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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都是妖蛾子-第6部分

小说: 都是妖蛾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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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哇伊是个注重生活细节的人,家里到处都是精品布艺,她说这些东西的质地、色泽、柔软度都符合她的审美,但再懂行的人也有打眼的时候,比如她买的一个马桶垫圈,上面有鲜艳的碎花图案,卡哇伊坐了两天,感觉它的弹性不够,又去商场换,卖东西的人当然不肯,她就一直斜靠在柜台边上抱怨。最后卖货的急了:〃不就是个垫屁股的嘛,还那么多的讲究?〃

卡哇伊就是这么一个人,走在时尚的边缘,却又中招不着,简直就是咸鱼翻身。
咱离婚     

她一晃就把自己晃到了三十岁,而且当她发现已经没多少男人愿意正儿八经地跟她谈恋爱的时候一下子就毛了,因为那些男人可以肆意地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能半夜跑来跟她一起在酒吧耗到大半夜,甚至喝高了的时候能说点让她荷尔蒙澎湃的晕话,但只要她一认真,他们立刻就清醒,甚至开始紧张。就为了赌口气,她跟一个从来没对她表白过的男人结了婚,算主动送货上门。没人看好他们的婚姻,除了我。

她说刚结婚不久,晚上经常睡着睡着就能因为谁在床上占的面积大而把脚丫子伸对方被窝里互相踹,开始是逗着玩,还有说有笑,过会儿就都急了,脚上的力也给得猛了,试图把一个人蹬床底下去。之后她和他的音量提高了,为谁该滚出这间屋子而大吵不止。当然最后他是会让着她的,他去抚摩她的头,帮她擦眼泪,天亮的时候战争结束,两个人黑着眼圈去上班。她跟我说,其实每次争吵过后会发现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是渴望互相依赖的。我觉得他们的婚姻关系更像同居,不高兴能吵个鸡飞狗跳,高兴了可以马上描眉画脸地一起出门喝酒。

她不跟我联系的时候证明她小日子过得正滋润,只要电话一响,一定是又吵起来了。她每次气冲冲地接通我的电话第一句永远都是:“我这次真要离婚了!”就像那个喜欢说“狼来了”的小男孩,我以前还跟着紧张,后来干脆就当没听见。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又吵起来了,她赌气要离家出走,走之前故意在他面前狠走了几圈,他居然安然地往沙发里一坐看起了新闻联播,直到她把防盗门关上他也没追出来。她干脆把手机关了,直接跑到我家等那个没良心家伙的电话,可直到十一点,我家电话还没响,我们哈欠连天地聊天,最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家里没人接,他的手机也关了机,她瞪着我,三秒钟之后眼泪叮当,她开始担心他。

我陪她回家,发现他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电视还开着。她气急败坏,从床铺底下拎出个大箱子开始从衣柜里扔衣服,甚至连夏天的衣服都扔得满床。她像个陀螺一样把能拿到的东西都往箱子里塞,很快箱子就满了。他进屋,惊讶地问:“你要干吗呀,是出差吗?”并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把他的胳膊扒拉开,冷冷地说:“离婚!”我和他在她的背后使眼色。她忽然开始伤心,越哭越厉害,最后开始嚎啕,把几十年的委屈估计都哭出来了,甚至想起了她死去二十多年的姥爷。她不明白都要离婚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紧张,她觉得他早就不爱她了。哭到一半,她开始翻手机的电话簿,到阳台上打电话,我拿着热毛巾跟在她屁股后面像个FANS似的,时不时地给她浯一下眼睛,我听见她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给那些曾跟他说过晕话的男人打电话,但对方不是已经关机或者在外地,就是干脆笑嘻嘻地说:“你又发什么神经啊。”她的自尊大受打击,于是我说:“你要是不嫌弃,非要今天晚上离家出走又没更好的地方去,先去我家吧。”她看也没看我,噔噔噔地走回卧室,拎起她的箱子要走,可那个箱子如同中了魔法,连动都没动,我走过去试图跟她一起抬,但一瞬间,箱子咚地又落地上了。我们都有点傻眼。

他说:“太晚了,你们先睡这吧,离婚的事星期一再说,反正人家周末不办公。”他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说活着真没意思,干脆自杀。我说就算自杀也得想个不受罪的方法,再说,这房子里也没什么能用着顺手的东西,摸电门吧,万一没电死给电傻了更倒霉,上吊吧,最长的绳子也就是电话线,没地方挂不说,那么细勒不死自己再弄一脖子淤血,上班怎么跟同事解释?毒鼠强这年头严打,根本买不着……说着说着,我看她就睡着了。

转天一早她跟他说:“我离家出走了,你别找我,咱离婚。”他也不说话,还笑:“要不,咱先去吃个散伙饭吧。”我们跟着他下楼,在他的车里,他说:“老婆你有地方去吗?哪还有找男人现翻电话本的,准备也太不充分了。等你找好了,我再送你去。”我们在后面哈哈大笑,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吃完饭,我回自己家,他和她回他们的家。

