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黑社会的日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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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聪!」朴父连忙喝止。
「去世了……」朴爷爷听了似懂非懂,露出茫然的表情,「这事不能让淑枝知道。」
「爷爷……」震聪心头泛酸。淑枝是祖母的名字,三十多年前已经死去了。老人记忆力日渐丧退,最初只是忘记锁匙放那里、早餐吃过什么、对个人卫生少了注重,和脾气暴躁了些。众人都不以为异,毕竟爷爷已经是八十多的人,有这些小毛病大家也以为属於正常。直到有一天,老人失踪一天一夜,朴氏动用所有人四出寻找,最後在离家不远处的公园找到神情迷惘的老人。後经医生诊断,才证实患了「阿滋海默病」,亦即俗称的老人痴呆。
「哦,差点忘了,今天约了老八他们来搓麻将,得去叫厨娘烫点酒,准备些小菜。」老人思想跳跃不定,一下子就忘了刚才在话题,兴冲冲地跑去找厨房。
朴家父子二人对望一眼,神情更苦。
「八叔公上个月不是移民了吗?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唉,这个病无法可治,唯有尽力不让他恶化了。」朴父叹了口气,以坚决的口吻道:「所以,小柳的事一定要尽快解决,不能再让外面的风言风语影响爸的心情。」
「老爸,你也见过小柳,他哪里似个狐狸精啊。」身为大哥的震聪为『弟媳』抱屈。世上那有这样单『蠢』的狐狸?明明是只小鹿好不好。
「我知道他不是。假如小柳真像传闻中厉害倒好,能助震声一臂之力打下江山,可惜他笨到不行,碰什么搞砸什么。偏偏震声也被鬼似的任他胡搞。男人在外面做大事,那有让内眷干涉之理?再这样下去,朴氏真是败在这另类『祸水』手中啦。」
「那老爸,你打算怎么办?」朴震聪忐忑地问。老爸杠上小弟,胜算不大矣,一个搞不好随时家变啊。
「哼,叫那祸水滚回房间去,被包养的人就应该有被包养的样子,朴家生意不能沦落到由後宫干政。」朴父激动地叫。
「老爸,跟小弟吵起来不是办法啊。」小弟一向是家里最大的,老爸吵得过他才怪。
「我不管!最重要是不能让你爷爷粗心了!必时我不介意用非常手段。」
见父亲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朴震聪吓了一跳:「爸,你不要冲动,先由我跟小弟说说看。」
朴父反应飞快,把烫手山芋往儿子手里一丢,「你自个儿说的啊,我没迫你。既然你把事情包揽下来,就一定要成功,失败了不要回来。」
朴震聪只好苦笑答应,到他发现上当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馀地了。
***
另一边厢,震声与小柳儿的爱巢。
二人世界,肢体紧密交缠中。
「嗯、嗯、啊……」
「小柳儿,乖,脚再分开一点。」
「啊啊啊~~~不行了~~~」
「快了快了,你忍耐一下。
「啊……痛……」
「才这个程度就叫痛?做下去怎么办?」
「真的好痛……震声……」泪汪汪。
「已经每天都做,你怎么你还不习惯?」困惑。
「呜……」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为止吧,你别露出被欺负的表情嘛。」
「震声,你真好。」
「最後一下。」
「哧~~~」抽气声。
「怎么了?小柳儿?」朴震声吓了一跳。
「我、我闪到腰了。」柳粤生哭丧著脸。
「又闪到腰?」朴震声大叫一声。他小柳儿怎么老是闪到腰?这会直接影响他的『性福』啊。
「没法子,你太粗暴了。」柳粤生小小声抱怨。
「我粗暴?不过让你练练台拳道我那里算粗暴啊。」朴震声叫屈,混黑道谁没两下子?他只不过为小柳儿好。「是你的腰弱了,只不过劈劈腿,做做仰卧起座你就闪到了。」
「对不起……」小柳习惯性地低头。
这反倒叫朴震声内疚起来,「不用道歉啦。你我是什么关系。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太勉强你了。」
「你知道就好……」小小声。
「你说什么?」朴震声耳朵一动。
「我、我、我……」柳粤生结巴半天,忽地被朴震声轻轻敲了一记。
「小东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也好,是应该这样的。」男人扬起幸福笑意,一把抱起恋人,「来吧。」
「去哪?」脸红。
「当然是做我们每天做的事。」
「啊……」
「不错,就是练枪法。」朴震声忽地咬牙切齿,「你这个枪整整练了半年,还是一下都没打中过枪靶,你今天要是还打不中就别想睡了!」
啊啊啊~~~他不要啊,谁来救他啊~~~
可怜的柳粤生欲哭无泪,只能在内心发出悲切的呼喊。谁叫他为了爱情,投身黑社会这个行业呢。
第三章
深夜,柳粤生躺在床上,感到浑身酸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硬如石板,四肢几乎不听使唤。
「呜……」呻吟。真累,累得都睡不着了。日间工作压力大,晚上还要被震声操,练枪练散打练抬拳道,练得腰酸背痛。唉,黑社会真不是人当的。
「小柳儿?」躺在他身边的朴震声翻了个身,柔声道:「还没睡?」
「吵醒你了?对不起。」柳粤生内疚道。
「没。」朴震声揉揉他棕啡色的长发,心疼问:「睡不着?腰还是很痛?」
