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纯爱 >

第7部分

纯爱-第7部分

小说: 纯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我并没有盼你天天给我写信,你要把时间用在最该做的事情上,你不要瞎操心我有什么变化。我发神经病啦,从大洋里调头还是大洋啊,Don’t  be  so  nervous。    
    阿丹在南通举行的纪念仪式,我不邀请你,你回头按捺不住瞎发嗲,阿丹可是个吃醋大王。我想,他内心是同意的。具体见了,又一定吃醋,而且那时候宗江、袁文殊、荒煤等一定都知道了,你一时也尴尬。这就是我最初有些犹疑的,就是娶名女人为妻,对你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你要想到办好这件大事,我就来到你身旁。    
    我还是把信分两次发吧。    
    现在去复印,此信也许可以赶上10点多的邮班。    
    深深地吻。    
    你的小妹      
    1993年5月12日    
    范用一本小书,《 我爱穆原 》,小小的,挺可爱。


第一部分情书(13)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5月12日 )    
    二哥:    
    连接你5 / 8、5 / 9两日火山爆发似的信,我好幸福。我可没有习惯落笔写如此热火的情书,我不好意思,反正我会以同样的热情回报你。我像独自跑完了马拉松,然后悠闲地浸在涡漩的热流池中。我何在乎你的屋宇朝南朝北( 你没说清楚,南房是朝北的,北屋是朝南的 ),我管你什么东西南北,为了你,我可以重新在亭子间里困地铺。当然,知道一些也好,不然,我买一床双人床的床罩去,你睡的却是单人床!好玩吧。我什么人的臂弯里也没有熟睡过,我有失眠症,你不要做梦,过了“宵禁”时间你别碰我,我一夜睡不好,会十天睡不着的,比你的高血压吓人。    
    你什么也别动,我只是回家了。如果你一定要动一动,我派我弟媳尚梦初去。我想最好由我自己来动,不麻烦别人。我不会到了你家第二天就写作的,那不变了“痴呆”了吗?总之,你不要在这方面费心思。我相信我能做到你一样不添,我去后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今天就写到这儿,你看我给大洪( 赵的外甥 )的信,我要开始启保险箱了。文章的事就听老师的。给大哥打个电话,说说南通的事( 当然他们要去的 ),并说让他别过早发关于咱们的文章,别冲了。    
    二哥,安心,静心,千万珍重。    
    小妹        
    1993年5月12日11∶48am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5月13日 )    
    宝贝的亲人:    
    今天我起晚了,醒来时已是六点钟。我三时半就醒来了,想着你,想着你,过了半个钟点,才又迷迷糊糊睡去。昨天收到你8日9日的长信,又熟视了你给我的四张照片,我真喜欢,我已不知多少次向她谛视了。你的那张大的,少女的挺出的胸部,令我心头怦然,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好容易才把意念收了回来,但她始终在我的心头。王洛宾是个傻瓜,他竟将宝贵时间给予了无聊的拍电视。他是有爱而不会爱,而我则是有爱而不能爱,老天对人就是那么残酷,你知晓我的意思吗?你会想到一切的。    
    我为什么在我回答你的信上( 即你致宗江的信 )那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因为这个苦衷,但是我无法径直对你说。其实我喜欢你( 那时还不能说爱,但已有要亲亲你的想望 )不是在你写了那封信,我回答你信时,我心里是滴着血的。我完全可以装得真像个二哥,但我心里想的却是我就是二哥!而且只是二哥。那一年你和沙漠来看我,我竟冥顽不灵?但我那时想的是何必多此一举。真的幸福到来时,我又迟疑了,因为我的生理缺陷。我常常想我一辈子是个可怜儿。但我也可以骄傲于世人,因为我80岁还得到了你的爱情。可是我写这封信时,真如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 两地书 》只是梦想,留给我们自己看的,你不必寄来,将来带给我好了。如果这些信能够出版,我们便成了写《 金瓶梅 》的兰陵笑笑生了。据说他就是冯梦龙,那我真是祖传的了。    
    我和你一样是靠工资和稿费吃饭的,工资直接由民盟存入我的银行户头,现在也不知多少底薪了,每个月一起有快500元的收入,稿费大概也有这样多。积蓄这次搬家装饰及家具花了大半,但今年还有万把元收入而已,如此儿女辈全不要我的了。我现在不喝酒抽烟,每月除了吃饭买几本书之外,便没有什么用途了。    
    有客来,不写了。我尽量做到三天一信,我不要来妨害你的工作。说到学字,我现在完全不写毛笔字了,我等你的道德经,你抄给我的几句很有意思。抱抱你,亲亲你,吻吻你。    
    你的二哥         
    1993年5月13日8∶43


