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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元史演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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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扩廓扫尽贼寇,便设起香案,供父牌位,推田丰、王士诚至案前,洗剥上衣,剖心致祭。祭毕,复将陈猱须等二百余人,槛送阙下,然后再遣兵略定余邑。山东悉平,乃引兵归河南去了。
这是至正十六年起,至二十一年间事。点醒年月,万不可少。惟这四五年间,北方一带,原是兵戎倥偬,南方一带,恰亦扰乱不已。小子只有一枝笔,不能并叙,所以将北方事总叙一段,稍有眉目,才好说到南方。南方的徐寿辉,自僭据江西后,遣倪文俊陷淝阳,应五十五回及本回全文。进破中兴路。元统帅朵儿只班战死。文俊复转拔汉阳,迎寿辉入居,据为伪都。淝阳人陈友谅,粗知文墨,初投文俊麾下,为簿书掾,寻亦自领一军,几与文俊相埒。文俊佯奉寿辉,暗思行逆,被友谅察觉,袭杀文俊,并有其众,自称平章政事。盗贼行径,大率类是。一面亲督水师,顺流而下,直捣安庆。淮南行省左丞余阙,正奉诏守安庆城,号令严明,防戍慎固,江淮推为保障。至是督军堵御,屡败友谅军。友谅忿甚,飞召饶州党魁祝寇,巢湖党魁赵普胜,水陆毕集,直逼城下。阙徒步提戈,开城血战,杀毙敌兵无数,阙亦身中十余枪,方入城暂憩,西门已被攻入,火焰冲天,自知事不可为,引刀自刭。妻耶卜氏,子德生,女福童,皆赴井死。守臣韩建,亦阖门被害。居民誓不从贼,多被焚死。友谅又进陷龙兴,杀死平章政事道童,再派悍将王奉国,引兵寇信州。江东廉访副使伯颜不花的斤,自衢州往援,与守兵内外夹击,战退奉国,既而友谅弟友德,又前来接应奉国,再行攻城,日夜鏖战,不分胜负。嗣因城中食尽,至杀老弱以饷士卒,军心虽未涣散,卒因乏力支持,竟被奉国等攻入,伯颜不花的斤及守将海鲁丁等,皆战死。死事诸臣多半录入,以表孤忠。
友谅既略地千里,亦思南面自尊,称孤道寡,适寿辉欲徙都龙兴,引兵东下。至江州,友谅设伏城西,自服櫜;鞬;出迎。及寿辉入城,门闭伏发,竟将寿辉所部亲兵,尽行杀死。只饶了寿辉,及文吏数人与之东行,仗着战舰数十艘,攻入太平。太平系朱元璋所略地,留守花云,及养子朱文逊等,力战被擒,不屈而死。
友谅志益骄纵,急谋僭窃,进据采石矶,募壮士数人,佯使白事寿辉前,俟寿辉接见,由壮士袖出铁锤,奋力猛击,扑塌一声,寿辉的头颅,化作两截,脑浆迸流,死于非命。想做皇帝的趣味。友谅遂以采石五通庙为行殿,称皇帝,国号汉,改元大义,仍以邹普胜为太师,张必先为丞相。方拟排班行礼,忽然天昏似墨,石走沙飞,似车轮般的旋风,从大江吹来。小子有诗咏道:
莫言天命本无常,盗贼终难作帝王。
试看飚风江上卷,怒威我已仰穹苍。
欲知后事如何,且至下文说明。
