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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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遗传我婶婶的心脏病，我怕她到时候想不开，事情就麻烦大了。”
我沉重的语气让“牛爹”顾虑沉沉，他又不解地说：“有这么严重吗？考不上大学，她跟了我，我也可以为她在城里安排工作呀。”“牛爹”毕竟是个在80年代的官家成长的子弟。
我向他分析说：“这是两码事，你是在官家成长的人，根本不理解农村孩子的想法。你没有听说过湖北有一农村家庭的高三男生，因为名落孙山而想不开地服毒自杀吗？”
“牛爹”浑身悚然地惊疑：“有这样的事情？”
“有呀，前年的人民日报上有报导过。”当然这是我胡编出来的例子。
“牛爹”深叹一口气，说：“容宝儿应该不会有这么傻的。”
我又夸张地说；“容宝儿的自尊心很强，一次不太理想的模拟测试都食枕不安，我今天才要约你来着重说这个事，如果你觉得容宝儿是个好女孩，你真的喜欢她，你就成全她，不要影响她的学习。”
“牛爹”满脸惊异地看着我，良久问：“你跟容宝儿哪个年龄大？”
我付之一笑，说：“我前面说过容宝儿是我堂姐，她比我大一岁。”我故意说得少一岁。
“牛爹”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好笑起来，说：“我觉得你挺懂事的，我没有遇过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感到心痛，为他也为我自己。可是又说不清我跟他为什么还要走向堕落，只觉得那是一条无法后退的路。
不管道理有多堂皇，一说完就不存在了。生活的习性和心理的满足可是分分秒秒都存在。“牛爹”后来还是被我吓唬到，他也是的确害怕伤到容宝儿，真的放弃了骚扰容宝儿的行动，但是坠落的生活还是无法改变，就像谁都无法改变栩栩如生诱惑我们的一切膨胀起来的物质一样。
7。12爱情忠诚者7。13节
　　　　7．12　　　你只是一个爱情忠诚者
宝儿的事情终于平息无事，我又担心“小K”给我增加的麻烦总有一天会发生。
自从我退避高雅不见后，“小K”自作主张地天天守株待兔一样守候高雅的出现。有时候干脆到高雅的教室窗外转圈，请求别人叫高雅出来，理由是有人找。“小K”越进攻，高雅越害怕地躲他不见不理。有一次晚自习，“小K”疯了一样喝得大醉到操场里呼叫高雅的名字，搞得校园里风言风语地说“小K”追高雅到了脑溢血，缺氧不能正常呼吸，闹得越大，越不甘心地无法退出。在校园里有发生过几件男生追女生的“威胁事件”，我还真担心“小K”像一些人那样出狠招地威胁高雅，但“小K”没有。
我企图说服“小K”放弃追高雅，便对高雅扁低，说：“她除了学习优秀外，没有什么可称赞的好处，人又高傲，有什么了不起的。”然而我知道自己也为高雅而失眠，烦躁。自欺欺人真是自圆其说的必然性。我还引用宝儿跟我说罗密欧对朱丽叶专情的前提条件是罗密欧首先忠诚于感情，然后才是痴情于情人。因此我又说：“我很佩服你忠诚爱情，你现在不是真爱高雅，你只是一个爱情的忠诚者，但是你不该要死要活地追求一个不喜欢你的女孩。人家罗密欧的专情是在两厢情愿的条件下，而你却是一厢情愿，不值得。”
“小K”根本就不理解我跟他说的忠诚爱情者，而当时候我也不太理解对“小K”分析朱丽叶跟罗密欧的爱情关系。宝儿曾经照着小说向我描述过一番，我便记得这个推理罢了，其实宝儿也不是很理解其间的意思，不然她也不会因暗恋而有惨败的结果。
这就是理达的人说不成熟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所在。（成大后的感受）
“小K”在恋爱方面的失意造成他更加厌倦学习，“小K”对作业从来没有完成地上交一次，测试也是得过且过，连作弊也很懒惰，干脆不参加，或是填写名字以对得起那个零分。“小K”这种无拘束的放纵更加指使他消沉于玩乐之中，他常常跟着那个几个校园“大哥”出入，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躲在娱乐场所玩一整天的游戏机，听说他爸妈都拿他没办法。
看到“小K”如此堕落，我心里真有点忌恨高雅。我觉得高雅好狠，但是，这不也就是我希望高雅对“小K”的满意结果吗？如果高雅不这样狠，说不定会毁在“小K”手中，我心间埋藏着这种赞同和偏见的矛盾。而我也真的作到对高雅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的忍耐。其实在心里还不能完全抵消对高雅的喜欢，每次有人提到高雅，我就暗暗紧张，我不想听到她的坏消息。
有一次，初中部的一些“逆种”逃课在校区的老地方不约面会，大家又是牛马不相及地胡说一通来消磨时间。我和“小K”都闷闷不乐地呆一边，耳朵里只觉得灌满噪音，忽然　间听到：“让‘陈百强’给大家演唱一场。”话音刚落，便有三、四人来连拉带推我上去演唱。
