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熊男友-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晕了过去。
天光初亮,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形冲进医院大门,没头苍蝇似地在空荡荡的柜台边绕了一圈。
「少年仔,要做什么?」警卫走过来询问。
「我找雨洁!雨洁!我的女朋友!」张奇廷全身是汗,神情焦急。
「急诊的?还是住院的?」警卫经验老到地问他。
「她出车祸了!」
「你先去急诊处……」
警卫话还没说完,张奇廷已经顺着他的手势跑了出去,重重的脚步声响在走道,就像他连续狂跳好几个小时的心跳。
他说不出心中的紧张与害怕,只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喜欢她,爱跟她闹着玩,更爱抱抱她那暖暖的小身子,总以为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他们有很多的时间谈恋爱,他可以让她慢慢喜欢她,他也可以暑假一放两个月不见她,反正要找她,随时有电话和网络,而且开学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然而,一个意外,足以斩断他的青春美梦。
他慌慌张张地在急诊室晃了一圈,总算查清楚她已转到楼上病房,又一口气跑到病房。
轻掀帘子,他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她。
所有的担忧立刻放下,他虚脱地坐到床边的椅子,愣愣地看她。
她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没打点滴?也没戴氧气罩?她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是不是昏迷了?她盖着被子,到底伤到哪里了?为何没人看着她?
才消失片刻的焦虑再度涌出,他握住她柔软的手掌,心头一拧,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好担心她呀!他不忍他的小人儿躺在这里受苦啊!
「雨洁!雨洁!呜呜哇……」
他再也按捺不住愍了一整夜的惊惶和忧心,放声大哭。
「奇廷?!」郑雨洁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朦胧睡去,还没入眠,就被一个特大号的哭声吵醒,来源竟然是张奇廷!
「雨洁,妳醒了?」张奇廷又喜又悲,起身把她抱入怀里,仍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你干嘛……」她的声音被压在他的胸膛上。
挣了一下,她也不想挣了,反正大黑熊喜欢抱着她痛哭,她就充当他的活动抱枕,他想哭多久,就让他抱多久吧。
再说,她也喜欢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两个月不见,她怀念他身上那股热情洋溢的味道,彷佛只要接触到他,她也跟着充满热力。
将脸蛋在他衣服蹭了蹭,她轻轻抚摸他的心跳,唇畔轻牵一抹微笑。
她知道他会来,但没想到会如此火速地赶来,还为她担心得号啕大哭;在他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中,她竟然觉得这样被他宠爱着,实在好幸福。
「哭夭啦!」隔壁一个男人吼了过来,「我老婆在睡觉,透早在哭哈小?」
「对不起。」代答的是杨秋兰,又过去隔壁病床致歉。
「雨洁又没事,都大学生了,还不懂得控制情绪!」郑大升一脸硬硬地说:「这个阿飞什么时候来的?」
杨秋兰瞧了张奇廷的头巾花衬衫短裤,好笑地说:「这下子变阿飞了?我去上个洗手间,出来就看他抱着雨洁哭。」
郑雨洁探出头,脸蛋一热,轻拍张奇廷的背,「大黑熊,别哭了,不好看呢。」她伸长手去扯了床头的面纸,直接抹上他的大脸。
「大叔,郑妈妈,你们好。」张奇廷赶快擦擦脸,礼貌地打招呼。
杨秋兰笑说:「蜻蜓,你太急了,抱歉啦,我手机的电池不灵光,早就该换了,才跟你说雨洁出车祸送到医院,就没电了,过五分钟找到公共电话打过去,你妈妈说你好象发疯了,抓了两千块就出门,说是上台北来了。」
「我,哎呀!」张奇廷抓抓头巾,跳了起来,「我该打个电话给我妈妈。」
「爸爸,你手机拿来了吗?借蜻蜓。」杨秋兰向老公伸手。
「嗯。」郑大升掏出手机,脸孔没什么表情。
「谢谢大叔。」张奇廷接了过来,忙跑到病房外面打电话。
「蜻蜓满乖的,懂得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杨秋兰很高兴地说,「爸爸,我们去外面吃早餐吧。」
郑大升提起手上的面包牛奶豆浆烧饼油条,「我都买回来了。」
杨秋兰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蜻蜓食量大,这些都让他们吃,医院外头有一家咖啡店,我们去享受一顿情调早餐。」
「雨洁这样,妳还有心情……」
「有蜻蜓陪她,你担心什么?吃完早餐,医疗器材店应该开门了,我们要帮雨洁买拐杖,员警晚点要过来做笔录,我还要回公司开会,顺便揪出那个半路落跑的李伟诚,有这么多事情,不先储备体力,怎么行?」
「爸、妈。」郑雨洁知道自己让父母担忧了,「你们也要休息。」
