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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婚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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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与荣耀。

思及此,颐静放著胆子,享受著这恐怕是婚前最后一回,同英俊强壮的爱人偷来的温存。

“策凌……”颐静嘤咛著,热情如火地把整个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上了策凌伟岸的强壮身躯。

虽说这不是策凌与情人头一回亲热,但此时此刻,颐静充满挑逗的热情,更激荡起他胸口的怒气与炽热的欲火。他揉著怀中的女子,弄得她嘤咛不止,随后狠狠吻住女人柔软的红唇——

突然撞见此情此景,躲在大树后头的若兰咬紧了唇,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一幕太震撼了!

震撼得她紧紧咬著唇,浑然不觉自个儿唇上咬出了血丝。若兰呆呆地瞪著眼前这一幕……

“别、别在这儿。”当策凌想更进一步时,颐静阻止了他。

风刷树叶的声音及时止住了颐静的欲火,让她回复理性。回到京城后皇上著即要置办皇八爷的喜事,现下在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坏事。

“怎么?你怕?”他眯著眼嗄哑地道,瞪著女人被自己吻成嫣红的唇。

“我不怕,”颐静边收拾凌乱的衣裳、边回头查看有没有人走过来。 “我只担心你有事。至于我自己,倘若我怕了就不会把身子给你、这会儿更不会约你出来说话。”

颐静格格这大瞻的话,再次让树后的若兰感到窒息。

见情人不说话,颐静不由得放下身段,纤纤玉手搁在情人的胸口,柔声劝慰:“你是明白人,三岁便入内廷,数年前皇上更授你为‘谨谦合番’宫拜正一品,你岂不明白皇上的用心良苦?倘若你率性而为,辜负了皇上厚植你的好意,你想,皇上会顺从你的心愿?或者为顾全大局,而牺牲你我?”

“皇上!内廷!总而言之,你是抛不下眼前富贵。”策凌甩开颐静的手,冷著声道。

“你说这没良心的话,真冤枉我了!”颐静哭喊著,两滴泪水及时挤出眼眶。“你尽管没良心,不问我为你牺牲了什么、不问我为谁失去贞洁、不问我几日几夜的瞒著阿玛到别业陪伴你——反正你没了良心,过去就算我自个儿自作多情,这样罢了吧!?”

策凌眼中闪过几许复杂的神色。他的拳头因为握得太紧而暴出青筋,没有表情的脸孔凝肃地瞪著女人。他终没出手,抱住眼前已哭得泪限滂沱、化做泪人儿的女子。

见策凌似乎铁了心,颐静心口一阵不安,可这会儿她的心思全搁在尖宫那头。现下在这里耽搁得越久,怕一会儿阿玛若是遣人找来,撞见两人在一块儿可就不妥了——

“策凌,你好狠的心!”捣著脸,颐静哭著调头跑开。

今日她本就盘算好,先求挡住策凌的冲动,以免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她相信,未来只要她再反过头来好生安抚便成。也许——也许就算她已经嫁人,两人仍然能维持过去的“关系”,毕竟这种事在宫廷中时有所闻,她不是例外,也不会是唯一,只要她够谨慎。

策凌僵直著背脊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若兰屏住气、睁大眼睛瞪著僵立在大树前的昂藏男子。

“格格、格格!”心蝶的叫声由远传近,往大树这头过来。

若兰一僵,随后倒抽了口气。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突然被人揪住了手臂拖到前头——

“啊!”她惊叫一声,措手不及!

策凌恶狠狠地抓住女子纤细的手臂,直到看清楚是她——

“是你?”他眯起眼,神色冷峻,与过去两次见面的温柔神态判若两人。

若兰抽不回自己的手,只感觉他的力气在失控中……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你听见了什么?”策凌沉下声,眸光冷厉。

若兰还来不及分辩,心蝶已经跑过来。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家格格!”看见主子被一名陌生男子抓住,心蝶没头没脑的伸出拳头,推打著男子。

策凌大手一挥,将这放肆的宫女甩到地上。

“心蝶!”若兰心口一寒。

他疯了!

她根本挣不开男人的蛮力,只能眼睁睁看著心蝶跌伤了腿,瘫在地上爬不起来。至于爵爷,他瞪著自己的眼神,凶狠的就像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说!你躲在这儿多久了?刚才你看到了什么?!”策凌五指—紧,毫不留情地捏住她。

他的举止与神态突然变得冷峻残忍,因为被背叛、让他引为生平奇耻大辱的一幕,竟然被她—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撞见!