察罕帖木儿起自颍邱,仗义讨贼,一战而破罗山,二战而定河北,三战而复陕州,四战而下汴梁,五战而入山东,出奇制胜,所向必克,何其智且勇也!虽与孛罗互斗,似犯蚌鹬相争之忌,然孛罗实为祸始,不得尽为察罕咎,惟田丰诈降,祸生不测,以智勇之察罕帖木儿,竟为小丑谋毙,良将亡,胡运终矣!若徐寿辉僭号蕲水,起讫共十年,卒毙命于陈友谅之手,盗性靡常,何知仁义,以视田丰、王士诚辈,狡黠相似,而凶暴尤过之。然察罕帖木儿之死,似属可悲;徐寿辉之死,殊不足惜。观此回之用笔,不特一详一略,隐寓机缄,而一可悲一不足惜之意,亦流露于楮墨间。文生情耶!情生文耶!即文见情,是在阅者。
第五十九回 阻内禅左相得罪 入大都逆臣伏诛
    却说陈友谅僭称帝制,适狂风骤至,江水沸腾,继以大雨倾盆,连绵不已,弄得这班亡命徒,统是拖泥带水,狼狈不堪。大众在沙岸称贺,不能成礼,连友谅一团高兴,也变做懊丧异常。忽接朱元璋麾下康茂才来书,促他速攻应天,愿为内应。茂才与友谅,相识有年,至是奉元璋命,来诱友谅。友谅大喜,遂引兵东下,到江东桥,四面伏兵齐起,杀得友谅落花流水,单舸遁还。元璋复进兵夺江州,降龙兴,略定建昌、饶、袁各州,声势大震,自称吴王。
友谅遁至武昌,日渐衰敝。明玉珍本事徐寿辉,闻寿辉为友谅所害,未免愤恨,遂整兵守夔关,拒绝友谅,不与交通,因此友谅益成孤立。玉珍复遣兵陷云南,据有滇、蜀,僭称帝号,立国号夏,改元天统。朱元璋、明玉珍事,俱从陈友谅事带出。减赋税,兴科举,蜀民咸安。元末盗贼横行,专事淫掠,彼此比较,还算明玉珍稍得民心,惟偏据一方,已断胡元左臂。还有方国珍、张士诚等,出没江浙,元廷屡遣使招抚,毕竟狼子野心,反复无常,忽降忽叛,始终不服元命。其余跳梁小丑,乘乱四出。江西平章政事星吉,战死鄱阳湖,江东廉访使褚不华,战死淮安城,二人系元朝良将,身经百战,毕命疆场,于是东南半壁,捍守无人,只有那草泽英雄,自相争夺。南方一带,亦大略表明,下文接叙内政。
元廷虽时闻寇警,反若习以为常,顺帝昏迷如故,任他天变人异,杂沓而来,他是个全然不管,一味荒淫,所有左右丞相,不是谄佞,就是平庸;所以外患未消,内乱又炽。健笔凌云。
先是哈麻为相,其弟雪雪,亦进为御史大夫,国家大柄,尽归他兄弟二人。哈麻忽以进番僧为耻,何故天良发现,想是要变死耳。告父图噜,谓妹婿秃鲁帖木儿在宫导淫,实属可恨。我兄弟位居宰辅,理应劾佞除奸,且主上沈迷酒色,不能治天下,皇子年长聪明,不若劝帝内禅,尚可易乱为治云云。图噜也以为然,适其女归宁,遂略述哈麻言,并嘱他转告女夫,速令改过。
秃鲁帖木儿得了此信,暗思皇子为帝,必致杀身,忙去报知顺帝。顺帝惊问何故,秃鲁帖木儿道:“哈麻谓陛下年老,应即内禅。”顺帝道:“朕头未白,齿未落,何得谓老?谅是哈麻别有异图,卿须为朕效劳,除去哈麻!”秃鲁帖木儿唯唯而出,即去授意御史大夫搠思监,教他劾奏哈麻。搠思监自然乐从,即于次日驰入内廷,痛陈哈麻兄弟罪恶。顺帝偏说哈麻兄弟待朕日久,且与朕弟宁宗同乳,姑行缓罚,令他出征自效。隔了一宵,又变宗旨,极写顺帝昏庸。搠思监默念道:“这遭坏了!”飞步退出,奔至右丞相第中。
