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凡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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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好，那你就去爱她吧，不要爱我了。”玲子假嗔道。
“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我说的那个天使啊现在正在我怀里吃醋呢。”我笑呵呵的说。
玲子扑哧笑出声来，“你……讨厌……又中了你的糖衣炮弹。我可不希望我是什么天使，我只希望我能在你身旁，平平凡凡地陪着你就好了。”
“那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谁也带不走。”
玲子转过头吻了吻我的脸，“我有点累，想睡睡。”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睡？”
玲子摇摇头，“我就躺一会，这儿很舒服……很舒服……”说完闭上眼睛依偎在我的胸口。
我担心玲子着凉，微微使力搂紧了她。
可玲子的身体还是逐渐转凉，我看了看怀里的她，脸色苍白得很，这样下去会生病的！于是轻轻摇了摇熟睡中的玲子，“咱们回去好吗？这儿容易感冒。”
玲子费力地睁开眼睛，干涩的嘴唇露出些许微笑，点了点头。
我扶起玲子，搀着她缓缓向前走。
但这条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完，刚走出几步，玲子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我慌忙地扶紧玲子，“怎么了？有没有事？别吓我。”
我感觉到玲子将全身的力气都寄托在了我的手臂上，仿佛离开了我就不能站立一样。
“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咱们走吧……”玲子的声音很虚弱。
我试图让玲子迈出一步，可是这一步还没迈出时，玲子所有的力气顿时在我的手臂上消逝，我感觉到玲子从我的身上滑落，径直摔倒在地，我甚至没来得及扶住。
慌乱中我扶起玲子，大声问道你怎么了，我傻傻的似乎只会问这一句话，可心却是颤抖得厉害。
玲子没有说话，她似乎昏了过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第三十五章　血癌
　　　　微风吹拂着跌落在地面的落叶，沙沙的响，落叶飘落到山间，伴随着阵阵呜咽之声，深邃而苍凉。
我抱着玲子像个无头苍蝇样开始乱撞，我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无声的电影中，什么也听不见。
我找到了导游，请求他快送我们下山，我急迫的声音撕裂了一切平静。
汽车飞奔在夜色的山路间，玲子在我的怀里苍白着脸，安详地睡着。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11点了，我逐渐清醒，开始冷静了，我安慰着熟睡中的玲子，安慰着无措中的自己，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错了，我看见玲子被推进了抢救室，为什么要进抢救室？我抓着推着病床的护士问到底怎么了，她得了什么病？
没有人理我。
玲子安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下，我有些担心床单会不会脏，玲子可是最爱干净的了。护士手中拿着输液瓶边走边给玲子输液，我真想提醒她小心点，别碰痛了玲子。那罩在玲子嘴上的瓶子是什么，为什么要给她带上那个，她的病哪有那么严重啊，她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只是有点贫血，为什么，为什么“劳师动众”好象她病得很重一样，你们医院的人一起合起来敲诈我们是不是？
玲子，为什么我发现我现在有点不了解你了，你开始还好好的呢，几个时辰前还能在山上大声说爱我呢，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躺医院了？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什么病，你也从来不告诉我你一直吃的是什么药。你每次不舒服了却都还能说能笑，休息一下又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儿，为什么这次这么容易就倒下了呢？
医院里亮着灯，却很难见到人影，很安静，大家都睡了吧，只有偶尔传来小孩打针的哭喊声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挪着步希望自己能平静一点。
窗外是璀璨的霓红。
急救室的门紧锁，和我的眉头一样。
我完全不清楚任何情况，只能呆呆地等着。
短短一个时辰后门就开了，我却觉得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玲子仍然安静地睡着，我跑了过去，急迫得我差点摔倒，看到玲子的脸我就乐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不醒呢？
我大声问身边的医生她怎么了，可还是没人理我，妈的戴上口罩就可以不说话了吗！
最后从急救室走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性，他脱下口罩，一脸沉重。
我能确定他是这次工作的负责人。
“能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吗？”我轻轻问道。
“你是她的家属吗？”我就知道他丫会这样问，跟演电视剧似的。