若兰脸色发白,不再试图做无用的挣扎。 “你先放开我。”她的声音出奇冷静,水漾的眸子凝住眼前狂暴的他。

策凌的脸色阴鹅,他却冲著若兰咧开嘴——却随即收紧五指将她纤细的手骨拧得更紧。

若兰倒抽了口气,伴著那股痛彻心扉的疼,她在他阴沉的眼中看到了“残忍”两字。

“我再问一次,你躲在树后多久了?听到了什么?!”策凌沉声质问。这小女人惨白著脸,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只不过坐在这树后乘凉,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她瞪著他冷酷的眼睛回答。

这是一个受伤的男人冷酷的反击。从刚才他与颐静格格之间的对话,若兰猜到他受伤的感情正是令他理性失控的原因。

策凌冷笑。 “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这么说,你不止听见了什么,还看见了什么!”他眼底却没有笑意。

若兰胸口一窒,她还来不及作答心蝶已气急败坏地喊道:“你好放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竟敢跟我家格格这样说话!你可知道,我家格格可是堂堂大清朝的皇格格!”

策凌冷笑,捏住若兰的手劲慢慢加重力道。

她咬著唇,手腕已经痛得失去感觉。而最让她心底发寒的,是他眼底那抹接近残暴的冷峻。她猜想,因为颐静格格即将聘嫁皇室,策凌爵爷对皇家的怨恨,刹那间一股脑儿地,全发泄到了眼前这名“皇格格”的身上。

不知情的心蝶,还自以为替主子解了围。 “你知道了,还不赶快放开我家格格!”她不知道主子的手腕已经快被扭断。

“皇格格?”策凌冷笑著,他的嘴角透著一股阴森,一路凉到若兰的心坎底。“皇格格是么?!既然是皇格格,何必偷偷摸摸的躲在树后,窃听别人谈话?”他的声调却出奇温柔,就像平常一样。

“你这人难道疯了不成?!”心蝶瞧见她的格格脸色发白,急得骂人。 “我都说出我家格格的身分了,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禀告皇上去——”

“心蝶,别这样!”若兰回过头对策凌道:“就算我当真听见什么、瞧见了什么秘密,那又如何?既然是秘密,只要你不承认就没有人会相信。”她放柔声,接下道:“放开我好吗?你再不放手,一会儿公公们点卯发现我不见了,会是天大的事。”她抬著颈子,细密的睫毛煽动著,凝视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伟岸男子。

策凌瞪著若兰,冰漠般的眼色像岩石一样坚硬。他刚毅的脸孔上,粗扩的线条凝著寒霜,英俊的容貌被怒火掩蔽而显得扭曲。若兰仿佛瞧见他冷漠的眼底,掠过一丝仇恨的合影……

若兰心口一紧,她回想起皇城那一夜,骑在他的马上,他温柔地护送自己买药然后回宫的事。

如果刚才没听见他与颐静格格的对话,她会恨他如此羞辱自己。

然而现在若兰无法恨他,即使他如此对待残忍地对待她。若兰知道爵爷受了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受伤会比杀了他还严重。

策凌忽然冷笑。

“既然是秘密,你这该死的第三者实在不应该知道。”他英俊的脸孔贴在她眼前,低嗄沉郁的声调醇厚得醉人。

但若兰看见了,他的双瞳冷若寒星。

“你可知道,得知他人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不管有意或无意,都会为自己招徕祸事?”策凌空出的大手,恣意地压在女子身后的大树干上,手指轻亵地撩拨著她滑嗽的脸庞,阴沉的脸孔肆意地贴近那张白皙的脸蛋旁,近得嗅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丝幽香。

若兰屏息著。他的威胁没让她害怕,但这太过亲近的距离,却让她的心跳不平静……

她皱起眉头,因为两人这几乎气息相闻的近距离而觉得不妥。

“大胆!你知不知道自个儿做了什么?!我警告你立刻放开我家格格,离我家格格越远越好!要不然我就大声喊救人,让皇上砍了你的头!”心蝶一时情急,于是破口大骂。

无视心蝶一旁叫嚣,策凌怀著恶意的黑眸渐渐沉冶。

理性似乎已经慢慢回到他的血液里。

然而两入之间如此贴近的距离,竞让若兰产生一股错觉……她仿佛从他阴沉闇黑的瞳孔中,见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魔魅。

若兰眯起眼,忽然间想问他——

“你……”

然而她才出声,策凌却突然冲著她咧开嘴。

她愣住。一时间分不清他的笑容是善是恶。

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放开她——

心蝶急忙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策凌面前保护她的格格。 “格格,您先回轿。”

若兰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瞪著自己……她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

她知道解释都是多余。自己确实听见他与颐静格格的对话,而这以足以令他难堪。纵使那一番话让若兰震惊,然而就如爵爷为她守住夜出禁宫的秘密……

她会如法炮制,就当完全不知道——

顺亲王府大格格与他之间的暧昧关系。

第六章

承德 避暑山庄

皇帝富有天下,后宫罗识绝代娇媚,三千佳丽不过是台面上的数字,旗人皇帝的后宫自不例外。虽说孝庄太皇太后曾有谕:缠足女子入宫者斩。这话撂下了,是不许汉女人宫。可英雄终归难过美人关,何况权倾天下的君王,岂能自绝江南那厢柔情似水的婉旎佳丽。

就在当今皇上首次南巡江浙时,便带回一名汉家女,甫一入宫就封为石贵人。

宫里头传言,皇上甘冒太皇太后大不韪,这女子的美貌肯定足以闭月羞花。

直到与石贵人身分一般,亦身为汉人的兰妃入宫,原本皇上恩泽广被的博爱,为兰圮一美成了专宠。圣上的宠幸不再,石贵人那传奇般的故事才渐渐教众人遗忘,直到那一年——

正是景阳宫著火那年。听宫里伺候圮嫔的太监公公们闲聊时说道:皇上最厌恶的便是恃宠而骄的女人!

