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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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山也笑,低头在他耳侧笑,慢慢松开他的手道:“你不是跟在他身后来的吗?一前一后,他现在是不是下落不明了你不清楚?你若不信就等一等,派你得人去找一找,看我有没有唬你。”
闻人越侧头看他,“就凭你拿得住他?”
“我自然是拿不住他,但有人能。”柳眉山道:“起来吧,随我进观喝杯茶,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唬你。”
闻人越不起身,只拿眼睛看着他。
四目相对,皆想从彼此的眼光里看出什么破绽,皆是纹丝不露。是在柳眉山想要不要带他去看看嵬度,又不知青云有没有拿下嵬度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师父!九生!”他心头一紧,回头就瞧见青云一路急跑到九生身侧。
“怎么回事?”青云扫视着周围不坏善意的人,问九生,“这些都是什么人?”
九生摇了摇头。
柳眉山的心却是放下了,既然青云回来那嵬度应该就是已经被拿下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的回来,他对闻人越一笑,对青云挥手道:“青云你过来。”
青云一脸警惕,却仍是拾阶而上,抬手将一物丢给柳眉山,“人我已经困在那里了,等我还了你元丹就两清了。”
入手是一冰冷坚硬之物,柳眉山低头一瞧顿时心安,是一块玉牌,什么都没镂什么都未刻,一块光滑平整的小玉牌,别人不认识他却认识,这是闻人越的最爱静娴的玉牌,静娴死了之后他就给了她妹妹赵静姝,赵静姝从小佩戴,大概是嫁给嵬度之后给嵬度的定情信物吧。
果然,闻人越看到那白玉牌猛地站起了身。
柳眉山一把攥住了那白玉牌,对闻人越笑道:“你猜我有没有造个假玉牌来骗你?”
闻人越盯着他,又看向青云,眯了眼睛,“他在哪儿?”
青云一愣,不知这话问的自己还是问的柳眉山,更不知这个他是指……那个叫嵬度的?他们认识?
柳眉山指尖挑着白玉牌转了转道:“里面请吧。”又回头看了一眼闻人越的人,“让你的人退开,规矩点,不要动九生,不然静姝的夫君,你的太子殿下,这将来是天子,我可就不敢保证是死是活了。”
青云浑身一震,惊讶至极的盯向柳眉山,太子……天子……他是谁那个嵬度?
闻人越盯着柳眉山片刻,忽然展颜一笑,伸手攥住柳眉山的腕子笑道:“眉山这是做什么,我千里迢迢的赶来探望你,你就这么对我啊?”
柳眉山眼睛落在他的手指上也笑,“只要你不动九生,我们一切都好说。你也不希望杀了我这个金主,断了你兵马的口粮吧?”
闻人越望着他笑得盈盈脉脉,“我可真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柳眉山笑道:“我又何尝喜欢你呢?”
相识哈哈而笑,直笑的青云发愣,不明所以。
闻人越挥手下令,“你们都退下吧,不要吓着小九生,只用在这观中守着,别让不该跑的跑了,不该进的进了就行。”
那些人领命,如风似得退了回去。
青云要回去看九生,闻人越一把拉住了他,“哎小兄弟,走什么。”
闻人越的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望着青云的大红喜服,道:“和我们一起进去说说话。”
“抱歉,我还有事。”青云拒绝,刚想挣扎开。
闻人越拉近他,低低道:“敢说不我就下令烧了你们青山观。”
青云眉头一蹙。
听他不屑的又道:“连你师父都不敢跟我说不,你个毛头小子敢拒绝我?”
青云又惊又无语,回头看了一眼长风和九生,柳眉山对他道:“一块儿进来吧。”
青云犹豫再三,还是跟着他们入了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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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堂里落座,柳眉山让所有人都下去,关上了门,只留三人在堂中。
闻人越好整以暇的坐在正堂正座上,他不担心九生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穿喜服的大概就是她的新郎官了,他还在能跑得到哪儿?
他点了点青云,“小子,倒茶。”
青云并不理会他。
柳眉山亲自给他倒了茶,放在他手边直截了当问道:“你来做什么?”