“我……我是她男朋友。”
“她的父母在哪？”
“我马上通知，你快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
“对不起，你不是她的家属，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妈的我真想抽他。
“你他妈……对不起，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他没有说话。
“我求求你好吗？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吗……医生。”我的话有些哽咽。
“她这个病已经有很久了，她既然没有告诉过你，那我想我也应该尊重她的想法，对不起，我只能先告诉她的家属。”
“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送她来看病连知道她什么病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我真想把他祖宗18代骂一遍，然而我忍了，我说：“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真的很在乎她，难道你非要我跪下去才肯告诉我么？”
他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摇摇头，“不是我一定非要隐瞒你，只是我怕你还没有思想准备。”
放你妈的狗屁，什么思想准备！难道她还有生命危险不成。
我想这样骂，但我却被他的话震得有些恐惧了。
“是不是很严重，我求你告诉我好吗，我还能怎样做？”我咆哮地呜咽着，仿佛希望吼出一个希望。
医生叹了口气，他说了最后六个字：“癌症，血癌，晚期。”
癌症，血癌，晚期。
你放屁吧，玲子只是有点贫血，你他妈的扯到血癌了，虽然你是医生，我还是会告你诽谤！妈的这什么世风，医院骗钱骗到拿癌症吓唬人了，别人咳嗽你怎么不说是肺炎啊。
我坐在地上开始在心理骂医院，骂医生，骂着骂着眼泪就流下来了，谁来告诉我这是一个骗局，是因为医院的素质低要骗我们的钱，谁来告诉我这才是真的，谁来告诉我！
没有人告诉我。也没有人相信我不是一个傻B，因为只有我这个大傻B才会去相信这是一个骗局。我战战兢兢地拿出玲子的电话翻到她爸妈的电话，我的声音比鬼还难听，“阿姨，你快来……玲子她不行了……呜，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医院里弥漫着刺人的痛，每走一步我都难以呼吸。
我很讨厌这个地方，我想带玲子离开，带她去看闹市璀璨的霓红，带她去吹夏天的风。
可玲子静静躺在病房里，均匀的呼吸，安静得像天使那样美丽。
我抚摩着玲子的脸，好烫！玲子，你发烧了，很难受是不是，都怪我没好好照顾你，都怪我。
我的眼泪开始不争气的乱流，跌落得整张脸邋遢无比。
第三十六章　三天
　　　　我抱着头伏在病床边，头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哭了……”玲子吃力地抚摩着我的脸问。
她的动作仍是那样的熟悉。
我擦了擦眼睛，欣喜地望着玲子，“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
玲子微微笑了笑，“我没事……没事的……你干嘛哭呢……”
我使劲摇着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一丝笑容。
玲子轻轻叹着气，“云……我好难受……是不是……我快要死了……”
我强忍着泪水，握紧了玲子的手，却说不出一个字。
“云……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快……”玲子的眼眶流淌着热泪，声音也开始哽咽得嘶哑，“……我真的……不想死……我想陪着你……陪着你……”玲子望着我，很虚弱。
我强颜欢笑，“傻丫头，不会的，一会就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啊。”我将脸贴在玲子的手掌间，感受着彼此丝丝温暖。
“对不起……你会怪我么……”玲子轻轻问道。
我吻了吻玲子的手，“什么都别瞎想……没事的……你看……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恩……”玲子虚弱的双眼失去了以往的光彩，慢慢地闭上，安静地睡着了。
玲子父母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望着一脸的哀痛的玲子母亲，心中满是负罪感，我怪我自己，玲子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倒下的，是我，是我没照顾好玲子。
“阿姨，玲子她……”
玲子的母亲上前握住我激动的手，轻声说道：“孩子，辛苦你了。”
我的眼睛又是一热，“我……”
“你们是这女孩的父母吧，我是这次病情负责的医生，我姓王。”王医生走了进来，顿了顿，“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你们看现在方便么？”
玲子的父母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即走了过去，我看了看熟睡中的玲子，也走了过去，我说阿姨我也想听听行么，玲子的母亲点了点头。
“恩……那先麻烦你们交一下钱。”王医生第一句话俗不可耐。
玲子的父亲跟着一个护士交钱去了，留下了我和玲子的母亲。
“你如实说吧，不必隐瞒。”玲子的母亲开门见山。
“恩……这孩子染上的是血癌，而且是晚期，刚给她做了一次检查，她的病情已经侵入骨髓，你知道，现在国内的医学技术是不可能的了……”
