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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你如此华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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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你应该忘记我,但是想到你会忘记我,我心里竟是那样地难过。
江北川说,明媚,你在说什么?!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要说,我必须要见到你,一切等我们见了面再说。
许明媚虚弱地哭, 哭了又哭, 然后, 在一个药店的门口等待江北川的到来。
江北川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她的面前, 彼时, 她正无助地站在药店门口发呆,他奔下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子拥住了她,那一刻,他几乎觉得他就要失去她了,那么难以割舍的难过。他说,明媚,我快要疯掉了。
许明媚在那一刻眼泪泛滥,她说不出任何话语,他为了她这样焦灼,可是,她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充足的信赖感。她似乎觉得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层无形的屏幕,她始终能够看到他。但是隔着这层屏幕,一旦有一日,屏幕失去了颜色,那么多的存在于他们中间的那些美好, 也就变得毫无根据和背景, 就会零散地丧失。那真可怕。
似乎从那天开始,他们的关系有了一个质的变化。
他们已经平静而甜美地走过了热络季节,他们现在的关系,更像是所有关系中的磨合期。
一直在做让步的是他。
江北川变得越来越谨小慎微,每做一件事,他都要敏感地预测一下是否会对许明媚造成打击,他在尽可能地减少一些没必要的事件对他们俩进行的袭击,他不再似以前那样地轻松与自然,他如同机警的小鹿,时刻防御着危险的降临。
而许明媚,始终没有告诉他,关于她开始不信任他的缘由,她甚至在他的再三追问下一直三缄其口,再也没有提那天的事情。她只是更加沉默,更加敏感,更加多疑,她甚至有时候在他上班的时间,都会胡思乱想。她开始介意一切的缝隙,也逐渐开始留意她所不知道的女人和他之间的联络。有一次晚上很晚,许明媚在洗澡,江北川突然打电话给一个女人,当然是女人,从他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绝没有想到,许明媚现在比他更像一只机警的鹿,她在时刻地注意着他的言行,注意着他的行踪,尽管一切都是悄悄地进行的,但是她似乎丧失理智般的越来越沉迷于这种累心至极的猜疑中。她在流水声中听到他的声音,他在打电话,对方是一个女人,什么身份、什么关系一概不知道,只是,她注意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什么样的关系,可以不介意到在这样暧昧的时刻毫无客气地去联络,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熟悉的关系,才会如此自然。她装作出来拿东西,披了浴巾出来,从他身边走了一圈,她听到他在说,不能拿给你了。
不能拿给你了? 什么不能拿给你了? 许明媚皱着眉头重新返回卫生间, 在滚烫的水流中她开始思索这句话的可能性。后来觉得很无聊,于是她擦干了身体走出来,表情是很难看的,她坐在他的旁边,他的电话还没有说完,她如此理直气壮地坐在他旁边,听他这通午夜电话的内容,她甚至都厌倦了开一下电视或者CD来为大家的面子做一些必要的掩饰。
江北川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尴尬味道,于是他对那边说,好了,改天再打给你,今天就这样,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觉。不要总熬夜,拜拜。
竟然是对她说话一样的语气!许明媚怒火中烧,她转过头去,看着挂了电话的江北川。
江北川似乎已经意识到是电话令许明媚的表情如此不友善,他试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大学同学。前几天问我借我以前的一套电影,我那次回家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刚才突然想起来了,给她说一下。还没有等江北川把话说完,许明媚已经给了他一个毫无情面的脸色,然后站起来点了支烟,说,我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江北川非常惊讶于许明媚的表现。他说,最近你好像非常讨厌我。许明媚说,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她回到卧室,把烟掐灭掉,然后关了灯睡觉。江北川沉默了一会儿,走了进来,说,明媚,你起来一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许明媚在黑暗里没有动。她觉得没有任何谈话的必要, 对于她来说, 这种奇怪的情绪是无法讲述给他听的,连自己都会嘲笑自己的行为,她又怎么会跟他分享。
江北川见她没有动,走了过来,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之后,他说,我们之间怎么了?似乎在一夜之间,就疏远了。许明媚坐了起来,她试图让自己平静,说,说说你的以前吧,我从来对你都是一无所知。江北川说,以前?你指什么?许明媚说,一切。江北川顿了顿,说,我的经历很简单,毕业之后换过一次工作,中间失业过三个月,然后就是现在的工作,一直做策划。许明媚说,嗯,还有呢?江北川说, 还有? 大学里谈过一个女朋友, 因为出国了所以分手。在你之前, 还有过两次恋爱, 一次是因为女孩变心收场, 还有一次因为性格不合而离开。许明媚说,呵呵,原来你有这样丰富的经历。江北川忍不住说,明媚,你究竟是怎么了?许明媚说,没怎么。突然觉得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很陌生。
江北川说,我觉得你现在也好像变了一个人,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很陌生,尤其是你现在的眼神。
许明媚说,全世界都似乎觉得能够将我一眼看穿,连于索然那样的小女孩都可以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你们这些阅历丰富的男人们。
江北川大吃一惊,他说,明媚,你在说什么?