「没……啊……」话犹未了,朴震声已经翻身而起,盘膝坐在他身边,温暖的大手在他最酸疼的腰背轻轻的按。柳粤生不由得舒服得呻吟。
「你累坏了,肌肉绷得死紧。」朴震声心生歉疚,默默从抽屉找出药膏,温柔地替他按摩。
柳粤生僵硬的肌肉慢慢松弛,舒服得瘫软下来,恋人的手永远是最好的特效药。
「谢谢……」含糊的声音,柳粤生快要睡着了。
「傻瓜。」轻吻爱人的发丝,朴震声沉声说:「工作不用太卖力,累的话休息一阵子?」
「不行!最近工作繁重得紧哪。」柳粤生一下子清醒过来,倏地坐起身扳着子指头算,「月结未做好、有几笔帐尚没收到、下个要付款给美国供应商,我要想想看从那里挪动现款最划算、还有下星期天太兴社的老大娶媳妇,我还没想到要送什么礼物……」
朴震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不由得笑了。
「小柳儿,你越来越能干了嘛。」只要不用见血,节俭的柳粤生是管帐能手,朴氏凌乱的帐目在他接管后变得井井有条。
「哪、哪里。」白嫩的脸皮一红,柳粤生心头泛起一丝喜悦。能成为爱人的助力,而不包袱,是他一直的心愿。
「哪里?」朴震声挑起眉,扬起坏坏的笑容,在柳粤生可爱的唇上一吻,「这里,口齿越来越伶俐了。」
「啊?」脸红。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也是……」朴震声火热的唇步转移目标,由颈项一直吻落到指尖,再指尖逆流而上,缓缓吻到柔腻的胸前肌肤,最后落回甜蜜的唇上,缠绵不去。
柳粤生喘息着,抢在理智失陷前,在唇舌交缠的空隙,轻吟道:「明天……还要上班……」
「月结迟些做不打紧、帐叫宋杰收、付给美国鬼头的钱哪里挪不一样,不要省那一点点利息、送礼最好送现款。好了,这些都是次要的事情,就这决定了。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应该优先处理最重要的事。」朴震声低笑着说。
「最重要的事?」柳粤一愕,睁开眼皮。千多度近视的眼睛看出去蒙胧一片,但朴震声炽热的气息还是清楚感觉到,「什么是最重要的事?」难道他的工作志有遗漏什么的地方吗?
朴震声以指尖轻抬他小巧的下颔,一本正经道:「就你的『幸福』。」
「我、我一直很幸福啊。」
「那要不要更『幸福』一点?」朴震声说着把丝绵被子一扯,深蓝色的被子扬起,有如天幕般把二人罩在下面。。
「哇……」转瞬间,被面翻起一阵阵波涛
「来嘛来嘛。」
「不要……」
「要的要的。」
「我、我透不到气了。」
「我替你人工呼吸。」
「震声,明天还要跟越南帮洽谈的生意啊。」
「取消吧,我们放一星期假,好好轻松一下。」
「不行啊……」
「小柳儿。」被子翻开,露出一张羞赧和一张严肃的脸,「你道我不知道吗?最近你一直失眠,就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你必需好好放松一下,嗯?」
「不、不会啊。」心虚。
「不会才怪。我知道要你一下子转由普通人转为黑道中人,是很难适应的。」朴震声环抱着爱人,一下一下的摸他柔滑的长发,感动地说:「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你的努力我看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辛苦了。」
「不会。」柳粤也感动投入他的怀中,把脸枕在他宽厚的肩上,「真的,我不怕辛苦……」
「小柳儿……」太感动了。
「因为无论再怎么辛苦,也只不过是一阵子,是不是?」
「是啊。」朴震声微笑。只要适应了就好,那时候『夫唱夫随』,他跟小柳儿在公在私也是最合适的一对。
「只要再过两年半就好。」柳粤生闭上眼睛,露出满怀希望的表情。
「呃?两年半?」
「是啊,我们的三年之约嘛。已经过了半年,还剩两年半。」小柳抬眼,疑惑地问:「那时你答应我,安排好接班的人,你就离开黑道,我们一起去宁静的地方过生活。震声,你忘了?」
「没、没忘。」看着情人盼亟的目光,朴震声背脊一下子汗湿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单纯的男子笑起来,「我每天都在算日子啊。」
「每、每天都在算……」某人的头痛起来。
「震声,你说退出帮会后我们去哪儿好?」柳粤生幸福地筹谋着,美丽的凤眼闪动光彩。
朴震声只好强笑道:「去哪儿都好。」哪儿都不去就更好。
「嗯……不如搬到乡下去,然后找份教职?还是开家小店?如果你不喜欢工作,我们可以退休啊,天天种花养鱼,闷的时候做义工。」
小柳描划着美满的将来,但活跃的黑道老大听到一半,脸都变绿了。
这种吃饭等死的日子,三天就把他闷疯,不用十天他就要自杀啦。
「震声,你喜不喜欢?」千多度近视的男子看不到恋人的脸色,还在兴致勃勃地询问。
什么?还问他喜不喜欢?朴震声当然答:「喜欢。」
「你喜欢就好。」小柳心满意足地献上温柔的唇,朴震声连忙提起精神回应他罕有的热情。
这一夜,是半年来柳粤生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也是朴震声漫长而难忘的一夜,他经历了一生第一次不举,还整夜不能入睡,一直睁着眼睛至天亮。
***
翌日早上,柳粤生醒来时已不见了朴震声的踪影。
小柳找遍家中都不见恋人,不禁感到奇怪。
震声从来不会比他早起啊,每天早上他也要费尽心思,被吃尽豆腐,才能好不容易哄到爱耍赖的恋人起床。今天是怎么回事?
