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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第24部分

小说: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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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亲密的言语玩笑同男人保持距离。”方洁想起一个女友的话,就说:“客气什么,咱谁跟谁呀。”
肖嘉亭把水杯交给方洁的同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方洁借着把水杯放到旁边椅子上的机会不明显地拉开了一点儿同他的距离。

占有(20)

肖嘉亭看着日影从他的桌案上撤走。5点半的借口已不能成立了,6点的借口便在他心中酝酿。太太会在他6点的借口下勉强端上饭菜。可是向方洁靠近的决心冲破他准备的借口,强硬地。
方洁看出肖嘉亭的手指急欲跳动的意思。那次就是这样,他们挨坐在一辆大巴上,他粗短的五指像笨拙的木扇般打开。扇子的一头儿不经意(或假装不经意)地搭在她腿上。扇子涩涩地合上,再涩涩地打开,像最低级的舞蹈。她细滑、冰凉的皮肤透过麻纱裙子可以感觉到他手的湿热。肖嘉亭不该是这样的男人呀,方洁现在想,还不如直接把女人的手拉过来呢,就用眼睛盯着他急欲跳笨拙扇舞的右手。
肖嘉亭把方洁盯着的自己的右手放下,在沙发上点了两下。“给我看看手相吧。”他下了决心,然后把手放在方洁的手上。
“不用这么含蓄,”肖嘉亭看见方洁笑着说,“我其实是个婊子。”
“我其实是个婊子。”方洁听见自己说。她来见肖嘉亭的真实意图终于突破他可笑的“扇舞”跳出来。不是有人想利用这个秘密敲诈她吗?不是她的秘密行将被所有认识她的人互相交流补充吗?她就自己说出来,看看这个总想向她冲锋,却只会跳扇舞的男人怎么表现。
“方洁,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肖嘉亭把手缩回去,“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
“你真的就一点儿没有查觉吗?”方洁说,“你干嘛约我在大家下班后的办公室见面?你应该庆幸我那次没有跟你回到你老婆出差的家中。发现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带回家去,很难被男人搭上手的女人原来是个婊子你心里该怎么想?”
“我可能伤害过你,”肖嘉亭说,“可是你听说过我跟别的女人的绯闻吗?没有!正因为我对她们毫无欲望所以能同她们随便地说笑。如果你也真心喜欢我,你为什么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没有对你的信心,我怎么能有勇气背弃那个家庭?我和她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因为没有孩子。”肖嘉亭看着7点、8点、9点的借口一点点被掩埋在方洁突然让他直面的问题里。他知道今天回去将面临战争了。“我为你可以放弃一切,”肖嘉亭说,“咱们今天就回家跟她讲明。我不做官,不在明惠市,怎么都行,只求你别对我躲闪。”
方洁的泪水在她爱的这个男人面前终于流淌了下来,她原准备用嘲笑同他告别的。
“不可能了,”她哭着摇头,“不可能了。”
“发生了什么事?”肖嘉亭抓住她的手。
“你难道就丝毫没有怀疑过我的钱吗,一个未婚的单身女人手里那么多的钱?我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我就不应该再往另一条路上走,我洗手后隐姓埋名了此残生也就罢了。”
肖嘉亭被这个突然的问题击晕了,但他的双臂却在晕惑中将她抱住。也许,他相信她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也许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助她;也许终因看轻了她才敢这样对她,尽管这看轻的意思是那么微弱渺小地一闪而逝。不管怎样,他抱住了她。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乔南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肖嘉亭正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背对他的女人。
