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在一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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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话的明浚好象突然变清醒了似的,冷笑道:“哦,是吗?当初,妈妈也是这样的吧……她那么好,可你给她幸福了吗?”
听到这话的明昌赫更火了,口中喊着“你说什么?你这个混帐……”转身冲过来要揍明浚,却被仲哲妈妈死死拉住。
“昌赫,别这样,你别这样……”仲哲妈妈都已经哭了。
“你都听听,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明昌赫觉得有些胸闷,大口喘着气。
仲哲妈妈忙说:“你先回房间,让我跟他说吧。”
明昌赫看看眼前的场面,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上楼去。仲哲用力拽着哥哥,将他拖回房间。
仲哲妈妈推开明浚的房间,看见明浚和衣躺在床上,她替明浚把鞋子脱下,望着明浚的脸靠床沿坐了一会。替他扯上被子盖上后轻轻叹着气,知道明浚没有睡着,便说:
“妍智爸爸从美国回来,打电话邀请我们一家,还特别提到你和妍智的事……”
仲哲妈妈还没有说完,明浚忍不住说:“我不会去!”
“就去吧,你和妍智不是一直很好的吗?……只是一个宴会,你爸爸……”
“别再提他!我很累……想睡了。”说着将被子将头蒙得严严实实的。
仲哲妈妈出去,将门带关,房间里很安静,有层幽蓝的光。有些醉意的明浚坐起来靠在床头,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相框立好,抱起床边的吉他对着照片拨弄起来。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是明浚的妈妈,她穿着白色的裙衫,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庭院里的柳藤前笑着。当时刚刚喜欢上摄影的明浚替妈妈拍下了这张照片,不久后妈妈意外去世。从那以后,喜欢摄影的明浚再也没有替谁拍摄过人物相。
六年前明浚妈妈的去世,对明浚来说,“妈妈”这种称谓也一起被埋葬掉了。这世间也不会再有温暖的东西了吧。
妈妈,你那里也种了柳藤吗?六月了,已经有了银色的花骨朵了吧。
夜里很静,琴声有些断断续续,即使十分努力,他也无法想像出妈妈现在的样子来。
想念妈妈,不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妈妈,生活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4。
这是明浚第几次迟到?所有的人都坐着等他一个人。
“他以为他是谁?让长辈这样等他!”明昌赫已经气得一脸铁青。
仲哲赶忙在一旁拨哥哥的手机,但是里面传出来的是“您好,您所要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电话留言。
仲哲妈妈双手握着,一脸为难的着急样子,抬头向妍智妈妈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妍智的妈妈一脸温和,笑着说“没关系,孩子可能有事情。”坐在一旁的妍智神情自若,一脸平静,她举止优雅地端起咖啡,轻轻吮一口。
只有妍智,她能想到现在的明浚在做什么。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和一个人相处二十年,除了父母兄弟姐妹之外,这样的朋友应该是很难得了吧,又怎么会不了解?一个眼神,身体语言上的小小变化,妍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呢,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他快乐、健康而充满活力,也容易接近,那时候的妍智几乎就已经看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老去的自己,她看到自己和明浚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有自己的事业,还有……还有自己和他的孩子吧。
六年前明浚妈妈突然去世,一切都改变了。那个自己原本熟悉的、能和她一起看到未来的人变得陌生起来,有时,她似乎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锋利而冷漠的东西,可以将别人深深伤害的某种目光。
想到那眼神,妍智不寒而栗起来,她几乎将杯中的咖啡一口喝完,想像那是吞下整瓶让自己失去意识的酒。她沉默的面对身边的长辈,再要了一杯咖啡。
此时,ILL MORE的楼下,音琪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抚过,忧伤的音符在空中飘荡。
明浚正坐在楼上的吧台边喝酒。听到楼下的琴师演奏的曲子,他带着几分醉意发着牢骚:“什么曲子?真烦人呃。”
