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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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照顾她!”杨朗朗用力地点了点头,满眼的感激和欣喜,楚颜却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缩到颜雨辰的怀里:“可是,哥,我想跟你在一起!”声音里明显有着哭音,他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一直关心她的人,她信赖他,在他身边,她才会全然安心,虽然杨朗朗也会给到她安心的感觉,可是,佘小曼那么爱他,她觉得他应该是属于佘小曼的,所以,她一直觉得,他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只有颜雨辰才会一直守护着自己不离不弃,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她害怕无依的孤独,她觉得只有哥哥才会永远不离开她,可是,现在,他却要走了,难道他也不要她了吗?他也要丢下她不管了吗?她紧紧地揽住颜雨辰的腰,惶然的泪水夺眶而出。
最终,颜雨辰还是走了,楚颜被留了下来,被留下来的楚颜开始郁郁寡欢,终日窝在自己房里那个小小的空间不肯出去,除了吃饭和看望颜颜,她什么也不做,连去散步也不肯,杨朗朗使尽全力,也无法使得楚颜变得开怀起来,他甚至怀疑,楚颜是不是爱上了颜雨辰,不然她不会对他的离开这么在意这么不开心,为此,他也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箬清去超市卖菜,楚颜一个人留在家里,看着箬清为她选好的电视台,失忆后,楚颜记性一直不太好,老是忘了自己常看的电视剧到底在哪个台,所以一般都是箬清先帮她调好了再出去。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哭哭啼啼的韩剧,突然间便烦躁起来,一种越来越重的不安的感觉向她袭来,她突然间觉得这屋子里空洞洞的孤寂可怕地压迫着她,除了电视声周围都很安静,她突然间害怕起来,有种快要窒息般的不安,她赤着脚跑到阳台,看正在玩耍的朗朗和颜颜,两只狗儿看见了她,亲热地扑过来缠着她,四只爪子爬到她身上,两条热呼呼的长舌头亲热地添她的脸,她一下子开怀起来,跟两只大狼狗滚成了一团,嘻嘻哈哈地闹起来,然后,解下两条狗链带他们出去准备到小区的花园走走,刚走出门口,大门就被猛风一吹呯地关上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而且还没带钥匙,可是,这丝毫没影响她突然变得高涨的好心情,她牵着两条眼看有街逛有地方玩兴奋得乱蹦乱跳的大狼狗向楼梯跑去。
一下班便心急火燎连左岭南佘小曼都不等的杨朗朗跑回家里,秦梓风和箬冰在昨天晚上乘飞机回北京去了,现在只剩下不能说话的箬清在家里陪着楚颜,她一定很闷吧!杨朗朗气喘吁吁地跑上七楼,打开门后却只见到在厨房里忙着炒菜的箬清,他扬声问:“颜颜呢?”照理说这个时间楚颜应该在电视机前看她的《神雕侠侣》才对,箬清正在爆青椒,头也没回地指指房间,楚颜不看电视的时候大多呆在房间里头,杨朗朗推开楚颜的房间,没人,然后又跑到天台,也没有,再走到阳台去看,发觉两只狗都不见了,然后他直接跑到小区的花园里去了,他想楚颜一定是自个跑出去蹓狗了,可是,小区的花园里却也没他们的踪影,他找来找去,终于在下一个街道的转角处看见撒着欢儿往前奔的两只大狼狗和被它们拖着跟在后面跑的赤脚大仙楚颜,他啼笑皆非地向他们跑去,这时,颜颜挣脱了铁链窜到马路中间去,楚颜一着急也跟着跑到了马路中间准备把颜颜拖回来,丝毫没察觉正呼啸而来的车辆,杨朗朗飞奔过去,抱起楚颜躲开擦身而过的汽车,两人都摔在了马路边,杨朗朗的手牢牢地护着楚颜的头部,他决不能再让她受伤。车子已远去,杨朗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拉起还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楚颜,小心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楚颜看着他正在流血的右手,手足无措地喊:“血!血!”杨朗朗抹去手腕刮伤处渗出来的血,安慰楚颜:“别怕别怕!我没事的!颜颜别怕!”楚颜拿过他的手腕,摘下绑着长发的绣花小手帕,一边小心地擦上面的血一边轻轻地朝上面吹气:“很疼吧?”然后,她突然发现杨朗朗的腕上有青青的纹身:“咦?三叶草!”杨朗朗含笑地拉过楚颜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平放在一起,楚颜的右手也纹着一模一样的四片叶子的三叶草,他深情地看着她:“幸福三叶草,颜颜,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楚颜的脑神经仿佛被谁的手指轻轻触动一般,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流水一样滑进脑子里来,那初次相见她撞进他怀里和由此接踵而来的相处相知,那些他牵着她的手到处游走的日子,那些他们吵吵闹闹的日子,那些在天台赏月头靠着头谈心的日子,那些她耍赖要他背她回家的放学夜晚,那次他吻了她害她摔下楼梯扭了脚的记忆,还有那次也是因为自己任性跑到路中间差点被车撞到然后两个人都手腕受伤留疤而趁此去纹身的记忆,她傻痴痴地抚着手腕上面的三叶草,轻声说:“幸福三叶草,三月初三,情人节。”杨朗朗的脸蓦地放射出比太阳还要灿烂的光芒:“颜颜,你想起来啦?三月初三,我们的情人节。”“嗯!我记起你了!羊咩咩!杨朗朗!大坏猪!”楚颜露出大大的笑容,牙齿闪烁出来的洁白光芒把杨朗朗都给炫晕了,他抱起她站在路边兴奋地转着圈子,一圈又一圈,水蓝色的长裙海浪一般地飞扬,两只奔过来凑热闹的大狼狗围着他们兴奋地又叫又跳,此情此景,此时此刻,真的是好开心好开心的一幕。
