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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夏日的拥抱(卫小游)-第5部分

小说: 夏日的拥抱(卫小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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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转过身来看了梓言一眼,又转过头去问官老爷道:“真的吗?官老爷你看『某人』不顺眼啊?”

    官老爷无法辩驳,只得硬着嘴道:“你不觉得这个『某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很『顾人怨』的样子吗?”

    娃娃再度转过身来,仔细地端详起梓言来。

    啊,他瘦了些。

    老爷住院三天了,他也在这里照顾老爷照顾了三天。

    这三天,她尽量不来打扰他们祖孙俩,所以前两天来时,总是来去匆匆,不敢待太久,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是有些焦急的。

    尽管她实在很不想涉入这对固执程度很有得比的祖孙二人之间破裂已久的恶劣关系,但老爷身体不好,这次发病幸亏发现得早,没什么大碍,但万一他就这么……那么大家都会遗憾的。

    说完全不关心,想也知道是骗人的。可是解钤还须系铃人啊。

    “丫头你发什么呆?”老人出声道:“你说我这孙子是不是真的很『顾人怨』?』

    梓言只是在唇畔挂上一抹微笑地看着她。

    娃娃愣了一下,笑了。“他有很『顾人怨』吗?我看不出来啊。老爷,你说清楚一点嘛,你这孙子是哪里长得不好?你说清楚些,再拿些钱出来,我让他整容去,反正你有的是多到没地方花的钱嘛。”

    她边说边将手摸上梓言的脸。“是脸颊吗?看起来有些凹陷,最近太操劳喽,先生,你要多照顾自己啊。还是眼睛?不会啊,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双眼睛很像你嘛。老爷,是隔代遗传呴?再不然是嘴唇不成?喔,不,这张嘴我个人很喜欢的,唇形好看又好亲。看要整哪里都可以,就是别去动它吧。”

    她笑意盈盈地将手放在梓言肩膀上。“如果不是五官的问题,难不成是四肢有缺陷?”讶异地自问后,又自答起来:“可是我看他能跑能跳,头好壮壮,难道说……”怜悯的眼光从健康的胸膛直往下看……“是举不起来的问题吗?如果是的话,那可真得早期发现、早期治疗了。”

    拍拍梓言的手臂,她笑得好天使。“别担心,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很多下垂的东西都可以往上矫正的。”比方说,下垂的眼袋啦、下垂的胸部啦……诸如此类的,可别想歪啊。

    梓言忍住笑。“我一点都不担心。”他有多健康,他自己清楚。

    “真的?”她眼睛一亮。

    好想把她拥进怀里。“你想亲自检查吗?”

    这是在调情吗?只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我最近工作满档,要检查可得预约排队。”

    “凭我们的交情,不能让我插队一下吗?”

    “如果你指的是十年前那不值得一提的交情,我建议你还是乖乖排队比较实际一点。”

    娃娃一席话,说得官老爷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想装严肃却又板不起面孔。“克制一点,小姑娘,想进一步检查,也得考虑一下我这老头子心脏能不能负荷吧。”

    娃娃笑着回过头道:“没那么夸张吧,老爷。可别忘了上回是谁跟我一起去看『绝命终结站』三的,也没看你心脏负荷不了。”那可是超级限制级的惊悚电影啊。“老实招来,其实你是装病想引人同情的吧?”

    “啧。”老人急忙否认道:“心脏病发作还可以装啊?就算可以,我也没那么无聊,吃饱没事干。”

    “我想也是。”她伸手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递到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的老人面前。“喏,吃吧。”

    老人不疑有他地咬了一口香甜的苹果。

    “我想天底下也不会真有人那么无聊,想用装病来博取离家多年、感情破裂的孙儿的孝心吧。”她闲聊似地用手肘撞了撞站在一旁的官梓言。“你说是吧?离家多年,跟外公感情破裂的不肖孙子?”