第一部分情书(14)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5月15日 )    
    亲亲我的小妹:    
    我硬着心阻止自己给你写信,因为我不想把你的心搞得悬悬的,分散你写《 艺痴录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副标题是“阿丹与我”。最近我常常想到他,问自己我这样做,是否冒犯了他在地下的安宁。转眼想想,又觉得他会为我们在一起感到高兴的。你有次信上说我总是怕你变,没有,我是完完全全认为你是真诚的,我怕的是我在任何一方面都比不上你。    
    发了前天给你的信后,似乎我的忧郁症又犯了。心里是一片空白,百无聊赖,一刹时又想得你要发疯,小妹,你说我是怎么了?这样的心情,我想一定要等你来了,一切安排就绪,开始我甜蜜而又宁静的生活。我不想把我们的生活,搞得闹哄哄,当然我对这一点是有心理准备,而有承受力的。你这个新闻敏感人物!而我又是个抛头露面的人。我不要我们平静生活被这些身外事打乱甚至打破,生活是宁静而甜蜜的,要疯就只能限于你我两个人。    
    关于你要写的《 艺痴录 》,这个名字是由于你启发,我很爱这个名字,你呢?我总以为你胸中已有框架,所以我不愿来打乱它,其实回忆录又有什么一定之规。不过有一点是要注意的,就是一个真诚,否则便成为写小说了。但是这里面还是有取舍问题,牵涉到其他人的,必须一带而过,笔下留情。否则伤害了别人,便不好了。即使是真正的事实,也要留有余地。Frank Harris写《 我的生活和我的爱情 》把肖伯纳和邱吉尔调侃得好苦,幸而这两个人都比霭理斯硬,所以无所谓,别的人恐怕早已受不了。对于已去世的朋友而牵涉到自己的,不要计较恩怨,淡然述之,读者似乎会下结论的。    
    《 二哥小妹书简 》题目太长了,我提议改为《 兄妹书简 》,书简二字不嗲,我们的黄昏恋才嗲哩!这两天北京的熟人中间正在议论徐迟的新婚,说双方都吃不消,徐已经七十九了( 比我小一岁 ),可是他的对象还在五十左右,每天晚上拉着徐迟去跳舞和玩卡拉OK,老朋友都说看了女的令人吃不消。当然各人心里爱,旁人无可多言。我们当然永不会去唱卡拉OK,我们只会在纸上写,但我们也决不会把我们自己成为别人的话柄。这些要发刊的书简,如果在报上,则二人加起来,不能过1500或稍多一点,字不能太多。如果在刊物上发表,则长一些无所谓。你想在哪儿发表呢?如果为了公开我们的爱情,则可选《 上海滩 》或你认为适当的地方。报纸只有《 新民晚报 》和《 文汇报 》,但“文汇”常常压稿,我不知你有没有可以左右他们的人。不要忘掉在你的信上告诉我,或者干脆写多一些到七八千字,那就比较自由了。    
    你来了,没有“入厨下”的要求,因为我这里有阿姨,当然不会阻止你一试身手,我也要尝尝你的手艺。我的儿媳、女儿、孙女都会做菜。我不想这些世俗事来打搅你,你的座位在书桌,我把书桌给你,因为我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写,而且书桌是对着墙放的,你不会看到我在看你。我们要写的时候我也可以到隔室去,这样就不会妨碍你了。    
    我喜欢读你的信,我之把你的信编号,因为我常常看你的来信,把前后弄乱就不好了。登记簿不是专门为了你,这原是为了我的投稿,可以查考有没有寄到,有没有发表,使我心里有数。我常常读你的来信,就因为可以温暖我的心,我真感谢你。你虽不编号,但肯定你的信比我多,我怕多写信会给你老是抱着兴奋的心情,有害于你的平静。至于你的信,则我是永远盼望的。    
    你也在看《 唐明皇 》,我怀疑他之爱杨玉环一半出于父爱,他们年龄是祖父与孙女,古时早婚,简直可以是曾孙女,但他们是恋人的模范。作为一个观众,我觉得他们的表演太现代化,但如果不是这样演,又怎能说明他们的爱情,你说呢?    
    昨天,有朋友要我写回忆录,可能上海有家书店要他编一个回忆录丛书,不限于作家,社会活动家以及影剧明星、运动员的都要。我曾经在香港大公报写《 忆香港 》和在《 收获 》发表《 在重庆的日子 》,他要我加上青少年时,和1957年“反右”、“文革”做阶下囚、与安娜的日子及离休后的生活,一共写上20万字,我已答应了他。当然我要写我与你的生活,写得好,这将是一本“奇”书。    
    明天我去体检,要折腾一个早上,后天再给你写。吻你,抱你,亲爱的小妈妈。    
    永远永远是你的二哥    
    1993年5月15日八时