乔南星看见面前的男女急速地分开,那女人仍背对着他。
肖嘉亭看见乔南星突然莫名地闯进来又极其快速冷默地撤出去。不知该怎样形容门被关上后自己的感受,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听办公室主任在门口说:“对不起,对不起,乔总,下班前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听门卫说你来了,我正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儿?肖市长在吗?我正好有事要向他请示。”
自己真没法做人了,肖嘉亭想,自己小心翼翼带回办公室的竟是个婊子!还被人撞见了!他的心咚咚跳着。
“这会儿哪有人呢?”肖嘉亭听见乔南星对办公室主任说,“我站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请我到你办公室坐一会儿?”在渐远的脚步声里接下去的话就听不见了。
我们伤害的往往是自己最爱的人,方洁想,自己打算与世界告别不太坚决的心却在她想尝试的玩笑中毁了肖嘉亭,世界再也没有给她留下容身之地了。
他想他拥有的是对这女人最深切的理解和爱,他粗短的手指没有跳起他从未曾继续下去的扇舞就直接放到她手上。
也许乔南星的命运就是和奇迹连在一起的。那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撞到那件事。他不是故意那么晚去的,他怎么知道有女人在肖嘉亭那儿呢?他的表慢了一个小时,一切只是凑巧罢了。他惊恐地退出之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是突然工商银行通知他说他的贷款请求批准了。他不知道是否和与方洁的恩怨结束的方式一样,当他拿到这笔贷款时他和肖嘉亭曾经的友谊也结束了。他也没有对不起肖嘉亭的地方,当初肖嘉亭把银月亮那块地假装以投标的方式给了方洁,他乔南星说什么了吗?肖嘉亭不知道他为了那块地费了多少心血吗?说真的,他要是有了那块地还能想学校里的那块吗?不管怎样,贷款下来了总是件好事。他又调整了方向,全方位经营,一二楼做百货,三楼做餐饮,经营各地风味小吃,四楼做娱乐。竟然不错,尤其是三楼尤其是周末人来人往的,跟过节一般。
挣了钱他还买下了明惠公园东北角的一个院子。只因他小时侯连去公园的5分钱都掏不起。他跳墙进去过一次,差点儿没把腿摔折了。
他不自觉地想到了柏宁。
他给柏宁打过几次电话。他有些吃惊她冷淡的态度。他想了几天好像想明白了。他想,怪不得她从来没有让自己为她买东西呢,敢情是撤起来方便,敢情就不是为他的钱来的,只是兴致所致,而现在兴致没有了。可她也不能不说一声就和他断了啊。他突然想起前一阵儿看过的一个电视剧:一个画家和一个女学生激情似火了一番,但从此后谁都不找谁联系了。他们分手了吗?当时他想,怎么也不说一声。现在他有些懂了。敢情文化人儿就是这样啊。
柏宁痛恨乔南星和那个叫明惠的城市,可她在痛恨中又去看过虹河。它美丽的名字和传说像一道真正的彩虹悬在她童年开始和结束的两端,她在幻想中爱着它以及那个有着古老历史的小城。她还听从前的一个男朋友讲过虹河岸边的故事。当一个男人能真实地告诉你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经历时,柏宁后来总结,他是不爱你的。好在柏宁也没有爱上他。“我没有勇气从头回忆,”那男人说,“我要写也只能写一篇篇的散文。”她后来也没见过他的那些散文。虹河就是眼前这普通的也飘着汽油的河流吗?她恨爱着它,像作家恨爱自己精心构思并准备泣血般写出的一部长篇。但是一旦真正靠近,她发现自己无法破释或投身于真正明惠的生活中。
带着几乎是自虐的心情她在虹河岸边居住下来。她想探究一下祖父的鲜血到底和虹河哪一处的波涛澎湃在一起,她想知道为什么父母对那么深迫害过他们的城市还有那么深的依恋。他们都走了,她所有的亲人们,他们的秘密藏在那神奇而沉默不语的土地中。他们之所以对它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因为这片土地养育了他们?

