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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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我两边都要死了。”
“佛珠会给你复原的力量,但也仅此一次。”
“我若回去,哪边的男人会真正爱我?”
“这……他们都爱你,也都不爱你。”
“哪边会给我真正的幸福?”
“幸福在你自己的心里,他们谁也给不了。”
“哪边的路更好走?”
“没人知道前面有没有路,我和你一样无知。”
“你这叫草菅人命!”
“至少你还有机会!”
我一点也没生气,看着眼前那副清秀的眉目,心中一动:“阿洛,你带我走吧。”
他依然和眉顺眼的看着我说:“去哪里呢?谁知道下一次姻缘簿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们不投胎,做这样的能量束也不错。”
“红锦,你真傻。”他摇摇头,“别逃避了。你一直那么勇敢,只要坚持走下去,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阿洛,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一直爱的人不是你呢?”我一定要争取一条新路。
“那又如何呢?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无论是自杀,还是殉职。时间不能倒流。”
“选择?你知道那次任务会死人?”
“不知道,但是知道周子难会掐脖子。可是,陈薄云是热爱人民爱岗敬业的好警察,他的生命是奉献给国家,奉献给人民的。”没有任何讥讽,好像只是淡淡的谈论一道选择题。
“好歹这次你选对了。”国家大义比纪青月好多了,他总算修正了一个错误。又是一抹希望,“也许这一次你会修正在我的问题上犯的错误?”我的内心充满希望。
他比那两个人好多了,至少单纯正义许多。
他摇了摇头:“我选了。在这里为你留一次生的机会。很多人有这串佛珠,但是肯留在这个空间等的,只有我一个,只有你一个。”
“这就是你说的我的幸福是你的幸福吗?”
他点点头:“红锦,我希望你幸福。”
两边的墙慢慢的推进很多。
那些画面没什么变化,周子难还在睡觉。杨不愁像个老猴子一样,从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的头发里捡出焦发细心的剪掉。
“阿洛,我们还有墨墨。”
“红锦,不用费心了。我之所以控制不了这里,是因为我已经很满足现在做的和得到的,没有什么好执着的了。”
“我不会选的。活着就是受罪,除了欺骗还是欺骗,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红锦……”
“不必说了,随便他们怎样吧。回去我就死,你看着!”
“红锦!”
“你纯粹是自虐!”
“红锦,放弃吧。就算你选择我,在这里不走,也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以选择!”阿洛厉声说。
对了,他说对了。我不过是在选另一条道路罢了。古代还是现代,我都不想回去了。
我们对视着,终于我下定决心,脱下手腕上的佛珠,放在盘坐的两膝中间:“那就听天由命吧。”
喇嘛终于拧起了眉毛,膝盖已经有了压力。我心头纷乱如麻,周子难和杨不愁轮流从我眼前走过。从京城赴西藏的路上,周子难难得的体贴和温顺;去王城的军中,杨不愁灿烂的笑容和双眼。哪个都令人不舍,可是,追思前尘,每个都不堪。谁知道将来会怎样?会不会更加痛苦?我不知道!以前不知道,可以不去想,现在呢?
难道我要在未来承受痛苦的时候还要承受后悔吗?
“红锦,你不要墨墨了吗?”阿洛慢慢的说,“他是我们的孩子,也是你的未来啊!”
膝盖上传来巨大的压力,好像要扭动起来。我突然伸出左手,把佛珠扯了过去……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那些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下下的撞击着敏感的耳鼓,生如巨雷,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勉强睁开眼,周围的东西不停的晃,嘴里像烧了一把火,肚子里坠了千斤秤砣,莫不是我也是城楼,藏在喉咙的绳子被人烧断了,肚子像大门一样被人打开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做手术吗?终究是回现代了,墨墨恐怕真要叫别人阿娘。竭力回忆过往,关于现代的部分依旧模糊不清,反倒是古代的过程,一幕幕清晰如昨。
转动眼球,看清楚周围的景象。没有机器,没有噪音,只有粗糙的白布铺在眼前,还有扑鼻的膻味。把眼皮抬到最大,看见一个束发长袍的男人。
他好像听见动静,转过身,蹲在我面前:“你醒了?”
