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砻江之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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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地雪山啊
你灼热的胸膛
带来了神的招唤
你无数的子民
踏遍千山万里路
哪怕丢下满身的尸骨
散尽他可怜的一点家财
不惜爬山干水
将心中 的梦眠旋转
只为偿还一个世纪的心愿
啊,拉拉地雪山
六十年一个轮回
千百年的期盼
神鹰飞扬在你的怀抱
白云抚摩你的灵魂
雪水滋润我的眼睛
拉拉地雪山啊
是你喷发火山般的热土
带来我魂牵梦索神的眷恋
你无数的子民
走过一座座峡谷
走过一片片草原
哪怕喝雪水、啃干粮
榨尽他身上最后一点血汗
只为追逐你头顶的蓝天
追随我的神啊我的梦幻
啊,拉拉地雪山
为目睹你雄壮的身躯
聆听神普渡众生的教诲
我走遍高原、峡谷、草甸
疾病吞噬我的肉体
尘哎劳累我的生命
只求神啊
带走我热切的灵魂
拉拉地雪山啊
历尽沧桑和艰险
终于来到你的身边
我要亲吻你的胸膛
我要亲吻你的臂膀
我要亲吻你的发簪
我要亲吻你的脚板
我在你身上悬挂我祈祷的经幡
我敬奉出我的热泪和血酒
只为把你拉拉地雪山
我心中的神祭奠
只为偿还祖祖辈辈的心愿
把我心中的神祭奠
第11章、雷雨中的爱情
第11章、雷雨中的爱情
从拉拉地雪山转山回来,时间已经是初夏。
因为木措村几乎全民朝拜雪山,他们的子女耽误的课程太多,高松柏老师已经无法上完本学期的新课。他只能放下原定的教学计划,一步步教下去,让孩子们尽可能认识更多的字。
周末按州教育局文件精神中小学严禁补课,高松柏不能违反上级的规定,他只能在课余时间给孩子们更多的辅导。于是他搬到寨子里的学生家中住下,但周末孩子们都要帮大人干活:放牧、采草药、拾蘑菇、打糌粑、织布,他们无暇补习功课。
周末,高老师同样无孩子可教。他只好跟娜沫姑娘到雪山下的草甸上牧羊、写生、摄影。
雪山下的草甸,是峡谷天然的牧场。
草甸下的低海拔地区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在森林和草甸之间,有守林人搭建的简陋木屋,它是守林人、放牧人,甚至路人歇脚的地方。平时小木屋没有人职守。要是放牧时遇上暴风雨、泥石流,或者牲口发病,小木屋就成了临时的栖身场所。
夏天,峡谷的天气变化莫测,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雷电闪鸣,暴雨冰雹,泥石流、滑坡、山洪、雪崩,让人防不甚防。而这些自然景观对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高松柏来说却很是新奇、很刺激。他的油画里,他的诗歌中,常常以雪山和峡谷作为背景或者主题。
今天,高松柏在娜沫姑娘放牧的草甸上描绘雪山雄景,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他忘记了下山的时间,忘记了娜沫的羊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在他描绘好第三幅油画《雪山神韵》的姊妹图时,天色已近黄昏,要赶着羊群回阿巴里寨子是不可能了。
娜沫姑娘不忍打扰高松柏老师作画的兴致。
夜里只好在雪山下的小木屋过夜了。几个月前,因为高松柏老师到悬崖看神鹰耽误了时间而在小木屋住了一夜,现在和汉人单独在野外过夜,娜沫姑娘不再像过去那样羞涩和难为情了。
峡谷民风淳朴,夜里没有歹徒的伤害,只有野兽的攻击。女人也敢在荒野过夜的,她们从小就从父辈和兄弟那里学会了打猎的本领,学会了夜里防备野兽,在栖身的周围点燃一堆篝火,就能轻易防备野兽的攻击了。
天渐渐黑下来。
娜沫开始在小木屋里做饭。由于没有准备好糌粑,娜沫在高松柏抢画雪山夕景的时候,已经从草甸下的森林里采集了够一顿的果子。
吃完果子做的野味晚餐,高松柏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娜沫整理好凌乱的床铺,然后又在那张用长木棍和树桠枝编制而成的凳子上铺上干草,这就是今晚她睡觉用的简易木床。木床离门口外的羊群很近,便于她夜里起来照看羊群。她将那张舒适的木板床让给她尊敬的远方客人。 上次让尊敬的高松柏老师在木棍床上睡了一个晚上,她感到心里不安。
铺完床,娜沫有些留恋的问,“明天你什么时候下山去辅导那个叫才达多吉的小孩?”
