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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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你还敢说?」
南天被莫问之的耳光甩得视野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一只手臂已经被莫问之钳住了,毫不留情地力度疼得他俊俏的脸不断扭曲,甚至连胸口也感觉呼吸困难。
不过他没有再喊疼。
莫问之不会理会他的痛楚,不会理会他的哀求,或者愤怒,南天相信自己就算开口说出再决裂的话,也不会让莫问之有任何感觉。
莫问之只能感觉到莫问之自己,没有别人。
南天象被惹毛的野兽一样反击,从他和莫问之认识那一天起,这种不顾生死的反抗绝无仅有,再没有任何情调所言。他的心快被捏成了碎片,就快化成血水流出去了,南天觉得从前以为自己对莫问之是特别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可笑了,蠢!
他手脚齐上地踢打,不允许莫问之把自己剩下的另一个手腕也铐上,喘息着,力竭声嘶地怒吼着,「莫问之,你这个混蛋!滚!滚开!我看见你就恶心!有机会我一定会逃走,逃到一辈子都看不见你的地……呜……」
兽性的热气强制地覆盖了他的唇,把他的怒吼全部封在了相连的唇齿之内。
莫问之眼神狂野而冷冽,恨得连手铐都懒得用了,直接用手按着南天的手腕,把他压在地毯上,恨不得就这样把他给压碎了。
南天绝望地看着头顶上的俊美男人,那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让他再难受再疼,在梦里也会发出笑声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莫问之就是莫问之,不管他是多么不愿意,多么地伤心,莫问之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逞欲的一丁点快感。
「你滚!滚开!」趁着莫问之挪开一点的机会,南天哭着吼了出来。
他这么爱着莫问之,为什么莫问之对他的痛苦可以毫无反应?
在空中乱蹬的脚在无数次攻击中,终于蹬中了莫问之一下,但不足以把莫问之精瘦却异常结实的身躯从自己身上踢开。他只哼了一下,便又重新把南天牢牢压住,一只手开始扯开南天的皮带。
南天觉得悲愤莫名,他竟是主动回来送上门被莫问之强暴的!
他奋力想把手从莫问之的桎梏下抽出来,可是莫问之的五指比老虎钳还可怕。
「我恨你!莫问之,我恨你!」南天呜咽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下,濡湿一片。
他气红了眼,不假思索地张嘴就咬,莫问之虽然在暴怒之中,动作却仍灵活机敏,头一缩就避了过去。他恨莫问之,更恨被莫问之视若草芥的自己!南天手脚被制,一股愤怒无从发泄。咬不到莫问之,他猛地弓起身子,扭头就朝自己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
嗤!
牙齿入肉的声音短促悸人,殷红的热血飞溅,温热了南天年轻的脸庞,瞬间将警式衬衣渲染成弧形的一圈。
尖锐的痛并不让南天感觉如何难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喉咙。这样的发泄竟他觉得舒服了不少,他张开嘴,再朝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咬去。
一只大掌毫无预兆地伸过来,承受了他牙齿千钧一发的压力。
虎口立即涌出鲜血。
「南天,你在干嘛?」莫问之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狂暴没有理性的怒吼。
南天惊讶地转过视线,几秒前还象一头野兽般毫无人性的恶魔,现在居然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莫问之竟……仿佛被吓坏了……
「你干什么?南天,你在干什么?」莫问之用冒着血的手,急促地抚摸南天的脸,又焦急又惊恐地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出血了……」
南天的惊讶只持续了两三秒,一会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是因为莫问之这个混账!
「你走开!」南天后仰着脖子对莫问之龇牙。他甩开莫问之抚摸自己的手,把装出一脸无辜的莫问之从推开,从地毯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爬起来,「别碰我,你别碰我……」
「南天,你把自己弄伤了。」
「是你弄伤的!」
「我弄的不要紧,你别弄伤自己。」
没什么话比这句更能令人勃然大怒,南天差点一巴掌盖在那张不知悔改的俊脸上。
「走开!」看见莫问之过来,南天威胁着把手腕横在森森白牙前,「你来啊?我和你拼了!我咬断大动脉!」
莫问之立即停住脚步,「不!」
他总是含着轻蔑邪恶的高高在上的面孔,此刻带上了一分惊惧和焦急。
这副罕见的模样让南天的心脏又不争气地乱跳了一下。虽然非常恶劣,但是……他居然会感觉惊喜。
莫问之,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反应的……
这就好比必输的赌局到了最后,居然凭空得了一手好牌。
当然要好好利用!