许明媚说,说什么了?
江北川说,你现在好像一点都不信任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你有了这样的转变?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许明媚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的恋爱并不是以剥夺你的自由为条件的,你非常自由,你原本就拥有着一大片蔚蓝的天空。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永远拥有蓝天白云,而我只有一个狭小的空间,容纳自己已经不算轻松。江北川,说来说去,我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你没有感觉到吗?
江北川说,我并没有什么蓝天白云,我的生活圈子很简单,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加,朋友大多都已经结婚生子,平时能保持一些电话联络都已经很难得,近一两年,连同学聚会,都已经丧失兴趣,因为缺席的人在逐年增加,大家见了面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话题。
许明媚说,呵呵,是啊。联络得那么少,也没有影响你深更半夜地打电话给女同学。
江北川说, 确实是同学, 也确实是应该白天打电话, 但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打,我不喜欢做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没法给她拿电影过去,真的没有在意是什么时间。
许明媚说,我觉得很奇怪,你的手机不是丢掉了吗?那么她是怎么联络到你的呢?
江北川说,上周和客户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她了,在同一个餐馆。
许明媚说,呀,这样地巧。
江北川说, 明媚, 说实话, 你这样地盘问令我非常不舒服。我和她没有什么,我和其他的女人也并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关系,我的女朋友是你,你是我唯一的感情对象,你不要再怀疑什么了。如果你真的如此介意,那么我可以以后不再跟这些女人联络。
说完这些话,江北川似乎也是生气了,他躺下睡觉。许明媚又有一些后悔,也许自己真的是有一点咄咄逼人,她本不该这样,她以前也确实并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如此斤斤计较。她不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人,平日里大方得体,一谈及爱情就会变得神经质。她懊恼地想,她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后来她又转念一想,其实这几年,她一直是在蹉跎,都是在为感情创立的初期所累,真正进入恋爱状况的事件,几乎没有发生,再往以前所追溯,那都是太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恋爱,全然不同,她觉得很累,很累。她希望他能像如常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在平息之后抱一抱她,可是这一次,他没有。
然后他们变得越来越小心。她收敛了一些,他也收敛了一些,但是,好像这样的一次收敛革命,使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里。他收敛的同时,变得沉默寡言了很多,她收敛的同时,又在心里多了更多的委屈。这如同一个恶性循环一样地可怖,每当他上班之后她一个人在家里,所有的情绪就会一起来袭,她崩溃至极,却又无可言语,她唯有拼命地抽烟,拼命地抽烟,抽到自己面容憔悴。
那一天他刚走,许明媚就接到了于索然的一个电话。
她说,许明媚,麻烦你转告一下江北川,我中午不能过去找他了,我定了中午的飞机票。本来说好中午去给他送过去,我食言。手机我会托人还给他的。
许明媚说,中午的飞机票?你要去哪里?
于索然说,离开。我要离开它。
许明媚说,是离开一段时间还是永远离开?