“明天一大早。”
“不可以等到下午动身吗?他家就在学校附近呀?”
“不行,我们约好中午到他家补习数学的。”
“明天我的羊要下崽了,离不开人,我没有时间护送你下山。”娜沫靠在门框上,那只在森林里采集野果时被树杈划伤后用白纱布缠着的胳膊特别显眼。
“谢谢,不用你送,我认识路的。”高松柏望着娜沫姑娘胳膊上的白纱布,很不情愿离开她,但在他的心中没有比传授学生文化知识更重要的事。
娜沫没有再说什么,她到屋外后照羊群去了。
高松柏独自呆在草地上那间低矮而闷热的小木屋里。他用娜沫放牧时从草丛里采摘回来的野花,扎成一个美丽的花环,然后把它插在门框上装饰小屋。
娜沫清查完她的羊群后回到小屋,她拨了拨屋角的松油灯芯,然后坐在木床边托腮遐想。
刚才还是满天的星星已经悄然退去,突然间,头顶乌云滚滚。
狭窄的小木屋更加闷热,让人心情烦躁
“明天你早点起床,早点下山,晚了太阳很毒的。”娜沫一边再次整理一好床边已经摆放整齐的羊皮袄,给高松柏倒了一杯鲜羊奶,她要亲眼看见高松柏睡下后才肯到门边临时铺设的长凳上睡觉。
“好热,我睡不着啊。”高松柏心里烦闷,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说书,想看几页打发时间。
“你要早点睡觉才行。灯光很弱,别看书伤了眼睛。”
“时间这么早,我睡不着啊。”小木屋的篱笆窗户被高原火辣辣的太阳烧烤了一整天,室内发出阵阵蒸人的热气。
“那我给你扇扇风吧。”她拿出用树叶制作的扇子。
“算了吧,你放羊累了一天了,我怎么好劳驾你呢?”
“没事的,你是我们大家尊敬的老师呀,只要你凉爽些就行。”
“不行,你不是我的奴隶,这样太不公平。”高松柏拒绝了,站起身走到窗口,茫然地望着远山。
窗外那个一直埋伏在暗处保护娜沫姑娘的身影赶紧躺下,差点被高松柏发觉。很快,见屋内的人从窗口边上走开后,黑影马上逃走,钻进屋后的树林里躲藏起来。
见高老师退回来,娜沫姑娘忙支撑起身体,坐在长凳上,默默望着他。
“你先睡吧,我要到外边的岩石上歇凉。”高松柏从床上翻身起来,拉开木门,沿着草甸向雪山的方向走去。
此时,那个又从树丛后冒出来贴在小木屋后墙上的黑影再次急速闪开。他早晨看见高松柏跟着娜沫一起上山放羊后,他也赶紧把自己的牦牛赶上了山,在草地的另一边放牧。他要监视、保护他的女神不受外乡人的伤害。他孤独的心很敏感,好象高松柏在娜沫姑娘的身边一出现,就有一个罪恶要出现了,叫他心神不定,慌张惶恐,又心酸嫉恨。黄昏,见娜沫仍然没有下山的意思,他的心绷紧了,赶紧把牦牛安顿在树林里就赶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小木屋。他预感到今天夜里就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一直紧紧握住腰间的藏刀,他的眼睛充满嫉恨和敌意,充满为女神献身的自豪和幸福感……
高松柏走出小木屋,独自登上远处草丛那个裸露巨大的的岩石。他站在发烫的岩石上,望着峡谷对面的可可雪山。黑暗中的雪山,浑厚凝重,像一尊铜雕的神像。他数着山坳里隐隐闪耀的灯花,那是藏民民的火把?还是萤火虫?