我不耐烦地说：“我没有这个能耐，谁厉害就上。”不知好歹的家伙忽然抢白一句说：“你最有能耐了，连高雅都承认她喜欢你。”
我既紧张又恼火地遏止他说：“别胡乱说话，当心我揍你。”
“是高雅亲自跟她班里同学说的，谁胡说话了，你凭什么来抢“小K”的女人？”真是放肆的家伙。
“就凭你爸不够帅，你妈不漂亮，咦，凭什么！”我火气很大地顶上这一句，引得其它人哈哈笑起来。
“吵什么吵，够了！”“小K”触动肝火地大声起来，并冲门而外。
我恼火地想对那个家伙动手，被别人截止了，我恨恨地丢下一句：“下次再提到高雅，当心我揍扁你。”也离身走了。
这一天后，我跟“小K”见到面总觉得有点化不开的别扭。
7．13　　　懒惰，享受，消极融在一起就是邪恶
自从为了宝儿的事跟“牛爹”亲近后，每次“牛爹”举办晚会都要邀请我在他的左右。而且“牛爹”跟社会上的人有来往时也不忘记地带上我，他说因为我可以为他热场面。其实“牛爹”跟社会上的人来往也只不过是场面比我们聚会成熟一些罢了，还不是一样的唱歌，跳舞，吹捧逗乐，消极地快乐一番。我也较早地见到臂上，背上多了一层邪恶刺青的不负正业的游业青年。
懒惰，追求享受，消极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没有一句可以入耳的亮话，他们从走私到赌博都是夸夸其谈，把一件不合法理的事翻转成伟大的工程，不管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他都会流露一副见多识广的人物表情，而对于他们所说的令人心动惊险的非法投资事件，其实没有一个人经历过，我也是后来才确定那是出于虚幻的口头传，以讹传讹，人云亦云，再加上一厢情愿的心性投入，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仿佛身临其境，为其欲为地自欺欺人。
一旦思想形成生活主题，就会立即转换成日常行为的生活方式。
社会上开始流行的一切赌博，这些人必会想方设法地尝试，这就是他们渴望要过的生活，只要环境出现，他们必定融入。
渐渐地我眼睁睁见着“牛爹”几万块一次地往赌场的黑洞塞，换回来的只是一刻钟的提心吊胆的兴奋和恨恨的不甘心。
懒惰，享受，消极融在一起就是邪恶。
我害怕了，我常常作噩梦，梦见自己瞬间里变成一个满目狰狞的怪兽，我再怎么挣扎都回不到春光纯洁的校园。每次醒来都是虚汗一场。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渴望校园生活，我是热切于读书，我本来正是享受读书生活的成长岁月，我憎恶跟着“牛爹”进入社会不轨的场所，也厌倦那群“逆种”常常组织起来的聚会。憎恶和厌倦中我又胆怯失去这种环境，我害怕失去这种环境后又能存在哪里。我无所选择，想到这个无奈我为自己流泪，在黑暗中偷偷啜泣。
每天我都欺骗家人背着书包上学校，走在校园里，我感到羞愧，害怕，我觉得自己不是学生。因此我极少出现在课堂上，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校园的树林园子里发呆，如何选择的矛盾在我心里碰撞，千刀万剐的难受。不可耐烦之时只有眼泪企图解脱我的困顿，我变成喜欢暗自落泪的男孩，只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现这个悲伤的嗜好。我想到逃离这所学校，但是我不想放弃读书，我想跟家人坦白事实，请求谅解，给我从新读书生活的环境。
每天饭桌上，我欲言又止，我看到父亲已经苍老许多，不再是以前龙腾虎跃的气势，而且父亲常说过这是市内最好的学校，如果我连这样的学校也不念好书，那就是走投无路了。自从上一次父亲抽打我骂我是逆子后，我跟父亲形同陌生人一般，甚至有些时候在路上远远看到他，我马上躲避不想碰见。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也没有端正态度喊过一声“爸爸”。平时跟父母有什么要求，上交学杂费时我都是跟妈妈提的。虽然妈妈多次跟我讲：“不要记恨爸爸，他是为你好，你的态度就是不尊重爸爸，就是他现在不如当年，周边的人都很敬让他，你这样的态度他也能习之为常地原谅你，其实爸爸日夜都替你担心。”我一听到这一句马上中断妈妈说下去，心里纠缠着赌气和羞愧。我心里没有记恨过爸爸，但是我总觉得我跟爸爸之间横着难于逾越的隔阂，我总觉得爸爸是我最不想去沟通的对象，也没有想过要去跟他沟通。
我心里是尊敬爸爸的，我每次鼓足勇气想说出心里折腾已久的话，请求爸爸把我转到别的学校，但是我胆怯至正视爸爸的勇气都没有，我只好偷偷斜着眼睛视看爸爸，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我料想话一出口，苍老的父亲会受不住，并且愤怒地训斥我一场。而且我真的感觉到昔日“伟大”的父亲现在已经是无能为力的状态。
7。14伤害亲情选择爱情7。5逃离城市
　　　　7．14　　　　宁愿伤害亲情，选择自己的爱情