“明杰斯的‘最后的舞蹈’,这首作品完成之后,他自杀了。”明浚身边的陌生女人啜饮着“马尼拉落日”,慢慢回答他。
“想不开吗?哦……为漂亮的死亡之舞干杯……。”
“是坠楼身亡。”女人的嘴唇又轻轻碰了碰杯沿,望着楼下弹钢琴的音琪说:“这个,原本是他的小号作品,用钢琴来演奏,少了些哀怨,却更加伤痛。”
明浚端着酒杯朝楼下音琪的背影举起来,大声说:“好!为伤痛……干杯!”又将空酒杯伸向吧台,“再来……一瓶……”
他接过服务生的酒,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又将酒倒进女人面前的杯中。“为明杰斯……喝酒。”
女人朝他嫣然一笑,自己拿起将杯子伸向他。明浚觉得眼前的笑脸好象是妍智,一会变成在离岛上遇见的音琪,已经无法清醒的意识里,他向身边的女人送上了“原来是你啊”的迷离眼神。
“CBS的大公子,我看过关于你的报道,是有关你跟MBG千金婚事的……”女人的记性很好,有条不紊地向他讲述这些,一边慢慢将身体靠向明浚。明浚望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要这样的他乐意,不同的女人都可以给他以慰籍。这就是现实生活里的明浚。妈妈过世后,他记恨爸爸,对突然成为家庭成员的仲哲妈妈与仲哲怀着敌意的时候,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像以前每次所做的那样接纳现在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甚至不需要询问她们的名字。
她的口红在灯光下带着蛊惑的色彩,怂恿被酒精控制的神经所为。将酒杯推到一边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了过来,明浚觉得刚才喝的酒全部积聚在一起,像火一样在心里烧了起来。眼前的人是谁?是谁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他原本撑在吧台上的手无意识地收了回来,因为十分急切地想搂住她的腰而弄翻了酒瓶和酒杯。
女人的脸埋进明浚的胸前,他的手握住身后凸出的部位,两个人拥抱着亲吻起来。钢琴声在最后一个长音里结束,酒吧里开始播放音乐录音,SAXPHONE低沉的呻吟,像情人间最后的缠绵。
楼下,结束演奏时间的音琪离开钢琴前的座位,转身进后面收拾东西。
5。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被痛苦耗尽一切……哇,音琪,这痛苦真……带劲啊。”在音琪面前做出夸张的舞蹈动作,引得工作间的同事们都哈哈大笑的小伙子,是负责灯光的泽秀,因为较好的口才他偶尔还客串一下嘉宾主持。
“平时连夜路都不敢单独走的家伙还好意思这样说痛苦,臭小子!”玻璃房里师傅很快就揭了泽秀的底。
“谁说的?事实根本不是那样,是……”泽秀一脸不服气的分辨,又望着收拾好东西已经走到门口的音琪说:“今天还是骑脚踏车吗?我送你吧。”
音琪转过身温和的笑笑,说:“不用,你还是工作时间,小心老板查岗哦!”说着就跑掉了。
玻璃房师傅看在眼里,自言自语道:“醒醒吧,臭小子,凤凰终究是要飞走的。”
泽秀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很久,有些失落地走进来,望着同事笑笑,又和他们调侃起来。
脚踏车穿行在夜路上,从脸上抚过的风十分温柔。迎面过来又擦身而过的汽车灯光慢慢在音琪的视线里晕染成彩色的光团,使她觉得这样生活着的自己与世界很紧密的联系着,融入进去,无法分离清楚。
一抹娇艳的红色将音琪从美好的自我感慨中拉了回来,是它,那辆上次遇到的、差点撞上自己的红色凌志。音琪心里猛地一紧,连忙离开原来的车道,小心翼翼地停在路边。
红色凌志蛇行一般“吱”地一个急刹车,在护栏边停了下来。车门被撞开,烂醉的明浚在路旁呕吐起来。
莫名的气息飘散在空中,音琪的脑海仿若触电般瞬间空白。这个背影让她想起离岛上的那个自己曾经触碰过的厚实的背,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突然到音琪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真实的存在着,音琪望着那个路边的背影,一步步向他靠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
这时一双女人的手从红色凌志内伸了出来,将明浚扶进车内,“嗖”的一声,红色凌志消失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
酒吧里出现的女人驾驶着红色凌志在马路上疾驰。她伸手按了一下驾驶座恰面的按钮,车内响起欢快的音乐。
“明杰斯……”已经醉了的明浚望了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眼,伸手去调车内的播放器。
“臭小子,不是醉了吗?记性还这么好!”她望了望旁边浑身酒味的明浚,嘀咕着专注地开车,没有理会旁边的他。
明浚转过身盯着她,见她一动不动望着前面,他突然伸手用力砸向播放CD的机器,可西班牙音乐依然欢快火热的舞蹈。他冲她吼道:“换掉它!换掉它!换钢琴……”
“你喝醉了!”
