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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爱君无反顾-第6部分

小说: 爱君无反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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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笙摸着她腹部,脸上露出一种渴望的表情。

柳晴嗔笑。“猜猜这娃儿像谁?男的女的?”说着困得打个呵欠。呵,这药真让人倦懒,她又昏睡过去。

方笙凝视着她睡去,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

他摸摸柳暗的脸,又贪恋地抚摸那柔软的腹,然后才松了纱帐转身离开闺房。

他走后,一道人影元声无息飘进房里,一只皎白的手猝然掀开纱帐,冰冷视线射向床上的柳晴。彤爱君垂眸注视熟睡中的柳晴。她方回师门即听说了柳晴怀孕之事。

烛光温暖映照房间,而爱君的心寒冷似冰。

想起展云飞说的话——斩情鞭令她失去孕育生命的能力,甚至可能活不过三十……

彤爱君望着熟睡如婴孩的柳晴。她的心下着大雪,面对着柳晴的幸福,面对她光明的人生,彤爱君嫉妒得发狂。

方笙爱她、宠她。现在她体内甚至孕育他的一部分,他们将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凭什么?凭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幸福,而她却要这么不幸?

心,痛苦焚烧。

她伸出双手,摸上柳晴纤颈。柳晴只是轻吟一声,不知危险逼近。爱君美丽的脸庞冰冷残酷狠绝,就像是魔鬼在她耳畔叨叨地煽动着嫉妒的火焰。

杀了她,爱君,杀了她。

爱君掐住柳晴颈子,屏住呼吸。

有一刹她脑中一片空白,真以为自己已经下手;忽然,理智窜进脑里,她睁眸,双手剧烈颤抖,意识到自己有多可恶,意识到自己简直与恶魔无样,她震惊羞愧地转身离去。

嫉妒像毒蛇紧缚住爱君,孤寂像鞭子缠绕她。

她发狠地练起斩情鞭,在黑夜底,她像疯狂了的兽,舞动着斩情鞭,柔软的身躯与鞭子纠缠,融成一体。

然后冰冷的寒气开始在她体内流窜。

好冷!她起身抹去唇畔血迹。好冷,如果这时展云飞抱着她就好——

她怔住,震惊于她这荒谬的念头。

黑夜似绸轻轻覆住这个世界。爱君环抱住自己,身子还不住颤抖。怎么,忽然就想到那个野蛮的男人?

他的手大而温暖,抚摸她时,教她温暖得什么都忘了。他的拥抱充满力量,他的身体强壮伟岸,和展云飞躺在一起时,她几乎忘了世间一切,只是昏沉沉地融化在他身下。

爱君甩头,退自己甩开那些不该有的绮想。

她苦涩地笑着提醒自己——他是敌人哪,爱君!这只是欲望,欲望罢了。

彤爱君叹息,只觉得浑身发寒。抬头凝视蓝黑色的天,转身潜人弟弟居住的厢房。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_@

彤青铭听见一个遥远而寂寞的嗓音唤着他。

“青铭……”

昏睡中他感觉到有人将他的脸搁入怀中,感觉那人很小心翼翼地轻轻抚摸他的脸,感觉某种温暖的目光正爱怜地注视他。然后他睁眼,看见一对美丽清冷的眸子。

“姐……”他凝望姐姐,那模在他脸上的手好冰。“娘不让你来,都是我害你……”

“嘘。”爱君眸色温暖。“没关系,没关系……”

“姐……”彤青铭感觉到爱君异常冰冷的体温。“你好冷,怎么了?”

弟弟的身体很温暖,爱君爱怜地拂开他额上乱发。她眼神闪烁,无限惆怅。

“青铭,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在作梦?嗯?”她声音轻悄恍似在梦中。“等这个梦醒了,父亲没死,娘好好的,你一样健康,我们还是孩子,一切就像当初那样。我们从老家醒来,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而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我们只是作了一场噩梦。”

彤青铭微笑,干涩道:“那么,等醒来……我又可以跑跑跳跳,和你去市集玩?”