第一部分情书(15)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5月15日 )    
    亲爱的二哥:    
    遵你嘱我一大早起来就整理你的love letters,从4月6日至5月10日吧( 信头信尾是你没写日期 )一共14封信,不包括我寄还你的两封信,一封是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惹得你如此嗫嗫闪闪,为安你心表示我没有别的意思的信,并把你的原信退还。另一封是写到洛杉矶关于学英文的,那么总共是16封信( 今天已经15号,好几天收不到你的信,但你已说了要冷处理,我也不那么担心,如果今天再不来信,星期日想打一个,别吓着你,就是问好 )。学英文的信不想写不写好了,无所谓的,又不是命令,我们彼此不下命令,这样出主意的时候也就没什么顾虑了。你文思很旺,不必瞎费心思去撰文,我在等着你的英文剧本,我觉得合作从译作开始比较好,不然委屈了你,在合作事宜上还是得二哥挂头牌。    
    重新读了你的来信,顺日脚一一读下来,我沐浴在爱的热浪里,我没想到会被爱得那么浓烈。你千万别操心怎么迎接我,你既然去过阿丹和我在徐家汇的小屋( 那是在1948年元旦以后 )一担米租一月的底层前客堂,没窗,只有打开四扇门才有光线进来,邻居都是普通劳动阶层,阿丹塑造的“小广播”形象的契机是来自这里。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这间小屋里我们的橱,是买的肥皂箱搭出来的,一切被小妹布置得也挺好。二哥,我说这些只为安你的心,你的爱怜是“七重天”最最重要的一切一切,男人是不会布置家的。你千万千万别为这操心。我来了,这也就是一切一切。你千万别费尽心思搞点儿什么来我又看不上眼,又不能把它们从“七重天”扔下去,那要出人命的。    
    今天除了找这找那找我出国前包在哪里的东西外,没别的日程,就跟你聊聊往事。    
    如果你是在上海剧艺社后台第一次看到我,那就是1941-1943年。因为上海剧艺社从“珍珠港事变”后就被迫解散了,以后恢复时叫美艺剧社,由翁仲马任社长,我和宗江演的黄佐临导的《 侬发痴 》打头炮,我饰一少女被一古板的学者追求得烦透了就装疯( 实是话剧的《 花子拾金 》《 十八扯 》 )把那“考虑博士”吓走。那时我才十六七岁。1980年在纽约碰到董鼎山,他说:“你当年逛大上海是坐在我腿上乘三轮车兜风的。”是一个可以坐在大哥腿上的小姑娘,那时候和你相差十来岁,你又不跟我跳绳玩,我怎么可能记得二哥哥呢?    
    但在大哥去内地之前与我合演了《 甜姐儿 》,轰动沪上之后,我也成为被不同身份的男人( 并也包括我身边的我叫哥的男人 )追求的对象,我怕得很。大哥临走时,把我托给了他的好友异方,异方说“你应该是我的妻子”。我就跟他回北京香山他的家,我们准备婚后翻山去冀东游击队。他母亲给了我们一座三合院,我睡他母亲和保姆的大炕上,异方下山去筹办婚礼,我就在山上布置洞房,可婚礼前异方病倒了,上百份请帖发出去了,我下山时说是婆婆代替新郎,可是新郎自己撑起来了,行过婚礼,他就依然住在医生舅舅家,我睡他舅妈屋。十八天后午夜他在医院里死去,一大早棺木寿衣俱全把他殓了,原来他们家人都知道他必死,都准备好了,只瞒我一个。当棺木往香山坟地抬时,在我布置的洞房里停了一会儿,继续上山,下葬之后,招待杠头们在山上吃松枝烤肉……    
    异方母亲要把我奉献给主,让我参加查经班、布道会,天天早上和一些女查经班的孤寡飘零的修女一起仰天呼号祷告( 是不是美以美会?还是奋兴会,要喊得基督降临 ),天天只是《 约翰·克利斯朵夫 》伴我。半年以后,共产党员和国民党特务一起来接我,我回到上海重做冯妇,报刊大登小寡妇长小寡妇短,如此如此,我又决然离开上海投奔天津我大姐家。我不想演戏了,我想念书。我省吃俭用带回几枚可换钱的金戒指,可这时孙道临和卫禹平也从上海回平津,他二人来找我,要我为拉家带口的几十位剧团同仁的生活再出山,我只得答应。我在平津又演出《 甜姐儿 》《 魂归离恨天 》( Wouthring Hight )等剧,苦苦地维持这南北剧社。社长是大哥的大学同学程述尧来承担,跑货款得带着我,办大事得带着我。圈里人人都说程是热心办事,热情待人的好人。一来两去,我就选择嫁给他,我累了。婚礼办得还挺隆重,连异方家也送了礼来。婚后也还可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