「呃,阿仁,这个,你知道震声那里去了吗?」柳粤生红着脸问保镳。
看着这容易害羞的柳哥,阿仁忍着笑答:「声哥约了聪哥吃早餐,叮嘱不要吵醒你,还吩咐下去让你休息几天。噗,要休息几天那么严重,一定很激烈啊。柳哥你不用再去躺一会?」
被取笑了。柳粤生的脸涨红得西红柿似的。没法子,容易害羞的他就建立不了威严,震声道上的兄弟也是爱屋及乌才接受他成为一份子。
「我、我、我去煮早餐。你、你、你要不要吃?」
「声哥已经吩咐人买了早餐,他说晚些会回来陪你。看他多疼你啊。」阿仁笑着替他摆出早点。柳哥窘迫的模样甚是可爱,与其说是帮中老大,还不如说众兄弟都把小柳当成招人疼的弟弟。
柳粤生窘得低头猛吃,可是心中却是甜丝丝的。是啊,震声对他越来越体贴了,不单替他设想,让他放假休息,昨晚还抑制欲望让他有充足的睡眠。啊,等会儿震声要回来,不如他先去买菜,今晚煮些震声爱吃的晚餐吧。
打定主意,幸福的煮夫坐言起行。
***
郊区哥尔夫球会所,咖啡厅。
朴家兄弟刚结束一场友赛,朴震声因睡眠不足,精神不振,心情欠佳,以十五捍之差落败。
「今天表现有点失准呢,有烦恼吗?」朴震聪试探地问,却被小弟一个怒眼瞪了回去。
「咳、咳。」可怜的大哥呷了口咖啡,再接再厉,「近日社团的事怎样了?」
「托赖。」朴震声简洁的回答,让人无从入手。
无奈朴震聪受老父所托,只得硬着头皮,「呃……你有听到近日道上的谣言吗?」
「谣传天天都有,不必理会。」
「这……」朴震聪哑然,只好单刀直入,道:「小柳出社团帮忙已经半年了,他表现如何?」
「还、还不错。尤其是管帐方面,与兄弟们也相处得很好。」
是吗?他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啊。朴震聪歪着头问:「他能适应黑道生活吗?」
这下子正中某人心头疙瘩,朴震声几乎直跳起来,怒叫道:「为什么不能?黑道生活有什么不好!」
「没、没什么不好。」可怜的大哥被吓了一大跳,结巴地道:「只是老爸和爷爷……」
「他们怎样?」朴震声大吼一声。
忽然,二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喂?什么?爷爷失踪了?啊?车库里的跑车也被驾走?」异口同声。
朴家兄弟对望一眼,想到老祖父的痴呆症,都不禁露出担忧的目光。
「爷爷他……还记得煞车和油门的分别吗?」
***
同一时间,距离震声与小柳的家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型商场。
一辆时髦红色跑车上跳下一个壮健的老人。老人一头银发,身手矫捷,利落地锁上车门,然后转身而去。
「他XX的,你们这些臭小子,以为不给你爷爷带路,你爷爷就找不到震声那小子吗?幸好你爷爷我当初有把那兔崽子的住址抄写下来。哼哼,想包庇那狐狸精?看你爷爷把他打得现出原型。」老人大刺刺地边说边走,浑然忘记把车匙拔下来。
一路上朴爷爷昂首阔步,走了两个路口,忽然在电话亭边伫足。
「嗯……地址是什么……忘了。」明明已经反复看了几十次啊。老人忽然想到可以再把地址拿出看一次啊。于是摸摸口袋,翻出名牌真皮皮夹,把皮夹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查看。看着看着,忽然,老人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呃?我在找什么?」歪着头。朴爷爷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感到一片茫然。难道他又迷路了。
「喂,死老头!你不用电话就滚开点,别杵在这儿碍事。」头发挑染成六七种颜色的不良少年故意以手肘撞开老人。
「啊?对了,迷路的时候要打电话回家。」朴爷爷一拍手,老实不客气地把正在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