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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酷郎掳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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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哀莫大过於心死,就在她生蝶儿那一晚,出身世家的大姊过世了,所以没人注意到二房的喜事,整堡举哀治丧,无人过问她们母女俩。
            当时她认为是过渡时期,只要时日一久,哀伤自然淡忘,她心爱的夫君必会回到身边,重温往日的甜蜜,对她更加疼宠。
            岂料她百般算计下,夫君却未曾回头,日夜守在正妻墓前筑庐为居,不肯再与她做夫妻。
            她心慌地泪雨直下,一再恳求他勿离弃,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人心碎不已。
            他说正妻才是他心中所系所爱之人,对她只有怜惜没有爱,所以他不愿一错再错地辜负心爱之人,宁可求一个来生相逢,结庐求恕。
            当下她成了弃妇。
            悔不当初的懊恼己挽不回既定的事实,面对孤寂的冷床痛心怨慰,还有「他」
            白家少堡主白震天仇恨的眼神,她几乎快撑不下去。
            幸好大哥的托孤为她带来一线生机,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你想太多了,姑姑,蝶儿是怕你责备她不成器才躲著您。」母女哪有隔夜仇。
            沈月琼一想到女儿就头痛。「要她弹琴不成调,画山成水难入目,一张观音相绣成女钟馗,你说我能不叹气吗?」
            她噗哧一笑,是离谱了些。
            「要是你我就放心多了,通音律,晓诗书,知进退,不失大家闺秀之仪姿,足堪一堡之母。」这就是她的打算。
            「姑姑,您扯远了。」她含羞带怯地抿唇一赧,娇不胜情。
            「用不著难为情,姑姑以後就靠你颐养天年了,别让姑姑失望。」不枉她栽培之心。
            「可是我的身子骨不佳,恐怕……」难以传承。沈醉雪羞於启齿。
            男女之间的情事碍於脸薄,她是欲言又止,吊在口舌间回旋难转。
            「甭害躁了,好好调理就成了,只要你抓住他的心,还怕他移情别恋吗?」
            侄女的美貌她信得过,鲜少有姑娘能与之比美。
            「我……唉……」
            轻轻吐出一口郁浊之气,羞涩的娇态蓦然一褪,细眉颦成小丘,似有许多愁绪。
            自幼入堡至今已有十数载,她对他的情意昭然若揭,人人都抱持著欣然接受的态度,期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共偕鸾凤,成就一番喜事。
            只是自始至终他都以一种若即若离的方式对待她,看似有情却无情,叫人捉摸不定他的心意。
            胶著的暧昧情况维持著不明状态,不进也不退地蹉跎年少时光,她还有多少青春能这麽耗著,大喜之日似乎遥遥无期。
            而他也未曾许下承诺,都是她单方面恋慕著,眼神一直追逐著他昂然身影。
            似花归期,春泥以尽。
            「姑娘家不好叹息,好福气会遭水灵窃了去,你大可宽心,他绝对是你的。」
            她不允许有变卦。
            绝对太空泛了。「姑姑,您真认为他会娶我吗?」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有我在,我会打点好一切,你只管安心等著当新嫁娘。」最後的一著棋,不能出错。
            她在白家堡已经没啥地位了,每月零花不过数十两银子,光是买胭脂花粉都不够开销,她不找个有力靠山来怎麽成!
            只要醉雪成为白家堡的当家王母,她还怕招不来风雨吗?到时要金得金,要银得银,珠宝首饰大肆入库,大宴小宴不断,完全掌控在手中。
            别说她势利,无夫无子的寡妇总要藏些私房才能确定後半生无虞,女儿出嫁是别人家的媳妇,不可能事亲至孝地接她共享天伦。
            所以还是靠自己最稳当,努力攒些银子。
            「夫人,沈小姐,渡头到了。」
            船夫朗声提醒,於是两人相偕走下船舱,并命侍女准备好行装上岸。
            轻轻的碰撞声,船靠了岸。
            「醉雪,不管发生什麽事,你要坚信自己才是最适合白家堡的女主人,千万勿受外人影响。」
            沈醉雪突生不安的问道:「怎麽了,姑姑,是不是表哥有了别的女人?」
            「一时迷惑罢了,你别放在心上,只要讨好震天就能入主白家。」她得先好好建立起侄女的自信心。
            「那麽是真的有喽!」一抹哀伤浮上她多愁善感的眼眸。
            纤细的身子陡地一抖,宛如无骨柳条般垂立寒风中,上了朱色的唇瓣微失颜色,心中抽痛著。
            「逢场作戏当不得真,震天是聪明人,岂会分不清璞玉和劣石,你定稳坐正室之位。」纳个妾无损她的地位。
            沈醉雪苦涩地轻咳几声,单薄的身子顿觉得冷,拉拢著披衣步下船板,泥地的实在感带给她些许的勇气,仰起头眺望一片青翠。
            或许,她该大胆的跨出一步,去保全那一份迷离不清的真心。
            只因爱呀!
