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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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谨,却又将明太祖处死叶伯巨的旧例提将出来。言下之意,张伟拒不纳谏,必蹈明太祖当年分封之覆辙。
郑瑄乃是前明旧臣中投降最早,最得重用,亦是受封伯爵。此时一众儒臣不敢公然与张伟唱对台戏,亦不能攻击何斌等台湾系的重臣,只得将火力对准了郑瑄,每日攻讦不止。
汉兴二年春四月,南京的天气已是甚是和暖。清明过后,秦准河两岸的杨柳已是稀稀疏疏的绿成一片。张伟与柳如是并肩立于河中画舫之上,携手观看两岸风景。柳如是因见人潮如织,行商洋夷不绝于途,向张伟笑道:“陛下,虽北方战事未止,南京却并不受丝毫影响。难怪近来常称人说,南京乃是六朝金粉盛地,王气直冲云宵,陛下决定定都于此,甚是英明。”
她从未曾在政事上有过什么见解,张伟此时听得她说,甚觉奇怪,因向她笑道:“这话是怎么说起的,你每常都在后宫,怎么听到人说起这些个。”
“妾身可不是妄评政治。只是此时天下安定,四海晏然万国来朝,忍不住夸赞陛下几句。”
张伟知道她在此事上很是谨慎,此时虽是从容说来,却已是垂首低颐,仿似做了错事一般。她现下虽是两个孩儿的母亲,却亦不过是二十出头年纪,居于深宫养移体居移气,保养和妆容甚好,张伟低头看去,只觉眼前的她看来不过十七八年纪,皮肤细嫩白皙,此时被他看的有些娇羞,脸庞上微微透出一股红晕来。
忍不住伸手在她脸庞上摩擦上去,只觉得滑腻柔软,甚是舒服,正欲就手望下摸去,却被柳如是一把打落,向他嗔道:“这成什么样子,这河上原本就是船妓甚多,你又这样,让人家看到当我成什么了。”
又道:“还有她们,难免背后议论。年轻的也罢了,稍大一点,异样心思甚多,不定做什么怪呢。”
说罢,嘴巴微微一努,张伟已知是随行出宫的一众宫女们在身后窃笑。张伟心中明白,因自已后宫只有柳氏一人,不但是朝中的老夫子们甚多话说,就是后宫的那些宫中女官们,亦是心中很有些别样心思。
他脸上不动声色,只回头向着倚在船舱两侧,正捂着嘴娇笑的一众宫女们斥道:“笑什么!朕与皇后在此,你们也敢如此?”
柳如是正欲劝解,却听张伟又令道:“来人,将她们都带下去,每人掌嘴二十!回宫后,着即发出宫外,令伊等父母领回。”
耳听得这些花季少女低泣哀告,柳如是心中不忍,向张伟道:“陛下何必如此。她们都是半大孩儿出来,也随了我这几年,也该稍存体面才是。”
张伟低头向她道:“你不要劝,这不过是立个规矩,让后宫知道纲纪。你太心软,后宫的普通宫女们都敢和你顶嘴,甚至拿你说笑。那六局的尚书,也很有一些对你心中不服,有着取而代之的心思。”
柳如是心里一酸,知道他是为自已着想,亦低声答道:“臣妾出身娼门,太过寒微,也难免这些良家女子瞧我不起。况且,朝中大臣和后宫的女官们都说我狐媚陛下,不使陛下多纳嫔妃,以致大汉国本虚弱,万一陛下和皇长子有个好歹,却致天下如何?”
她说到此处,忍不住将双手握住张伟的手,恳求道:“陛下听我一言,仿周朝古制,再纳八个嫔妃就是了。臣妾明白陛下的心意,并不愿意后宫争风吃醋,将来诸子争位。不过,煌煌二十二史,都没有皇帝只有一个女人的道理。上个月炜儿突然生病,朝野沸然,若是国本不保,陛下又有个意外,天下大乱,那都是我一人的罪过了。”
张伟只觉得她双手冰冷,簌簌而抖,情知是近来诸般事情都压了下来,使她承受不住压力所致。虽然古人有嫉妒是五出之一,要每个女子对丈夫捻花惹草都欣然接受,然则青年夫妻正是情浓之时,又怎会真心愿意多几个女人出来与自已分享丈夫?
他想到此处,只觉得很是心疼。自已未必没有对她产生过腻烦心理,也曾经对后宫美色动过念头,可是总觉得不可使这个小自已许多的妻子难过,又因国事繁芜,时间一久,便也淡然。此时听她娓娓道来,更是确定不纳后宠的决心。他紧握着柳如是双手,决然道:“你和我都很年轻,这一年来我多半时间在外面,以后我可都留在宫里,时间长久,你再多给我生几个儿子,还怕什么?”