闻人越端起茶喝了一口,刚想说,想你了来看你。柳眉山直接打断道:“别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是为九生而来。”
闻人越放在茶盏,叹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就不要与我为难了,我这次非带她回去不可。”
☆、第一百零三章 一百三
闻人越端起茶喝了一口,刚想说,想你了来看你。柳眉山直接打断道:“别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是为九生而来。”
闻人越放在茶盏,叹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就不要与我为难了,我这次非带她回去不可。”
“哦?”柳眉山细细的揣摩他说的非带回不可,问道:“为什么?九生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
闻人越看着柳眉山就笑了,“眉山将话讲的好薄情啊。”
柳眉山皱了皱眉,“值得你千里迢迢的追来,非带回去不可,那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又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闻人越看着他半天,自觉欺瞒不过才慢慢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九生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慢慢拨弄着茶盏,“绮罗死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柳眉山看了闻人越一眼,并没有多吃惊,以绮罗的性子留在闻人越身边,这样的结局只是迟早的事。意料之外却是闻人越竟为了她抛下京城事务,亲自而来。
“所以我非带她回去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闻人越盯着那茶盏,又轻又慢的道:“挡我者,都得死,眉山不要逼我对你动杀手。”
柳眉山在他旁边的椅子里缓缓坐下,“我也说过,事不关她皆不重要,但牵连到她,我不会让步。”
闻人越蹙眉,“我又不是要她死,不过是回去帮我见一见绮罗。”
“她不会再回去了。”柳眉山毫无回转的道:“九生早就死了,京城对她来说只是一座死城,而且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
“恢复正常?”闻人越蹙眉看他,“柳眉山,你当我是六岁的娃娃,这么好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她不会再回去,我也不会容许你勉强她。”柳眉山语气冷硬。
“你不容许?”闻人越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阻拦得了我?”
“那王爷就试试看。”柳眉山毫不退让,将白玉牌绕在指尖,道:“大不了我们就和王爷的天子,江山大业死在一起。”
闻人越眼神一冷。
坐在一旁的青云忽然起身,脸色难看的盯着他们,问:“你们到底是谁?九生……到底是谁?”
柳眉山眼神一抬,微微的皱了皱眉,“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知道她是你的师妹,她喜欢你就够了。”
闻人越也抬了眼,落在青云身上转了一圈,破冰笑了,“何必搞的这么僵,我不会强迫她回去的,绝对不会勉强她。她会心甘情愿跟我回去。”
柳眉山心里咯噔一沉,闻人越已站起身,笑吟吟的望着青云问:“你就是九生的如意郎君吧?我想她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闻人越……”柳眉山想开口。
闻人越断然喝道:“将整个青山观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拿下!”回头冷眼望着柳眉山,“我说过,这次她非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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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的风细细吹着,在欢喜地理像是野兽在呜咽。
九生被长风带着离开青山观,藏在这欢喜地里,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着什么,又发生了什么,长风也不告诉她,只嘱咐她在这里藏好,不要出来。
长风离开欢喜地,回了青山观。
长欢被符咒贴着化成十四五岁少年的模样捆着双手栓在九生脚边,时不时的拿溜溜的眼睛瞟九生。
她就这么愁眉深锁的坐在正堂里大半天了,从长风走之后就一直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在想啥?”长欢实在觉得无聊。
九生看他一眼不说话。
长欢靠坐在她脚边,继续找话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来找你麻烦的那个凡人小子是谁了?”
“你也觉得是来找我麻烦的?”九生看向长欢。
“傻子都看的出来。”长欢嗤之以鼻的道:“摆明了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师父和姓柳那小子才会让你躲起来。”
九生便不再讲话,她想起在欢喜地里遇到的那个叫嵬度的,她明明记不起来什么,但……她的本能里在抵触,在慌张。
那个叫闻人越的也带给了她同样的感觉,该想起什么,又抵触着想起,十分糟糕的感觉。
而她非常清楚闻人越是冲着她来的,而且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不然柳眉山和师父也不会这么急着让她躲起来。
九生忽然站起身,吓了长欢一跳,从她的腿上跌靠在椅子腿上,睁圆了眼睛看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看看。”九生道。
“你师父和姓柳那小子好容易让你离开躲在这儿,你现在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长欢百思不得其解,简直怀疑凡人的脑子。
九生却冷静道:“我不会让闻人越的人发现的,我只是悄悄溜回去确认一下师父他们没事。”
“凭你?”长欢鄙视至极,“就凭你的身手,你能躲过那么多人的把守不被发现?”