这就是最现实的婚姻。我们经常要用争吵来了解自己和对方的脾性,每次,你都会在痛楚过后越来越发现对方的好,也越来越懂得真正能与你同舟共渡的,其实只有这个曾经刺痛你的人。

一定要找个帅的     

赵文雯整天跟中了病一样,嘴里念叨着“一定要找个帅的”,当她新婚老公的肚子万劫不复地水涨船高时,她的这句口头语念得就更跟紧箍咒似的。中年版F4倒也纵容老婆的夸张,其实我们都了解赵文雯,她特别单纯,现在只不过要找个帅的宠物。以她的理论就是,生活富裕的符号就体现在拥有宠物的独特上。

我一直后悔当初买房的时候找她商量,半年后我们居然成了邻居,也成了收容她那些已经不帅宠物的大本营。她敲门送来的第一只宠物是金丝熊,用鞋盒子装着。她一进门,我们家的老猫阿花就很不愿意,气得蹦到沙发上呼噜呼噜喘粗气。那东西倒也小巧,还会站着捧东西吃,赵文雯扔下一句“我看挺帅的,送你吧”就走了。我把鞋盒子摆在桌上,死死按住阿花的爪子,看那小东西自己表演。金丝熊并不在意阿花庸俗而仇恨的目光,自顾自玩起了我扔在盒子里的一支铅笔。等我去冰箱取冰棍的当儿,再看那盒子,铅笔就剩了一根铅,所有的木屑撒在周围。啊———老鼠!仔细看金丝熊的神情再美化也是只老鼠,要不阿花那么不满意呢。后来的结局是这样的:我放开了阿花的爪子。

前几天陪赵文雯去花鸟鱼虫市场,她站在一个笼子前就不走了。那里面是两只小猪崽,粉红色的,尤其它们还都染着红色指甲,除了不会像动画片里那样扛着小铲子唱歌,长得实在可爱。小贩说那叫荷兰香猪,永远长不大,非常好养活,就像养兔子一样。赵文雯闻了闻,说:“还真有香味,太帅了,你闻闻。”我躲开了。最后以一百八一只成交。她给香猪取了个洋名叫“托尼”,小托尼整天在她怀里叼着个奶瓶,每天喝四盒“光明”。大概是补钙补得太多了,托尼越来越壮。而且慢慢猪的习性都出来了,比如到处拉稀、饭量突长、用鼻子拱东西、喜欢垃圾。我知道我的命运,当没有耐心的赵文雯抱着托尼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告诉她我要去云南。等我再回来,托尼被送到了她一个同学的老家。后来的结局是这样的:托尼目前已经有二百多斤了。

赵文雯哭着敲我门,边抹眼泪边说:“我刚买的一对儿小鸭子淹死在浴缸里了,我不知道它们不能一直在水里游……”还有的时候,我要跟着她举着手电筒在墙角里找她从北京买来的刺猬,她会唠叨:“怎么刺猬还会爬树,居然自己从阳台跑了,帅呆了!”赵文雯还养过一只猕猴,那只猴不太适应城市生活,把手边能撕的都撕了,那时候她整天抱怨:“怎么看着那么帅的动物,抱回家那么臭啊!”……

后来有一天,趁赵文雯去花鸟鱼虫市场的时候,我找到中年版F4,我说:“你们还是赶快要个孩子吧,来一个帅点儿的。”

中年男人     

阿勇年轻的时候一直很帅,对他的仰慕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那会儿他身边到处是修长的姑娘、伶俐的姑娘、可疑的姑娘和死缠乱打的姑娘,而且他看见毛衣就满口“平针”“桂花针”的术语常把我们唬得很自卑。当他有一天突然站在我面前问: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觉得那一瞬间我的眼睛都朦胧了。他带我去了当时学校最浪漫的一个学生食堂,点了菜也不吃,一直用一次性筷子划塑料桌布,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来他终于开口了,“这几天我总想找你”他的眼珠子在单眼皮里面盯着我,并在微暗的灯光下流露着殷切的期盼。“你说吧。”我低着头,心跳剧烈,面红耳赤。“我想问你,你们宿舍赵文雯有男朋友吗?要是没有,你能帮我搭个桥吗?我看她挺傲的。” 我觉得自己正从悬崖上飞身而出。

这次十年前的对话,最终成就了一场婚姻。如今那两口子住在我家对门,阿勇过了三十岁一身的中年相,不但得了糖尿病,还有高血压,整个人像个大肚子蝈蝈,却连蹦都蹦不起来,你要让他蹲地上修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给他上刑,多余的大油快把皮撑爆了,所以他们家的体力活和技巧活根本轮不上他。我真庆幸他压根没看上过我,而且一想起十年前的一幕我就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子——当初品位怎么这么低呢!

