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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人人都有坏习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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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情绪稳定下来,“你哪受伤了?”
“头和腿”
“严重吗?”
“头还行,腿好像严重点儿”
“还要住多久的院?”
“不知道,你来床边坐着,我这样坐,很累,我想靠着你”
她坐到床边,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身体倚着她,“别走了。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不骂你,不欺负你了,不随便怀疑你,我全都改…”
“你最好把我也戒掉吧”
“这辈子恐怕做不到”
“你的家人会反对你”
“没有人真的可以反对我拥有自己的幸福”
她叹口气,他说:“我离开幸福太久了,你要全都补给我,你得陪着我。”他躺倒她腿上,抬起脸看她神情黯然。
躺在那里,他开始埋怨,低声的,像个爱翻小肠儿的小孩,“我一直都吃不好饭,你不在,他们天天给我吃油多又辣的东西,他们做的海鲜里没有大海的味道,全都是蚝油的味儿。煮饭婆,你给我做吧,我饿了,都饿了一年了”
“我不喜欢你说这么多煽情的话”摇摇欲坠的眼泪在眼眶中徘徊。
“是你逼的!我们认识多久了?三年,还是四年?或者是五年?”
“我都毕业三年了”
“你上大三的时候我们认识的,就是过暑假的那个夏天,那时我就喜欢注意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个样子,可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你不是饿了吗?要我给你做点吃的吗?”
“现在不用急着做,我还可以忍一会儿”
“怎么撞车的?”
“思想开了个小差儿,就撞上了,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欣说你是为了我的消息而开车出门的”
“嗯,我不记得太多了”说着闭上眼睛,“我又累了”
她扶他躺好,给他盖上被子,看他渐渐入睡,睡觉还是皱着眉,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她走出他病房的门,看见他的家人都坐在门口,她说:“他睡了”然后就走了。
歌曲: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黄品源
(21)旧房子新发现
浅浅的睡眠,半个小时就醒,身边的人早已没了,他失神的看着窗外,没有再闹脾气,只剩静静的等待。此时的他就像个断了翅膀的飞鸟,在笼中静静的养伤,无暇顾及飞翔。往日匆忙,不觉得时间缓慢,那时的时间是一个个会议一个个车来车往,现在的时间却是那样的迟缓,从来没有发现过的超低速运转,让人难耐。
那个人再次消失,带走他的微笑。一直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一天,两天,三天…她又来了,跟她一道来的还有食物,黄黄的小米粥,绿绿的小菜,红红的柿子,还有她的拿手私房菜—小鸡炖蘑菇,他坐起身来吃,吃得满头大汗。
递给她钥匙,“回去住吧,厨房落了一层灰,你去收拾收拾”
“我自己租了个房子”
“别租了,住我那吧,用不着客气”
她摇摇头,还是那句话:“我喜欢自己住”
“我想给你买个房子”抬头看着她的脸说,想让她安定下来,在他身边安定,她租房子,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了一样,不够踏实,不够安心。
“不用”
他慢慢放下碗,不做声了。
她说:“你还吃吗?
“你能天天做吗?”
“恐怕不行,我要上班”
“去哪?乔建平的公司?”
“不”
“四季还能请你来工作吗?”
“不行”
“还要走吗?”
“嗯”
“为什么不说‘不’了?”他把盖在腿上的被子扔到一边,又扔了枕头,生气的看着她。
“因为我做不到”沉默,谁也不开口说话了。
暗暗生气,却不敢轻易发作,坐在床里良久,问:“下次来看我是什么时候?”看见他隐忍的目光,刻意让声音平和,没有波动。
“说不好”实话实说。
“不要让我等太久”平板的声音,翻身躺下,闭上眼睛,把被盖过头。
“尽量”该走了。
等啊等,等到秋天快来了,秋姑娘的手像个扇子摇下好多的叶子。林正道已经出了院回家修养,不过他还没有停下工作,他每天坐车去四季,晚上,要肖恩菲来接他才肯回家。
由于他的腿脚不灵便,所以要拄着拐杖,他的父母要他回家住,方便照顾他,他却要坚持回自己那儿住,僵持不下,最后他母亲问道:“是不是肖恩菲来这里住了,你就肯回来住?”
林正道点点头,林母生气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这么依靠别人?”
