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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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当然是动作敏捷，执法天兵的动作也不慢，这位老兄已经完全被我的老婆大人给激怒了，忘记了他原来的目标，直直向小舞追了过去。我觉得应该给李天王提个建议，叫他加强执法天兵的执法素质，任何时候都应该以完成任务为先！
现在成了小舞在前面跑，执法天兵跟在后面，而我则上气不接下气地派在第三位的追。
我对小舞的速度有信心，但她的耐力我清楚得很，跑了这么一段路应该马上就到极限了。天啊，亲亲老婆，如果你跑不动，就楚楚可怜拖一下，我马上就到来转移你后面那位老兄的注意。突然，我撕心裂肺地大叫：“老婆，悬崖！”
小舞也看到了，她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执法天兵就追了上去，很狠一戟刺向我的老婆，就在我吓得肝胆俱裂的时候，小舞突然身子低了一下，脚往出一绊，我几乎可以看到我家小舞嘴边狡黠的笑意，叫我突然明白她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明白，向来没有方向感的她怎么能这么笔直没有一点差错地跑向这条通往悬崖的道路。
执法天兵如小舞预计的用力过猛又被她一绊冲下了悬崖，但小舞为了保证足够的成功可能性，自己离悬崖仅有一步之遥。而在生死关头爆发的潜力也叫天兵有了超水平的发挥，他不仅自己掉了下去，把我家小舞也带了下去。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悬崖边，下面白云缭绕，根本看不见底：“老婆，老婆，你别吓我。”我的声音打颤，小舞，别玩了，这不是捉迷藏的时候。
但是传回的只有我的回音，最后，我不得不相信，我老婆小舞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七
2006…04…07作者：龙羽燕
我在悬崖边守了三天，我奇怪为什么没有第二队天兵来找我，送我去和小舞团聚。
结果是大师兄找到已经不成人形的我，拍拍我的肩膀说，语重心长地说：“锦麟，战争已经结束了。”
“什么？”
“我们两家已经握手言和了。”从大师兄口中，我知道，重新长起胡子的师傅觉得面子已经找回来了，再看到对方出动执法天兵，于是向王母送了一串珍珠项链和几大盒雪玉楼产的上品胭脂水粉。这一来，王母的面子也有了。于是，双方皆大欢喜，握手言和。
为了庆祝和平的到来，两大门派联欢三天，结果是龙宫的GG们觉得天宫的MM们爽朗明快，天宫的GG们觉得龙宫的MM温柔可人，又是不打不相识，一场联欢下来，月老那里忙活了不少。
而本来互相看不顺眼的女弟子们，也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勾肩搭背做了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换句话说，这一场糊涂战打下来，真正受到损失的只我有一个人，我的老婆没了。
大师兄同情地望着我：“锦麟，你的事我们也都听说了，节哀顺变。算起来，这次执法天兵的刀是你帮我扛下的，做哥哥的我怎么也不能不讲义气。我一定想办法补偿你。”
真没诚意，你死个老婆，我叫你节哀顺变试试。
不过事实证明，大师兄还是很有诚意的。他乘王母和师傅把酒欢宴的时候慷慨陈词，王母脸上敷了雪玉楼的胭脂后心情也是大好，手一挥，号称天宫最美貌最贤惠最温柔女弟子雪鸾将下嫁给我。
我觉得这有些不对劲，小舞刚死，而且还是为我死的，我哪有心情这么快就再娶，起码也得等个一两年做做样子啊。
可是大师兄鼓动他如簧之舌和我说：“你不是死了个老婆吗？人家赔你一个老婆不就好了吗。”
八
小舞死了。”
“咳，人死不能复生。再说害死小舞的执法天兵不是也跟着一起掉下去了吗？一命赔一命，你也没什么仇要报了。算来还是你们不对，抗拒正常执法，但人家天宫现在宽宏大量不追究了，还陪你一个老婆，而且还是有‘天宫之花’美称的头挑人才，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那女孩子我见了，真是便宜了你小子，要不是，师兄我…这个啊，师傅也觉得这门亲事很好，你们那个了，也标志着这次龙宫和天宫的梁子就正式揭过去了，这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而小舞呢，如果她在天有灵，她也一定希望你快乐生活而不是为她悲痛不是吗？”
我被说服了。大师兄搬出的公理大义和私情小节都不是我能抗拒的。
婚礼那天，我喝了个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因为酒度太高了，还是被灌得太狠——龙宫自家兄弟也罢了，天宫来了一大票送亲的大兄小弟们，一个个更我仇人似地对拼，不喝都不行。尤其是他们那个大师兄，一脸胡子，一边狠拍我肩膀象要把我拍到地底下，一边眼睛瞪铜铃大的和我说：“你小子狗屎运，雪鸾可是我们门派的宝贝，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亏待她，我保证打得你连爹妈都认不出来……”他旁边的小弟们便一片鸡啄米般点头，越发往死里灌我。