玲子的母亲听完后很平静，她说：“其实我们做父母的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她被查出患有血癌的时候医生就已说过她治愈成功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至于能坚持多久，就要看她的造化了，结果到今天她……”玲子的母亲有些说不下去了，我知道她也是强忍着泪水故做坚强的。
王医生点了点头，说：“你们都清楚那就好了，我……我很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尽管王医生早已告诉我玲子是血癌晚期了，但当我听到玲子不能再被救活的时候还是感觉心被揪得很痛，我咬着牙问：“她……还能活多久？”
玲子母亲的眼睛也望着王医生等待他的答案。
“三天。”
我和玲子还剩下三天，只剩下三天。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抱着玲子的妈妈，伤痛欲绝的哭，我完全不在乎她也是多么的难受，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哭，也只有哭。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除了伤心地哭我还能做什么？
我坐在窗边听玲子的母亲讲述玲子的故事。
玲子的母亲笑了笑，说：“玲子这孩子啊，小时候就长得乖，讨人喜欢，上学后成绩又好，人也十分开朗，兴趣爱好又多，学什么都快，画画、演讲都拿过好多奖呢。不管是谁见了都喜欢，有时我们做父母的心理也是美滋滋的。
“那玲子她小时候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我听玲子的母亲说得很开心，也来了兴趣。
“她啊，小时侯特别喜欢小动物，总是养些小猫小狗什么的，然后很细心的照顾它们，经常独自陪着它们说话，有一次她的小猫死了，她整整三天没吃什么东西。长大了呢，她就爱上了体育，特别是足球，有时晚上还要陪着她爸爸一起看球，我每次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足球，她总是笑着说我不懂。”
“那……她是什么时候被查出这个病的？”我说出这个问题后就有点后悔了，我干嘛还去提这个伤心的话题呢。
“她以前总是有点贫血，后来带她去查出这个病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她不再开朗了，也不再参加什么活动，不再爱交朋友，有时只是默默在发呆，我看着也挺心痛的，也不好问，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直到有一天，她打电话回来高兴地告诉我她每天都会去看你们校足球队的比赛，她说她看到你们在球场上飞奔自己就特别感慨生命的意义，以后不会再让我们操心了，玲子这孩子，真懂事。”玲子的母亲望着熟睡中的玲子笑了笑，问道：“你知道她后来问了我什么吗？”
我摇摇头。
“其实啊，虽然我和你们有代沟，但我也明白她不仅仅是被足球吸引了，更重要的是被踢球的人吸引了，这孩子，什么都对我说，什么都不会对做母亲的我隐瞒。过了一阵她又打电话回来问我是不是可以谈一次恋爱，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恋爱过，我就问她你是不是有真心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是不是也真心喜欢你呢，如果是彼此相爱，妈妈支持你去爱一次，但前提是你不要去伤害他。我没有点明她的病，但还是提醒了她，毕竟，她也应该长大了。小孙啊，你知道吗，她经常和我说起你，看得出她十分爱你，后来我就要她带你回来给我们瞧瞧你了。”
我点点头，开始明白了，我开始明白玲子最开始为什么拒绝我了，我开始明白上次去玲子的家玲子母亲对我说的那些话的含义了，这是一场几乎注定没有结果的爱，可怜的只是我们都爱得那么深。
第三十七章　最后的时光
　　　　我默默听玲子的母亲讲述完玲子的故事，心情忽然平静了很多，也许生命中注定有些东西你无法抓住，那就让她带着自己的思念离开吧。
月光透过纱窗洒落在玲子的脸上，夺目般的灿烂。
我守侯在玲子身边，等待着她的醒来。
这个梦，做了整整一百年，当我醒来的时候，空气都已经窒息。
玲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她醒来后给了我们一个灿烂的微笑。
玲子的笑仍然是那样的美，一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迷人。
气氛很尴尬，大家各自怀着心事。
玲子打破了寂静。
“妈，我们在青城山看到‘圣灯’了，好漂亮……”
“爸，你没去上班么，现在晚上还失眠么？”
“云，你说你以前住的病房和我住的这个哪个环境要好？”
“妈，夏天到了，我想穿裙子，你还记得那件我最喜欢的白色的裙子放哪了么？”
“爸，妈妈她身体没以前好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云，你昨晚没睡觉么，怎么有黑眼圈？”
“妈，我什么东西也不想吃，你不要再买什么东西了？”
“爸，你知道吗，孙云他有好多爱好跟你一样呢。”
“云，我爸妈都说好喜欢你，还真是让我嫉妒呢……”
……
玲子开心得和大家说着话，有时甚至在自言自语。她试图让大家看到那个开朗灿烂乐观的她。
玲子的父母望着玲子，没说什么话，我知道，他们心里难受。
可玲子何尝不是很难受呢，我能感觉到她连说话都是那样的吃力。
只醒了三个时辰，玲子又睡着了，她太虚弱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清晨6点多了，玲子的父母很辛苦，本来玲子的母亲要在这一直陪着她的，可我说我在这照顾她就行了，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休息下再来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