“当然不行。”九生垂眼看他,“但你能啊。”伸手将他从地上一把扯起来。
长欢刚想拒绝陪她去,眼睛忽然转了转道:“我确实能带你无声无息的溜回去,但我现在被你师父用符封着法术……”
不等他讲完,九生伸手将他被伤的符咒一撕而下,在指尖燃成了灰,“现在呢?”
长欢没料到她如此爽快,愣了一下,随后松动筋骨,一阵白雾腾地而起,黑光在夜里乍现。
九生被白雾迷了眼,只听一声销|魂的松骨声,那长身玉立便展现在身前,一头黑发直坠在地,九生在一瞬之间抓住手腕下令道:“不准走。”
那脚步就硬生生的定在了眼前。
白雾散去,成人体的长欢站在面前呲牙咧嘴的瞪着她。
九生继续道:“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我超过两步。”
长欢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她靠了一步。
“走吧。”九生这才放心,转身往外走。
长欢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张牙舞爪的恨不能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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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夜行,长欢化成狐妖身驮着九生极快的赶到青山观,又化回人身,抱着九生几个闪避就轻轻巧巧的躲开守卫,进了青山观。
观中静的让人不安,放目望去,偌大的青山观黑漆漆的陷在夜色里,只有两处有灯光。
一处是师父的丹房,一处是正堂。
正堂外有守卫守着,里面有依稀的吵闹声,九生指了指正堂,长欢抱着她掠身而入,窗户“啪啪”的一开一合长欢已抱着九生稳稳的站在了堂中。
九生一愣,这正堂里或站或坐满是她青山观的人,她的师兄师弟们全都在这正堂里,只除了几个师姐师妹不在。
堂中的青山观子弟们也是一愣,清溪带头刚要警惕的拔剑看清长欢怀里的九生顿了手,“九生师妹?你怎么……”
在堂内靠着红柱席地而坐的青云一瞬间看过来。
九生让长欢将自己放下,看着满堂的师兄弟低声诧道:“你们怎么全在这儿?”刚问出口就醒悟了过来。
门锁着,外面有守卫守着,他们这是被人关在了这里……
“那些人是不是来抓你的?”一人走到她眼前。
“白露师兄……”他问的突然,九生顿了顿,刚要答话,青云忽然拨开白露到九生眼前,拉着她退了半步。
“走。”青云极低极低对她道:“你回来做什么。”将她往窗边推了一把。
白露却快一步拦住她,一把抓住她的腕子,“那些人一来你就不见了,然后他们就抓了全观的师兄弟逼师父交人,你说他们要交的人是不是你?”
九生看着他抓自己的手腕略微一愣。
“白露你做什么!”青云去扯白露的手,“那些人就是一些来寻是非的人,他们还没怎么样,我们观中先自乱了阵脚!不论他们是为谁而来,都是对我们观中人不利,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想法子逃出去将他们赶走,保护青山观,而不是互相怀疑!”
白露冷笑一声,拉着九生不松手道:“最好法子就是把她交出去,这样满观上下都得以保全,你说是不是九生师妹?”
“混蛋!”青云一拳打在白露脸上,直将他打的一个踉跄松开了九生,“你叫她一声师妹,她也是我们青山观中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混账话!”
“白露师兄!”一群小师兄弟忙扶住了白露。
白露摸了摸被打出血的嘴角恼道:“就是她一个人连累了我们整个青山观!我们被抓起来的时候她呢?她跑了!就她一个人跑了!她身为青山观的一份子难道不该为守护青山观做点牺牲吗?况且这些麻烦皆是因为她一人而起!”
“你这混蛋!”青云挥拳又过来。
白露铮然拔剑喝道:“你喜欢她,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当然护着她!你们这么自私有没有为青山观和师父想过!护她一人连累整个青山观!”剑已出鞘。
“白露师弟!”清溪一把按住了他的剑,也伸手拦住青云,“你们……你们别闹了!”
“你竟然敢对同门师兄拔剑!”青云大恼,挥拳就冲上去。
九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别闹了。”
白露却忽然扬声喊道:“外面守门的,你们要抓的人在这儿!”
青云再忍不住一拳挥在他的脸上,扑身将他按倒,捂住他的嘴怒道:“你这个没骨气的混蛋!出卖同门师妹算什么男人!”
“师兄别打了!”
“别打了!”堂中闹哄哄的来栏架。
门外的守卫踢了踢门,骂道:“吵什么吵!一群废物。”
堂中忽然一静。
只有青云紧紧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