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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绝艳相公-第2部分

小说: 绝艳相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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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画什麽呢?
            说穿了不值三文钱,她在卖豆腐脑的闲暇时间兼任另一项重大任务,让全扬州的百姓对她又敬又畏,只差没立庙供奉。
            她是一位女符师,擅长画符。
            像是小儿符有小儿关煞符、青惊符、小儿夜啼符、冲犯符、天师爷收惊符……等等。
            双合符有男女和合符、良缘符、情通符……招财进宝的亦有财神符、财利符、财宝符……其他尚有治病的符纸及镇宅用符……凡是经她素手一写画的符令无不灵验,其中不乏有惩戒恶人恶行的符纸。她的符法力高强、声名远播,没人敢拿一条小命来挑衅,所以说她是扬州奇景之一也不为过。
            「果儿呀!要不要爹帮忙提桶子?」张老爹是有口无心,说话时边囫囵的吞著稀饭配酱瓜。
            生儿子有何用,不如生个巧手女儿,让他小老儿下半辈子不愁吃喝。
            「爹,你挡住路了。」不高不低,听不出喜乐哀怒的女音如拨弦声一出。
            「喔。」移了臀下的小板凳,大碗公内多了两条小鱼乾。「饿了吧!先去吃稀饭。」
            「我等树头。」她仍是一派的悠然,似乎少了七情六欲。
            这可不是所谓的手足情深,年方十七的张果儿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叫树头,她等他的原因是——洗碗。
            张老爹没读多少书,头胎女儿就取名叫果儿,第二个孩子名为树头,意思是吃著果子要记得树头的辛劳,开花结果全靠它了。
            「甭等人了,那小子一下了学堂肯定去胭脂湖玩水了,哪有可能七早八早赶回来洗一百零一个碗。」」说完,他叠上第一百零二个大碗公。
            竹筷子一扯扯出一根小竹丝,张老爹用来剔牙,方便得很。
            「没关系,我等他。」反正她不饿,迟一点进食不打紧。
            木桶子一放,纤纤素指一捻,拢起的双眉不由得地出现十七年来第一道困惑细纹,似乎有件她难以理解的大事正在发生可她算不出来。
            五术中的山、医、命、相、卜对她而言是陌生,学习画符纯属意外,连她都觉莫名其妙的巧合。
            幼年丧母,她陪同伤心的父亲及年幼的么弟送娘亲棺椁下葬阴山山头,据说那是娘亲生前最爱的小山头,有明媚的风光还能俯望扬州城,鲜有人烟。
            或许在出生时忘了带来属於有关人的感情,她并不觉得悲伤,生、老、病、死是人的一生必经过程,亲人的哭声让她纳闷不已,独自走离纸钱飞扬的新坟。
            一位老婆婆在桃木下向她招手,她没多想的趋前靠近,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开启了她另一段人生。
            虽然大字不识半个,可是她画得有模有样,并为此向识字的夫子习字好看懂册子上的黄字;而书册年代久远,不少晕黄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好在她一向很有耐心,一笔一划慢慢的描绘,照著册子上的指示去使用符令,至今尚未出过差错。
            「果儿呀!沈大娘的脚痛,你画张符来治治我的脚,疼了一上午了。」
            如意茶楼的女掌柜肿著一只脚,一高一低地跛著进门,吆喝的大嗓门有著难以忍受的疼痛。
            「沈大娘,你该去找华神医瞧瞧,太过依赖符纸治痛不是件好事。」身一移,她伸出手扶著行走困难的老街坊。
            「华神医哪有你的符纸好用,不消半刻钟就能止住了疼痛。」神医的药可不能立刻止痛,起码要痛上三天。
            轻轻地喟然一慨。「符令是治标不治本,痛止了伤还在。」
            尽管她一再重申符纸并非万能,压制住一时的病痛不代表能彻底医治病源,依症下药才是正途,旁门左道的符咒难登大雅之堂。
            可是大夥们总不听劝,一有小病小痛就先来要张符纸安安心,视为保身、保平安符。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大娘的脚可等不及华神医下药,所以来找你救救急,待会再去华神医的医庐。」眼前的她是疼得走不到对街。
            能说不吗?
