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样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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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三十多岁,尖嘴猴腮,他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央求二爱放了他。二爱说你以为我是你二姑啊放了你。他竟说咱俩还真是有点亲戚关系呢。二爱呵斥他老实点。他说真的,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二爱将钱包交还了老头,把他带回局里仔细审问。
他说他是胡二水的堂弟,叫胡小四。二爱说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别指望我放了你。他说求求你把我放了,放了我我再告诉你一个重大秘密。二爱追问,他又不说了。二爱一脚踢在他腿上,让他老实交代,不然就把他送到监狱去。他还是不说。后来王警超过来了,经过一个下午的轮番审问,他终于吐了口。
下班后二爱去了大姐家。
大爱正在给刚儿辅导作业。二爱默默地帮她拾掇起家来。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大爱问她有什么心事,咋不给大姐说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二爱问:“大姐,你说我姐夫这人到底咋样?”
“他还配有样?你看他那个样!能站在人前不?!”大爱气呼呼地回答。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他?”
“就因为他那阵不嫌弃我。”
“他凭什么嫌弃你,还不是他造的孽!”
“什么,二爱你说什么?”大爱以为听错了。
“没……没什么,我是说他对你不好是造孽。”二爱赶紧改口,眼睛看着别处。
“要不是因为有刚儿,我和他过个甚。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大爱愁眉苦脸。
“大姐,你还不如和他离婚。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女不嫁二夫的。你才三十多岁,还年轻,以后日子长着呢,得为自己着想。”
“你姐也不是那认死理的人。只是刚儿……毕竟胡二水是他亲爸。”
“刚儿咋样都会长大,你为他这样做或许他将来还不领情说你傻呢。再说家庭不和对刚儿的成长发育也不好。”
又一阵沉默。
“……大姐,如果当初害你的那个坏蛋找到了,你同意不同意把他告上法庭?”二爱小心翼翼地问大爱。
“当然了!我做梦都想亲手宰了那个挨千刀的东西!!要不是他害的,我也不会嫁给胡二水这二逑货遭这份罪!”大爱激动起来。
“可是……如果他是姐夫呢?”
“那我也得把他送进监狱!”大爱斩钉截铁。
“好样的!大姐,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坏蛋就是胡二水!”
大爱一下子惊呆了。过了半天,她颤着声问:
“二爱,咋可能呢?你……你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大姐。昨天我抓了一个小偷,就是他堂弟胡小四,他亲口交代当年是他帮胡二水害的你。”
大爱觉得天旋地转,有些站立不稳。她瘫软在椅子上,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刚儿吓坏了,摇着她的手不住地呼唤着母亲。
“大姐,你坚强一些。你要想清楚,为胡二水这个人不值得,是他一手毁了你的幸福。”二爱焦急地说。
大爱忽然半个头痛得厉害,右眼球如火山一样就要迸裂:“二爱……二爱,我的眼睛不行了,快赶紧送我去医院!”
县公安局的提审室里,二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二爱将大姐送进了地区医院。医生说大姐右眼被剪刀扎伤导致视网膜脱落后,一直没能好好休养,加上长期的劳累和心情抑郁,眼压长期居高,早已转化为严重的继发性青光眼病,必须再动手术降眼压。因为没人给上学的刚儿做饭,二爱只好将大姐先安顿好又返回了塞北。
二爱心里难过极了,她好心疼大姐,她没料到平日开朗坚强泼辣的大姐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这样就不告诉她实情了。
十一年前那个夏夜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
那天天很黑。二爱和三爱在家里做完功课等到快半夜,仍未见在商业招待所值班的大姐回家。明明她早该回来的。于是她俩牵手壮胆打着手电筒找到商业招待所,人家说大爱值完班早就回家了。她俩又沿路寻了回去,却在水渠边的墙根地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大姐。她光着下身,满腿的血。
她俩吓坏了,赶紧给大姐穿上衣服,将大爱弄到了医院。
大爱醒来后,一直用被子蒙着头,不说话,不吃也不喝,整整地躺了三天。父亲怕她寻短见,一再嘱咐二爱三爱寸步不离大爱左右。
“大姐,你吃饭呀。”二爱端着饭立在床边反复地叫着大爱,可大爱就是不吭声。
三爱将脸贴在大爱用被子蒙着的头上,吓哭了。
“大姐,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那个坏蛋是谁,我把他告到监狱里!”二爱气呼呼地说。
大爱还是不吭声。
“大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那样会好受些。”二爱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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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哭得惊天动地
作者: 陈海涛
“哇”地,大爱放声哭了,她扑在二爱怀里,哭得惊天动地,“我也不知道是谁……”
二爱满腔的愤怒,她的心里涌上了一个念头:她要报考公安大学,惩治坏蛋,为大姐报仇!