车内的女人望着他,将车停在了路边。
“去哪里……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说着,他转身伸手握住她的肩,俯身过去。那酒红色嘴唇上布满了均匀的光泽,可对明浚而言,这全是无意识的身体欲望,开始就是为了结束。
第二天上午,明浚穿着睡袍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坐着,手里端着酒杯。他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上,身子向前用双肘靠着栏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从这里望向前面,远处山峦的轮廓隐隐约约,翻过那座山,就是大海。
“你醒了?”昨晚的女人一边拢着睡袍前襟一边走向阳台上的明浚。
明浚依然望着海的方向,因为离岛在海上。
见明浚的样子很出神,走到他身边的女人十分温柔的依偎过来,抬头望着他俊朗的面孔,问:“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然后准备伸手去抚摩他脸颊的优美线条。
“你可以走了。”明浚的语气冰冷,转身躲过她的手背对着她。
“什么?”她走到他跟前,将只着薄纱的身体靠过去,再次确认似的去伸手挽他的臂弯。
“没有听到?我想一个人呆着。”明浚将手从她怀中抽出来,没让手臂在她那里多停留一秒。
“你!?神经病!”女人冲进房间里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抓起沙发上的皮包,气冲冲离开。
明浚返身走回房间,望着重重关上的门,将空了的酒杯倒满,又回到了阳台上。
6。
暗房中
明浚将照片从药水中拿出来,一张张夹在面前的绳线上。
鼹鼠抱着一枚去年冬天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一望无际的草海同时昂起头迎接太阳的照耀,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七叶树从早晨到黄昏不分昼夜的等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起风的时候,鸟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此刻,她的眼睛睁得圆圆,一动不动的这样望着明浚。药水和寂寞的味道混杂在布满红色光线的暗房里,他闭上眼睛,能真实的感觉到从山里来的风和从海上来的风分别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如果他就此放松下来,放弃站在这地板上的力量,风一定会将他卷起来,再将他送往离岛的某个地方。这应该是人潜在意识里的力量缘故吧。
明浚睁开眼睛,看到她受到惊吓的眼神正望着自己。奇怪的感觉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红色灯光的温度让他有一瞬间失去了现实感。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接近面前的照片。
手在照片前面止住,就这样停在空中。轻轻地,他对着照片上的音琪做出捋头发的动作,想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凌乱头发抚到耳边,让那张面孔更多一点呈现在自己眼前。在心底里,几乎是无意识的,他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音琪……”
那么微弱的呼唤,小到甚至被自己忽略。
“哥……哥……”
仲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暗房,变得很闷,好象被关住的是仲哲。明浚的手触电似的突然缩了回来,转身呆望着通往外面的门,恢复神志的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一种奇怪的力牵制了。他在原地停了停,几乎是倔强而赌气的离开站着的地方,走了出去。
“什么事?”看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仲哲,明浚问道。
仲哲看着明浚,探着身子往房间里望了一眼,说:“哥,是爸……他在书房等你。”
明浚下楼,走进明昌赫的书房。不多久,里面便传出激烈争吵的声音。
“别再指望我也去做那样的傻瓜了,我不会!”明浚的声音像突然爆炸的地雷般响及外面。
“你懂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明昌赫的声音显得沉闷,带着长者的强悍与尊严。
“这里不是你的王国!想想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早离开……”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声音,然后有东西被绊到后倒下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明浚从里面冲出来,又猛地关上。对着书房门站着的仲哲,呆在大厅里,看到哥哥向自己投过来火一样灼人的目光。仲哲赶紧低下头去,听到大门的响声,明浚又一个人冲出了家门。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见明浚的影子。
深夜
一直复习功课的仲哲觉得有些饿,所以下楼进厨房找东西吃,经过餐厅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惊了一下。
“谁?”仲哲出于本能的问了一句,站住仔细听时却什么声音也没有,能听到墙上频率稳健的走钟。
仲哲从冰箱里找到牛奶和面包,用力将封口的塑料袋扯开,一边喝牛奶一边上楼梯。餐厅里面好象又有声音传出来。
仲哲转身走进餐厅时,因为踢到许多易拉罐而差点摔倒,他一低头,看见明浚靠墙半躺在那里。
“哥……”怕吵到爸爸而不敢大声的仲哲,小声叫着哥哥。
“唔……”看样子,明浚又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哥,哥,”仲哲将牛奶和面包放在桌上,蹲下来轻轻喊着推攘着明浚。
明浚斜着眼睛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含糊地说:“明仲哲……你的功课怎么样了?偷偷……下来喝啤酒。哈,幸福的家伙,别不满足吧……”
“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去啊。”
“醉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