我回古代了。纵然不知道前路如何,这里多一个割舍不下的孩子。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我也几次差点抛弃它,现在想起来,差了一点就是一点的事。“舍不得”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够了。
“水……”我立刻住了嘴,若是失血过多,现在不能喝水。紧紧的闭上嘴巴,就是灌也不能喝。阿洛说了,选择了就没有机会了。
“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喝水,先忍忍吧。”杨不愁说着。一块凉凉的湿布在我的嘴唇上擦着,滴水甘霖。
“墨墨……”我为他回来的,心中着实想知道这个小玩意是不是个白眼狼。
“凤嫂带他回京城了,一切都很好。圣上已经宽恕了我们,等你好些,我们就启程回京城。”
京城呵,龙潭虎穴。
我觉得自己嘴巴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来,疲劳再度把我打到,昏昏睡去。
第 53 章
身后的伤口是一个刀伤和部分烧伤。当我从火中向国主甩开毯子的时候,火舌从后面舔着我的肌肤,手臂也被烧伤了。那时太过紧张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后一连串的历险让我根本没时间体会疼痛。至于那个恐怖的刀口,我知道是我站起来的刹那,那道闪电劈下来的。
十几天之后,伤口结痂了。杨不愁道:“青月说是她把你带到东城的。她想帮助我们破城,所以擅作主张要打开东门。本来计划是让林风做的。”
我觉得很疲惫,闭上眼睛听他讲,也许纪青月是对的。她只是想帮忙而已,之所以告诉我那是她的任务,并且被我耽误了,是因为这样才能不让我拖累她。
“她想向你道歉,但是——怕你不肯原谅她。”
不,不是我不原谅她。而是她不肯放过我。她也不是想向我道歉,而是给你一个解释!
我想起墨墨的笑容,心已经飞的远远的。阿洛说,我在这个世界会有幸福的。我一定能找到。
“你……怎么想?”杨不愁问我。
我转转头,他小心的扶着我的肩膀,免得牵动背部的肌肉,我说:“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已经活下来了。继续活着才重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想激怒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只希望这是一幕喜剧,每个人含笑看完表演,我可以鞠躬下台,平静的开始新的生活。
杨不愁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的烧伤怎么都在背面,在宫里发生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说的太仔细的好:“国主不怀好意,我放了把火,结果把自己烧伤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藏着很多疑问。可是我已经不想理他,也不想问他,为什么要派纪青月来救我。那是他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我们按约定到宫门外,却等不到纪青月和你。这时林风派人说纪青月在东门,她把你就出来之后和你走散了,不知道你在哪里。我猜你只能在东门附近,所以就赶过去了。没想到……”他顿下来,摇摇头,抓着我的手不再说话。
若是再晚一步,我可能就被劈死了。但是也许,我已经被劈死了,是阿洛生生又把我拉回来了。我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对自己的死活都产生了疑问。
“这次攻破王城,青月立了头功。”杨不愁说,“圣上也嘉奖了她。估计纪相的事情会好些。”
“纪相什么事情?”我奇怪的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破城一把大火烧了王宫,但是在别处他们还收着不少资料,其中有纪相与诸汗国交通的来信。而且花布刺手里还有纪相通知他陷害我的书信,为了笼络万铁子,花布刺已经交还给他,让他决定是否交给皇上。”
“万铁子?难道他也……”
“其实是他和纪相一起谋划的,但是皇上似乎不太愿意动他,花布刺也不想过多的树敌,万铁子做元帅比换个新人好多了。”
“哼,这个花布刺,真狡猾!”
“不错,所以他才够明智,不来犯边。”
“万铁子不会……”
“已经呈上了。”杨不愁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皇上大怒,纪家已经全部下狱。青月现在虽是随军,实际上已经被看管起来。虽说她有头功,不过生死之间也在皇上一句话了。”
我觉得他对纪青月的关注远远超过了上官飞花。也难怪,这样一个女子不顾一切甚至和家里断绝关系,千里迢迢的来救他,换了谁都会感动的。
前路似乎很清楚,我对这个话题倍感厌烦。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墨墨?”我不知道自己的不耐烦表现的那么明显,下意识的补充了一下,“我……我想他了。”
杨不愁观察了一会儿我的神情,即使不看他,也能感觉道目光中的怀疑和自问自答,然后他说:“快了,为了安全,凤嫂带他在乡下我的别墅暂住。这次回去,让人把他接来就是。”
“不用了。”我脱口而出,“我想,我想离开京城,四处转转。”
“等我忙过这阵子,就陪你去。”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就可以了。京里……我不习惯。”
“唉……”杨不愁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背,“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会儿吧,过一会儿我再来陪你。”
罪责都免了,纪相也倒了,他必是首位功臣,权势熏天。我不能再被烧着了。
即使在路上,杨不愁依然很忙。往来公文不断,驿马不时的跑来跑去。守着空空的营帐,有点怀念被俘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即使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快和猜忌,当他满心满眼都是我陪着我的时候,我依然甘之如饴。
云上的日子总会被阳光驱散,每个人都会经历从云端跌落的不适。我掰着指头数字日,想着能见到墨墨的时间。
“夫人,纪小姐来了。”军中有些健妇,杨不愁找她们过来照顾我。凤嫂和宛芳能够随军,看来都是杨不愁安排好的,到他大将军为红颜屈膝,整个计划便到了高潮。其实就算我真的一狠心不理墨墨,从山崖下逃脱后就走,估计他也布好人马在别处等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原来是这般含义。
“有请。”我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玩着铺在地上的棋子。
“你命真大。”纪青月也不客气,进来就是一句。当然周围除了我们没有旁人。
“谢谢。”懒得和她废话,“你不是来夸我的吧?”