见她又想说话,张伟将手指按在她唇上,笑道:“况且我也是三十多岁,男人精力越大越是不足,你才是二十来岁年纪,满足你都还害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多纳几个。历朝历代的皇帝是很多老婆,不过也大半活不过四十,前车之鉴不远,明帝多荒淫短命,我可不想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再有,你现下见识也多了。前天我还令汤若望进了一本西洋各国的图册给你,你看了没?西洋诸国,国王都只娶一后,人家还不是传国数百年,无有变乱者?不过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以后一定要改良政治,皇子纵是寻常之资,亦可保帝位不失。”
“你说的到是好听,只是人言纷然,令人畏惧。”
张伟脸上一阵青色掠过,却又隐而不言。他将柳如是轻轻搂住,只笑道:“这些事你不必管。对这些大言炎炎的儒生,我最近就要有些举措出来。嘿,我不肯以言罪人,这些人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柳如是倚在他怀中,只觉得温暖宽大,心中甚是平安喜乐。她心中高兴,却不知怎地,忍不住又道:“听说在认识我之前,你还有个红颜知已。是个番邦女子,长的很是漂亮。当年在福州,你见了人家,就魂不守舍呢?”
她见张伟不答,便笑吟吟追问道:“现下她在何处?年岁多大?若是你心里不舍,不如派人去寻她。你现下以帝王之尊,还有什么事办不下来?若是她家里以前还有个嫌你身份的想头,只怕现下只要你一句话,立时就将人送了过来。”
张伟原欲否认此事,却料想是何斌或是施琅等人的夫人入宫时说了出来,若是否认越发显的自已心中有鬼。只得苦笑道:“当年不过是年少荒唐,见了美貌女子就心生倾慕。后来在南洋也曾见着她一次,她祖父亦曾有许配给我的想头。只是伊家在南洋势力太大,当时我又势力单薄,若是从了这门亲事,只怕要受制于人的多。”
他松开柳如是,一个人走到船头,傲然道:“想我张伟当时就有救国济民,一统天下的心思,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抛却家国大事?若是当时允了这门亲事,必定生出许多掣肘之事来,我若从之,则大业难成,若逆之,徒伤枕边人之心。是以中夜推枕,断然绝了这门亲事。”
柳如是只觉心中略有些发酸,微一楞征,想起张伟待她之诚,便将一点小小不快抛却,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那她现今如何,嫁人了没有?若是还没有嫁人,以陛下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必担心这些个小事,不如娶进宫来,我与她姐妹相称,也省得人多嘴多舌,说个不休。”
张伟想起当年在吴府后园见到吴芩的情形,心中亦微觉发酸,只摇头道:“崇祯二年时她已是二十出头,现下已有二十五六,只怕孩儿都能走路啦。”
说罢,并不再说话,与柳如是相互偎依一处,静静看着秦准风景。待夜色垂将下来,两岸并河中灯火通明,狎客骚人船妓等淫蜂浪蝶开始充斥其间,二人耐不得如此吵闹,柳如是又自小在此类环境中长大,很是不喜。因兴尽而返,至得深宫之中,二人自有一番款洽,却也不必多提。
待到第二天天明,张伟自宫中发出诏旨,召见此次所有反对分封的诸臣。不论官职大小,一律入宫至奉天门平台召见。
此次反对最力者,乃是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一党,再有一些前明降臣景随其后,鼓舞以壮声威。东林以大义为旗帜,却正好对了这些人的心思。原本是因为分封的多半是从龙旧臣,前明一系的儒臣很少得到封授,眼见人家得了诺大好处,自个儿也是辛苦办事,只是年岁太少,地位却已是天差地远,却教他们如何能够服气。况且此次分封,不仅是何斌那样的商人得到实封,就是当年的台北火器局中几个出力甚多的工匠头目,竟然也有被封爵者。再有那些洋夷之人,不过因早年就在台办差,亦可得爵。中华名器,竟然授与外夷,当真是令人忍无可忍。
此番得到诏旨,众臣皆是兴奋之极,以为张伟就是不肯从谏,亦是知道清流朝议的力量,必然会对他们加以抚慰,甚至小有恩赏,亦未可知。
这些儒臣中,以前明督师辅臣,封疆大吏洪承畴身份最为尊贵,其余何吾驺、钱谦益、黄尊素等人或是投降侍朗,或是在籍冠带闲居,虽然曾经任职中枢,到底不如洪的身份尊贵;至于郑瑄、孙传庭、余大成、解举龙等人,不过是地方守吏,虽然有位至巡抚者,与中央枢臣相比,又稍差一筹;其余吴应箕、陈贞慧、朱国贞等人,只不过跟随尾从,以壮声威罢了。