“是啊。”爱君凄然微笑。“姐姐牵着你去吃豆腐花。”

彤青铭深吸口气合目回忆道:“牛老伯的豆腐花,又白又嫩又甜,尝一口就化在舌尖,我最爱吃了。有一次我连吃了三大碗,牛老伯笑得合不拢嘴,那天日子特晴,天上的云白得像棉花一团团地,就像我吃的豆腐花,那天姐姐对我特好,还买了一只蟋蟀给我。”

“那只蟋蟀呢?”爱君问。

“我放走它了,因为它卿卿卿吵得我不能睡,我一生气就把它扔到院子里。”

爱君笑了,彤青铭也笑了。

爱君笑着责备他。“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姐送的就这么给你扔了。”

彤青铭格格地笑起来,像个孩子。看见他微笑,爱君也笑得合不拢嘴。

笑声惊动了前房的彤夫人,她紧张地闯进房间,一看见爱君抱着青铭,立即骇得奔上去推开爱君,赶她出去。

她对着爱君咆哮:“你来干嘛,你又想杀他,你甭想,滚出去。滚出去!”

青铭急嚷:“娘、娘!”他这一急又猛咳猛喘。彤母惊得坐回床前,拍着儿子的背。一边急哭着朝爱君嚷嚷:“你看他,你是想害死他是不?你还不走?!”

爱君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母亲惶恐的啜泣。

这毕竟不是梦,这是残酷人生。爱君萧瑟地遁入黑夜。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她轻叹,凄冷的嗓音在夜里回荡。

③@③

展云飞说的话是真的吗?

中堂里,方笙召集了他最珍视的三名部下,研讨夺取锁元盒之事。

彤爱君凝视着她自小便崇拜景仰的男人,他俊美的脸庞永远像梦一样遥远。她心不在焉听着方笙拟计划。

然后,方笙忽然侧过脸来望住爱君。

“那么……按着破阵势推敲,锁元盒应该就藏匿在阵中几个厢房内。爱君,就拜托你潜入偷取,只要记牢口诀里几个埋设机关的方位,应该没有危险。‘隙中驹’、‘石中火’会在外头接应你。”

爱君往后靠进椅背,双眸盯住方笙。

“师父,练斩情鞭会失去生育力么?”她眼睛一瞬也不瞬注视他。“而且,多活不过三十。”

方笙听了,神色从容,还露出一抹笑。

“你想,我会让你去练这么可怕的武功吗?你听谁说的?”

爱君凝视方笙,像是要望进他心海深处。方笙神秘深邃的一对眼也牢牢地迎视她目光。他清俊的脸,一如往常,平静温柔,遥远淡然。

爱君忽然起身,取走破阵的路观图,旋身就走。

“你知道不论真相如何,我都会为你卖命。”爱君冷冷地抛下这句。

方笙追出去,揽住她手臂,将彤爱君转过身来面对他。

“爱君。”他温柔地喊她。“你有心事?”像往常一样双手温柔地按住她纤瘦的肩膀。“你看来很疲倦。”

方笙的手就按在她雪白裸肩上,爱君皱眉,他的手没有展云飞的温暖。不知何故,他的碰触没有以往她想像中的甜蜜。爱君心惊,不是一直爱着方笙吗?不是羡慕柳晴吗?怎么……

方笙叹息。“我听说了你娘的事,她护子心切,肯定伤了你的心……”他替她难过,他将爱君憔悴的身子轻轻圈人怀中,无声地给予安慰。

爱君没有反抗,她被动的贴靠方笙胸前。她想着,展云飞的胸膛比他宽,展云飞的怀抱炙热温暖、充满力量,而方笙……方笙的……好疏离,他的怀抱好疏离、好陌生……矛盾混乱的思绪冲击着爱君。她原以为自己会悸动热情地回拥方笙,她曾想过千万遍被方笙抱着的感觉。

可是当梦中想望的事真临到头来,她竟呆愣得似个木头。没有热情、没有欢喜,只是不断地想到方笙和展云飞的不同,怎么回事?