就这样二爱学上了射击,考上了警察学校。这些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要找到伤害大姐的凶手。
王警超带着胡二水进了提审室。胡二水因为摔伤舞女仍被关在拘留所里。他被关进来后,多次要求见二爱。但二爱生他的气,一次都没给他机会。
垂头丧气的胡二水看到二爱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高兴和得意,很快恢复了以往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坐下!”王警超厉声喝道。
“嗬,还没咋的呢就冲我牛起来了。没看我小姨子在这儿吗?还想不想追她了?不怕我说两句难听的你就没戏了?”胡二水得意地冲王警超说着,又转向二爱:“二爱,这就接姐夫出去?”
“想得美!胡二水你给我老实点!别忘了你是犯人!”瞅着那张无耻的脸,二爱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
“哟哟,假模假式的,还挺厉害的呀!”胡二水讨好地笑着。
“胡二水你交代你的罪行!”二爱打开笔录。
“还交代什么呀?不是早交代过了吗?谁让那婊子偷我钱不还我的,摔死她也活该!”
“你还不悔过自新。是不是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王警超说。
“呆在里边还安全点,有人保护我。出去我就得还债,还有人要放我血呢!”胡二水满不在乎地说。
“胡二水,你在十一年前犯过什么罪行?”二爱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
“没有啊。我能犯什么罪。不就爱喝两口、玩两把牌呗。再说犯了罪你姐还能看上我?”
二爱怒不可遏:“胡二水!你还有脸这样说!你说!十一年前六月十四号的晚上你和你堂弟胡小四干了什么事?!”
“……没,没干什么呀。”胡二水声音一下子小了一大截,避开二爱愤怒锐利的目光。
“带胡小四进来!”王警超吩咐门口守着的警卫。
胡小四灰溜溜地进来了。
“胡小四,你说,你和胡二水十一年前干了什么事?”二爱问。
“我……我……”胡小四迟疑着不敢看二爱,也不敢看胡二水。停了一小会儿,他胆怯地对胡二水说:“二哥,我都交代了,他们都知道了,你就招了吧。”
“你,你这个包,看我不收拾你个狗日的!”胡二水起身就要踢胡小四。
“老实点!”王警超一把将胡二水摁回到椅子上。
“胡二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二爱说。
“我……那……那还不是爱你姐呗。从小到大,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心里只装着个余智斌,根本就不看我一眼。我不那么做,她能嫁给我么?”
“你爱她?你爱她你把她打了多少回,把她眼睛扎成那样?!你还算不算人你!”二爱忍不住冲过去踹了胡二水两脚。王警超赶紧示意二爱平静一些。
“胡二水,你给我听着,我非把你送进监狱不可!”二爱咬着牙说。
“别……二爱,姐夫什么都招,姐夫承认错误,是姐夫欺负了你姐,对你姐不好,姐夫不是人,姐夫该死!姐夫改正!求你早点放姐夫出去,那饭太难吃了……”胡二水边求饶边打着自己的嘴巴子。
“你还好意思自称姐夫!过来盖手印!”二爱厌恶地喝道。
胡二水乖乖地一一照办。
王警超叫人将胡二水和胡小四押了下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二爱和王警超两人。
二爱疲惫地将头伏在了桌案上。
“二爱,你真的要把他送进监狱?”王警超问。
“一定要!当年我就立誓要找到凶手,为大姐报仇的!不然我不会报考警察学校!”二爱抬起头坚决地说。
“只怕你姐不愿意,毕竟还有个刚儿。”
“不会的!她现在有病,等她出院我就让她起诉胡二水。”
“下班了,我还得去接刚儿,他要放学了。”二爱站起身,有气无力地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身子一个趔趄,王警超赶紧扶住她。
“二爱,别太焦急!身体要紧!你不能也垮了,你还得照顾你姐。这样吧,明天你请假去地区医院照顾你姐,刚儿我给你管着。”
二爱不由得扑在王警超的怀里哭了,呜咽着说:“你总是那么知道我,对我好!”