这群旧明降臣,各怀心思,其实亦不如他们表面所呈现出的那般团结。郑瑄与黄尊素久被重用,郑瑄年富力强,又受信重,正欲大展其才之时,然而因为受封爵位,赐土封疆一事,被前辈同侪攻讦不止,以前的门生故旧,亦对他非议甚多。如此重压之下,他只得先是上表辞让,继而又随同诸多前明大臣一起反对分封。此次群臣中他以旧朝论资历平常,不过是挂布政使衔一应天知府,或是新朝论,他又是内阁大臣,新封伯爵,无论在前在后,都属尴尬。好在黄尊素却不过门生同僚的情面,虽然年老不欲问政,却也勉力而来,与他地位相若,两人站于一处,说话闲谈,以解困扼。
至于投降后得到重用的洪承畴、孙传廷等前明大吏,因投降日短并无封爵。此次钱谦益等东林党人搅风搅雨,弄的朝局大乱,他们一则亦是文人进士出身,在旧有思维下很难接受分封制度,此时众人一力反对,他们乐得景从随众罢了。
众臣或是身着朱紫,或是衣着青绿,三五成群聚集在奉天门外,等候皇帝御东便门召见。各人都是绝早起身,四更便已准备停当,五更时分已到了奉天门外。汉朝规制,上朝召见都是辰时召对,此次却命群臣于卯时即至宫门候传。这些大臣多半是年老体衰,养尊处优之人。又多半是前明的地方官员,旧朝的早朝不论寒暑,均是天色黑沉时便需起身,天色微亮时已经快要散朝,乃是中枢官员最为辛苦之事。此时众人早早到了宫门处等候,初时尚因皇帝要召问大政而兴奋,到也忘了寒冷饥饿。待等了一个多时辰,皇帝的踪影到没看到,那些起身很晚,吃饱喝足后在温暖阳光下来上朝办事的中央汉官们却是陆续来到,各人都是红光满面,精神十足,一个个路过宫门,看着这群又冷又饿的老夫子缩头缩脑站在宫门广场喝风,各官都是笑嘻嘻交头结耳而过,边行边指指点点,令一众以名臣大儒自诩的钱谦益诸人难堪之极。
各人正等的焦躁,却正看到吴遂仲与袁云峰等人迤逦而来。见他们一众自台湾从龙的大臣皆是公候大朝着装。头上冠冕堂皇,七梁宝珠随着脚步摇曳而晃,被东方的朝阳一照,当真是耀眼眩目。
黄尊素看到孙元化亦随同其后,冠带辉煌,忍不住哼道:“徐元扈一生所学,尽授此子,学问是有,可惜品格……”
他摇头叹息,不肯再往下说。站在他身边的吴应箕却忍不住道:“此子也罢了,他早早儿就投效今上,今日此举也不足为怪。此时元扈老先生亦受伯爵之封,坦然而受之。其弟子受封候爵,老先生却是伯爵,这师徒二人见面,如怎么处?”
黄尊素瞥他一眼,见他一脸激愤,知道此人在新朝并不得意,一向有些激愤之语,近来甚至有些遗少味道。自已看在他是后学弟子份了,提点过几次,却仍是不成。因向他温言道:“次尾,你有所不知。徐阁部年事已高,老人家为子孙后代计,有些糊涂是真,这到也不足为怪。”
“老师亦是过了花甲之年,却仍然固辞封爵,不欲以田宅留给后人,这等高风亮节,他却为何做不到?”
说到此处,他偏过头去,低声冷笑道:“这还是学术不纯所故!”
徐光启乃是明末第一大科学家,其一生学术成就甚高,只是并非在传统的儒学之上,而是如几何等西学及农学上。其所著就的农书现下就是江南农业的参考教范之一。在张伟看来,他是无价之宝。然则在一些传统的士大夫眼中,此人学术杂驳不纯,并不值得钦佩。
黄尊素正待再劝他几句,却又见吴遂仲等人走近。他曾与这几人同在内阁为同僚,只得走上前去,敷衍道:“首辅大人,袁大人,孙大人,诸位这便下去办事了么。未知陛下何时有空召见咱们?”
吴袁二人只是向黄尊素略一颔首示意,便已离去。黄尊素正在纳闷,却见一向不曾与其交结的孙元住停住脚步,笑嘻嘻道:“老先生稍待,陛下适才在殿内召见我等,现下正在更在宽衣,一会子就在平台见你们。”
他见黄尊素纳闷,便又笑道:“学生辛劳这么些年,自感心力交瘁。自封爵之命一下,便已向陛下请辞一切官职,愿意之国藩属。陛下适才已经答允。此一去家国万里,与诸位老先生很难再见,心中正在感慨,能在此时见上一见,到真的觉得亲切起来。”
黄尊素先是愕然,继而莞尔一笑,知道这人是性情中人。忙碌之时冷面冷心,此时要之国就藩,方有此儿女情肠之态。因笑道:“元化兄藩封何地?”
“听陛下说,是将宿务岛整个封给了我。那里四季温润,水产海产甚多,还有椰子、卷烟等特产,全岛方圆数百里,又是吕宋门户。”
他搓手而立,当真是喜不自胜。见黄尊素面色慢慢沉将下去,便笑道:“老先生不必担心。陛下向我咛嘱再三,宿务乃是防御吕宋门户的重地。与其余藩封不,是以我此次过去,招募军队,铸炮防备的重任,都由我一体担当。而汉军还有驻军于岛上,互为犄角,可使宿务防务越发稳固,此是两利的好事。老先生与宗羲世兄都受封伯爵,均是可立刻之国的上好封地,有什么治政良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