占有(21)

她辞去了工作,决心将她的疑惑和幻想写出来。从两百个日日夜夜,她一心一意的雕琢中它诞生了。北京的几家出版社都看好她这部故事独特,构思不凡却一直没有透露书名的小说。得知文稿竞拍的消息时她并没有想到要参加,她心里还在考虑这部40万字的长篇到底交由哪家出版社合适,但是另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紧接着出现了,那就是政府决定对虹河进行综合治理。这消息使她激动了,青草、白天鹅和那爱人眼睛般明亮的虹河出现在她的激动里。她得为它做些什么,她决定参加文稿竞拍并将拍卖所得捐赠出去。
“乔南星,你还想要孩子吗?”在好久没有同床后马芳说,“我可这么大了,再过几年生可就困难了。”
乔南星没有说话。
“你不是喜欢孩子吗?”马芳有些嘲讽地说,“还是等着别的女人给你生啊?”
乔南星还是没有说话。
“等着柏宁给你生?别做梦了。”马芳愤怒起来,“告诉你,她已经永远也不能生孩子了。”
乔南星看了眼马芳,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马芳说,“她做人流时出了事故,子宫穿孔了,永远也不能生孩子了。”
乔南星的心沉沉地下落,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马芳气急了,她说:“知道怎么弄的吗?是我收买了给她做手术的医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怀着你的孩子。”
乔南星站起来走到马芳身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马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笑着说:“你还在为她守身如玉,可惜你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乔南星又问。
“我犯得着为这事说假话吗?”马芳诅咒地说,“去找她啊,找到了可以尽情欢乐,只是你永远也要不了儿子了。”
乔南星刷地扇了她一耳光。
马芳哭起来,说:“我还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同,男人真他妈没有好东西。”
乔南星摔门出来,他没有注意到门后刚刚从抚阳回来的马长远。他要去找柏宁,马上。
柏宁知道参加此次文稿竞拍的好多人都把眼光盯在方洁“妓女自白”的那部书上,但她想凭自己的名气和明惠百年恢宏历史的再现,她的这部书也会同样抢手。她仪态端雅地坐着,不知怎么想到了曾经在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
叫价1万元方洁的那本书节节攀升,最后以30万成交。而叫价5000元柏宁的长篇却节节下滑,眼看就要跌破3000元了。
柏宁坐不住了。就在她准备逃走之时,一个男人宏亮的声音叫道:“且慢,这么好的小说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出30万。”
“知道规矩吗?”拍卖师举着拍卖锤说,“刚才你怎么一直不言声?”
“我来晚了。”来人对着记者席说,“拍卖锤落下的一瞬间马长远杀出,30万买下著名作家百合的《祖父是叛徒》,有新闻点吧?”
记者的灯闪成一片。
柏宁的眼泪险些涌出来。它值这么多吗?她想,为什么不值?!
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了她的激动。当着全市70万人,她表示将把30万元所得全部捐助给虹河综合治理工程。
治理小组的人在电视上闻得此事后马上在她找他们之前找到她。柏宁在没有平息下来的激动里与他们草签了捐赠合同。单等30万元到位。
马长远把见面的时间从上午9点改到晚上9点时,柏宁的心还不安了一阵儿。能怎么样呢?反正是他办公室。用30万做铺垫来进攻一个女人开价未免太高。得了,别把男人都往坏处想,她摇头笑了笑,这个晚间9点的公事见面就变得轻松、甚至让她盼望起来。她真想知道30万握在手中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虽然她只准备做个过路财神。
在“请进”之后柏宁又见到了这个英俊的男人。
“百小姐文章写得好,人长得也靓。”马长远说。
柏宁说“过奖了,还多亏马老板棒场”,心想他下面会说什么,准备将她的美丽引向何处。
“马老板财力雄厚,关心文化事业,又热心公益,听说为虹河治理也捐了不少钱。”她说,心想赶紧把话题引到正路上来,把钱拿到手,这么晚了,我也不能陪你聊天呀。
“别看明惠城市小,有经济基础的人还不算少。”马长远看着她,“比如乔南星。”
柏宁笑了一下说“是啊。”
“乔南星你认识吗?”
“认识。”柏宁说,“明惠谁不认识他呀。”
“从不为女人动心的男人终于被一个女人拖入了情网,你说这女人不会是一般的女人吧。”
“马老板,”柏宁抑制了一下,又笑着说,“今晚我来好像不是和您探讨这个问题的。”
“你放心。”马长远说,“你那30万我不会不给你,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解决。”
损害乔南星利益的事我不会做,柏宁心想,就等着马长远的下文。

占有(22)

“我给你30万,你离开他怎么样?”马长远说,“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我不明白。”柏宁说,心想还有人用这个跟她做交换条件?她都已经很久没见过乔南星了。
“你见过马芳吗?乔南星他媳妇儿,虽长得赶不上你,但他们俩也还算幸福。”马长远说,“很简单,马芳是我妹妹,我不希望有人破坏她的幸福。”
“你认为用钱能买来一个人的幸福吗?”柏宁说,“你应该在拍卖会上就把你的附加条件说清楚。”她怎么没有想到马长远是马芳她哥?
“这其实很容易。”马长远说,“你那么漂亮谁不爱你?我给你30万你也可以去爱别人。”
“我要30万还不用从你这儿伸手,”柏宁说,“我还不如直接找乔南星。”
“从他那儿拿钱?没那么容易吧?”马长远沉吟了一会儿说,“你那事故怎么出的你知道吗?那是乔南星的意思……”
她神色黯淡至极。
“你那30万今天想提走吗?”马长远问。
“不必了。”
“那你拿什么捐赠?”
“不用你操心。”
“你想想吧,”马长远说,“我随时恭候你的消息。”
“你不用恭候了,”柏宁起身说,“告辞了。”
柏宁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她不自觉地走到和乔南星多次共进晚餐的那个有着摇曳烛光的餐厅。她端起第二杯酒时惊奇地看到了乔南星。
她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去。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他说,“不知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怎么就不说一声呢?”
她的泪水滂沱而出。她觉得自己真的那么爱这个男人。她下过的离开他的决心看来也不顶用了。
“我们也没办法。”虹河治理小组来人说,“谁都说捐赠,又签合约,又上电视的,回头儿捐款不到位,别人还以为钱全被我们私吞了呢。”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兑现的。”柏宁说,“你们先回去吧。”
她是不会向马长远的条件妥协的,她离不离开乔南星是她自己的事。但是她去哪儿弄这3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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