“我一直都依赖她,是你不知道。现在对我说那些没用,去说服肖恩菲吧”
最后肖恩菲接他去他父母那里,看见桌上吃不多的肖恩菲,他问:“怎么吃那么少,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有,我吃饱了”小声说。
看见母亲不悦的目光,林正道说:“不喜欢在家吃,以后咱们就吃完饭再回来”
“你当家里是个旅馆吗?”母亲的声音高起来。
“妈,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事?我知道该干什么,不用你告诉我”
“这是你该对你妈的态度吗?”林父说话了。
肖恩菲在桌下按按他的手,林正道没作声,吃完饭,就拉着肖恩菲,要回自己的住处,林母叫住他,不可避免的一场战争打响了。
“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也请你不要打肖恩菲的主意,你已经做过一次,不要再做第二次,你做的事,我并不是不知道”
“林正道,你什么意思?嗯?为了个她那样的人,你要跟我翻脸吗?”
“她是怎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你不了解,而我了解。现在不是她赖着不肯走,是我不能让她走。我不能忍受她的再次离去,妈,你不用枉费心机了,我不可能再让她离开我一步。你们可以把我姐嫁给你们中意的人,你们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你们凭什么在她可以做自己的主的时候,还要强行替她做主?也许她可以选择忍受,可我不会像她那样,我不接受你们任何所谓的善意安排,我是成年人,我有我的生活,你们最好不要干预”
“林正道,现在你爸还是一家之主,你还在他的名下,你没资格说这话。肖恩菲我早就见过,不是我逼她离开,是她已经有意要离开,我们只是殊途同归,不了解情况的人是你,你问过她是要跟你永远在一起吗?我对她没有做过什么,我们只是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致意见而已。林正道,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倔强,从不肯接受别人的安排,总是很叛逆,你认为我们都欠你的,是,我们把你放在奶奶家很多年,我们没有尽到父母的义务,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家来住?”
“我不是对你们把我扔到奶奶那置之不理而耿耿于怀,我是对你们的冷血感到反感,奶奶最后要求你们来看看她,你们也不肯,是繁忙的工作让你们那么冷淡吗?真的没有时间吗?一个老人最后日子里的盼望还是以失望而告终,是我站在她的床边送她走最后的一段路,那时你们都在哪里?…。所以也请你们不要要求我听从你们的安排,更不要要求我回家来和你们其乐融融,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林正道,我告诉你,我们不会接受肖恩菲”
“随便”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如果我知道肖恩菲因此有一根毫毛受伤,我也不会客气”
“你知不知道她还和乔建平来往?我怎么能忍受她给你带绿帽子?她会让林家蒙羞,让你成为个笑话。”
“我知道,我还知道是你有意撮合他们俩,妈,你看你不是就怕我带不了绿帽子吗?”
“林正道,你太天真了,我请人帮忙调查过他们俩,并不是我有意撮合,是他们早就在一起,只是你不知道,你知道肖恩菲在失踪的这一年里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了?”林正道转身问道。
“你回去好好问问她吧”
“说吧,既然你知道,我没必要去问她”
“去年年底,她做了流产,快两个月的孩子,算算时间,应该是她离开你之后有的,不是你的孩子,那会是谁的?”
林正道咬咬牙,“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要参与”
“我根本就不想管,只是我看你那样信任她,依赖她,我替你不值”
“值不值,我知道就好,别人的看法,不重要”
“那好,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干吧,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管你在外面如何的折腾我都可以不管,但若想娶进门,你必须过我和你爸这关,肖恩菲,我们不会接受,你看着办吧”
林正道走了,看见坐在车里等待的肖恩菲,小小的脸孔,在那里张望着,他走过去,“今晚,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说完冲司机说:“送她回家”
周六清晨,早早醒来,她没有从被窝里出来,躺在那里,盘算时间,该去看看妈妈了,一年了,妈妈是不是想念自己的女儿了。起身梳洗,拎上包,去火车站。
电话里,有人问她去了哪?她说去看看妈妈,那人也要来,“别来了,你腿还没好”
“我应该去看看,好久没去你家了”
“他们都挺好的,你忙你的吧”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不多呆几天?”
“不了”
“好,你回来给我电话”
“嗯”
晚上,回去家里,冷锅冷灶,没有一点兴趣吃饭,躺在沙发上,消磨整个夜晚。
一夜的噩梦连连,浑身的疲倦,早上醒来,又感冒发烧的病了。
想去那个人怀里找到委屈的理由,她却不在。他拨了电话,“到哪了?”
“快下车了”
“下车就直接来我这吧,我又病了”
“你怎么了?”
“发烧”
“有没有吃药?”
“没有,懒得找,你来找吧”
“那去医院吧,打点滴”
“你回来再说”
电话挂了,肖恩菲给他的母亲打电话。
等她赶到他的家,看见一屋子的人,卧室床里躺着脸色暗哑的人,“怎么没去医院?”她问道。
他母亲一脸的生气“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人也来了,你该去医院了吧?”
