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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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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他说,“你怎么做什么都比我强啊?”
我不愿触及他的痛处,就张罗做饭。他想帮忙,我把他推到屋里说:“这一阵儿你累坏了,休息一会儿吧。”
那晚他终于又留下了。不管喜悦还是悲伤,人在转变的时候都是很脆弱的。也许这脆弱可以有别的解释,比如分享或分担。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13)

我们同居后,孩子似的眼神在他脸上又出现了。“我就是不喜欢束缚。”他说。我心一跳,意识到当这里越来越像家时,他可能就想逃了。可是我怎么才能把一个家经营得不像是一个家呢?
秦咏也发展过一些下线订过一些货,但大部分的下线都是我替他发展的,货都是我以他的名义订的。他也没少出力,该到的时候都到。到了这个地步,分得清彼此也难了。这个几何增长的事业到了一定阶段就呈现了令人惊喜的状况。财源广进,我和秦咏都很高兴。这天临睡前他问我想没想过要买一部车。
“可以考虑呀,”我说,“总打车也不省钱。”
“就是,”他说,“你开上了车就是活广告了,钱哪儿来的?都是做高科挣的啊。别说咱挣到钱了,就是没挣到,根据需要也可以做个样子嘛,人家看到你挣到钱了,才愿意跟你做。好多外国大公司都是负债经营呢。”
要说起来他还真比谁都能说。
“那么说你同意了?”他有些惊喜地问。
“怎么是我?是咱俩的事。”我说。
“不知怎么总习惯把自己摆在你的下面。”他有些黯淡地说。
车是决定买了,可怎么出钱呢,我们商量的结果是每人出8万元,买个富康车。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去学车,我说一时走不开,等他学会了我再学也不迟,他就一个人去了。
开上车的这天他比我兴奋,带我绕二环兜了一圈儿。
我们接下来又把房子装修了。大部分是他掏的钱,最后还买了些电器。看着装修好的房子别人都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送礼。“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说。他们说“哦”。这年头出什么事也不让人吃惊。
他完全把我当自己的老婆看待,他当着他同学的面儿就这么叫。他把我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带着一群朋友在这儿打麻将。又吃又喝,乌烟瘴气的,换成别人的老婆行吗?我对他特客气,特给他面子。
我星期六或日也经常跟他回他家。以前关菏可不跟他回去,还总在他和他妈间使坏,星期天一块出去玩都骗他妈。现在我总做他的工作,让他和他妈好好相处。他像个孩子似的,什么都不懂,特浅显的道理都听得直点头,好像从来没听过似的。他妈渐渐知道我好了,对我也另眼相看起来。
最难过的关是我们家。我妹嫁给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日本男人我们家也没阻拦,可我同居他们就接受不了。他们吵了几回没什么效果就不吵了。我也很少回他们那吃饭,以为这么平淡地往来也就罢了,谁知调房子,他们也搬到了我这栋楼里。
同居是个中转站,结婚或分手都有可能。两人也可能都不知道走向,但着急的往往是女人。“咱们就一直这么着?”我问。
“你说100年后家庭这种形式还会存在吗?”他看着我说,“如果科学可以解决性病问题,孩子有专门的机构来抚养,而道德给我们更自由的空间。”
“你是不是特想那样啊?”
“这完全有可能。”他说。
“100年后的事先别说。”我说,“你还是先关心现在吧。你妈也总催我说怎么也不结婚,不生孩子。”
“你怎么回答的?”他问。
“我能怎么回答。我说没结婚怎么生孩子。是她儿子不想结婚,不是我。”
“我也不是不想结婚。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他说,“昨天我和你妈一起上楼,别人问你妈我是谁,你妈说是她女婿。你说逗不逗。”
“你不是她女婿是什么?总不能说是未婚同居的女婿吧?”
“这么说好像我和你妈同居似的。”他笑起来。
“真不要脸。”我说,“问你正事呢,怎么一点正经也没有?”
“咱们其实算是结婚了。事实婚姻。”他说,“你要是真在乎那张纸,咱们就去办。”
“什么叫我在乎?”我说,“我可没求着你。”
两人就没有了下文。
有一阵儿说好了去办手续,日子基本上都订了,我的生日或他的生日。可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说再想想。他结婚结怕了。
我理解他。他不恰是因为想逃脱婚姻的责任才逃到我这儿的吗?
“做直销是很赚钱,但一个男的做总觉得人家看不起。”有一天他有些犹豫地说,“你说我干点别的行吗?”