            白震天的确是聪明人,为了软化心上人的固执,他修书请来八王爷开解,并乘势提亲立誓,绝不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
            有道是精诚神佛动,金石亦为之多心。
            拗不过众人的连手施压,百般无奈的辛秋橙终於委屈地点了头,大婚定在秋芒日。
            原本白震天有意早日迎娶美娇娘,但是八王爷府里喜事一桩接著一桩,好日子难挑,所以一延再延,最後决定在八月。
            而现在辛秋橙的身分是白家未来的王母,理所当然地住进晓风居,两人同寝同宿宛如新婚夫妻,没人敢多说一句是非。
            除了当事人。
            「你有完没完,这麽多衣服我根本穿不著,还有这些珠钗、玉饰、环镯摆了三大箱,你当我是进贡的母猪,非得招摇才像话啊!」
            四季衣物十八款,一款七式皆不同花色,貂衣、长袍、绫罗衫件件不缺,绸服纱裙一应俱全,林林总总摆满一屋子,够她一天换穿一件新衣犹有剩,来年仍是新。
            更别提一箱箱陆续搬进来的珠宝首饰。
            她知道白家堡富可敌国,但是犯不著这麽铺张浪费、钱财可以用於其他地方,不用一口气压死她。
            「秋儿,你在咆哮。」白震天闲凉的消遣她一句,一手枕在後脑勺。
            「我没有在咆哮……」回音一旋,她脸一臭地收敛喉音。「好吧,我承认声音是大了些,可这全是你逼我变成泼妇。」
            「我喜欢你撒泼的模样,美极了。」在他眼中,她无一不美。
            不过,他偏爱不著寸褛的她,尤其是在他身下宛转娇吟的媚色。
            简直酥人。
            辛秋橙无力的抚抚额。「我发现对牛弹琴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最贴切。」
            「你是指我和牛一样忠厚、老实又辛勤耕耘吗?」他大言不惭地自行曲解含意。
            「不愧是生意人,反话说来顺口不咬舌,你拖得动重犁吗?」一头嗜血的狡狼。
            用牛形容他,牛会觉得遭污蔑,不被尊重。
            白震天斜睨她平坦的小腹,「我很努力在播种呀!说不定来年就蹦出个娃儿喊爹。」
            「不正经,尽说些令人难堪的话。你应该去巡视名下商号。」最好别来烦她。
            起先她会有些难为情,因为他老是不安分地冒出闺房间的私话,磨久了脸皮变厚,她不再那麽在意羞人的话语,有时甚至会回个一、两句。
            对付无赖的办法就是心平气和,不要受其影响而左右情绪,否则气死的是自己。
            「秋儿娘子,咱们造个大浴池如何,方便……」他眼神轻佻地搂著她呼气,小声地低喃两人的私密。
            「满脑子邪恶思想,你只是贪一时新鲜……」她的表情一下子黯了几分。
            微怒的白震天施加压力地握紧她的手臂。「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诚意。」
            「你不是我,你无法感受我那种近乎害怕的恐惧,我不想拥有之後再失去。」
            她惶惶然地偎在他怀中倾诉。
            小时候被亲人遗弃的伤害太强烈了,始终有个阴影存在,她做不到全面的交心。
            喜欢他是不容置疑的事,不然她不会甘愿献出处子之身予他。
            努力克制懦弱的本质,强迫自己要独立自主,她维持著优雅的外表,凡事做到公正、明理,其实内心深处是渴望有人呵护。
            只是,有爱就有伤害,她实在太害怕空虚和寂寞会再度侵袭她脆弱的心防。
            因此,她不敢爱人。
            「傻秋儿,你不知道我爱你吗?树缠藤,藤缠树,我们生死相缠,永难分离呀!」他爱怜地抚梳著她的发。
            「震天,树虽然只有一棵,但藤蔓却有无数,与你纠缠到死的不只是我。」
            她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白震天了解她的不安,他解下随身佩带的水龙吟,划破掌心滴血入沁。「它代表我,代表白家堡,如果我负了你就毁了它。」
            他亲手为她戴上,冰凉的玉面冻醒了她的理智。
            「你疯了!这是你白家的传家之宝,也是号令所有商号的象徵,你怎能把它给我?!」她推托的不敢收。
            「因为你是我爱的秋儿,我的妻。」他收起戏谑的表情,深情的凝视著她。