「雨洁,别担心爸妈。」杨秋兰拿了一块面包给她,疼爱地摸摸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我们该休息的时候,就会休息,妳累了,就睡个觉。」
「雨洁!雨洁!」张奇廷跑了进来,神色有些尴尬,「我妈妈问妳好一点了没?我……」他光顾着哭,根本不知道她的状况。
「我来跟你妈妈说吧,我们昨晚聊了一会儿,很熟了。」杨秋兰接过电话,右手用力挽走正在瞪眼的老公,开心地说:「张太太!是呀,我是雨洁的妈妈,她很好,医生说……」
妈妈的声音消失在病房外面,郑雨洁也瞪住张奇廷。
「你还不知道我哪里受伤吧?」
「我,呵……好象不是很严重?伤到哪里了?」张奇廷抓抓头巾,坐到椅子上傻笑。
「我如果受内伤,刚才被你乱抱一通,我大概吐血而亡了。」郑雨洁没好气地转过脸,忽然感觉他的样子有点怪怪的,又转了回来。
「我来看看。」张奇廷掀了被子,探头探脑地瞧着。
「左小腿骨折,里面打了钢钉,没办法用力,要拿拐杖走路。」
「很严重耶。」他以指头轻抚过她小腿上的石膏,流露出忧虑的神色。
「不严重啦,医生还叫我要赶快下床走动,促进血液循环,顶多再观察一天,就会赶我回家了。」
「可是说不定会并发感染,还是有什么内伤没验出来。」他按她的额头,又摸她的手腕脉搏跳动,一双浓眉还是紧紧打结。
过去的记忆让他恐惧,现在想掌握的却可能轻易溜走。
「大黑熊,没那么严重,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再说我人也好好的……」
「妳没有好好的,妳脸色苍白。」他抚上她的脸颊,忧心忡忡地说。
「那是上面日光灯的颜色,你也变成小白脸了。」她脸颊偎着他的手掌,感受那厚实温暖的热流,笑说:「瞧你担心成这样,到底谁才是病人呀?」
「雨洁,我不能没有妳。」
「别卖弄小说的台词了,那不是人说的话。」她在无数本小说看过这样的句子,现在听他说出来,倒觉得好笑。
「雨洁,真的,我爱妳。」他按住她的肩膀,拿走她正在吃的面包。
「爱我一百分吗?」她吞下嘴里的面包,笑着看他。
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三个字了,每回就是在搂搂抱抱中说了出来,像是应景似地,也像是他那种厚脸皮的个性,随时都讲得出来,她听得很习惯,却是从来没有特别心动的感觉。
「两百分──不!」他随即摇头,很正经地说:「一千分。」
「你在打游戏啊?面包还我啦,我肚子饿死了。」她伸手要拿面包。
他不让她拿,一双大掌紧紧箝住她的手臂,很专注地看她。
她并没有耀眼亮丽的容貌,也没有特别的才干,但她就是她,纯真、可爱、善良、体贴、细腻,在他眼里,她是独一无二,有如一把柔软暖和的泥土,轻轻地填上他的心房,让他滋生出青青绿苗。
喜欢她,就像静静地在水边垂钓,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他不能保证永远天气晴朗,他只愿把握眼前所能珍惜的一切,不要经过风风雨雨才懂得领悟。
时间彷佛停止,心思仍滔滔不绝地涌动奔流。
大黑熊怎么不动了?郑雨洁不解地望向他泛出水光的大眼睛。
他今天真的很怪异耶,先前哭得那么大声,现在又不说话了,不过,他头上绑的头巾倒是很可爱,有一堆小熊维尼在酿蜂蜜。
「你干嘛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好象要把我吃了……」
「我就是要吃妳。」
「唔?!」
她瞪大眼睛,他的唇瓣已然落下,细细地啄吻她的唇。
又来吻她了!她轻绽柔笑,感觉他吻上她的笑容,也感觉他的手掌在她背部轻轻滑移,不同于以往的大力拥抱,而是温柔的抚摸。
是怕碰痛她吧?她笑得更开心了,很快地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
「哎呀呀──雨洁!」他被她这么一挑动,一颗心立刻烧了起来。
轻咬上她的唇,他长驱直入,追上那调皮的小舌,紧紧攫住,不再让她有逃开的空间,唇舌紧密缠绵,声息亲密交织。
她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突然被他的激情吓到,又睁开眼睛,再无力地闭上。
他的舌好灵活,吻得她喘不过气来;鼻子那么大,快要堵住她的呼吸了。可他吻得细密绵长,让她一口气欲断不断,在热吻稍微缓和时,又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挑动,地老天荒地吻了下去。
他也不是没这样子吻过她,过去总是热情洋溢、粗鲁急躁,好象恨不得把她抓来啃咬一遍;然而他今天的吻很不一样,就像是一条奔流的小溪,充满他固有的活力和热情,但也会在地形平缓之处停驻休憩,彷佛在她的心底形成一泓水潭,清澈见底,水流泠泠,水面反射阳光,一闪一闪地发亮。
「哇呼!」一个女子惊呼声传来。
两个热吻的年轻人倏然分开,原来是护士过来了。
「雨洁,帮妳量血压。」护士一边操作血压计,一边低头吃吃笑着。
张奇廷抓抓头,看看天花板,拉拉帘幕,踢踢脚,不小心踢到床脚,郑雨洁叫了一声,嗔视他一眼。
「好,血压正常,没有发烧,心跳九十九,好象有点快,我想……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啦,不过妳再跳这么快,主治医师可能不会让妳出院喔。」护士还是笑个不停,收起血压计和耳温枪离去。
「你看!都是你啦!」
郑雨洁嘟嘴埋怨,觉得自己好象在撒娇了,这种赖皮的感觉还满甜蜜的!