不管莫问之表现多么温驯,深有经验的南天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莫问之的速度能快到多令人震惊的地步。
「你给我坐到……」瞄一眼下场可怜的大床,南天只能选择尚未被莫问之的粗暴弄坏的家具,一扬下巴,「坐到沙发上去。」
莫问之收缩的瞳孔盯着南天渗血的肩膀,一动不动,说,「你需要包扎。」
「我不!」南天倔强地回了一句,把手腕又靠近了牙齿一点,「你去不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用咬自己来威胁对方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如果莫问之这个从来都难以猜测的变态不上当,真不知自己会死得有多惨。
可莫问之居然照办了。
不管情绪如何改变,他走路的姿势依然优雅,坐下时也无可挑剔的好看。
呸!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
南天的神经在看着他乖乖听话坐下后才稍微放松一点,自己随意挑了一个离莫问之远一点的角落,隔着好一段空间开始谈判。
「我们要好好谈谈。」
莫问之凝结的眸子盯着他,「你先包扎,你手边的抽屉里面有药用棉花。」
南天本想反唇相讥,话未出口,又不禁泄气,肩膀确实很疼,他无可奈何地警告了一句,「别过来。」打开抽屉,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型家用药箱。
用剪刀把衬衣的袖子剪掉,露出还在渗血的肩膀,呃,这一口还咬得挺狠的。南天皱着眉把药用止血棉按在上面,抬头的电光火石间,捕捉到莫问之脸上接近扭曲的痛楚。
仿佛察觉到南天的视线,莫问之默默把头转到一边,沉默地盯着乱七八糟的床。
「你要改一改了,莫问之。你这个人……太自我,一点都不……」莫问之忽然扫过来阴鸷的眼神让南天顿了顿,他瞄一眼自己的手腕,继续说下去,「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根本就是自私。」
莫问之的沉默让他忐忑不安。
南天尽量让自己强悍一点,加重了语气,「有人的时候你高高在上,你要控制所有人。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又象一个……」他想了一会,觉得有些难以措辞。
坐下之后,也许是南天没有再把手腕抵在牙上,莫问之眼中的惊惧渐渐消散,取代的是按捺中的暴戾,也对,他总是占上风的,不可一世的他怎么会被人轻易压制?
仅仅是他的目光和紧抿着的薄唇,已经让南天觉得呼吸困难,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把谈话继续下去。
要在和莫问之的交锋中平等对敌并非想象中的容易。
南天今天才知道爱情有时候比黑帮火并还需要经历惨烈。
「……象一个任性自私的不懂事的小孩,手里拿着玩具,说什么很喜欢,其实一点也不爱惜,随着自己高兴乱玩。」
「……」
「我是个人,不是一个玩具!」说起这个,南天声调升高了,「我不喜欢这样!」
呼……
这些话他想说很久了,不是从前那种玩笑着的抗议,不是在吊儿郎当的莫问之面前徒劳的叫嚣,而是正正经经,认真的说出来。
他看着莫问之,等着这个大魔王的反应。
莫问之压根就没什么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经过短短时间的沉淀,莫问之已经恢复了往常好整以暇的姿态,即使他是假装的,那也假装得非常成功,微扬着完美的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天,「我喜欢你,南天,你知道的。」
「我,看,不,出,来!」南天被激怒了,霍然站起,对着莫问之咆哮,「我要你控制好你那个该死的强迫症!我要你别未经同意就乱碰我!」
莫问之朝他微微一笑,啧啧摇头,「嗯?你脾气越来越糟了。」下一秒他的脸翻成了一个绝对阴暗的恶魔面孔,「我就碰,我偏碰!」。
他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足以媲美一只发起攻击的猎豹,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冲到南天面前,失控的黑瞳亮得使人心悸,仿佛能把人透进地狱。
「你知道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你为什么就要和我对着干?」
南天领口被拽住的时候知道事情又陷入了最糟的境况,这次他早有准备,刚才从药箱里偷取的,如今暗捏在掌中的小刀滑入五指,他用一种孤注一掷的奋勇,往自己手腕上毫不留情的划了一下。
「不!不!」莫问之大叫起来。
叫得如此之惨,好像这一刀不是划在南天手上,而是划在了他的心上。
南天被受伤野兽般的嚎叫骇得涌出一身冷汗,莫问之完全松开了他,仓皇退后了许多步才勉强站住。
「不要,南天……」他高大的身躯居然也有颤抖的时候,南天简直分不清他们两人之间此刻谁比谁更害怕。
莫问之五指按在胸前,死死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俊美的脸扭曲着,眼中充满哀求。他喘息了好一会才能开口说话,「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事情的发展真可笑。
可南天笑不出来,他的喉头被哽住了,连视线都变得摇晃模糊。但他总算记得莫问之的脾气,没有愚蠢地放下手里的小刀。发现莫问之也是可以谈条件的,甚至是在意他受伤的,南天既欣慰又觉得哀伤。
「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下刀。」
这时候的莫问之,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病患。南天叮嘱自己不要心软。
伤口只是轻轻的一刀,实话说他也不是自虐狂,对自残没多大兴趣,所以最多是算割破了一层表皮。不管怎么说,这对莫问之已经够受了。
他把小刀又压到冒血的手腕处,莫问之看起来就象快变僵了。
南天趁热打铁,「不许再把我锁起来,不许再逼我换警服,不可以强迫我上床……反正,反正就是不准对我做任何强迫的事!」
莫问之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一刹那,他看向南天的目光甚至是狠毒的,但当他接触到南天手中的小刀时,他轻轻地向后又退了一步。
听着莫问之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南天绷紧神经,如果莫问之忽然又扑上来,他可一点也不意外。
过了一会,莫问之的呼吸渐渐平缓下去。
「我答应你。」他沉声说,脸色异常难看。
挫败又毅然的音调。
南天将信将疑,「你可以控制得住?」
「我可以。」莫问之看他的眼神,还是让他微觉可怕,「只要你放下刀,我保证我可以控制得住。」
南天果断地摇头,他太清楚莫问之的「保证」了。只要看看莫问之的眼睛,就可以知道莫问之现在有多想把他扑倒,只要给莫问之千分之一秒的机会,南天相信他绝对会夺下小刀把南天用最坚硬的手铐拷死,然后尽情把满腔火气都发泄在南天身上。
这种分裂的人格真是见鬼了!