            净净手,张果儿虔诚的取出先前画好的符纸,黄纸绕香三圈念著咒语,指印一按确保符令有神灵庇佑,默念请神护持律令。
            佛堂座上一十八尊神祗,大大小小座前共燃三炷香,十二时辰不曾中断地供奉鲜花素果以谢神明恩泽。
            黄纸由下而上地燃烧,绕沈大娘伤脚一圈冒起白烟,红光在瞬间消失。
            「沈大娘,你脚动一动,看是不是好些。」纸灰一掷,尽量表现出人性的张果儿轻声一唤。
            即使她眼中始终漠然如清水,分不出冷热。
            她依言挪挪依旧踵胀的足踝踩了两下地。「不痛了耶!还是你的符纸有用。」
            「别太轻心,记得去华神医那敷敷脚。」符令的效期只有三天。
            其实以符治愈伤处并不难,但是她刻意减了七成效力让符仅能舒缓痛觉,不然会有更多人上门求助,让她疲於奔命,镇日光是画符她怎麽做她的太平闲人。
            有病求医是唯一途径,依赖符纸并不正确,她不想成为助长迷信的人,一切当循正规。
            「行了,我还想要这条腿陪著我下葬呢!」沈大娘笑笑地扬著手,一双凤儿眼兜著心眼。
            「你言重了。」她回以一笑,心中是一片清明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媒人似的笑脸粲如五月初五的日头。「果儿,你都十七了,该嫁人了吧!」
            「不不不,我家果儿还小,再等三、五年还不迟。」张老爹赶紧放下脚,口里含著的竹签差点吞下肚。
            「老爹呀,人家的闺女十三、四岁就当娘,而你们家果儿可不小了,勤劳一点都有好几个娃儿在脚边绕。就我说,城东的王大官人有个儿子……」
            人品出众、气度非凡,家有几甲田,店铺三、四间,无妻无妾刚满二十一,和她是郎才女貌的一对,错过了一大遗憾。
            果真有三姑六婆的口舌,沈大娘将王家小儿赞上天,好像天底下没一个男子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口沫横飞地说得活灵活现。
            殊不知张家老儿掩著口打哈欠,心里早把这门好亲事打了回票,女儿是他的摇钱树,哪能随随便便许个庸俗商贾,好歹捞个有头有面的大户人家的正室。
            不一定要是个王爷啦!至少得是庄主、堡主什麽的,让他老年有个保障,跟著女儿享享清福,过过老太爷的阔绰生活。
            不愿进混水的张果儿斜睨眼各说各话的两人,悄然地提起木桶走向後院,一副事不关已。
            她,缺乏正常人的情感,只有木然。
            ※※※
            「恭喜、恭喜呀!小师弟,红鸾星动,你的童子身是保不住喽!」
            闻之大为震惊的「美丽」男子吓得猛吞口水,一跳跳了一丈外,似见鬼的姿态抚抚心窝,雪白的脸色像是有人刚捅了他一刀,心肝肺全扯出来见人。
            受到惊吓的面容一片惨淡,叫人瞧了不禁掩面窃笑,送上一份哀悼之意。
            若说此言的是不入流的术士,或许玉浮尘会一笑置之地不当一回事,照样云淡风轻一搧绿竹摺扇,一手翻覆阴阳两界。
            但是若由生性爱翻山倒海的风骚猫儿口中说出,绝对是惊心动魄、风云变色,天地在一瞬间倒转。
            阴阳、阴阳,人称阴阳先生却断不出自己的未来,岂不悲哉!
            可恨的是既生瑜何生亮,脾气古怪的师父专捡面貌姣好的幼童抚养,在众位师兄弟姊妹中,玉猫儿曲喵喵的天赋是青出於蓝,更胜蓝三分颜色,连师父都拿她没辙,直道:妖孽。
            想当然耳,晚她几年入门却年长於她的他自然矮了一截,「小师弟」一词当之无愧。
            而这也造成他不忍回首的童年呐!
            「啧!你干麽抱著树咬下唇?!师姊疼你喔!过来喝杯银耳红枣汤。」娇媚的笑颜听得人骨头都酥软了。
            但是他的感受是全身发冷,毒蛇岂无牙。「心领了,我怕你在汤里下春药。」
            自古多少英雄豪杰就是败在这一不入流的把戏下,当引以为鉴。
            尤其是面对一肚子阴邪的她更不可不提防,从以前的教训得知,磨利的爪子不在人身上抓两下容易钝,他深受其害。
            想想他十岁时即拜在神算子门下,当时居於天子脚下的国师府好不威风,人人欣羡他锦衣玉食、仆从如云,过著荣华至极的富贵生活。
            殊知他唯一的灾难便是这位自称「师姊」的「小磨女」,她只要动个念,每每让他寝食难安、苦水成海。
            现在他宁可啃树皮、嚼树根、以树叶为衣,犹胜与她共处一室,动不动逆天抗天的惊世之举没几人承受得了,而她乐此不疲。
            不敢想像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而她的「关照」肯定少不了他的一份。
            一想到此他心口惶惶,难道她又做了什麽违背天理的勾当,将命犯孤寡的他硬是牵成月老媒?