王警超不知所措地拥着二爱,百感交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晕了。
4
灰蒙蒙的清晨,几只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着。大爱躺在地区医院眼科的一张普通病床上,心绪烦躁,将头深深地捂在被窝里。
医生一再叮嘱她要休息好,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可大爱连着两天都没睡着觉了。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黑暗中一幕一幕地闪现,令她头痛欲裂,想躲都躲不掉,吃安定片也无济于事。
十一年前的那个晚上没有月亮,周围黑咕隆咚的,街上还没有路灯。大爱从招待所值完班时已是夜里十二点。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匆匆往家赶,她想象着余智斌就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就像小时候放学回家一样拉着她的手。可是,想归想,他毕竟不在她的身边。
远处传来一阵狗的狂吠声。周围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大爱不禁有些害怕。
商业招待所在县体育场的旁边,紧邻体育场的是一条长长的水渠,沿着这条水渠往西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家。大爱摸着黑经过一堵厚厚长长的墙根,走得又快又急,她急着回家看两个妹妹。
突然,一个人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仰面摔倒在地上。另一个人迅速上来控制住她的手脚,将一块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大爱拼命地踢打着,头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了一下,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大爱被人糟蹋了。塞北街上的人们沸沸扬扬传播、议论着这件事,说得活灵活现,而且要夸张上十倍。父亲报了案,却迟迟没有凶手的下落。公安局的人对父亲说了:你们家大爱长得那么漂亮,眼馋的人多的是,凶手不好找啊。
大爱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她走在街上,就有人不拿好眼看她,还说:“看她那个样,还好意思出家门?羞先人哩,都没个人样子咧!”
余智斌闻讯赶到大爱家里安慰大爱,大爱将他赶出了家门。余智斌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表达自己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和爱意,乞求大爱接受他,大爱硬是没有开门。余智斌走后,大爱大哭了一场,“咔嚓”一剪刀就把自己留了多年的大辫子给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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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就是个操心的命
作者: 陈海涛
大爱突然变得异常开朗奔放。眼神变得大胆,充满挑衅的样子。这时,在街上没有好名声的胡二水走进了大爱的生活。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蓝英爱,打吊瓶。”
大爱无力地将胳臂伸给护士。
护士问:“怎么你身边没人照顾呀?”
大爱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护士,能不能多给我些安定片,我实在睡不着觉。”
“不行!万一出事咋办?最多给两片!”
“这输的是什么药啊?”
“甘露醇。降眼压的,眼压降下来了才能给你手术。”护士麻利地将药瓶挂了上去。
大爱想着刚儿,不知他咋样了,作业完成得好不好,听不听二爱的话。一想起孩子这么多年来孤单无助,从没有多少安定与欢乐,她就一阵阵地心酸。头痛欲裂中,刚儿躲在角落里那双惊恐的眼睛又浮现她的脑海。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地说:刚儿,妈妈对不起你,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安定幸福的家,请你原谅妈妈的无能。
小燕来看大爱。她一屁股坐在床边,从大包小包里一边往出掏营养品一边心疼地数落着:
“你呀你,你为胡二水生的什么气,他值不值得让你为他伤身子骨?一个混账无赖,赶紧和他离了算了!”
“当年你要是听我的话,鼓足勇气给余智斌早点说了你的心事就好了,也不至于把你俩都耽误。看三丹那个样,仗着她大的势三天两头丢他的人,余智斌也真窝囊透了!”小燕边削苹果边继续说着。
“小燕,我也不愿意想那些。就是睡不着觉,怎么也睡不着。我可咋办呀,我这眼睛可能要完了。”大爱又悲哀地闭上眼睛。
“什么都别想,把这片安定药吃了,好好地睡一会儿吧。”小燕给大爱递上药和水。
吃了药,大爱终于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大爱发现她的头和眼睛不那么疼了。
小燕高兴地笑了起来。
“呀,小燕,你咋还在这,赶紧回塞北去吧!你还得张罗理发馆的生意呢。”
“那你一个人咋办?我走了谁照管你?吃饭咋办?”
“嗨!医院有病号饭,我自己买。再说二爱把刚儿安顿好就来了。你就别操心了,我老大的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快赶紧回吧。”
“嗯,那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老想那烦心事儿,睡不好觉眼睛又该疼了。啊?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放心吧,我这不是又好好的吗。”大爱乐呵起来。
“呵呵,永远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小燕亲昵地笑着。
“对了小燕,回去记得给二爱叮嘱,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