而那石静嫔,就是宫里一个活生生的好榜样!

这些随驾到承德、闲来没事干的贵人、嫔圮们,坐在湖边喝下午茶嗑瓜子时最爱说的便是这些无聊闲话,这会儿众嫔圮们又聚在一块说长道短,否则她们每天吃饱没事干,人生实在太无味了!而每逢说起石静嫔的闲话,几个嫔圮最喜欢的结论便是:现下皇上恐怕连石静嫔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我说小春子啊,你快给众位姐姐妹妹们说说,十格儿脸上那星疤的模样儿如何?”文贵人使个眼色给伺候她的太监。

“嗻。”小春子笑嘻嘻地回话。“小春子是诸位贵妃娘娘的奴才,肯定有话答话!话说十格格那张脸皮呀——嘿嘿,可吓死人了哩!”小春子故意压低声,活似贼一样两眼圆骨禄打转,夸大地道。

“怎么个吓人法?你倒是说清楚啊!” 一旁穆贵人扯著嗓子尖声问。

这满脸的芝麻痘子,就算烧饼铺里的老板再大方,那一大笼的烧饼皮上还找不著这么密实的。“小春子边说边咯咯贼笑,说得跟真的一样!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儿,活脱脱是个逢迎拍马的高手。

“哟,我说小春子呀!你说真格的是不?你还真不怕杀头呀!”敏贵人抬起手遮住樱桃小口,觑著眼笑骂。

“唉呀,我说各位贵妃娘娘们,饶命呀!”小春子忽然两手举高,一骨禄跪倒在石板地上,装腔作势的扯著袖子擦汗。 “小春子这条贱命为娱乐众位娘娘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呀!倘若娘娘们瞧著小春子这嘴皮儿还受用,就暂且寄下小春子这颗不值钱的脑袋瓜子,来世小春子定报众位娘娘们犬马之恩呐!”

小春子这番嘻闹话,逗得凉亭里这几个无所事事、专司闲话的嫔圮们笑得乐不可支。

满园子的笑声原本肆无忌惮得很,直到这些嫔妃口中的“十格儿”——皇十格格的贴身宫女心蝶走进花园这刻,笑声倏地戛然而止,霎时花园里头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有回音。

手上提著食盒,心蝶木无表情地穿过花园,仿佛没瞧见园子里任何一人。

“哟!瞧瞧那静嫔教出的好格儿,那好格儿教出的好奴才呵!”待心蝶走过,文贵人轻啐一声,含在口里的瓜壳儿朝丫头的背影吐过去。 “啐!不过是个贱奴才,有这么好神气的嘛!?”

“嘿!瓜藤上还能长出个葫芦吗?瞧丫头就知道主子的脸!”小春子应和著他家娘娘,狗仗人势,十足十的奴才嘴脸。 “要再像点儿,往炭灰里一钻,乌抹了皮相,从上到下就是一窝子了!”小春子自以为逗趣地,说著残忍的俏皮话。

园子里的女人—听,个个笑得乐不可支。

这些不符合事实、故意出口伤人的言语,—字—句都刺进了心蝶的耳根子里。可她依旧我行我素,兀自抬头挺胸大步跨过园子,回到她格格住的屋子里。

事实上,心蝶刚开始听见这些个说三道四、拿她主子做文章的话,心蝶不只生气,简直气得想上前同这些人打架理论。要不是格格严格禁止她如此,她真的会上前跟这些有头有脸的“主子们”理论!

压抑著心窝的闷气,心蝶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格格,您肯定饿坏了!饭菜我提回来了,您快别读书,过来吃饭呀!” 一踏进屋里,心蝶逼著自己强颜欢笑,她忙著从食盒里取出饭菜。

放下手上的书卷,若兰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略带一丝忧虑。

来到承德已经数日,她却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皇阿玛。 “心蝶,打听到消息了吗?皇阿玛什么时候会到四知书屋?”

心蝶回首瞧了主子一眼,然后垂下眼帘。 “方才我已经问过小应子了,”小应子与心蝶是同乡,两人一道进宫,在宫中也彼此互相照顾。 “他听润福公公说皇上每日不定时上书屋,但这几天皇太后旅途劳顿染了风寒,这段期间皇上下了谕示,说是要全心侍候皇太后娘娘,不让人打扰。”

也就是说,没有召见,若兰便见不著皇帝。

“但是皇祖母今夜将在主殿宴客,接见同行的诸位蒙古亲王以及大臣,可见皇祖母的身子还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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