是时右丞相为定住,见他形色仓皇,问为何事?搠思监道:“皇上欲除去哈麻,密令秃鲁帖木儿授意与我,教我上书劾奏。我思上书不便,不如入内面陈,谁知皇上偏谕令缓罚,倘被哈麻闻知,岂不要挟嫌生衅,暗图陷害?我的性命,恐要送掉了!”定住笑道:“你弄错了主见,没有奏章,如何援案处罚?”顺帝之意,未必如是。搠思监道:“如此奈何?”定住道:“你不要怕,有我在此,保你无事!”搠思监还要细问,经定住与他密谈数语,方喜谢而去。定住遂与平章政事桑哥失里,联衔会奏,极言哈麻兄弟不法状。果然奏牍夕陈,诏书晨下,将哈麻兄弟削职,哈麻充戍惠州,雪雪充戍肇州。两人被押出都,途次忤了监押官,活活杖死。宫廷不加追究,想总是相臣授意,令他如此。上文密谈二字,便已寓意,然亦可为脱脱泄愤。
顺帝即拜搠思监为左丞相,已而定住免官,搠思监调任右相,这左丞相一职,仍起复故相太平,令他继任。搠思监内媚奇后,外谄皇子,独太平秉正无私,不肯阿附。时皇子爱猷识理达腊已正位青宫,因见顺帝昏迷不悟,常以为忧,前闻哈麻倡议内禅,心中很是赞成,及哈麻贬死,内禅辍议,不禁转喜为悲,密与生母奇皇后商议,再图内禅事宜。奇皇后恐太平不允,乃遣宦官朴不花,先行谕意,令他勉从,太平不答,嗣又召太平入宫中,赐以美酒,复申前旨。可奈太平坚执如前,虽经奇皇后晓谕百端,总是拿定主意,徒把那依违两可的说话,支吾过去。奇后母子,缘是生嫌,左丞成遵,参知政事赵中,皆太平所擢用,皇太子令监察御史买住等,诬劾他受赃违法,下狱杖死。太平知不可留,称疾辞职,顺帝加封太保,令他养疾都中。
会阳翟王阿鲁辉帖木儿拥兵抗命,将犯京畿,顺帝命少保鲁家,引兵截击,未分胜负。皇太子禀诸顺帝,请饬太平出都督师,顺帝照准。太平知皇子图己,立即奉命出都。可巧阳翟王兵败,其部将脱驩;缚王以献,太平不受,令生致阙下,正法伏诛,于是太平幸得无事。嗣后上表求归,顺帝命为太傅,赐田数顷,俾归奉元就养,太平拜谢而归。既而顺帝欲相伯撤里,伯撤里面奏道:“臣老不足任宰相,若必以命臣,非与太平同事不可。”顺帝道:“太平方去,想尚未到原籍,卿可为传密旨,饬他留途听命。”伯撤里连声遵旨;退朝后,亟遣使截住太平,太平自然中止。不料御史大夫普化,竟上书弹劾太平,说他在途观望,违命不行。这位昏头磕脑的元顺帝,也忘却前言,竟下诏削太平官。并非贵人善忘,实系精血耗竭,因此昏昏。搠思监又受奇后密敕,再诬奏太平罪状,有旨令太平安置土蕃。太平被徙,行至东胜州,复遇密使到来,逼他自裁,太平从容赋诗,服药而死,年六十有三。
太平之死,与脱脱相类。
太平子也先忽都,尚为宣政院使,搠思监阳为劝慰,阴谋加害,遂酿成一场大狱,闯出漫天祸祟,扰得宫阙震惊,一古脑儿送入冥途,连有元百年的社稷,也因此灭亡。一鸣惊人。原来奇后身边,有一宦官,与奇后幼时同里,及奇后得宠,遂召这宦官入宫,大加爱幸,如漆投胶,这宦官叫作何名,就是上文所说的朴不花。朴不花内事嬖后,外结权相,气焰熏灼,炙手可热,宣政院使脱欢,与上文脱驩;异。曲意趋附,与他同恶相济,为国大蠹。监察御史傅公让等,联衔奏劾,被奇后母子闻知,搁起奏折,把傅公让等一律左迁,恼动了全台官吏,尽行辞职。仿佛同盟罢工。
治书侍御史陈祖仁上书太子,直言切谏,太子虽是不悦,奈已闹成大祸,不得不据实奏闻。顺帝方才得悉,令二人暂行辞退。祖仁犹强谏不已,定要将二竖斥逐,同台御史李国凤,亦言二竖当斥,顺帝接连览奏,怒他絮聒,竟欲将陈、李二人加罪。御史大夫老的沙,系顺帝母舅,力言台官忠谏,不应摧折,乃仅命将二人左调。惟奇后母子,怀恨不已,竟谮及老的沙。顺帝尚不忍加斥,封为雍王,遣令归国。尚有渭阳情。一面命朴不花为集贤大学士。老的沙愤愤西去,知枢密院事秃坚帖木儿,素与老的沙友善,且与中书右丞也先不花有隙,至是亦随了老的沙西赴大同。
