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称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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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俘虏中到是有两个石勒的亲卫,在其他火鹤营士兵的揭发检举下,很快被指认出来,两人吃不住严刑殴打,又生怕被对方抢了先,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王烈知道前因后果,立刻让冉瞻带着两个见过汲桑之子相貌的俘虏,下山去当日掩埋那些胡人尸首的地方重新挖掘搜索。
一个时辰后,消息传来,从一个身穿军主服装的胡人身上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并迅速被送到了王烈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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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石勒要的什么祆教的圣物?”
王烈手里把玩着一个黝黑的生铁铸就的令牌。这东西长不过三寸,厚度在一寸左右,令牌正面雕刻着一个横眉冷目,双手高举的威严神氐,四周是浮雕出的火焰纹饰,令牌背面镌刻着几个异域文字,王烈看着像是拉丁文字,但却又有些怪异。
说完,却是随手抛给了冉瞻,冉瞻接过那令牌仔细看了看:“大哥,应该没有错,这牌子上正是在西域流通的大食文字,意为‘伟大的光明神在上’,按照他们平日里所谓,这应该是他们祆教祭祀时候所用的东西。”
在石勒军中呆了两年,冉瞻自然认识一些胡人的文字和他们的祭祀风俗。
王烈又拿过这令牌,仔细看了看:“这东西有什么具体作用?”
这次王烈却是问那些胡虏,冉瞻也只是对祆教略有了解,知道这些年石勒在谋士张宾的建议下,每次出征前还要搞什么祭祀仪式,甚至自命为祆教的长老,只是这名头是不被其他草原部落的首领所承认就是了。
而这些胡虏果然带给王烈意外惊喜,那个怕死的石勒亲卫表示:这祆教的圣物是从西域祆教中心流落出来的,本属于汲桑的祖辈,在草原部落甚至西域各国都有很高的影响力,可以说持此令牌,就等于拥有被祆教主神庙所承认的长老身份,甚至可以在一定的范围调动指挥草原上那些信仰光明神的部落武装力量。
王烈一听,眉开眼笑:“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啊,所谓宝物归有德者,嗯,苏良,紫苏姑娘那里不是缺个捣药的药杵么,把这个磨圆了给她用吧。”
几个胡虏一听,差点吐出血来,堂堂的祆教圣物,竟然成了这些家伙的药杵,这太侮辱人了。
可是王烈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却实在让他们提不起反对的勇气。
尤其是苏良,手中环首刀不断抖动,看似憨厚的眼神一直来回扫视着众人,众人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王烈能想到,石勒这么重视这个令牌,定是想拿它来鼓动草原部落支持他,甚至为他出兵,那时候石勒引草原胡人入中原,可就真成了大晋乃至全部汉人的祸害了。
所以这令牌王烈口上说拿来捣药,却是故意气这些胡虏。
而苏良也自然不会真把这个交给王氏姐妹花。
王烈却是想有机会,也利用这个,狠狠在石勒背后捅上一刀。
这些胡人讲究对强者的崇拜,但也都自命不凡,内部勾心斗角,这些都是王烈将来可以利用的。
至于眼前这些俘虏……
“大哥,你真准备放了他们么?”
冉瞻满眼血红,对这些出卖祖宗的家伙恨不得立刻杀死。
“留着的确是祸害,这样,全部割掉舌头,砍去断手脚,连夜扔在彰武郡外,相信幽州军会替我们邀功的。”
“恩,借刀杀人,石勒还怨不到咱们……首领,这一招你用的很纯熟啊。”
令狐艾“幽怨”的看着王烈。
“呃,略懂、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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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司州襄国城。
襄国城被石勒占据后,就开始大肆扩建,现在已然成为了石勒的都城一般。
此刻,在石勒的居所,这个奴隶出身的将军,正跪坐在案几之后,白净的面皮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之色。
前方,晋朝幽州刺史王浚派出的大军一路杀来,自己的手下连战连败;后方,晋朝并州刺史刘琨本来已经对自己提出的联合计划动心,但不知为何忽然表示要再考虑考虑。
外敌气盛,内忧不断,石勒忧心不已。
这些都不是让石勒最忧心的,毕竟王浚的兵马再强盛,也不可能直接打穿他全境,直捣他的老巢。
去年他进攻幽州,王浚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对付他,他今日一样可以以彼之道,还之予王浚。
所以王浚的兵马看似一路势如破竹,但却没有伤到石勒的筋骨。
至于并州的刘琨,虽然名气大,志向也大,能力也不错,但为人太过倨傲,对寒门子弟和草莽豪杰多有轻视,更不善于驾驭手下,反而信任一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和骗子,因此并不被石勒放在眼里。
石勒忧心的是两个都有缺陷的人,联合在一起,对他的地盘前后夹击。
早在几个月前,石勒曾派人试探过刘琨的口风,也知道刘琨虽然和王浚曾有过合作,但因为地盘的原因,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间隙。
石勒本以为自己的离间之计可顺利实施,但现在看至少刘琨对最初的计划已经有了动摇。
“究竟是谁在和我暗中作对?多少年,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敌人了,很好,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石勒雪白的面皮上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红润。
第四十七章,张宾的计谋
更新时间2011…3…25 10:54:50 字数:2512
内讧很可怕,也很可悲,而从写文的角度就可看出,就像我在这章更新里说的:往往一个观念的不同,就能让这些汉人怒目相对,甚至同室操戈,真是可悲可叹。所以,诸位有意见可以提,但千万不要动粗、动怒……而且,要求同存异,否则你凭什么要别人听你的?说到底,只要能做到求同存异,也就真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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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从不畏惧挑战,一个奴隶出身的人,曾经失去一切,也就不会在乎从头开始。
现在,明显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在破坏着他的计划。难道真如谋士张宾所言,是王浚那边已经派人和他接触了么?单独的一只独狼并不可怕,可如果让王浚和刘琨这两只独狼联合起来,变成了狼群,那么就算他石勒是匈奴汉国的猛虎,也要避让三分。
想那晋朝国土,汉家江山,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为何今日会落得四分五裂、任人宰割的局面,还不就是因为互相内讧攻击造成的,如果他们能齐心协力,共同对外,又有哪个异族会是他们的对手?