    老人差点没被嘴里的苹果噎到,急忙吞下苹果后,冷不防又被塞了一块苹果,堵住想要澄清的话。

    “好了。”始作俑者看看戴在右腕的卡通手表后道:“时间不早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将叉子还给官梓言,并好心地提醒:“对了,广告一下,镇上有个调解委员会,如果有任何想和解的事,都可以到那里排时间调解。不收费的,还有专业律师可以解答疑问,服务包君满意。”一说完,便像阵旋风般地离开了。

    留在病房里的两人,好半晌只是看着女孩离去的方向,一个人负责递水果,一个人则默默地吃完一盘苹果。

    良久,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总之,这回的对话不再夹枪带棍,也没有了火药味。

    “你们一起去看『绝命终结站』?”梓言问。

    十年前,娃娃原先对他外公是能避就避的;因为他讨厌外公,所以她也跟他一起同仇敌忾。但从刚刚的对话看来,这一少一老的两人,交情似乎匪浅。

    原以为他已经够清楚小镇这十年来的变化,但也许大方向是把握住了,小细节却还有待补强。

    “说实在话,那真是一部有够刺激的电影。”官老爷承认道。

    “以前你总说你讨厌方家那个小丫头。”梓言不容许有任何人不喜欢他的娃娃,所以他总是与老人作对。

    “事情很奇妙不是吗?我也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喜欢的老头子,可你不在的这几年来,只有这姑娘让我觉得,也许日子还可以过得下去。”

    “你的日子……不好过吗?”

    老人停顿了良久,意外发现会在孙子脸上找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顿了顿,他终于开口道:“我……一直都很想念你外婆,自从她离开我之后,我没有一天在天亮醒来时想要继续活下去。就连你跟你母亲回到我身边时,我也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这对祖孙从来没有分享过这么私密的情感,为此,梓言讶异,也有一点动容地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外婆,可是如果外婆也像娃娃一样开朗的—话,我想她一定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快乐的过着每一天。”

    出乎意料的,官老爷突然笑了,向来严肃的表情也变得柔软许多。“是啊,应该是吧……你外婆她真的是个很开朗的好女人。”

    从没想到,他们两人也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谈话。出于冲动的,梓言又问:“你恨妈妈,是吗?”也恨我。因为大家都说是妈妈的缘故,外婆才会那么早过世的。

    老人讶异地抬起头,看着孙子的脸道:“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恨她。当年你妈妈不顾我和你外婆的劝阻嫁给你爸爸,我是真的很生气没有错,可是她终究是我唯一的女儿,不管我再怎么不能谅解,我也没办法真的切断我们父女俩的感情。”

    这就是梓言多年来的想法吗?而他能推说自己不知道吗?不,他不能。因为他是知情的,但当年过多的伤心,让他无暇理会这个跟他一样心碎的血亲。

    老人突然别开脸,看着窗外道:“我知道我没有好好照顾她。”也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想我大概不能说我完全没有不对的地方……”过去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暇去理会孙子纤细的情感。

    梓言沉默良久才道:“有一次,我偷看到你躲在房间里哭。”

    “是哪一次?”他偷偷哭过很多回。

    “暴风雨那晚,我离家出走那次。”

    老人的记忆瞬间回到那个发现孙子在暴风雨夜里失踪的那个时候,脸上不禁露出骇然的表情。当时他第一个念头是:他终于要连他唯一的孙子也失去了,先是妻子,再是女儿……最后,就是那个男孩……那个总用着恨意看着他的小男孩……

    二十年前,男孩出走过。

    虽然他回来了,但他吓得连应该好好责备男孩的愚蠢都做不到,因为担心他会再度转头离开。那时他们祖孙俩已经埋下很深的嫌隙,而当时他也习惯于埋藏自己真实的感觉,无法对他们日渐加深的嫌隙做出弥补或处理。

    十年前,男孩长成少年,他果然再度离开;而当时他以为这一次可能再也等不回那个憎恨他的男孩。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和外公,守着偌大的家业,在夏日镇一天天地腐朽。有朝一日,白色大宅将会成为他的坟冢,黄昏色的玫瑰将成为他坟地上的唯一装饰,没有亲人会为他掉一滴眼泪。他本已经构想好自己最终的晚景……

    一直到他发现,有个跟他同样不能接受男孩离开的女孩,她与他同样伤心,甚至比他更无法接受男孩离开的事实。

    女孩愤怒地指出是他的冷漠逼走心爱的男孩。他无法辩解,也承认那是事实。他们开始看见了对方心中无法言说的伤痕,像是两头负伤的狮子,撕咬起对方的伤口。

    直到沉寂的日子终于逼迫他走出自己的世界,于是一个老人和女孩成为彼此的伙伴,决定从此和解。虽然嘴里说着绝对不再等待的话,但彼此心里却十分清楚,等待男孩归来将是一辈子放不下的事。

    十年后,曾经是男孩与少年的他,以男人的身分回来了,而且就站在他的面前;就如曾经是女孩与少女,而今已成为女人的那个女孩说的:他们是亲人,而亲人之间的联系任凭刀剑也无法斩断。

    老人困难地吞咽着回忆着眼前的男孩、少年、男人第一次离家出走的那个深夜……那天是他妻子的生日,所以特别不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哀悼……

    他从不纪念妻子的死亡,只纪念她的出生。因为死亡已经有太多伤心,只有出生的喜悦能稍稍抚平内心的苦楚。

    他多么感谢上天将妻子赐给他,但也不曾停止埋怨上天太早将妻子带定。

    看着老人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梓言忍不住询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哭?”

