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黑社会的日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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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人还安份,没有敢乘乱搞事,总算他们还知道我们朴家不好惹。」
看着情人露出一丝踌躇满志的表情,柳粤生需然听不懂,但也知道社团情很稳定,朴震声心情有所好转。
「震声……」柳粤生鼓起勇气,小小声问:「爷爷到美国动手术,你会去吗?」
「我是一定要去的。」朴震声露出苦涩的表情,「爷爷今次……手术风险不少啊。」
「我也想去。」柳粤生低声说。
「我知道你跟爷爷投缘。」朴震声轻吻情人,安慰:「当然会带着你一起去。」
「那……爷爷手术之后……医生建议在多留在研究院观察,加洲的气候也比较适合老人的风湿痛症……」柳粤生紧张得手心冒汗,但还是咬着牙着牙关,颤声要求:「我们也留在加洲,陪着爷爷好吗?……至少陪一段时间……也许你会喜欢那边的生活……」
「够了。」朴震声胸口一窒,松开拥抱的手,「你连这时候也不放过我?」
「震声,对不起,我不该这时候提的。对不起……对不起……」柳粤生泪如雨下,他也很担心爷爷啊,他希望爷爷能康复,然后他们三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跟震声提出这种要求的适当时候,这可能令他更心烦。可是……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他们的问题就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头。
「不、不、不怪你。」情人在哭,家事在烦,朴震声想大声呼叫又怕吓坏胆小的情人。心情烦躁无法宣泄的男人来回踱步,拼命抓自己的头发。
「震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柳粤生心疼如割,可是他也是为了震声好啊。
「小柳儿,你过来。」朴震声倏地把情人拉到窗前,把他瘦削的身躯压着,「你看到什么?」
「其它社团的人在散去。」
「之前他围堵医院的声势的你看见吧?」
柳粤生点点头:「黑压压的一大片好可怕。」
「可怕?比当年差远了。」朴震声冷笑,道:「我十八岁那年,爷爷也是心脏病发。那时他还是社团的领导人,韩国黑道上大龙头。所以爷爷发病垂危的消息一传出,所有帮会家族,全都蠢蠢欲动。当时围着医院的人比今次多十倍不止,条子怕得不敢派人来了。」
「啊~~~他们想干什么?」柳粤生光用想的已经从心底涌起一阵凉意。
「干什么?就像围着垂死的人身畔的秃鹰,一待断气就争相扑上来分食尸体。」朴震声冰冷地说:「那时爷爷还在做手术,那些社团老大们已经在商量怎么瓜分我们朴家了。围在医院附近的小混混只等一声令下,随时打算冲入来挟制我们,迫我们交出地盘,有些甚至而已肆无忌惮地向我们挑衅。当时气氛恐怖得把家里的女眷全都吓哭了。」
「为什么这样啊?」柳粤生刷白了脸。
「谁叫朴家的家业招人眼红呢。」
「可怜的震声,你一定很害怕。」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啊。
「我才不害怕。」朴震声冷笑一声:「我带着宋杰等一干兄弟骑机车从医院突围。毕直杀到当时的三大家族开会的夜店……」
「啊……」柳粤生忽然有所预感,不禁浑身发抖。
「那几个老家伙还搞不清是什么回事,已经被我们砍倒了。」朴震声平静地说:「那时也是年少气盛,才做出这么疯狂的事。但不可否认,因为我够狠够狂,朴家才这么多年迄立不倒。」
柳粤生听罢默然良久,才敢小小声的说:「震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是不是?刚才你也看到,没人再敢挑衅朴家了。」
「谁知道呢。江湖险恶,随时有人在伺机打主意。」朴震声苦笑。
「震声……」他就是也这样想,才急切希望震声能退出江湖啊。
「小柳儿……对家庭我有一份责任,既是我有能力担起的担子,我就有义务担着。」
「可是……」柳粤生急了,可是还没机会开口,唇已经被封住。
「小柳,今天已经够我累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暂时搁下,不要再谈了吧。」疲倦的呢喃随着轻吻落下,柳粤生不禁心软。
可是……问题可以不谈,但是不是就等于消失了呢。
第十一章
一星期过去,老人苏醒过来,虚弱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但仍需留院观察。朴震声为陪伴亲爱的爷爷,也跟柳粤生一起留宿在医院,还干脆连公事都带来做了。每日,大小混混们川流不息地出入,或汇报状况或听侯差遣,直将神圣伟大的救人地方当作自家社团分社。把善良的小老百姓病患都吓好了,繁忙的仁爱医院自五十年前开业至今,还没如此清静过……