于索然说,都有可能。该怎样怎样,谁知道将来怎样。你问谁谁也说不上,将来会怎样。
许明媚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索然说,跟我说再见吧,你是我这一生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当然,你也许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那没有关系。
许明媚说,我去送你。
于索然说,好。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机场人群穿梭,许明媚还是一眼认出了于索然。
那样熟悉的面孔,那样陌生的表情。于索然,于索然,这个奇怪的女子,她站在人群中永远都是闪闪发光。当然,所谓华丽,非是容颜上的夺目,实在是一些不可解说的潜质透过平常的肌肤所散发出来的奇异光芒,她如此华丽,她如此不堪,她如此年轻。
许明媚表情复杂地走向她,于索然伸出手,把江北川的手机给了许明媚说,物归原主。
许明媚看着这熟悉的手机, 一时间心里涌起千层滋味, 她抬头看了看于索然,她没有怎么变,一如她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于索然说,你最近在看爱情大片吗?眼睛肿得那样厉害。
许明媚没有丝毫的心情接这句善意的玩笑,她的心情复杂至极。她其实是恨着于索然的,但又是在恨中还有一丝牵挂她的,她总是做不到全然的绝情,她还记得她们认识时候的点滴,她甚至到现在还记得她在邀请函里随意画的猫。她想着,一时间眼泪就悄悄地堆积到了眼角。此去经年,也许她们真的永不会再见,在这样庞大的前提下,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也就变得微不足道。她又似乎能够理解她了,只是方式不同,爱无过错,是她自己,太要求完美,她要人与人之间有高纯度的信赖和真诚,这是多么的难。朋友,能够在寒冷里送来一点温暖的问候,能够在寂寞无助的时候一起说说知心的话,能够在年轻的某段岁月里,陪着走完一段路程,也就心存感激了。许明媚很想大哭一场,她突然感觉到无限的空荡感,可是她没有哭,她就是那样平静地、心如止水般的和她对面而站,身边是人来人往。这些人来来去去,和她都没有关系,而和她有关系的男男女女,每天都在来来去去。
于索然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换登机牌了。到此为止。明媚,我会记得你的。还有,江北川是绝顶好男人。无论我怎样求他带我走,他始终没有动心,我本来想抢了他的手机,他总会联系我,会找我的,可是,我等了他三个月。三个月。一百天。他都没有找过我。我不再对他怀有幻想,这并非是我认输,只是我放弃了而已,没有什么样的男人魅力大到可以让我等他三个月。我放弃了。明媚,我把手机和他都归还给你。他是你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许明媚喊了她一声,索然。
于索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歪了一下头,怎么?
许明媚犹豫了半天,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于索然说,说。
许明媚说,为什么你总是在搞暴力事件?我一直很想问你的,但是又觉得涉及你的隐私。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你在掴男人耳光。
于索然毫不掩饰又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说, 你绝对想不到, 其实我是一个可怜的饱受性侵犯的被骚扰者。小时候我有巨大的阴影,所以对于男人,从身体上来说,是很抗拒的,但是,我总能遇到变态狂,公车上,聚会上,甚至在电梯里。我在保护着我的身体,也许这是一种病态的保护。就这样简单。
许明媚惊诧得无话可说,于索然笑笑洒脱地走了。
她就是这样地,辛苦地保护着自己,又辛苦地盘算着别人。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 许明媚终于忍不住大哭, 她坐在计程车的后座, 有一缕阳光投射到她的脸上,她失声地哭,哭到自己可以听到声音。已经是春天了,满世界都在变绿,大家脱下了厚厚的棉装,开始换上一些新鲜的颜色。她想到了周木,想到了庄城,想到了唐东扬,她甚至想到了她少年时代暗恋的那个男生。这些穿梭在她生命里,与她的情感密切相关的人,岁月过后,已经变成了某种暧昧又疏远的符号, 类似于她生命中的图腾, 每个图腾都代表着她一段特殊的岁月。她也许不再对他们有任何鲜活的情感, 但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 他们是那样地重要, 对她而言。后来她想到了荀小美, 想到了何威利, 想到曾经走进过她生命的那些熟悉的名字, 来来往往, 前前后后, 有的已经失去联络, 有的还有一些零星的联络, 有的甚至已经忘记了姓名, 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影响过她的人生, 然后又谢幕了。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些年她一直在飘零, 亲情在她看来显得那么的珍贵, 她无法停留在他们的身边, 去陪他们度过逐渐年迈的岁月, 她无限地愧疚, 除了零星将自己写作得来的一些钱寄给他们之外, 她什么都无法给予他们, 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难过得无法呼吸。
最后她想到了江北川, 这个她27 年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 他带给她的, 绝非只是爱那么简单,她现在变得这样不堪、这样尖酸,她是在怎样地伤害着那个一如既往爱她的男人!整个冬天他们一直是在争吵和冷战中度过,莫名其妙地吵,琐碎不堪地吵,她变得狭窄到能够震撼自己,她甚至最近的时间一直在盘算着离开。那么,离开了应该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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