大师兄照例塞给我一根人参，不过倒没说什么，我随手一放，继续喝，一直喝到被人抬进洞房。
女儿村没人来，听大师兄说，她们正就化生寺仗着自己对女儿村的法术天生有一半的免疫力而对女儿村人大肆进行性骚扰进行投诉并要求赔偿，而化生寺辩称门下弟子个个清心寡欲，完全是女儿村门人不守清规，勾引化生寺人破戒。但是佛家有向善之德，既然米已成炊，不妨成全，热烈欢迎两门成为亲家门派。
两大门派因此展开激烈论战，江湖上也是众说纷纭，盘丝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女儿村一边，其他门派态度暧昧难明，但化生寺委屈地称女儿门下都是母老虎，要不是对方主动谁敢轻易调戏之类的话在江湖上男弟子的心目中得到了很大的认同。所以总体来看，两方势均力敌，不过一年半载是谈不出结果的。
小舞呢，小舞掉悬崖底下去了。
我呢，我又做新郎呢。
大家都忙得很呢。
九
燕
洞房里我倒头就睡，也不知道那群心怀不良的家伙们什么时候走的。一直睡到半夜，忽然口渴醒了过来。
还没开口，一杯清茶已经送到口边，一口气喝下，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洞房之夜呢。那送茶给我的…
我顺着雪白的手臂望上去——天宫因为位置高，日晒强烈，所以天宫的MM们多半就比较黑，没我们龙宫MM白，但这个手臂的主人显然打破了这个惯例，它白嫩地和我们龙宫MM有一拼。
果然是“天宫之花”啊，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叫雪鸾的女子的确比小舞漂亮，尤其是她注视你时，眼睛里那种温柔几乎能将人淹死，这一点小舞是绝对比不了的。
想起小舞，我心里一痛。面对这个叫雪鸾的女子，一时间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雪鸾善解人意地又倒过一杯茶来。
我一边喝茶一边偷偷打量她，喝完，不能不开口了，怎么说以后她也是我老婆了，洞房之夜我喝醉把她晾一边也挺抱歉的。
我咳嗽一声：“这个…”
“夫君今日忙乱一天，又饮下那么多酒，不必为雪鸾挂心，既为夫妻，来日方长。”
温柔如水，体贴入微，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我叹了口气，天宫的确满有诚意的，送了这样一份大补偿。
雪鸾欲言又止，终于眼波流转，微笑道：“夫君早点歇息吧，明日还有诸多纷乱，夫君莫要累坏了身子。”
熄灯的时候，我隐约听见雪鸾低声说：“小舞妹子的事，是天妒红颜。但若当日换做雪鸾，一样也会为夫君不计生死…”
后面我没听清楚，朦胧中最后转的念头是，她的意思好象是她也很爱我，为什么？奇怪。
十
女人的心思永远是最费解的，想不通就不想好了。
三天后，雪鸾回门，我自然得陪着一起去。
刚踏进天宫那个南天门，雪鸾的师姐师妹们就一涌而上将雪鸾拉到一边，一边叽叽喳喳一边上下打量，仔细程度就差来个全方位体检。旁边的男弟子们也不闲着，对着我又是瞪眼睛又是亮肌肉，似乎只要女弟子们发现雪鸾有一丝不妥，就要我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好容易脱身出来，去拜见天宫的师傅李天王，我象个呆瓜一样跟在后面，但在雪鸾奉上一个特大红包并声明是我们夫妻的一点点小小心意之后，李天王拈着胡子夸我是青年才俊，和雪鸾正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雪鸾，发现她也在偷偷打量我，被我发现，脸色绯红地转过去，却又回我一个柔情万种的眼神。
天造地设，天宫在上，龙宫在下，还真是般配。
从灵霄殿里出来，雪鸾望着白玉栏杆外缭绕的云雾出了一会儿神，转头对我柔声道：“夫君，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你可知道，嫁给你是我主动要求的。”
我大吃一惊，原来不是大师兄的面子大，是人家早就有意。
雪鸾仰起首，在这个云来雾往的天宫，更显得娇美无伦，飘飘若仙。我暗骂自己愚蠢，她本来就是女仙啊。
只听雪鸾道：“还记得那年龙王来拜寿，你跟在后面，那一眼，我已经触动。龙宫和天宫发生冲突，你的英姿更叫我心醉。直到那日，小舞妹妹掉下悬崖，你在旁边守了三天，你可知道，我也藏在暗处看了你三天。我对自己说，这样重情重义的英雄男儿哪里找去。后来，师傅他们议论要补偿你，我就自荐。感谢老天，我终于得偿心愿。”
她温柔地望着我：“夫君，你可知道，我爱你，不是从今天开始。”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想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我这么有女人缘。又想嚎啕大哭：小舞啊，你老公我这么抢手，你干嘛要死啊。
十一
燕
一只柔软的手悄悄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是雪鸾：“我知道你很难过，就让我来补偿你吧。”