“我听说你没有和杨大哥讲宫里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从俘虏里听到一些流言。”她有些洋洋得意,“不知道杨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样?”
诸汗国主死于乱军之中,这件事情不好查清。
“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离开杨大哥。”纪青月道,“你的那些烂事我可以不理。”
我扭头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蠢到不可救药:“那你告诉我,怎么跑才能让杨不愁永远找不到我?”
纪青月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道:“这是你的事,我只要你不再缠着杨大哥。”
“好!”我点头,“我需要两样东西,你帮我从杨不愁那里搞到,我保证离开。”
“说!”
“一封休书,一份保证。保证我和墨墨今后安定生活,没人来找麻烦!”
纪青月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几番变换后才说:“你不想离开?”
“不。”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我想安全的离开。”
“你在他身边也不会安全。”纪青月语带寒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无所谓。活一时算一时。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男人身上费那么多心思。想想你父亲,他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回报他什么了?你擅自跑来救杨不愁,虽然很感人,但是很明显,即让你父亲失望,也给杨不愁的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纪青月,你还执迷不悟吗?”
“你不要胡言乱语!”纪青月激动的喊着,“不错,我是救杨大哥的,杨大哥的确意外。可是我能帮他,我立了头功,是我帮他吸引了守军的注意力,是我打开的城门,是我救得你!你能做什么,除了让男人玩,你能做什么!”
我闭上眼,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那你大可要求杨不愁娶你,我不会阻拦的。”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纪青月突然无语,怪异的安静下来的帐子里响起了蜂鸣般的哭泣声:“他不会娶我的。我知道,这是报应。我害死了上官飞花,这是上官飞花给我的报应!”
略略一想,心里明白。今日的纪相就是往日的太师,她纪青月不也是那时的上官飞花吗?上官飞花还是杨不愁的妻子,纪青月又算什么呢?
“不是,你不一样。你为他做那么多,他会记得的。”我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我曾经为周子难做过很多事,最终不也换来了他的一丝依恋吗?
“纪青月来过了?”晚上杨不愁回来后问道。
“嗯,来了。”我试着站起来,他扶着我慢慢的绕着帐篷走。今天回来的格外早。天色还没万全变黑。
“说什么了吗?”
我看看他,想着是说谎呢,还是说实话。
杨不愁没有催问,只是扶着我一圈一圈的转圈。
“将军——”
“你怎么总是那么客气?”他笑着打断我,“夫妻间就没什么悄悄话吗?”
“什么悄悄话?”
“至少不能老是称呼官衔或者连名带姓吧?”他话里含着笑谑。
“好吧,你说叫什么?”
杨不愁立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神情很轻松,低头说道:“阿难,这是我的小名。我要你叫这个名字。”
阿难?
大脑暂时短路,怎么会这么巧?
杨不愁搓搓手说道:“你昏迷的时候总是叫我的字,那还是我在外求学时为自己起的,已经很久不用了,你是如何知道?”
“什么字?”
“子难。”
轰,身子晃了晃。两个人的影像重合在一起,杨不愁和周子难——!阿洛不是说没关系吗?
“来,叫一声听听。”屋里没人,他表现的难得轻松,仿佛又回到被俘的日子。
我却叫不出来。
“还是——还是不愁吧,你叫我红锦,我叫你不愁,好吧?”
“也好,你喜欢就好。”杨不愁的心情很好。
走到床边刚刚坐下,他说:“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吞咽的有些困难,可是我觉得还是要说:“我是想,我想请你看在这一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