数千万人口,几十万雄兵,可惜都空自消耗在内讧里,往往一个观念的不同,就能让这些汉人怒目相对,甚至同室操戈,真是可悲可叹。
石勒摇摇头,晋朝内讧对于他们这些胡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又为他们操的哪门子心。
不过,总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既然自己安排在刘琨那边的眼线能送来这样的情报,那说明的确有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可别被这些人破坏了自己驱狼吞虎的计划才好。
想到这里,石勒叫来了手下,吩咐几句,那亲信立刻转身离开。
布置完这些,石勒端起了面前案几上的酒杯,杯内是上好的西域葡萄酒,石勒奴隶出身,成为一方诸侯后也严于律己,不近美色,也不滥杀罔顾,对汉人属下也是尽显宽厚,这才引得四方豪杰投靠。
他唯一嗜好的也就是这美酒。
正浅酌间,屋外忽然有人大喊:“大将军,夔安将军求见。”
夔安,石勒手下十八骑之一,随石勒一起在青州的茌平起兵,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地位仅在十八骑之首的王阳之下。
石勒见是夔安求见,立刻招呼一声,叫人请其进来。
夔安进来来,冲石勒一拱手,正要跪拜,石勒却一挥手,让其在几案下跪坐,又递给他一杯美酒,笑看着他:“将军,有什么喜讯要告诉我。”
夔安一直领兵在外,这半年才被石勒调回身边,任镇军将军兼左司马,负责军内的军事调度、部署,很得石勒信任。
夔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砸吧一下嘴:“夔安是有消息告诉主公,但希望主公能容我讲完。”
石勒闻言,看了左右一眼,屋内的侍女和亲卫立刻倒退着小跑出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石勒收了脸上的笑意,此刻他一向平静的内心也忍不住起了一丝波澜,难道是呼延莫……
“呼延莫他们完了,只跑回一个小校,而且他跑回来后就不治身亡,不过他临死前我已经亲自问过,他们都是在章武郡内遇袭的,袭击者的身份尚不清楚,但可以判断的是,东西已经落在了那些人手里。”
石勒听了夔安的汇报,脸色一冷,转眼却笑了出来:“呵呵,很好,呼延莫不是总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么?什么人如此勇武能杀了他和我手下五百精骑?王浚的手下若无一军之兵,恐怕都拦截不下吧?上次汲临(汲桑之子)他们的那批人马说是被彰武县的狗官所害,那么今天呢?这狗官的实力未免太强大了些吧?那些汉妇儿若不是用阴谋诡计,怕没有办法杀我高贵的健儿吧?”
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变自言自语,一边大手不断用力,手中青铜的酒杯竟然被慢慢捏扁。
夔安看着自己主公脸上的笑意,一直跟随石勒左右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主公现在正在愤怒的顶点。
是啊,谁能想到,在石勒和王浚两军交战,幽州后方空虚的时候,呼延莫和五百名石勒的精骑亲卫,竟然会被莫名而来的敌人全歼在荒郊野外,这简直是十八骑的耻辱,是石勒主公的耻辱。
石勒可以不在乎这暗中对手的强大,但却不能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对他的尊严进行挑战。
“主公,某愿亲率人马再去章武,相信那些人不会走远;如果真是那彰武县所为,某一定屠灭他全境人马来见主公。”夔安一拱手。
石勒摆摆手:“不走远?不走远难道等我石勒亲自带兵去征讨么?至于那彰武县的狗官,我不信他有这么大本事了,一定是有别人。”
石勒冷笑一声,又道:“去把张先生请来,我有事情问他。”
“是。”夔安放下酒杯,慢慢退下,心里却有一丝难过。
张宾,那个汉人,那个本是晋人的汉人,汉人可是被石勒称之为奴仆下才的东西,如今那人却已经是参军都尉,领记室,官衔仅次于他的司马之职,而专居中总事的实权,更是分取了他夔安大半的权利,甚至隐隐有钳制他的感觉。
一个汉人的地位竟然已经在自己这些跟随主公骑兵的十八健儿之上,这是为什么?