            「小尘尘,师姊是那种小里小气的小人吗?你冤枉得我心口好疼哟!」玉手在胸口兜著,像是不胜负荷。
            玉浮尘头皮发麻地保持一丈距离,绝不靠近。「心疼就回房躺著,侯爷府多得是奇药灵参,保你一世作恶多端。」
            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阎王不收,小鬼惧。
            「呵呵……瞧你关心的,师姊做鬼都会拖著你来扛包袱。」侧骑驴儿好快活。
            「免……免了吧!我自认为诸恶不为,循正道而行,你、我一上天、一入地,隔上三十三重天。」他没那麽倒楣,死了还为她做奴才。
            掩著唇,曲喵喵笑得好不开心,「别再抖了吧!师姊又不吃人。」
            顶多看他那张绝艳玉容不顺眼罢了。
            「苛政猛於虎呀!瞧我瘦得一脸肌黄,可见日子不好过。」他不免哀叹两声以扇骨拍额。
            一旁黄裙少妇噗哧地喷出一口茶,连忙以手绢遮口以掩住失态。
            「小兔儿,你也觉得玉爷此话好笑是吧!白白净净活像兔儿爷的家伙,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受到亏待!」粉腮玉颊叫人看了好想留五道血爪子。
            「我不……呃……」徐兔儿满脸羞红不好回答,半垂的眼瞟来瞟去。
            「你不敢大声嘲笑他呀!他不过是长得和我一般美若天仙、艳如桃李而已,只差没穿我的留仙裙。」那模样铁定羞煞月里嫦娥。
            留仙裙?徐兔儿看了一眼树後比女人还美上十分的阴阳先生。「玉爷不适合留仙裙,他太高大了。」
            「喔,是吗?」该叫他练练缩骨功,改天去胭脂坊客串花魁。
            「霓来做裳云剪衣,秋霞为衬落霜裁成裙,方能彰显出玉爷出尘的绝丽。」世俗之物难衬仙人玉姿。
            曲喵喵怔了一下,笑不可抑地抚额叫好,「听到没,小师弟,下回穿套女装来魅惑众生。」
            玉颜挤不出个怒字,早年的恶梦重现叫玉浮尘有口难言,面带愁苦地望向迳自饮茶的木头好友,叹息声幽然一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原以为躲进威远侯爷府可避人祸女劫,谁晓得短短五年光景,冷言冷面的寡言玄漠居然爱上故作风骚的小猫儿,害他逃无可逃地和她再度成为一家人,朝夕相处地如活在热水中。
            烫呀!
            「我说玄漠大将军,你家娘子该管管了吧!」置身事外的态度太可耻,令人发指。
            「不关我事。」一句话撇得乾乾净净。
            他会得了内伤不意外,全叫这对不负责任的夫妻给气的。「尽管当闲人好了,近日你家娘子驿星动,别来找我卜卦占测。」
            看你紧不紧张。
            「猫儿,你想去哪里?」表情微阴,玄漠没忘上回为了追回新婚夜逃脱的娘子花了多少时间。
            好样的,你敢出卖我。「人家哪有,你别听奸人挑拨离间,人家爱死了你夜里的勇猛。」
            轻佻的勾唇送媚,耳根泛红的反倒是昂藏男儿。「喵喵,这话留著房里说。」
            「唔!你好死相哦!大白天就要人家入房恩爱,你好急呐!」她巧笑的投怀送抱,玉腿轻勾地磨著他腿际。
            「娘子……」他以手制止她的烟视媚行,对她的妖媚笑容有著宠溺的轻喘。
            「漠,人家最爱你了,你爱不爱我?」双手环於他颈後,她故意扭动水蛇般的腰肢引诱。
            「爱。」理智逐渐由迷离的眸中抽离,他在爱妻的软语里几乎失去自制。
            一桶及时雨冷飕飕的泼下。
            「玄漠呀!小心美人计,你不打算再花上三个月千里寻妻吧!」个中甘苦、倒楣他也很清楚,因为他被抓去帮著寻人。
            玄漠的黑瞳立即如雨後山头般清冷。
            「小尘尘,你皮在痒。」毒哑他是顺应天理,偶尔也该做件好事。
            「祸福与共嘛!小师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必苦海独游。
            这些年跟在九王爷身边是多了不少历练,心智上的成长让他已不复当年的畏缩,人必须在红尘中翻滚方知世道凶险,人心难测。
            也许他面对她仍存在著幼时阴影,但是他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明目张胆的叫阵是愚蠢行为,会扯後腿才是聪明人。
            进退皆宜。
            「你……」话在舌尖未出口,腰间铁臂倏地收紧。
            「打消你此刻的念头休想离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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