            为之动容的秋儿噙著泪。「不要对我太好,我会爱上你的。」
            关在心房的吼兽不断刨门,她会支撑不住。
            「爱我吧!你没瞧见我早已展开双臂等著你上前。」他只想宠著她,不论好壤。
            「爱我会很辛苦,不值得。」她努力眨出要落不落的泪珠。
            自欺欺人。
            她要他全心的爱,唯一且专注。
            裹足不前的是百转千回的心结,她怕没有能力爱他,最後两败俱伤。
            「商人有的是耐心,看上裹著黑肩的璞玉一定占为己有,慢慢琢磨出玉的光华,让它只为我发光。」他强悍地贴著她的清眸说道。
            他要她看清楚他眼底的无伪和真诚。
            辛秋橙轻抚上他的脸颊与之对望。「万一你判断错误,雕琢出一块顽石呢?」
            「我会继续错下去,用我这双手把它磨成七彩图石。」意思是绝不放弃她。
            「如果在你生命中出现绝妙好玉,你舍得不去掠夺?」人的贪,在於无限。
            白震天笑了笑,重重地吻红她的玉额。「欣赏不心动,因为你太爱记恨了。」
            「白、震、天」她嗔恼的一喊。
            「秋儿,你该对自已有信心,八王爷府的‘息事’丫鬟名震京城,随便使点小手段就够折腾人的,你还有何不放心。」
            「我……」她定下心反省自身的偏见。「你太傲慢了。」
            「啧,高傲的雁鸟向扁嘴的水鸭说:“你飞得太慢了。‘,不知娘子有何看法?」他挑眉一逗。
            释怀的辛秋橙玩比著他的大掌。「嚣张的水鸭回流浪的雁鸟一句话你没有家。」
            家,心也。
            「你的家在这里。」白震天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往胸口一搁。「你不需要再浪迹天涯。」
            「永远不要对我允诺永远,我只要活在当下。」她主动挑逗地抚弄他的胸膛。
            「学坏了,我的好娘子,有你就有我。」她还是傻得令人心疼。
            没有承诺就不会违背,她仍有一丝丝不确定。
            不过,他会说服她。
            因为爱。
            她佯装不快的拧眉。「显然还不够坏,你没有意乱情迷的扑上我。」
            勾引著,似水的眸心漾著春色。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无限妩媚。
            「看来你是瞧不起君子了。」他轻笑地吻住她,一把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天哪!她真迷人。
            气息微微不稳的白震天顾不得谁调戏谁,一帷纱幕放下,多少缠绵爱恋随著呻吟声溢出。
            或许是一场男欢女爱,但两人交付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恒久不变的爱。
            在生命撞击的乐谱中。
            门,悄然地由内而外掩上。
            一道俏丽的人影吁了一口气,羞红的脸蛋微透露出刚才差点又坏了一件好事。
            她真的不是存心偷窥,反正只瞧见纱幕後上下起伏的背影而已。
            一身清爽的白绿蝶有著好心情,她今天学了一招掷骰子的技巧,三次有一次是豹子耶!白大哥说她可以开班授徒当起师父了。
            最近大哥忙著和嫂子卿卿我我,无心约束她放纵的举动,所以她天天都快乐地出游,享受前所未有的任性。
            以前九云哥老说她没见过世面,不懂人心的黑暗面,要她多学、多看、多走动,如今都已实现了,还有哪里比得上赌场更加险恶,完全浮现出人性的贪婪和自私呢!
            十赌虽然九输,可是在「高人」的指点下,她小赢了几回,乐得她快掀了屋瓦。
            白大哥谦说自己是不学无术的赌徒,耍几把不甚高明的赌术,要她小心点别学八王爷的三千金输掉终身,能不赌就别沾染,像他一生就毁在赌上。
            她不懂他在遗憾什麽,唯独晓得自已一瞧见他就分外喜悦,心头甜滋滋地不愿和他有隔阂。
            而且白大哥人好好喔!会陪她逛市集和游湖,见她喜欢小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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