大同镇帅孛罗帖木儿与秃坚帖木儿,又是故友,遂留他二人在军。搠思监侦知消息,竟诬老的沙等谋为不轨,并将太平子也先忽都也加入在内。注意在此。此外在京人员,稍与未协,即一网牵连,锻炼成狱。也先忽都等贬死,又遣使至大同,索老的沙等。孛罗帖木儿替他辨诬,拒还来使,搠思监与朴不花遂并劾孛罗帖木儿私匿罪人,逆情彰著,顺帝头脑未清,立下严旨,削孛罗帖木儿官爵,使解兵柄归四川。
看官!你想孛罗帖木儿本是个骄恣跋扈的武夫,闻着这等乱命,哪里还肯听受,当下分拨精兵,令秃坚帖木儿统领,驰入居庸关。知枢密院事也速等,与战不利,警报飞达宫廷,皇太子率侍卫兵出光熙门,拟去邀击。行至古北口,卫兵溃散,无颜可归,只得东走兴松。秃坚帖木儿乘势直入,竟至清河列营,京城大震,官民骇走。顺帝遣国师达达,驰谕秃坚帖木儿,命他罢兵。秃坚帖木儿道:“罢兵不难,只教奸相搠思监,权阉朴不花,执送军前,我便退兵待罪。”达达回报,急得顺帝没法,不得已如约而行。此时的奇皇后,也只有急泪两行,不能保庇两人,眼见他双双受缚,出畀外军。谋及妇人,宜甚死也。秃坚帖木儿见此两人,不遑诘责,立命军士将他剁死。死有余辜。乃引兵入建德门,觐顺帝于延春阁,伏哭请罪。顺帝慰劳备至,赐以御宴,并授为平章政事,且复孛罗帖木儿官爵,并加封太保,仍镇大同,秃坚帖木儿,乃驱军退还大同去了。
顺帝以外兵已退,召还太子。太子还宫,余恨未息,定要除孛罗帖木儿,遂遣使至扩廓帖木儿军前,命他调兵北讨,扩廓素嫉孛罗,便即应命发兵。孛罗帖木儿察知此事,不待扩廓兵到,先与老的沙、秃坚帖木儿两人,率兵内犯,前锋入居庸关。皇太子又亲督卫兵,守御清河,军士仍无斗志,相率惊溃。太子孤掌难鸣,遂由间道西去,往投扩廓帖木儿。孛罗等长驱并进,如入无人之境,既抵建德门,大呼开城。守吏飞奏顺帝,顺帝又束手无策,忙与老臣伯撤里商议。伯撤里拟出城抚慰,并自请一行,顺帝喜甚。忽优忽喜,好似黄口小儿。当日伯撤里出城,会晤孛罗帖木儿,表明朝廷调遣,事由太子,非顺帝意。孛罗因请入觐。伯撤里请留兵城外,方可偕入。孛罗应允,只与老的沙、秃坚帖木儿二人,随伯撤里入朝。既见帝,并陈无罪,且诉且泣,顺帝也为泪下。尝谓妇人多泪,不意庸主逆臣,亦复如是。当下赐宴犒军,并授孛罗帖木儿为左丞相,老的沙为平章政事,秃坚帖木儿为御史大夫。寻复进孛罗为右丞相,节制天下军马。
孛罗既专政,将所有部属,布列省台,逐宫中西番僧,诛秃鲁帖木儿等十余人。此举差快人心。且遣使请太子还京,并赍诏夺扩廓官。扩廓拘留京使,奉太子名号,檄召各路人马,入讨孛罗帖木儿。孛罗大怒,带剑入宫,硬要顺帝缴出奇后。顺帝只是发抖,不能出言。孛罗仿佛曹阿瞒,顺帝仿佛汉献帝。惹得孛罗性起,指挥宦官宫女,拥奇后出宫,幽禁诸色总管府,并调也速御扩廓军。也速以孛罗悖逆不法,阳为奉命,阴遣人连结扩廓,并及辽阳诸王。待至安排妥当,竟声明孛罗罪状,倒戈相向。
孛罗帖木儿闻警,忙遣骁将姚伯颜不花,出拒通州,适遇河溢,留驻虹桥。不意夜间河水灌入,仓猝警醒,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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