我问干什么。
“有一个朋友在电视台做制片,我俩和另几个朋友共同策划了一个新栏目《网络世纪行》,”他说,高兴起来,信心十足,“一年下来怎么着每个人也能分四五十万。”
我说:“可以,我希望你能有建树。”
“谢谢你的理解。”他说,“那边一开始我就得忙了。”
“我支持你。家里什么活都不用你干了。”
“我原来也什么不干呀。”他说,“认识你之前真不知道做男人有这么幸福。”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14)

这个感觉幸福的男人刚开始还心存感激,下班回来不是买一束鲜花就是买我爱吃的水果。我也是每天做好了饭等他回来。“女人做直销很好,”他吃着饭说,“在家就把钱挣了。”
幸福的感觉要是长久可能就不能称之为幸福了。这一天他回来很晚,脸上有些阴沉。我张罗着盛饭,他说:“你每天这么做好了饭等我真让我觉得有压力,以后你该吃你的,我赶上了就吃赶不上就算了。”
我有些急:“那让我怎么做呀?给你带还是不给你带?”
他是个善于提问却不善于解答的人。他说“这个问题我没想。”
“那你每天下班前跟我说一声。”
“他们不回家吃饭从来都不说。”
“那你也别说。你晚上不回来都没人管你。谁管你干吗呀?又不是你老婆。”
话是这么说,我每天做饭前还是问他一下,我知道他是个被动的男人。
“还在忙啊?”我打电话给他,他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他支吾。
“就那么放心?不怕后院起火?”
他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接着忙你的吧,好自为之。”
问了一段时间,问得烦了,就不问了。我也不是守家待夫的女人,我还有自己的事。终于比他晚回家了。我回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鞋也没脱,好像还随时准备出去似的。
他也没接着出去。我们淡漠地睡了。不像他可以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我受不了冷战。想起他还比自己小,就让他一步。早上醒来我做了早餐,带着笑容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他问:“明天怎么了?”
“明天是节日啊。”
“什么节?”
“情人节。”
“跟老婆还用过这个?”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明天再联系吧。”
2月14日中午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忙,晚上再联系吧。晚上10点了,我打电话,他还在工作,从电话里可以听见他周围的人还在讨论这讨论那的。我知道他确实忙,就放了电话。2月15日上午11点他呼我,说:咱们安排点儿什么?
我估计他是刚睡醒。
我正在东单给人家安净水器,说2点钟可以完,到时候你过来再说吧。2点他开车过来接我。我们去打了几局保龄球。我们以前常打,还看电影,打游戏,坐在那上面东摇西晃的,现在没这节目了。
趁着今天这劲我跟他提出以后要是晚回家的话得打电话。他同意了。
电话是打了,可语气越来越差。我以为他是因为周围有人才那么说的,可到家了,语气还正不过来呢。我问他怎么了。他开始时不说。又问了三遍才说:“你让我用鸡蛋洗头,满脑袋蛋花儿,真让别人开了眼。人家都笑死了。”不知怎么我突然想到说他的是个小姐。
节目都播一个月了,他还在忙,情况却不妙,原来不是说每个人能分个四五十万吗,现在变成20万了。
我刚开始还给他记考勤,哪天哪天几点回来的。可他渐渐地晚回家也不打电话回来了,最后竟不回来了。
楼门12点上锁,我父母第二天一早看车停在门外就知道他昨夜又回来晚了。
他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变成常事了。邻居见了我父母就问:怎么最近总看不见你们家女婿?我父母从来没撒过谎,不知该说什么,低头就走过去或着不回答,不是心虚吗?
我问他到底为什么不愿回家,他说他忙,回来得晚,晚要爬10层楼,所以就不回家了。那算是借口吗?
有一天我气急了就说:“别看你头梳得那么光溜,衣服烫得那么平整;开着车,腰里别着BP机,大哥大。其实你特浅。你想想看,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事后我说那是气话。他说我其实就是那么看他的。他受的打击一定不会小。因为那是真话,说中了他。
有一段时间,能有一个月,我们谁也不理谁。可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来这手,这一天他突然说想和我分开一段。
“我们分开一段后还能在一起吗?”
他不回答,问:“我们分开后还能做朋友吗?”