方笙的拥抱没有给她温暖,反而令她意识到他的遥远。

爱君的沉默和冷漠,令方笙有些尴尬地放开她。

然后她说:“我会帮你夺回锁元盒。”

爱君转头就走。她爱的是这个男人吗?爱君无限惆怅为什么她的身体对他的拥抱却这么陌生冷淡?难道自己变了?

方笙凝视爱君的背影,他一直知道爱君对他的爱慕,所以也一直小心处理他们的关系,今夜,他忽然意识到,她变了。

方笙没有松了口气的表情,反而凝起了眉——是什么改变了她?

^&^

天晴,艳阳笼罩,竟下起细密的太阳雨。

展云飞被王爷请至王府,商讨下一批押解的犯人。

硕王爷仪态雍雅端坐黑檀矮几前,手持羽白罗扇,唇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整个下午他都是这副愉悦表情。

展云飞斜倚软榻,懒洋洋地检阅押犯路线,他抬起浓眉瞄王爷一眼。“真难得,面对我,你也有这样好心情。”

“展云飞——”硕王爷扔了扇子,倾身,双眸炯亮地瞪住他。“我心情好当然不是因为你。”他笑得好不得意。“你马上就会知道,你主子我有多聪明。”

“哦?”展云飞一口饮尽杯中酒。“你聪明?这可真罕见了。”

硕王爷脸色微变。“你非把气氛搞僵是不?”

“呵呵呵!”展云飞只是见不得他得意的滑稽样。他沉声纠正硕王爷。“你请我办事,我可没认主子,王爷不要自作多情。”

硕王爷瞪着展云飞躺回榻上。“你脾气硬,我不跟你计较。”

展云飞忽然缄默,凝视窗外。“前院挺热闹的。”他听见侍卫喧哗,狼犬呼啸。

硕王爷露出得意的表情。“听说方笙已夺得胎明珠,‘石中火’更帮他寻得破阵势。”

“哦?”展云飞深思。“这么说,下一个目标正是锁元盒。”

“没错,唯有胎明珠方可解锁元盒,但没有破阵势,谁也难进王府夺物。”

展云飞打量硕王爷,他容光焕发,喜气洋洋,一点也没受影响,反而异常兴奋。

硕王爷兴味盎然的取用几上点心。“展云飞,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向你证明,我,硕王爷不只有钱有势,还有头脑。”他双眸炯亮,低声道。“‘石中人’觅得的那纸破阵势是假的,谁来王府偷东西谁就死定了。重重机关非撕裂他们不可。这回,我要斗死方笙。”硕王爷优雅地拿金帕抹抹嘴。“你说,我这招聪不聪明?”

展云飞敛容。“聪明、很聪明。”他声音低沉,眼神瞬间黝暗。彤爱君,千万不要是她来,展云飞心悸地想。他执杯饮干烈酒,吞人腥辣的酒,五脏六腑全热了。听得王爷又说——

“百密就怕一疏,所以……”他忽然打住话儿,眼睛闪烁狡光,心里仿佛为某种诡计自得其乐。

展云飞静静将琥珀色酒液倾注杯中,此时来人在堂外通报。

“禀王爷,百罗门‘梦中身’突破阵局,身受重伤,属下们正积极围捕。”

“看来猫已入网。”王爷冷笑。“好个‘梦中身’,我倒要看看她有几条命可以死。”硕王爷向外咆道。“通报下去,谁提她人头来,重重有赏。王府各通道关闭,绝不能让她溜了。”

展云飞缓缓将酒注满,一口干了,掷杯起身就往外走。

王爷喊住他。“你干嘛?”