阿勇一天到晚跟电脑标在一起,即使下班回到家,还是坐在电脑前面,其实他的工作跟电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就要做出一副现代人的样子。阿勇特别看不起我这种能把停在门口开往家乐福、沃尔玛、易初莲花、家乐福等超市的免费购物车发车点记得滚瓜烂熟的人,他一听我跟他老婆说哪个地方的米便宜就在一边说风凉话。

阿勇总想把自己从小市民堆儿里择出来,他说他已经很久没用过真的纸牌来玩游戏,他跟很多朋友失去联系赖他们没有MSN,在家打电话永远记不住,非要在号码前加拨“0”接通外线,就算找我们家借把改锥,他也要发封电子邮件,因为他觉得打电话或者去敲门都太麻烦,如果有幸看他使用一次微波炉,没准能发现他像科学家一样在面板上输入密码。阿勇这些古怪的行为让我和他老婆一致认为这个男人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

我发现女人三十岁以后会经受一系列复杂的情感、心理、生理等变化,受病程度因人而异,阿勇这类的男人却会用一系列行动维持自己的平衡状态,他会买高档运动器械、样式前卫的服装、往自己身上喷香水,成天购物花钱。女人喜欢布绒玩具,但兴趣随年龄增长会减弱,男人则不。他们的玩具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贵、越来越不实用,他们常有的玩具是背投电视、发烧音响、汽车、商务手机、复杂榨汁器,食物搅拌器等等一切需要复杂工序启动的东西。阿勇最近迷上了自助游,当然,他的迷恋表现在大量购买“野外生存手册”这样的书,不久即能区分画片上的黑莓与黑鼠,对如何用声光烟火来发求救信号倒背如流。他疯狂成为各野外驴友俱乐部论坛的发言者,并从网上订购了大量能在深山老林里至少一个月的各种用品。

那天我去串门,发现阿勇正对着老婆臭美,他脚蹬皮靴,头戴遮阳帽,身着防水布的外套,下面是有若干口袋的牛仔裤,背上是同样有若干口袋、周围丁丁当当挂满了东西的大背包,它们分别是:装满水的水壶,军刀,手电,毛巾,还有一只小平底锅。把我的大包扯下来,发现里面还有碗、一次性杯子、熟食和饮料(分带汽的和不带汽的)若干、色拉油,调味品,以及几包速溶咖啡,剩下的就是打火机之类的零碎东西。他怎么看怎么像土匪,我问阿勇是不是要出门,他说目前的装备还不全,这都是在为以后去野外做准备,他说看上的一只帐篷在打折,原价三百八,现在只要三百二,他还要买回来。

本以为人到中年该越来越含蓄,但阿勇这个像大肚子蝈蝈一样的男人却越来越能折腾,而且玩心越来越大。赵文雯一直在自我斗争到底要不要孩子,她本打算让孩子让阿勇成熟,但又怕孩子成了他的玩物或者干脆要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最终她也进入阿勇的疯狂世界,跟她满世界搜集野外生存用具去了。这些日子我注意到,两个人玩得还挺好,可见对正常人来说中年是个坎儿。
吃饱了撑的     

赵文雯对我们住的小区环境很不满意。因为在全体业主拒绝交物业费的第二个星期保安撤了,之后井盖、垃圾箱逐一消失,过了几天两个楼栋的防盗大门像变魔术一样连门框都被搬没了影儿。我的自行车在楼道里失踪,赵文雯老公的宝莱经常在半夜被人拍响警报器,弄得这两口子整天像武警战士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往外冲。收破烂的人蹬着三轮儿在小区里自由穿梭,并且非常没有职业道德地把业主们扔掉的垃圾袋一一打开翻找,有用的则要一把塞进自己随身的编织袋里。他们用挑战的目光迎着所有业主笑,然后问你:“姐姐,你们家有废报纸吗?两毛五一斤。”赵文雯一般会以高傲的表情鄙夷那些递过来的笑脸,她选择毫不迟疑地向前走。不像我,在把废报纸的价钱讲到三毛钱一斤的时候就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准把收破烂的往家招,而且一路上都要叮嘱:分量一定要给准了啊!

赵文雯想搬家了,她跟我说了不止一次,看得出来,她被现实生活逼得要动真格的了。赵文雯的老公把选房的重担交给了自己老婆,这女人也不算计有多少家底儿,涉猎的关键词多为:异国、风尚、田园、欧陆、少数人、独享等等。她把那些大House的广告往我眼前一摆,我看见在里面笑着攒局的都是一水儿的老外,赵文雯用食指点着一个三百平米居室的局部效果图对我说:“住这儿,咱才能叫开始生活!”虽然我不知道这邻居存折里究竟有多少存款,但我知道就算把我们两家的全部家当都变卖,也未必能凑齐“开始生活”的起步价。赵文雯的知心爱人为了安抚老婆狂热的心,从一个刚出国旅游的哥们那劫下一把人家“豪宅”的钥匙,让赵文雯去试住一下,如果觉得好,就算卖血也要在贫瘠的土地上耕耘出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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