    老人并未立刻回答。但这几年来,梓言已经变得较有耐心,也较坚强,所以他等待着,直到老人终于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那天是她的生日,你外婆……”

    梓言像是个久困在远洋中的船员突然发现灯塔般地瞪大双眼,记忆跟着飘向二十年前那个夜晚,夏季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当晚他只看见外公在哭,而后被训斥了一番,从没想到……没想到……他竟会那么地愚蠢,竟没想到……

    没有察觉声音变得沙哑,梓言开口:“为了那件事,我恨了你好多年。”

    老人习惯性地武装起自己,勉强地说:“我知道我不是那种和蔼可亲的外公。”

    梓言笑得讽刺。“你的确不是。不过我也从来不是那种温驯听话的孙子。”成年以后,他第一次换个角度来看待自己以前的行为,竟然意外发现,其实他真的没有扮演好一个听话孙子的角色。他从来没有好好去试着了解眼前这个老人心中的痛苦。

    或许娃娃说的没有错……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好半晌,不得不承认他们在彼此脸上发现了相像的地方,因而得到一个共同的结论:看来,他们还真有点像。

    尴尬的沉默片刻之后,老人哼笑两声。“可别想我会突然就变成那种和蔼的老爷爷。”

    梓言不甘示弱。“我当然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从不肖孙子变成人人夸赞的孝顺孙儿。”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良心的劝告。”官老爷突然神气活现地说。

    梓言挑起眉作为回应。

    “我听医院护士从菜市场听来的马路消息说,那姑娘的警校学长要调来我们镇上。”

    “那又怎样?”不是很感兴趣。

    老人就等这么一句话,好来个回马枪。“听说那家伙是她在外头结交的『第一个』男朋友。”

    官梓言当场灰白了脸,但仍强自镇定。

    “在你还在磨磨蹭蹭的时候,那位学长已经在调来的路上了,小姑娘刚刚说不定就是去接他的。你想想,他为什么要特地请调到我们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偏远小镇?”

    老人愉悦地丢下一颗威力强大的炸弹,并在看见效果后,满意地笑了。

    这下子,这小子会认真一点地想想对策了吧?不然以他跟方家姑娘对阵屡战屡败的战绩来看,连他都不免跟着心急起来,更别说他老人家还有心脏病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等了好半晌,见梓言还待在病房里,官老爷忍不住道:“你不去问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消息都传了两、三天了,可这三天来,也没听方家小姑娘提起这件事,可见得这事若不是不值得一提,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啊。希望是前者,而不是后者才好。

    梓言这才回过神道:“不,不是现在。”在外公康复到能出院以前,都不是问的时机。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交了“第一个”男朋友的;另外,除了“第一个”以外,还有没有“第二个”或“第三个”,甚至更多个?

    他真蠢。怎么之前都没想到她会认识其他的人?就那么笃定她永远都会是他的?从没想到也会有人跟他一样看见她的可贵,他一直以来都太盲目了,才会看不清楚,自己曾经放弃的是什么样的珍宝。

    他怎么能那么自信地认为,总有一天她会再一次接受他、以为她的拒绝都只是短暂有限的惩罚、以为总有一天她会继续爱他?

    他太自负,也太愚蠢,以为他给得出她要的答案。可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绞尽脑汁,却仍然不确定她要的到底是什么。而她已经说过,她要的不只是他的感情。然而除了爱以外,他还能给她什么?

    他怎么可以没有想到,在他不在她身边的十年当中,也许她会认识其他更值得爱的人?也许她已经不再爱他,也许她现在只是单纯地同情着愚蠢的他,只是不好开口而已……

    许是从表情猜出他的想法,官老爷忍不住骂道:“你这蠢蛋!如果你还看不出来那小姑娘比谁都爱你,也难怪她会不想和你在一起!”

    梓言挺直身躯,第一次以着不同于以往带有偏见的眼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瘦弱老人。“我的确是个蠢蛋。”他承认道。“十年前我离开时,我就知道我正在做一件会使我后悔的事。”

    然后勒?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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