怀中。
“不,放开我!放开我—;—;”她吓独猛咽口水,但仍被他扣得动弹不得。
“我不会放开—;—;”他浓眉一皱,一股极沉的晕眩感突地重重击来,他晃了一下,两眼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小姐,他不会死了吧?”婉菱一脸苍白,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被扣在他怀中的贺雨琳咽了一下口水,急忙从他的怀中起身,粉脸也是毫无血色,“没有,我就枕在他的胸膛,他还有心跳。”
“那我们快走吧,不然,他醒了,我们就走不了。”
是啊,可虽这么想,但她脚却像被定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她情不自禁地凝睇着他昏厥的俊颜,这一别,可有再见的一天?
“小姐,再不走,真的来不及……”婉菱愣了一下,听到府外传来一些声音,“小姐,好像又有人来了,我们快走吧。”
“嗯!”不走是不行了,她再看他一眼,跟着婉菱像逃难似地飞奔下楼,没想到还有三名武夫挡住她们的路。
“你们—;—;可以走吗?”
“是、是夏少爷要我们走的。”她心卜通卜通狂跳。
“可他没叫我们离开东厢房。”
“所有的女人全走了,不是吗?聚花馆要封起来了,怎么可能留下我们?”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此时,总管黄庚逸从长廊走了过来,一见她们还在这儿,不由得一惊,“快快快,快让她们走,别让老将军看到了。”
“老将军?”
“是啊,他们正在前面厅院,还有两名贵客,分别是夏少爷未来的大舅子跟妻子,老爷是还他们过来看夏少爷的行馆已经没有任何女人了。”他顿了一下,“去,快走快走,你们从后门走吧,免得碰上了,少爷可会挨将军一顿骂的。”
闻言,三名武夫马上让开,让她们主仆往后门走,可是贺雨琳却频频回头。
“小姐,舍不得吗?”
她苦笑一声,摇摇头,跟着丫鬟离开了囚禁了她数月的聚花馆,她是舍不得夏彦钧,而且她也想看看他未来的妻子,她想知道能拥有他一生的女子长相如何?是否美丽娴雅……
※※※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黄庚逸一上阁楼可没料到会看到额头上肿了一个包、昏倒在床上的夏彦钧。
“少爷,少爷!”他喊了一会儿,终于将夏彦钧给喊醒了。
他两道剑眉皱得紧紧地,摇摇头后,总算将那股沉重的晕眩感甩开,在黄庚逸的扶持下坐起身来,而看到一地的碎花瓶时,他粗声低咒一声,“该死了!居然拿东西敲我—;—;”
“少爷,你额头上有道伤,我拿药帮你擦擦。”
“不必了,小伤而已。”他摇摇头,揉着额际,慢慢地下了床,“她们人呢?”
黄庚逸愣了愣,“她们?”
“住在这里的人,你们口中的陪葬女主仆。”他没啥耐性的提醒他。
“呃—;—;少爷不是要她们离开吗?”
夏彦钧愣了一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到自己的眼前,“你说什么?你让她们离开了?”
“我以为少爷将盈君姑娘她们全赶走了,所以……”他唯唯诺诺,慌了。
夏彦钧危险的半眯起黑眸,“你这猪头!我叫她走了吗?”
“少爷是没说,可也没交代不让她们走,所以……”
该死了!他暴跳如雷地道:“她们往哪里走的?”
“后门!”
他一咬牙,连忙纵身往楼下去,没想到父亲及贺诚佑正好迎面而来,他连忙止住身形。
老天,这会儿他是不是该感激那对主仆敲昏他的头逃了?
“你的头怎么了?这么急又要去哪里?”一身蓝绸的夏冠廷不解地看着儿子。
“呃,没,没有,我知道你们来了,所以……”
“那你的头?”
他摸了一下额头,眉一蹙,还疼呢!那对主仆还真狠!他撇撇嘴角,“不小心划到的,没事。”
“那些女人是不是一个不剩的全离开了?”夏冠廷定定地看着神情似乎不定的儿子。
原来他老爹是来验收的!他抿紧了嘴,没好气的道:“是啊,一个都不剩了,你们可以好好的检查一下。”
他老脸一沉,“你这什么口气?你答应为父要在诚佑他们请安前将这儿弄干净回到将军府的,结果几个时辰过去,也没见人过来。”
“是,是孩儿的错!不过,先别管这儿有没有女人了。”他迫不及待地改变了话题,将目光移向贺诚佑兄妹,“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那个卖掉贺雨琳的坏蛋现在在厦门,而且他身边还有一对不知姓名的主仆。”
“太好了,这事不宜迟,我们得马上赶过去,免得他又逃了。”一听有贺雨琳的消息,贺诚佑兄妹一刻也待不住,马上跟他们辞别。
“等一等,彦钧,你也去。”
夏彦钧错愕地看着父亲,他这么快将这个消息扔给他们,是为了要将贺雨琳追回来,也让贺诚佑兄妹快快离开南昌,免得他们在路上撞见了。
“不用了,夏老将军。”贺诚佑摇头婉谢,这些日子已太麻烦他了。
“彦钧既然得到消息,这一路上随行,也能时时掌握消息,到时若有突发情况,你们能马上知道,要找到贺雨琳的时间应该也会相对的缩短才是。”
睿智的老将军这一席话言之有理,贺诚佑兄妹不再拒绝,而夏彦钧则找不到词推托,只能暗暗嘀咕老爹的多嘴!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贺诚佑朝夏彦钧点点头。
“呃,可是我们总得带一些换洗的衣服。”他想挣点时间去找贺雨琳。不然,她这一逃,天涯海角,他上哪儿找人去?