3 渴望家园
楚颜恢复了部份记忆的消息,令得大家都大大高兴起来,除了佘小曼,佘小曼看着楚颜和杨朗朗重又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而楚颜在踏进家门看见佘小曼受伤的神色时,她的心有点虚,悄悄地放开了插在杨朗朗臂弯里的自己的手,她没有忘记那个夜晚,那些眼泪,那些忧伤,和那句承诺,她说过不会跟佘小曼去抢杨朗朗的,她说过!她的心轻轻地叹息,有种酸涩的东西在心底蔓延开来,刚才的高兴已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加重的失落,她一向是个守信的人,她怎能出尔反耳,而且,佘小曼是那么的爱杨朗朗,爱到卑微爱到乞求的程度,而且,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孤独的渴望爱渴望温暖的孩子,她又怎忍心伤害她?她抬起手腕,久久凝视腕上铭刻的三叶草,慢慢失起神来……
杨朗朗发觉楚颜开始有意无意地躲他,他回来的时候她肯定不在,哪里也找她不着,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绝不多说,吃完饭就认真地看电视,把他递水果献零食的殷勤直接转移给了佘小曼,洗完澡后就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任由他怎么引诱怎么哄骗她就是窝在那里一声不吭地装睡,反倒是佘小曼,总是跟在他身边,一反常态地文静起来,凡事都低眉顺眼善解人意。杨朗朗觉得很疑惑,他记得楚颜想起他来的那天,她高兴得无以伦比笑得比阳光都要灿烂百倍,还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手臂走完了他们曾经步及的所有熟悉的街道,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从前他们在一起时的每一个情景每一个微小的细枝末节,他从不知道她的记忆力有那么好,她记得那么清晰,可见她对他是很在意的,她热烈地拥抱他,可见她是喜欢他的,因为他不曾见过楚颜如此热烈地拥抱过别的男子,包括颜雨辰,她对他甜蜜温柔的话会脸红得低下头去掩饰,可见她对他是有感觉的,虽然她没有对他说过爱,但至少,他可以确定,她是非常非常喜欢他的,大大超过了对其他普通异性的喜欢,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又会躲着他呢?难道其间有什么不对?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求助唯一的卧底四姐杨箬清了,他知道,箬清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跟楚颜的笔谈却是一直很心有灵犀的,有时候,文字的表达比话语的表达要真挚真实得多,这也是为什么箬清能写长长篇的小说却不擅长上台演讲的原因吧!
是夜,杨朗朗在佘小曼的软硬兼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缠磨之下,不得已答应跟她一起去看十点钟的恐怖电影场,家里就只剩箬清和楚颜两个人。秋风沁凉,风铃叮铛,她俩窝在楚颜的床上,开了吊兰小台灯,望着头顶上那片蓝蓝的星空慢慢地有一句没一句地笔聊,楚颜的文学功底也很好,她俩从莎士比亚到考琳&;#8226;麦卡洛到金庸古龙卧龙生到琼瑶亦舒三毛到席娟于晴可爱淘到韩寒郭敬明何员外,一路漫不经心又惬意非凡地聊着,时不时还对对联,连连诗,断断词,可见“酒逢知已千杯少,文逢酸人废话多。”是至理名言(当然,后面那句是楚颜自个加上去D)。聊着聊着,箬清突然想起杨朗朗派给她的重任,笔锋一转就调了个180°;的大弯转到楚颜和杨朗朗的身上来了,她一边细细地观察楚颜的表情一边在纸上写道:“你觉得我老弟怎么样?”楚颜提起笔就大笔挥上:“很好啊!活泼开朗却又不乏温柔体贴!”箬清微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一向都说他是个人见人倒霉的大扫把星,现在怎么夸起他来了?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楚颜脸一红,知道自己溜了手,看着箬清有点打趣的微笑,她使坏地加上一笔:“我还喜欢你的阿左呢!”