看见肖恩菲进来,他冲她说,“给我倒杯水,我渴”
递给他水,“去医院看看,还是在家里吃点药?”
“你看着办吧”
“我给你妈打的电话,你怎么不上医院?整了一屋子的人,你想让所有的人都骂我吗?”
他抬起头,“我没让他们来,我只叫你回来找药给我”
“起来,下次不要这么耍大牌,现在去医院!”他看着她没有做声。
“快点!“说着动手扯他的被子。
林正道的母亲站在门口看着,只见林正道坐在床上看肖恩菲给他叠起被子。
“穿上衣服,看什么看!”
“我有点冷”她拿来衣服。
“烧成这样还等着,我不回来,你就不会自己去医院啊?”
“你不带我去,我就不去”林正道母亲看见儿子少有的表情不由的笑了。
“林正道,你再闹脾气,别怪我不给你好脸色,快点!”
“好了,你少叨叨,给我找双新袜子去”
“自己找”
“你去”
“不去就不要穿”
“我可告诉你啊,别想欺负我病了”
“赶紧点儿,再给你两分钟,马上出门”
“我还没洗脸”
“洗什么洗,走”
在医院里陪他打点滴,他脾气大的要命,大家都躲清静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陪他,他才安静下来,她坐在一边无聊,就拿出指甲刀给自己剪指甲,看见他的指甲也长了,就拿过他的手,给他慢慢的剪,他看着一旁认真的人,“这一年,你吃了不少苦吧?你去了哪?”
她抬头,这还是他首次问起她这一年去了哪里,“去了个遥远的地方把妈妈送走”
“送去哪里?”
“奈何桥上”
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低头剪指甲的人幽幽的说,“在我爸走之后,她也急不可耐的跟着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我站在火葬场里,想自己该去哪?无论去哪,最终都会是这个高高的炼炉之中,生命来自于偶然,终点都是这里,死亡是必然的事情。”
他伸出手来搂她入怀,“我要领回我的工资,你没有给我的时候,我就想这个人不是个可以依靠的人,要活下去,一定要靠自己”
“我只想让你出来,我只想借此见到你,我不知道你那么需要钱”
“没有钱,我没法安置我妈的后事,我就跟乔建平要,他很慷慨,给了足够多的钱,我就想我该怎样感谢他”
林正道看看她,她也看着他,他说:“我听说你流过一次产,是他的吗?”
她望着他,没有回答,一会又说:“我想我真的做错了事,曾有人以为我会搭救他,他告诉我他等了很久很久了。”
林正道低下头去,“我找过他,他说他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他确实不知道,他只是给我卡里打了钱,在我把钱都攒足想还给他时,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说‘我还你钱来了,能告诉我你的账号吗?’,他说:‘肖恩菲,我要的东西能给我吗?’我犹豫了,他说:‘我不能告诉你账号,我要你欠着我的’,我说:‘我连自己也救不了,如何救你?’他沉吟一会问我:‘你知道你是我最后的机会吗?我老婆答应我只要我找到一个能天天像她一样守在我身边的人,她就放了我,我对她说我找到了,她说那很好,把她领来我看看,你会跟我去见她吗?’,我说‘我可能没有这个勇气’,他好久都没说话,最后他说:‘肖恩菲,你能再为我做一件事吗?’我说:‘可以’,他说:‘来公司一趟,在你有空方便的时候,我想办理股权的事’”
“你去了?”
“我去了一趟,去的晚了点,我见到了他老婆,乔建平已经不是那的老总了,换成了他的老婆,她老婆看了我半天说:‘肖恩菲,你晚了一步,乔建平已经走了,离了婚走的,他放弃了一切,只身一人走的,他留给你属于他的那份股权’,说着递给我份股权合同,上面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很清楚,只是最后乔建平用签字笔亲自加了一条”
“加的什么内容?”
“如果我要持有这份股权,必须亲自参与经营,不得去四季工作,不得在三十岁前结婚。”
“他什么意思?”
“我也同样的问了他老婆,她说乔建平这个人不是个随便承诺的人,他恐怕还会回来,他让你在这里等他”
“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他曾经为了钱把自己卖掉,当他拥有了一切的时候,他又全都扔掉,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的人,我却不能给他任何的帮助,我觉得不安和自责。”
“你瞒了我太多的事”
“如果不是刘欣的电话,我可能不会再回来”
“你对乔建平感到自责,对我,你难道就可以不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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