“有钱还不怕没地方买吗?”夏冠廷睨了儿子一眼。
“夏少爷,你是否不想随行?”贺诚佑不想勉强。
“呃,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习惯穿些自己的旧衣服,算了,没关系,走了!”
他带头而行,一颗心全系在贺雨琳身上,她哪有本事逃回金陵呢?这一路上若又遇到坏人怎么办?
不行,他最好赶快想想法子要怎么甩掉贺诚佑兄妹!
※※※
“小姐,赶快躲起来,有马蹄声来了。”
婉菱边说边跟着身后的贺雨琳躲进市郊小路的草丛边。
贺雨琳从杂草的细缝中看到第一匹快马奔驰而过,黑马背上的是一身蓝衫绸缎的夏彦钧,她抿紧了唇,垂低螓首,忍住了想喊他的冲动,他肯定是出来找自己的,不知道婉菱那一敲有没有敲疼了他?
“小……小……”婉菱突地拉住低头沉思的贺雨琳,一脸错愕。
“怎么了?”她不解地瞥好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连袂经过身旁的两匹快马,而在看到快马上的熟悉身影时,她的声带也瘫痪了。
“小……小姐……是大少爷跟大小姐!”婉菱拚命揉眼睛,就怕自己眼花了。
贺雨琳愣了一下,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急忙地离开草丛,大步追上前去,但三人的身影早已落在远方,只成一个个小点。
“大哥!大姐—;—;”她泪如雨下地大叫起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大小姐,大少爷,我们在这里啊,我们在这里!”泪流满面的婉菱也大声喊叫。
“哥,大姐!”
“大小姐,大少爷……”
望着空荡荡的前方,一脸悲伤的贺雨琳难过地跌坐地上,掩面哭泣。
“小姐—;—;”婉菱擤擤鼻涕,安慰地道,“没关系的,我们也要回家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但心里仍难掩伤痛,刚刚她跟亲人是那么接近,她真的好想他们……
而贺爱琳在奔驰一阵后,突地拉直缰绳,停下马,回头张望。
贺诚佑紧急拉了马缰,看了一眼仍直奔而去的夏彦钧后,便向妹妹道:“怎么了?”
“我好像有听到雨琳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我可能是太想念她,又想到快要找到她了,所以……”她看向夏彦钧已快瞧不见的身影,“我们快追上去吧。”
“嗯。”
两人策马急奔,追上夏彦钧……
※※※
简汝一进入南昌府衙,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同,而且她要进入厅堂,还被衙役的人给挡了下来,说是曹宗励特别交代的。
她不耐地在花园亭台等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看到一名全身白衣,但看来冷峻阴冷、面貌瘦削的年轻男子离开厅堂。
而曹宗励在他身后,频频哈腰点头,状甚尊敬。
怪了,他是什么人?曹宗励怎么像条哈巴狗似的对他摇尾乞怜?
年轻人一离开,她见曹宗励往回走,也跟着迎向前去,“他是谁?”
他笑了笑,“财神爷。”
“他,财神爷。”
两人来到卧室,曹宗励笑笑地道:“那是我的恩师秦盛派来的人,几个月前,他布下了天罗地网找一个官家千金,而现在所有的讯息都指出那名千金在我们南昌,而且……”他回身走到一旁黑檀木柜里,拿出一幅画,回身走到她身旁,将画摊开,一幅国色天香的美人图即映入眼帘,“这就是贺雨琳,你向妓院买的陪葬女之一。”
她倒抽了口凉气,“老天,就是夏少爷要走的那一个,那现在是……”
“只要她死,咱们就有千万两黄金入帐。”
她眼睛一亮,“这么多钱?”
“没错,一找到她,将她请入府中,你再将这颗荣誉感放入茶水中请她喝下,咱们就等着收钱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
“毒药,是边疆番族进贡的好东西。”
她一蹙眉,“毒药怎么叫好东西?”