「嗯……丢了的货拿回来了吗?……好,你看着办吧……嗯嗯……」细心聆听着下属的报告,朴震声的眉目皱得死紧。自从把话谈开了,朴震声干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就算在柳粤生面前,也毫不忌讳地处理社团的事。
「……什么?有人在我们的夜店和酒吧搞事?都是些小混混和不良少年?哼,给我严厉惩治,宁枉勿纵。」朴震声重重摔下电话,那狠劲把柳粤生吓到了。
「震声……不要这样好不好……」不知是不是压力和心烦的关系,震声近来脾气变差了。好像在保护幼狮的母狮,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张牙舞爪。
「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有人趁乱生事。他们在试探我们,假如在关口示弱,会让人以为我们外强中干,可以欺负了。小柳,如果你不想有黑帮大火拚的话,就不要阻止我。明白吗?」对着单纯的情人,朴震声不由得叹了口气。爷爷不单是朴家的太上皇,也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太上皇病危,不疑在平静的江湖投下一颗石头,怎会波澜不起?只是众人仍畏惧朴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柳粤生无言。道理他并非全然不明白,可是他还是很沮丧啊。好像付出多时的努力全白费了,震声没离黑道更远,一切返回原点。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朴震声摸摸情人软软的脸,随口哄道:「没事的,不用怕,事情很快就摆平了。」
不、不是怕,而是……柳粤生还没理清头绪,隔壁房间忽然传来老人的呼唤声。
「爷爷找你呢,快去吧。不然他又发脾气了。」朴震声笑了起来。朴家爷爷醒来后在医院疗养,但天天吵着嫌闷,非要柳粤生陪伴不可。一老一少之间的互动惹笑逗趣,成为他近日沉重生活中的最佳的调剂。
『染发的!你在哪里?』爷爷又在唤人了。柳粤生急急忙忙跑过去。
「你看他们给吃什么?这是人吃的吗?」老人鼓起腮帮子。
「是、是燕窝粥啊,对你身体有益。」小柳不解,这么补益的东西怎么会不是人吃的呢。
「淡出鸟来,不是人吃的!」头一撇,爷爷发脾气把特护赶出去了。
「爷爷……」柳粤生一脸为难。
「这样吧……染发的,你给弄个拌饭,多酱油、多香料、多肉、多豆芽、加辣。」
看着老人嘴馋的模样,柳粤生哭笑不得,「爷爷……不可以啊。你要吃少肉少盐少油的东西,黄豆和刺激性的食物均不能吃呢。」
「我不是把医生和护士赶走了吗?吃了你不说便没人知。」瞪眼。
「爷爷,这也不行啊。」柳粤生苦苦相劝,但老人的智商已回溯到幼儿阶段,稍不如意便大吵大闹,什么道理也听不入耳。任他耐着性子说好说歹也哄不好。
爷爷固执拗气的表情模样,跟震声还真是一个印子啊,不愧是两爷孙。联想到情人,无奈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对了,震声呢?怎么没进来?震声可是最爱看他被爷爷弄得一筹莫展的糗模样啊。难道有什么绊住他了吗?
小柳留上了心,果然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感到担心的男子情不自禁一步一步移近大门,让模糊的话声变得稍为清晰。
「……利用朴家的名义的向泰国拿货?XYZ!@#!@%!!朴氏向来不碰毒物,这是家规!那家伙不想活了?……还勾结外人?!哼,见爷爷躺进医院,家中稍微乱了点就想混水摸鱼?呸!妄想!我还没死呢。……放心,我大约猜到是什么人做的……嗯……今晚就行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嗯……到时就依家法处置好了。……就算是长辈,犯下这样的错也要处死……」
处死?!柳粤生浑身一震,急不及待开门求证。
「震声!」
「小柳?」恰好朴震声挂线要进来,二人撞了个满怀。
「你今晚要去那里?」焦急的语气,双手紧紧抓住男人衣袖,紧得手指节也泛着青白。
朴震声一愕,已经猜到发生什为事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处死谁?」柳粤生更急,连脸色都刷白。那血腥残酷的场面,光用想的已经教他胃部抽搐了。朴震声怎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小柳儿,你听错了。」沉默了片刻,朴震声柔说。
「不!你不要骗我。」他巴不得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知道没有。
脸色一沉,朴震声的声音冷下来,「既然知道,你又何必问?非要撕破面让大家下不台吗?」
「震声……」柳粤生彷如中了一拳,疼得无法呼吸,但仍扯着袖子的手还是死不放开,「不要……你不要去……震声,你不是把社团交给宋杰了吗?你不要去啊,不要做这种事了。」