箬清放下笔去咯吱她的腋窝,她知道楚颜平生最怕的东西有三样,堪称“恐惧三宝”:一是虫子,楚颜怕虫子怕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一见到虫子,不管是黑乎乎难看至极的毛毛虫还是清秀雅致的青菜虫,她都毫不例外地呯咚晕倒在地,不知是否真应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老话,楚颜正是因为这个弱处才在七岁那年的大火死里逃生的,那天晚上,楚颜淘气,一个人偷偷溜到屋前不远的小溪边玩水,玩着玩着突然看见离鼻尖只有几毫米的草上爬着一条黑乎乎的硕大毛毛虫,结果她就二话不说地晕倒在了岸边的青石板上,醒来的时候,火已经把整间屋子都快烧光了,楚颜每每说起这个事情,总是后悔自己不该一个人自己跑出来,她一心想跟家人死也要在一块,每次楚颜这样后悔感叹的时候总会被杨朗朗痛扁,说她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杨朗朗的观念是,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而他的私心是,要死也得是跟我死在一块呀!二是打针,光是看她一见针就哆嗦,然后才有反应,反应过来后就仿佛是被逼上断头台似的拼命挣扎这激流三部曲就知道那小小一根针对她的威力有多大了!三就是呵痒了,楚颜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一碰她她就咯咯笑个不停,有时候压根就没碰她半根汗毛只是在她面前做呵痒的手势她就会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所以,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这个弱点无一不物尽所用的使过这一招,连杨妈妈都试过用这招对楚颜逼供,屡试不爽,大家都说,要是把楚颜丢到抗日战争那年头,小日本鬼子一只脚趾头都不用动只须对她做个呵痒的手势她就铁定忙不迭地成了汉奸,这话被楚颜反驳了,她反驳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才不会做汉奸呢!大不了我咬舌自尽!”敢情她是情愿咬舌自尽也不愿备受呵痒之刑。箬清使出这一招可真是见效,楚颜三两下就笑得喘不过气败下阵来了,箬清拉住差点滚到床下去的楚颜好文好笔地诱她:“你只要跟我说老实话我就放过你!乖,你说啦!你是不是喜欢我老弟嘛?你再不表态,我老弟要为你得相思病而死了!”楚颜趁箬清一放手,赶紧用被子先把自个裹成个待蒸的大肉粽般,连头也埋了进去,在里面呜呜地嘟囔:“不要问我!打死我我也不说!”箬清去抢被子,好不容易才把窝得快透不过气的楚颜拯救出来,她抱着使劲卷着被子的楚颜,在对话本上写道:“别装了!白痴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可是,你干嘛老是对他不冷不热不瞅不睬的呀?他得罪你啦?还是,有第三者插足?”楚颜不肯答,箬清又写道:“不答没关系!我去问小曼,反正你天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你的话还不统统被她套光光才怪!嘿!这可是条捷径!”一提到佘小曼,楚颜很紧张地伸只手出来快快地写道:“不要去问她!”箬清歪着脖子看她的眼睛,用眼神询问,为什么?楚颜的手握着笔,很久都落不到纸上,最后颓然地丢下笔,把头窝在了箬清的颈项,冰雪聪明的箬清顿时明白了,她写道:“是不是因为小曼?小曼喜欢朗朗?”楚颜点点头,伸出手来重新握起笔写道:“小曼是个好女孩,她一生中的温暖实在太少了,我们都不能伤害她,况且,我曾经答应过她,不去爱朗朗,不跟她去抢他!”“可是,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一个人爱上就够了的。看得出来,朗朗他由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而不是小曼,而你也是喜欢他的,你不能为了一个在还未曾得知自己内心真情的曾经的允诺而放弃这份相爱,毕竟,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啊!”楚颜的神情变得无奈而忧思起来,她用笔慢慢写道:“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喜欢朗朗,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当我看见小曼忧伤的神情,我又会心生愧疚,我无法去面对她的忧伤!清儿,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我不想去想,我每一想起,我的心里便像塞满了铅块似的,好沉好重好无奈!我只想快快乐乐地跟你们在一起,一直一直都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们都不要分开!”箬清提笔重重地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紧紧地抱住了用被子将自个卷成了蛋卷的楚颜!这时,加夜班的左岭南回来了,后面跟着提了大袋小袋宵夜的杨朗朗和佘小曼,杨朗朗鞋子都没脱就提着两只袋子跳了进来,对着窝在一起作交颈鸳鸯状的楚颜和箬清大声喊:“两只大懒猪,快给我起来!吃宵夜啦!有你们最爱吃的‘圆骨碌’汤圆!我专门从‘圆骨碌夜食店’买回来的!”接着凑了前去一副领赏的样子,眯着眼睛笑歪了嘴地问:“你们打算怎么赏我啊?”楚颜和箬清对视了一眼,狡黠一笑,分别从左右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爆炒栗子头,然后丢下头长角的杨朗朗哈哈大笑逃出去吃汤圆了!
当晚,杨朗朗就从箬清的口中得知了楚颜对他闪躲的因由,他本想立刻就冲到楚颜面前去跟她解释然后再问个明白,他再也无法忍受楚颜的这种曲曲折折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