天空,厚厚的云层压住山顶;天边,隐隐发出清白的光芒。
这是暴雨即将来临前的异常征兆。
轻轻地,一个黑影飘到高松柏的身边,凭直觉那是娜沫的身影。空阔的草甸上,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峡谷对面山上那些闪着灯火的地方,好静哦——”高松柏不经意地说。
“那里有牧民住。”
高松柏凝视着黑黢黢的雪山,没有回头。
娜沫站在高松柏的旁边,默默无语。
突然,远处响起哗哗的声音。陡然从峡谷底生起的高原旋风从森林背后卷过来,一路是旋风撂倒树木的啪啪巨响。旋风由远及近,由小到大,不停地涌上来。
热浪被慢慢挤走。
高松柏站在岩石上,迎着凉爽的山风。
“风兮,你来猛烈些吧!”他畅快地大吼。
大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万籁寂静,突然间就狂风大作,峡谷和雪山上的两股山风相互挤压,冲撞,撕打,很快,就糅合成一个整体。
呼呼—— 一股狂风从背后的雪山推过来,高松柏险些跌倒。
“进屋吧,要下雨了。”娜沫终于出声了。她轻柔的白色连襟藏袍随风飘舞。老天热了那么天,真想让大雨浇个透澡。高松柏期盼暴雨,期盼雨水洗涮掉他身上的疲倦和尘土。
轰——轰——
惊雷突然从头顶的雪山上砸下来,犹如空中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又脆又响。大地瞬间亮如白昼,谷底的碉楼和古老建筑也历历在目。
高松柏惊魂不定。
轰——轰——
炸雷浑厚的回声在山涧回荡。
狂风排山倒海,然而山们纹丝不动。
“快走,小心雷神把你劈成两半。”娜沫叫喊道,她的头巾被狂风刮跑了,长发在风中飘荡。
“哈、哈——”高松柏大笑起来,昂起头,挺起胸,欢快地迎着大山猛烈的惊雷。
轰——
炸雷,将山顶浑厚的乌云炸开一个大洞,露出青白的光亮。淡白的夜色中,巍巍群山渐渐与撕裂的乌云拥抱在一起,亲吻着,翻滚着,欢笑着…… 雨,夹杂着冰雹,硬硬的摔打下来。头上、脸上、脊梁上,被热情似火的雨点捶击,炽热的肌肤感到点点凉意。高松柏没有逃走,相反,靠上两步,站在岩石上俯视被狂风横扫,的大峡谷。
惊雷、闪电、暴雨,倾巢出动。
高松柏的头顶、脸、脊梁,一股股水注如一条条清澈的溪流冲刷他身上的灰尘、污垢和疲倦,他觉得惬意极了。他无法睁开双眼,他的脑海一片混沌……
眼前,神力无比的雪山正朝高松柏飞来。
雷电闪烁,利刀出靴。
突然,雄伟的雪山摇晃不止,天动地旋,整座大山慢慢倾斜起来。雷电闪耀处,陡崖被拦腰劈为两段,半山腰坦荡如底,风平浪静。一排排白色的草房,一块块红色的田园,一个个绿色的太阳冉冉升起。一群群男女老少的仙人在田地里劳动,老者扬起皮鞭吆喝着牛儿犁田,吹着欢快的口哨,壮男在铁铺里挥锤打铁,火星四溅。仙女们手挎竹蓝在天边采摘桑叶,一边唱歌跳舞……
霍然,仙人不见了。天空又漆黑一片。
突然,远处锣鼓喧天,一队战马在峡谷的山涧对垒撕杀,长矛、大刀、铁甲,鲜血……白发、苍老、妇女的衣裙,兵败的大将军在战马上仰天大笑,发疯发狂,然后挥剑自刎……
很快,古战场不见了。
高松柏的眼前出现的是青藏高原茫茫无边的大草原,一群群牛羊在广阔的草地上追逐、戏玩。草原边沿,是一片辽阔荒漠,黄沙满天,尘土飞扬……
轰——