“这东西吃了不会七孔流血,也不痛不痒,中毒前几个天不会有任何感觉,不过大约七天的时间一过,猛爆性的病兆就一一出现,突然盲了,看不见了,再过几个时辰或许半天会四肢瘫痪,再等个四五天,阎王就收了。”
“真可怕!”
他奸佞一笑,“错了,番族人可它叫‘天堂乐’呢。”
“天堂乐?”
“没错,因为中毒者一直到死的那一刻,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而且外貌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据闻这是番族的王公贵族惩治红杏出墙的妃子所研制的仙药,一方面可以看不守清规的妃子等待死亡的恐惧,而另一方面,在视觉上,不至于看到一个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丑女人。”
他倒出白玉瓶里的两颗泛紫色药丸,“更神奇的是,如果对她感到不舍了,只要再吞下一颗,这毒药就变成了解药,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人从阎王那儿抢回来了。”
“这—;—;这好吗?”她有点不安,何况那个陪葬女原来是个王爷千金,这事若被发现,她肯定掉脑袋的!
“当然好,这是我恩师特地差人送到的,也帮我们想好了万全之策,到时,贺雨琳死掉的那一天,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了,不会有人将帐算到我们头上的。”
语毕,曹宗励凑近的她的耳畔,将计划说给她听……
他刚刚也已得到消息,聚花馆里的女人已走得一个不剩,包括他们要找的贺雨琳,所以他也已经派出大批衙役出去找她的行踪。
至于简汝,她也只是这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而也已,若是事情出了岔子,这谋杀的罪名,可还有她这个替鬼可以帮他顶罪……
※※※
贺雨琳主仆徒步走了大半天才进入南昌城内,由于婉菱在收拾细软时,也没想到要拿点值钱的东西或银两,这一路下来,身无分文的主仆二人是饥肠辘辘、口渴万分。
“小姐,我走不动了!”婉菱在一处人家的阶梯上坐下。
贺雨琳岂止是走不动了,她的脚都快起水泡了。她摸摸饿扁的肚子,“我想我们去一趟将军府吧。”
婉菱眼睛一亮,“去找夏老将军?”
“嗯,金陵离这儿太远了,我们又身无分文,只能求助夏老将军送我们回去。”这是她惟一想的法子。
“那好我们去问那边的摊贩老板,看看将军府怎么走?”她上回虽然跟夏彦钧去了一次,但两人乘轿,因此她也不识得路。
主仆二人转身朝那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问路去。
“大姐,你看!”在对面客栈用餐的黄芳伊眼尖的看到她们,急忙轻拉林盈君的手。
林盈君停下啜酒的动作,冷睨着对那个菜贩老头儿笑笑点头,正准备离开的陪葬女主仆,“机不可失,别让她逃了。”
语毕,她放下几枚银两,起身步出客栈,黄芳伊、王意如等几名同行的花魁也跟着步上前去。
“陪葬女,你可神气了,赶走我们,也可以自由进出聚花馆了!”林盈君冷漠且挟带着怒火的声音在贺雨琳主仆的身后响起。
贺雨琳心一凛,错愕地回过头来,没想到面对的是一张张怒不可遏的容颜。
“你太迫不及待了,你至少再窝在聚花馆几天,等我们这些被你陷害而赶出聚花馆的人走得远远了,再出来闲逛。”王意如也是冷言冷语的。
贺雨琳咽了一下口水,她们看来好不友善,“我、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哼,我们知道你有多么会装蠢,装羞、装傻了。”黄芳伊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道。
“不,你们一定误会了!你我瞧,我们也带着包袱……”
“是吗?既然是误会,那就找个地方谈清楚。”林盈君冷冷地道。
“这—;—;”她咽了咽口水,看她们的神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将一旁贩子卖的字画扔向她们后,拉了婉菱的手道:“快跑!”
见两人拔腿就跑,林盈君等人可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追上前去。
双方在热闹的街道上追逐,又饿又渴的贺雨琳主仆愈跑脚愈软,眼见林盈君等人追上来了,急得往前冲,但一个踉跄,主仆二人跌成一团,摔到地上。
“再跑啊!”林盈君冷冷地睨视着跌坐地上的贺雨琳。
贺雨琳脸色惨白,若是被她们带走,可有再见天日之日?她们主仆也许会被鞭打、折磨至死。
蓦地,她眼角瞄到四名衙役正往她们这边走来,没有一刻的迟疑,她嚷叫起来,“请带我去见你们家大人,我是贺王爷的小女儿贺雨琳!”
那四名衙役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还在想到哪儿去找贺王爷的千金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简直一派胡言,她只是个陪葬不成的陪葬女而已!”林盈君嗤之以鼻。
“是真的,官爷,我—;—;我真的是贺承远贺王爷之女,请你们家大人快马奔赴金陵贺王爷府便能查证我所言是真是假。”贺雨琳拚命恳求,“还有夏老将军,我们贺家跟夏府是旧识,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