双脚一阵发软,南天估量了一会,觉得自己这样一边拿着小刀一边监视莫问之,可以熬得了一个晚上。
他吁了一口气,「我们休战,好吗?」
莫问之深邃的眸子盯着他,没有做声。
南天叹气,慢慢朝房门挪动,轻声说,「不要过来,我太累了,你至少饶我一个晚上吧。」他始终把小刀紧紧贴在皮肤上,直到出了别墅的大门,依然紧拿着刀没放。
莫问之没有追来。
他到底饶了南天一个晚上。
第五章
初战小捷,后果居然是连续几天的心神不宁。
南天不知道莫问之是真的恨了他,还是被他的「自残壮举」吓得变乖了,自从那个糟糕的夜晚之后,双方竟一直歇战。
莫问之他居然……没行动!
南天做好了充分准备,神经绷紧到十二分,等待着晚上回家时房间里随时有一个人影朝他扑出来,或者在警察局门口被某个嚣张的犯罪份子挟持上一架豪华奢侈的轿车,或者在执勤的时候被某个可恶的变态当街强暴……可是!
这些预想中的剧情无一发生。
见鬼了!
心,空荡荡的。南大警官知道自己去找莫问之就等于找死,但是……莫问之为什么不出现呢?
南天咬牙切齿地揣摩,这大概是莫问之的策略,莫大变态诡计多端,坏主意层出不穷,他一定在演空城计,让自己疑神疑鬼,然后诱骗自己再次傻乎乎送上门。
做梦!
南警官这次决定维护尊严,赌咒发誓绝不再干那种没廉耻的事情。凭什么永远是莫问之得意洋洋地取胜?凭什么强迫症患者一定是老大?凭什么莫问之能够要他南天做任何事,却不能为南天做出哪怕一丁点的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南天都在锲而不舍的赌咒发誓,咬紧压根和心里那点涌动的想自动自觉送上门的贱性作战,警界精英每天按时出勤,绝不徇私地逮每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泄愤,每个被他抓到的交通违规的司机都有一致的感想―――不过就是违反交通法规嘛,罚款就罚款,这个警官干嘛咬牙咬得我好像犯了强暴罪似的?
「南天,你最近几天怎么了?」
「报告长官,我什么事也没有,很好!」
这个心不在焉的状态让南天的顶头上司,目前交通科科长都摸不着头脑,本着「爱下属如子」的精神,他还亲自跑了一趟重案组,询问他过去可爱活泼满身阳刚的员警南天为什么自从去了几天重案组被踹回来之后,就三不五时抽风一下。
「什么事也没有!」重案组老大本着家丑不外扬的精神,当然打死也不说。
内部调查的原因和背景?你交通科科长去问警务处长吧!
被大脑中的莫问之阴魂不散地纠缠中,只有一件事情还算值得小高兴一下。本以为不可能再有交情的老同事经过咖啡馆一事后,冰冻的关系总算有所融解。
「别皱眉啦!你知不知道自己愁眉苦脸的样子很难看?」小分把啤酒杯重重放在长酒桌上,终于忍不住吼了南天一句。
「是啊,最多就重新找一个嘛。」
小分无奈地瞪阿卡一眼,「阿卡你闭嘴啦!」
「从前的南天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可是正宗阳光1号哦。南天应该保持那种让人爱的可爱样啦。不过你这次找的0确实难搞了点……不如这样,我牺牲一点,今天晚上陪你吧。」阿卡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