展云飞停步,斜着脸回道:“我去抓猫来领赏。”

硕王爷大笑。“当然少不得你——”他深思。“也好,彤爱君生死不明,大意不得,你去吧!”^^

踏人喧闹花苑,展云飞仰头深深呼息。

那是一种浓而腥甜的味道,杀戮生涯,常沐浴在血海中。只是这次,他搜寻的,是一个女人的血。

展云飞穿越人潮,血隐约在空气中浮荡。越接近目标物,他的脚步越发沉重,身体越是绷紧,像是将发怒的兽,随时爆发致命的狙击。

步往幽密的暗廊深处,血的味道越浓,像妖艳的花释放浓郁的香,只是这香带着浓浓腥味。他知道,她在流血;他想像她正躲在某个暗处看着自己大量失血……展云飞胸腔蓦地抽紧,愤怒及沮丧揪紧他心房。

他先众人一步觅到她遗下的血迹,追击出她藏匿的方向。那是一条蜿蜒怵目惊心的红,在晦暗地板,蜿蜒人一间房,展云飞推开房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一线光跟着透人,细尘在那束光中飞舞。

狭小阴暗的房间,血迹停在一只古老巨大的抽制壁柜前。

壁柜足可藏身至少三人。

展云飞跨入暗房,庞大身躯停在柜门前,大手按在门把上。

然后,这一刹虽短暂却像永恒般地静与黑,静得他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黑的是那一方柜门。

开了这相门,看到的会是怎样的彤爱君?鲜血淋璃?没了呼息?

在这短暂的一刹,展云飞想到柜内的彤爱君可能已死,他用力握紧柜把,忽然失去拉开柜门的勇气。

两度放走她,她却一再冒险,枉费!枉费他几度手下留情。这一次,他看见的,还会是那个红衣丽颜、生气盎然的彤爱君吗?

血的味道不停自柜缝窜出,柜门底边细缝,缓缓地、浓重地,濡出一片一片血。

他“霍”地拉开柜门,一束致命银光窜出,立即射伤他右臂,喷出鲜血。

长鞭若影,那是第十式——鞭影若刀,杀人于瞬!

展云飞只看见那充满力量的一鞭,银芒后是一张惨白染血的脸,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

一见是展云飞,这瞬,爱君的力量仿佛也用尽了。她的眼无力地合上,身子软倒在血泊里。

展云飞立在黑暗的壁柜前,深深地看了幽暗潮湿的柜内那张皎白丽颜一眼。随即退后一步,关上柜门。她练了第十式,致命的第十式,她不听劝、不要命,她死了也活该。

展云飞转身,表情阴冷,双眸瞬间漆黑如墨。他俯身蹲低,翻出内袖,拭去柜门前一地的血迹。

竖耳倾听,远方人声渐近,看来已有人搜寻到血迹。展云飞跨出房间,卷起袖子露出右臂,左手两指伸直运气如剑划伤右肘,血淌落,在地上沿出另一道新痕,滴往不同方向。

他再退回房里,将门掩上。一并将那线光阻断,房里瞬间黝黑如夜。

他蜇返壁柜,打开柜门,表情肃然,动作利落;他抽去腰带,拉松宽袍,然后俯身将血泊中冷得打颤的彤爱君横抱人怀,背对着坐人柜内,雄背倚靠着柜壁,倾身伸手将拒门拉上,和爱君一起隐匿。

左拥爱君,右手掩上柜门的那刹,展云飞不禁想——

这就是爱情吗?

是这么黑暗、这么绝望与愤怒,生气着她的同时,还只想着呵护她。恼得想对她置之不理,然而更凶猛的情感却只想将她溶进血骨里。

这就是爱情吗?第三次下不了手伤她!

他们有一阵子没见,展云飞以为她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淡掉,可是先前听她重伤时,他却心悸得感到浑身血液在瞬间凝结成冰。

此际她身负重伤,机会摆在眼前。杀她能得王爷重赏,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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