「小柳……」朴震声一阵心疼,但为了大局,还是拂开了他。「现在非常时期,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
柳粤生一个踉跄,看着情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都碎了。
「震声!!」又是他错了吗?他看自己所爱的人走在悬崖的边缘,想把拉他回来难道也是错了吗?为什么他会被嫌弃,被狠狠推开呢。
***
「染发的……?」
柳粤生颓然呆坐,忽然感到有人来到他身边,在轻抚他的发丝。
「爷爷……」老人的手很大,粗糙而僵硬,但是很温暖。小柳心头一暖,不由得抱着他委屈地哭。
「啊?怎么了?乖,好孩子,不要哭啊。」柳粤生一哭,让爷爷慌了手乱。
「呜……」
「乖乖,乖孩子不要哭,爷爷不吃拌饭,不闹脾气啦。」老人以为是自己把柳粤生逗哭的。
「哇……」
「乖,不要哭。」
「呜哇……」
「小柳……乖啊。」
「呜哇哇……呃?爷爷,你记得我的名字了?」柳粤生抬头,眼睛充满惊喜。痴呆症患者记忆力严重衰退,几乎完全丧失学习新事物的能力,没想经过一年多耐心教导,爷爷终于记住了他的名
朴爷爷轻轻拍小柳的背,微笑:「乖,以前震声哭的时候,我这样抱他,他就不哭了。震声是好孩子,你也做个好孩子吧。」
爷爷不提犹可,柳粤生一听又红了眼睛。
「哎哟?又哭了?到底怎么了?」朴爷爷感到困惑,忽然又想起来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叫震声给你出气。不哭了好不好?」
柳粤生抽抽噎噎:「震声……震声……」那人就是震声啊。
「叫震声打扁他可好?」
连连摇头。
「不好?那骂他呢?也不好?那凶他?作弄他?欺负他?统统不好?那……以后别跟他玩好了。」
不跟震声玩?那是要分手吗?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哎……又来了。傻孩子,光是哭有什么用?」
「可是……除了哭我什么都不会啊。」柳粤生拭泪。
「那可不行啊。」爷爷顿足,「你可是男人呀。不会打不会骂不会凶人还不会走,难怪被人看扁扁。这一定要改过来,不然就只好任人摆布。」
是啊,他自小就被看扁,任谁都能摆布他欺负他,现在连震声都不理他的感受。柳粤生心中一痛,反而激起斗志。
「爷爷,那我该怎么办?我希望他听我的,一次就好。」让震声听他的,做个好人吧。
「简单。」爷爷把鼻子翘高高,得意地道:「只要你比他凶比他恶比他狠比他能打就行了。」
「……」泫然欲泣。
「呃……对你是难了一点吧。」挠挠满头白发,忽然灵光一闪,爷爷从柜子里翻出一副纸牌,笑:「有了,好孩子,你会赌梭哈吗?」
「爷爷……」柳粤生欲哭无泪,怎么爷爷偏在这关口又糊涂了。
黄昏时份。
「柳粤生!!」朴震声气急败闯进房来。气喘如牛满脸通红,表情既生气又难以置信。「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什么是『我半小时内不回来,就以后不要回来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天!他家小柳儿什么时候学坏了?连这种话也敢说?
「就是字面的意思。」柳粤生坐着,表情淡淡的。若非心细如尘绝对看不出他双脚在发抖。
暴跳如雷的男人听了下巴登时掉下来,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两只鸭蛋。
「你、你、你……」该死的!堂堂黑社会老大竟然结巴了,一定是小柳传染他。
朴震声气煞,但看见柳粤生冷淡的表情又泄气了,竟不由得低声下气地垂询:「你找我可是有要紧的事?」小柳儿心情不好才偶尔出言不逊,不要跟他计较。大男人这样说服自己。
「啊?」震声竟然真的放软态度了?柳粤生见状不禁又惊又喜,相信爷爷果然是对的……
……
『乖孩子,你道赌梭哈胜出最重要的窍门是什么?』好不容易教了基础,爷爷派了两副牌。一副给自己,一副给柳粤生。
小柳虽然兴趣缺缺,但还是乖乖地想了想,答:『拿到好牌就能胜了。』
『是啊?那你这局能胜我吗?』
柳粤生看看自己的牌,是三只KING两只ACE,爷爷牌面是三只QUEEN和一只ACE,另一只盖着。
『应该可以吧。』除非爷爷拿到最后的一只QUEEN,那机会是四十三份之一。
『好,那你来下注。』
『啊?那就十块钱吧。』柳粤生小心翼翼地说。
『这么一手好牌才值十块?!』爷爷吐血,小柳还真是朽木不可雕兮啊。
『那、那我下一百块。』
『大你一亿,再赌你一手一脚。』爷爷干脆推出所有筹码,露出狰狞的表情。
『啊……』柳粤生也很干脆,二话不说就昏过去了。
『喂,染发的?傻孩子,快醒来呀。』爷爷用力捏他的人中,短暂失去意识的男子清醒过来。
『爷爷,我不要赌了。』柳粤生哭丧着脸。刚才吓死他了。
『你可是拿了一手好牌啊。』爷爷调侃。
『爷爷的牌更好吧。』
老人淘气地笑,随手翻开自己的底牌。只是一只小小的老二。
『啊?』柳粤生傻了眼。
『拿烂牌也能赢呢,只要你敢!敢下注,敢把对手唬住。』朴家爷爷的笑声得意非常。
……
可不是吗?就像现在,什么都不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