一直来想跟爸爸坦白从宽和请求的想法渐渐湮灭掉，我把希望放在二哥身上。我想只有二哥才能解救我，才想起二哥有一年时间没有回来看望爸妈了。在这一年前，二哥去美国学习两年，回来后反抗爸妈给他安排好的婚姻。
在二哥去美国之前已经妥协了爸妈帮他处好的对象，爸妈早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家庭权势大，希望二哥成全这门婚事，然后利用对方的权势来解决大哥“稳居”般工作的生活，重新回到市政府东山再起。爸妈希望所有的子女都过得不错才能心安。爱子心切的爸妈一时糊涂地强迫二哥放弃大学里热恋的情人，遵从他们的安排。二哥在犹豫不决之时碰上有机会到美国学习，他明智地选择外出再待考虑是否接受爸妈给他安排的婚姻。爸妈没想到二哥去美国一趟竟然全变卦了，在回来之前已先给那个女孩写过信，劝说对方不要等他，他不会顺从父母的安排娶她为妻，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二哥的自作主张让爸妈很为难，在电话里父子俩还将军过一次。后来爸妈见到对方的家长时总觉得难为情，好像是他俩欠人家的感情债一样。
二哥从美国回来后看望过父母，本来二哥和爸爸的关系早有隔阂，再加上这次婚姻反抗，二哥跟爸爸更加没有太多的语言。二哥宁愿伤害亲情，选择自己的爱情，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感情，再说他平时事务多，跟亲爱的人在一起缠绵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再回来看望父母。
父亲之前的债务没有还清，那些债主知道二哥过得不错后便登门说父债子还，连银行处的人也翻找陈年帐目，寻找铁证的证据，上门跟二哥算父债子还的帐。看着上门来的人手里握有铁证的借条，二哥妥协了。他连同银行十万块的贷款，一起还清了父亲曾经的一切负债。其实二哥可以逃避银行的贷款，听说在父亲贷款的那些年，为了南方改革，中央政府让金融界宽松放贷，后来没有几个人作到归还贷款。也许二哥是想借此来自我弥补对父母的愧疚吧，二哥总共为爸爸还债16万，而且这件事一直不让爸爸知道，我敢肯定如果爸爸知道二哥也还清银行那笔钱的话，可能会责骂二哥是“虾仁”，是“饭桶”。
二哥以为父债子还这件事办得心安理得，他已有一年时间没有回来看望过父母，他的媳妇也没有回来见过公婆，我常听到妈妈叨唠说他们不生二哥的气，只要他过得开心就放心了。妈妈的语气充满着无奈和思念，同时又隐藏着对大哥的心疼。每当这时，宝儿善解人意地安慰妈妈说：“二哥心里能撑船，他才不会为这种芝麻事生气呢，他是工作太忙才没有时间回来看望我们。”然而二哥工作生活的城市—深圳离我们生活的城市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我心里对二哥也产生抱怨，只不过我不想谈及罢了。
7．15　　逃离城市
我想请求二哥把我弄到深圳去读书，我来不及提出这个要求，我的班主任却已上门调查我的情况。班主任把我常逃课的情况告诉父亲，他说常见到我一个人坐在树底下发呆，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而想不开。班主任离去之时还不放心地解劝说，我很聪明，他没有碰过像我这么聪明，性格很古怪的学生，希望爸爸好好调教我，说我是一个可造人才。
我没有想到我的老师对我有如此的偏爱，来一个师生大间接的沟通，这种沟通令我很陌生，我们从没有接受过何为感情沟通的教育，而且我们差班的学生在老师矢口否认之下，面对学习优秀的同学时也不由自我地矮别人一截。
那天下午我抱着狼狈的心情回家吃饭，父亲早按捺不住，怒火中烧地责问我：“为什么要逃课，有这么好的条件不懂珍惜读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冷淡地对待父亲的责问，父亲心里来气地拽我一把，让我面对着他，我叛逆地将头歪向一边，我不喜欢父亲这种专横的父教，我从心里产生埋藏已久的厌恶。我的态度让父亲火上加油，他一个巴掌扫过来，我踉跄地摔到一边去，父亲不解恨地训骂道：“有好吃，好喝，好穿的生活，你不懂珍惜。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养你这个逆子连狗都不如。我十一岁就已经操作事业，你有本事就不要依靠父母啊？快18岁的人了，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知羞耻。”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像锋刃扎在我发痛过的伤口，我常常希望自己就是一个有预备作为的高考学生，我不想挣扎步步扛着超龄的日子坐在一个不相配的环境里，我也希望自己马上就能考上重点名牌大学让父亲乐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