夔安有头脑,但并不等于他有气度,作为纯正的羯族胡人,他和石勒一样对汉人万分仇恨,但又没有石勒那般的王者胸怀,难免会嫉恨张宾这样的后来者。
两族的矛盾本来就不可调谐,就算张宾忍让、石勒压制,但在军中,汉人和胡人间的关系却始终暗流涌动。
夔安真的不理解,石勒为什么对大多数汉人都那么残酷无情,却偏偏要信任张宾,甚至还按照张宾的建议成立了一个什么“火鹤营”,说是为了更好的深入敌后。
就说那年初趁石勒征讨幽州,叛逃的冉瞻,若不是张宾进言,以夔安为首的胡人早就想除掉这样一个祖辈上杀害他们胡人无数的祸害,可是自己的主公偏偏听信张宾,说什么要千金买骨,要让天下英雄见识到石勒大王的宽厚。
就算冉瞻叛逃后,张宾还振振有词:“蜀汉诸葛尚能七擒七纵蛮王孟获,最终平定南蛮之地,石勒主公当有此胸怀。”
这些话在夔安看来,都是狡辩掩饰,但石勒主公却偏偏相信。
而且,火鹤营那般人马的装备、待遇甚至高出普通胡人骑士许多,夔安也承认,那些汉人的功夫比胡人还胡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夔安才更对张宾为首的汉臣势力更起提防,对方有计谋有实权也就罢了,若还掌握住这样一个强大的军力,未来该如何控制?
但夔安不是意气用事的家伙,尽管不理解,却依然忠心执行石勒的命令,否则石勒也不会如此重用他。
夔安来到张宾的住所,张宾似乎早有准备,已经穿戴好常服,跪坐在厅堂里。
夔安心下一愣,暗叹这张宾不愧被人称为先知先觉,面色却是微笑如春花:“张大人,主公有请,对了,主公现在正在气头上,大人一定要小心一些。”
张宾起身清咳几声,他现在的身体并不好,长时间的操劳、殚心竭虑,让这个五十岁的老人迅速的衰老着。
对于夔安这种免费的提醒,张宾却是微微颔首,随手拿起身旁一副竹简,随夔安上车往石勒的宫殿而去。
第四十八章,何谓成败
更新时间2011…3…26 12:48:52 字数:2654
裸奔一周,全凭各位支持,小飞在此拜谢!祝各位周末愉快!下周开始,王烈穿越十七年中所做的事情,将一步步给各位呈现出来,:)另,在书中张宾的行为,小飞认为其从大义角度无疑是汉奸,但从个人角度他并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如前秦的王猛,辅助苻坚成就霸业,历史已经给了其良相的评价——当然张宾还达不到这个高度,可是我也不想简单的把他脸谱化,何谓成败,你们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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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孙救我。”
张宾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屋门的时候,石勒就大步迎了上去,拱手哀声道。
当年张宾追随石勒南征北战,为石勒出谋划策、忠心不二。他和石勒的关系名为君臣,实际上更比兄弟,石勒内心里也对张宾信任有加,一概大小事务都放手给他。
这也更让张宾有一种知遇之恩,为石勒的事情也是尽心竭力。
此刻,见石勒满面忧思的模样,虽然心里明知自家的主公带着几分夸张的成分,但张宾还是笑道:“主公可是为王浚刘琨联合,圣物不得归而忧,宾这里有所应对,请主公定夺。”
石勒闻言,哈哈一笑,携起张宾的手臂:“先生就是我的子房(张良)啊。”
感觉到张宾手臂上的干枯瘦弱,石勒又道:“先生操劳军务,又清减了许多,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离不开先生啊。”
说完,眼圈微红,却更是有力的搀扶住张宾。
张宾身子一颤,面色潮红,想要拜倒,却被石勒死死扶住,心下却更是对石勒死心塌地。
一旁的夔安看得心下微妒,却恭伸手和石勒一起搀扶着张宾。
石勒和张宾相携坐在了塌上,张宾身子不太好,不能长时间跪坐,石勒索性在塌上方了软垫,张宾以来就让他坐在那里。
张宾坐定,看着石勒:“主公,眼前局势虽看似不利,但一切其实还在在主公的掌控之内。那王浚虽野心极大,但也知道联合纵横的道理,现在他和刘琨之间还没有值得翻脸的巨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