又一个炸雷。高松柏从幻梦中惊醒。他的身子摇晃一下,“完了。”他一激灵,睁开眼睛。大雨顿时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发烧的头发,被雨水淋醒。他缓缓回过头来,发觉那个蓝色的影子还在他的身边,轻柔的长长的藏袍在随风飘荡。
轰——
高松柏打了一个寒噤,身子发抖。随着闪电,他看清了那件湿透的单薄的藏袍紧紧贴在女人的身上,露出女人优美的曲线美来,高高凸现的两座乳峰经受了暴雨的洗礼,正傲然挺拔……
高松柏的心砰然一动。
又一个闪电。背对着闪电下的阴影,女人那个受伤还缠着纱布的胳臂缩在腰间,正在风中瑟瑟发抖。高松柏转过身去,黑暗中的闪电时隐时现,娜沫的大眼睛正凝视着他。他望着她,她望着他。花边的藏袍紧紧裹着女人丰满的曲线,高耸的胸脯在飞泻的雨水冲刷,微微颤动……
顿时,高松柏被压抑的人的本性猛然激发出来,他的心口火燎燎的,如轰鸣的雷电从满火一样的热情。他心潮涌动,如点点雨滴在心田激起朵朵浪花。他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她的身子又冷又软,不住地颤抖。他更加用力楼紧她,一股激流从他的脚底直涌到胸口,他发热的嘴唇情不自禁贴上她的脸、她的嘴唇……
娜沫软弱的身子靠紧他,她的嘴唇抖个不止……
风,不停地吹拂娜沫发冷的裤脚。
雨,不停地敲打高松柏发热的脸颊。
漆黑的天窘里,整个大山的小木屋静悄悄的,只有风和已经稀少的雷电,还有一双躲在小木屋背后的树下、但早已经在黑夜里被暴风雨淋透的仇恨的眼睛……
娜沫姑娘轻盈的身子还在颤抖不止。
高松柏把她抱下岩石,一直冲到小木屋的门口,屋檐遮住了雨水。高松柏用宽大的胸怀温暖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树林下的藏刀,被火红的眼睛捏得汩汩作响。紧握的手掌,被刀口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慢慢地顺着指缝流淌。
雨,轻轻的飘;雷,轻轻地敲。
小木屋门口微弱的松油灯下,娜沫姑娘的眼睛灼热而含情脉脉,充满了无言的肉体的渴望……高松柏老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奔进小木屋紧贴篱笆墙的木床上,他把温柔的女人提上床头。他冲动、粗鲁的大手伸向女人被雨水淋透、在轻柔藏袍下格外高耸挺拔的乳房前,然后,紧张、激动、慌乱地要解开女人胸前的束带。
门口,黑影站起来,高高举起手中锋利的藏刀。只要小木屋里的男人羞耻、罪恶的大手一伸进女神胸前藏袍里的乳房,他就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将仇恨的刀尖恨恨扎进荒淫者的心脏……
突然,高松柏愣住了,望着女人柔情似水、充满红晕光亮的脸盘,他猛然惊醒了。再上前一步,将是对纯洁贞操的玷污,对美好爱情的侮辱,对非人兽欲的放纵。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在省城与恋人文丽在出租房的那一幕……
“啊,宽容的上帝——”高松柏蠢蠢欲动的心跳突然停止了,止住了手上的粗鲁行为,他冲出小木屋,跪在泥水中朝着雪山的方向猛吼,发泄他压抑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