我说不能。
过几天我说能。就那么说呗,还怎么做朋友。
他终于以我太能干为理由提出分手。我说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如果说你不爱我了或爱上了其他的女人我都能接受。男人真蠢,他们干吗费尽心思找各种理由呢?说一句不爱你了不就完了?后来他被我逼急了,就说:那就算这个理由吧。我问那女的是什么样的,多大。他说别问那么多。我不能罢休再问。他说:比你小,没有你能干,等等,把跟我相反的情况说了一遍。我请人看过周易,说他在外面有人,但不能和局,就是成不了气候。我问他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他说不清楚。他真的不清楚,为这事他脑袋都大了。这些问题纠结在他脑中,他想不出结果就过一天算一天。
“那么,”他说,“你说吧,你说这么着就怎么着。”
我说:“你晚上得回家,不回家得打声招呼。”
他觉得那样束缚了他,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可是我觉得不好。”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15)

我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说着就流下了眼泪。他让我过去坐在他身旁,他也流下了眼泪。
“我想干事业。”他说。
“可是你这种情况,让你的朋友知道了只能说秦咏这个人没有能力,家庭、事业不能兼顾。这跟你事业有冲突吗?谁不让你干事业了?我这么支持你还不够吗?家里的活儿一点不用你干。听说过家和万事兴这句话吗?”我尽量温婉地说,心里都气死了,想,就是对他太好了,给鼻子上脸。
“我希望找一个能依靠我的女人。”他说。
“不论多么强的女人都希望能找个男人依靠。”我说,“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呆在家什么也不做,可不是条件没有成熟吗?”我这么含蓄地说,就差说“依靠你?你靠得住吗?我什么都不干,你拿什么养活我?你养活得起吗?
“几个人都想掰了。”他没头脑地说。
我不想插嘴就听着。
“这一个月我们在一起什么都没干,就商量着怎么分钱。我们这边两个人,他们那边三个人。他们那边不是想赚钱,是想讨台长的欢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跟我感觉的一样:我们的感情是随他的事业起伏的。
“那你就去干一份稳定的工作,按时上下班。”我说。
他还不干。他说:“我想当自己的老板,不愿给别人打工。”
我看他就是给别人打工的料。
“我把8万块钱车钱给你吧。”他说。
我说:“这房子装修你也出了不少钱,还买了些电器,你不用给我8万,给我5万就行了。”
“我离婚时还向你借了1万。”
我说算了不要了。提这茬我也生气。本来离婚时说好了有一台25英寸的松下彩电和一台东芝冰箱是归他的。他是说过要搬到我这儿,我没同意。可那时搬到我这儿算什么呀。后来我催他去取,他一直拖着,最后人家不给他了。“这个戒指,”他当时说,“是结婚时她干妈给的,咱也还她算了。”后来还没还我也不知道,反正没见他戴,也可能是藏起来了吧。
“我这还没有向他要房租呢。”我跟他的一个朋友说。
“要也应该。”他朋友说,“就这房子,一年下来还不得3万?3万他还得交1万5呢。还有伙食费。”
他要是挣了钱不回家也行,要是用钱补偿也行,可这要什么没什么。
他就是说话没有下文的人。钱也不给,东西也不搬。我气坏了,把他的东西都放在纸盒箱里,通知他姐、姐夫给他搬走,让他走人。他自己来了,只把应急的东西拿走了,纸盒箱还在这儿放着。
“也就是你吧。”几个朋友说,“要是我们早把他扫地出门了,不扒他一层皮才怪呢。”
现在他也不明确表态,说“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
我呼他,说:“你说个话儿,我好给家里一个解释。要不让我妈找你,你不想跟她谈吧。”
他说他还没有想好。
我妹在日本生了小孩。我妈没有时间去。正好也想散散心我就去了。临走的这天心里难受极了,家里的灯只有台灯还能亮,我也懒得换灯泡了。
从日本回来的这天,秦咏去机场接了我。买了灯泡,还带回一套酒具。我看着酒具说:“是不是送不出去才送到我这儿来的?”他说:“怎么这么说话?”晚上也没在这儿睡。
真的应该考虑自己的出路了,我照了两张照片参加了征婚。当然不是电视上的。第一个说是美籍华人,不知道真假。看我不是个容易上当的主儿就撤了。第二个酸文假醋了一阵儿说:“错过这机会你可要后悔的呀。”他10天后出差想在这之前和我见个面。湖南人,有口音,孩子都13了,前妻还在北京;长得又木,跟我爸似的。见面3分钟我就撤了。
“为了节省时间,”第三个男人说,“咱们开诚布公,先把各自的情况介绍一下吧。”
他先说。40岁,当过主编,出过书,获过奖。
“你的自然条件?”他介绍完自己立刻问。
我刚说完年纪。他就说:“你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你的年纪。”
“那是为了工作的需要。为了让人信服、信赖。”我说,“不过我面相年轻。”
“听你说话就觉得你挺能干的。”他说,“其他的呢?”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我想,说:“偏瘦,戴眼镜。”
“多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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