我还能说什么，诸位兄弟，我想大家一定能体谅我的心情，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我牵着雪鸾的手一路走回龙宫，我老婆以后是雪鸾了。
雪鸾是个好老婆，不说别的，单是那份温柔体贴，天下女人就少有能及，小舞就更是拍马难及了。对了，小舞，小舞是谁啊？
我们从未红过脸，外人面前，雪鸾更是将我敬到十分。师兄弟们都羡慕得口水哗哗流，和老婆吵架往往就是，你看看人家锦麟的娘子。连大师兄也长吁短叹，便宜了你这小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发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一年了，结婚周年纪念日，雪鸾送了我一把飞龙在天，我觉得有点抱歉，因为我忘记为她准备礼物了。雪鸾抿唇一笑，眼神明澈如水，温柔地说：“夫君，我们去一趟地府吧。”
“吓？”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若是小舞妹妹转生，十殿阎罗处总该有记录的。”她的声音低下去，“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去一趟，总是安心些。”
我无语，雪鸾比我自己还清楚我的心思。
“我知道你是怕我不高兴，所以放在心里。可是，”雪鸾侧过头，几缕青丝飘下，“你不开心，我又怎会开心呢？”
我锦麟何德何能，得此娇妻，夫复何求。
十三
我叹口气，情势完全是一面倒，三四只黑熊老虎围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撕咬，那女孩也犟，满身是血硬是不吭一声，眼见就要丧身猛兽之口。
雪鸾心软，上去驱赶开野兽，又取出金创药给小女孩孵伤。那小女孩咬着牙，竟是自始自终没呻吟一声。
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心里夸了一句。
直到雪鸾包扎完毕，那小女孩才低低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雪鸾横了我一眼，显然不觉得我这个自以为的笑话好笑。
“你是哪门的孩子，姐姐送你回去。”
“我，我还没有拜师。”小女孩低声道。
这就叫我刮目相看了，一个没拜师的小丫头就敢在境外乱蹿。
“我听说盘丝白姑娘的法术很强，想拜入她的门下。”
“正巧我们要去盘丝岭，就带你一程吧。”雪鸾温柔地一笑。
把雪发虎牙自称叫绯羽的小丫头一路带到盘丝洞，小丫头看我们，不，是看雪鸾的眼神多了些恋恋不舍，却什么也没说。倒是雪鸾一再叮嘱小丫头有空来我们家玩。
看雪鸾望小丫头的眼神，我心里一动。
回到家里，我开始翻箱倒柜，那个东西丢哪里去了呢。
雪鸾抿着唇笑着看我找，看我实在找不到了，才宛转一笑：“那个早过期了，我扔掉了。”
“啊，原来是你收起来了啊。”我搔搔脑袋，“那么等有空再找大师兄要个吧。”
大师兄却抵死说没有第二个了， 苦着脸说：“你当我是开人参店的啊，你要知道杀多少星宿才能弄到一个啊。你倒好，随便便过期一个。
我当然不肯罢休，直到大师兄答应一旦得到立刻给我才放过他。
想到雪鸾送我的飞龙在天，我又特别跑去订做了一个此最相思。雪鸾接过飘带的那一刹那，眼泪流了下来，把我吓了一跳，她却温柔一笑：“道是无情却有情，从来最苦是相思。夫君，谢谢你。”
看她眼里盛满的盈盈情意，我心魂俱醉。
我猛地一把抱起雪鸾：“老婆，给我生个孩子吧。”
看不清雪鸾的表情，只见她拼命点头。
而这一声老婆叫出口，心底里仿佛有什么叹息一声，好象一扇门彻底关上了。
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感觉着雪鸾的欣喜，一切都是值得的。
十四
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的，倒是那个小丫头绯羽隔三岔五成了我家的常客。小丫头不大待见我，倒和雪鸾十分亲密，有时候我都有些错觉，她们不是两姐妹吧。不过，很快，她们真成了结拜姐妹，小丫头就来得更勤快了。
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小丫头有股狠劲，进步之快叫人刮目相看。
雪鸾倒真象个姐姐，处处待小丫头好，又不着痕迹。雪鸾就是这样一个好女人。
我以为会这样和雪鸾终老。但刚和雪鸾还有小丫头——这小丫头现在我们干什么都要插一脚——刚庆祝完我和雪鸾三周年结婚纪念。雪鸾就病倒了。
病得很突然，开始见雪鸾头晕，还以为是害喜，叫我大大激动，人参也吃几个了，就是不见动静，害大师兄现在见我就跑，生怕我再问他要。可是第二天就起不了床，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为了给雪鸾治病，我跑化生，上普陀，连五庄观这个半调子医生门派也去了。什么佛光舍利子、九转还魂丹更是不要钱似地狠吃。
但雪鸾还是一天天憔悴下去，见我忙，只是微笑着宽慰我：“夫君，我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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