「我爱妳,当然吻妳了。」他把面包还给她,帮她打开牛奶盒子。
「随便说说而已,都被你讲烂了。」
他微笑亲吻她嘟出来的唇瓣,「我爱妳,讲一万遍都不会烂。」
「我不爱你,我只喜欢你七十分。」她唇瓣肿肿的、麻麻地咬下面包。
奇怪,刚才还很香甜的面包怎么没味道了?哇!嘴里都是大黑熊的气味?!
她赶快拿起牛奶猛吸,冰凉的牛奶滑过舌尖,像是大黑熊软软的大舌头,鸣!糟了,她被他严重侵入生活空间了。
张奇廷坐在椅子上,右手撑在床垫,颇有兴味地看她表情十足的脸孔,一下子害羞,一下子懊恼,这下子怎么又瞪他了?!
「放暑假前,妳才喜欢我五十分,现在进步到七十分了?」他喜孜孜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大声宣布:「我要让妳愈来愈喜欢我!」
「你别得意,我随时会扣分。」虽然只是轻轻一吻,却差点让她梗到,忙推开了他,「烧饼油条拿去吃,你一定饿了。」
「哎呀呀──」他一摸肚子,压了压,咧开大笑容,「妳不说,我还忘记饿了。」他抓过烧饼油条,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她瞧着他的吃相,他就是这么率性直爽的人,完全不会掩藏情绪,那么,他说他爱她,又吻得那么温柔缠绵,是真的很爱她喽?
他的眼睛红红的,不只是哭过,也是因为赶夜车上来,一路无眠吧?
微风吹过心底的那潭溪水,涟漪一波波扩大,她决定再加他二十分。
「你跑来台北,你二姊的安亲班怎么办?」
「反正快开学了,这几天就让我二姊二姊夫去撑吧,他们随时可以抓工读生去帮忙,可我要是不来陪妳,我会后悔一辈子。」
「夸张!」
「真的啊!过了二十年,妳会在我耳边碎碎念──大黑熊啊!当初我出车祸,你怎么没来看我啊?你总是说爱我,其实是骗我的吧?今天不准你睡床上,去,滚到沙发睡──唉!那时候我就会后悔了。」他比手划脚地说着,又装了一副哀怨脸色,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你自编自导自演,演得很起劲哦?谁二十年后还跟你在一起!」
「妳会的。」
「如果我喜欢别人,跟他跑了,请你自求多福吧。」
「妳不会跟别人跑掉,因为……」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头,笑嘻嘻地说:「妳已经很喜欢、很喜欢、超级喜欢我了。」
「才怪!」
她心脏怦怦剧跳,不知是否被他说中要害,全身都热了起来。
她无法想象,她要如何和这只大黑熊共度一辈子。首先,要避免被他挤压成内伤;然后去买一双高跟鞋配合他的身高;第三,叫他去学开车,将来才能载她和小孩出去玩;第四,每个月要多买一包米,应付他的食量……
想到哪里去了!她恼得猛摇头,抬头看着吃起第二套烧饼油条的他。
那条小熊维尼的头巾真是可爱极了,无形中调和了他大个子的阳刚气息,大概是为了陪安亲班的小朋友,特地做此打扮吧。
「瞧你包得像个海盗似的,头巾歪了,我帮你重新扎一下。」
「好滴!」他主动送上大头颅。
「哇!」她一解开头巾,不觉惊叫出声。
大光头!他什么时候剃了一个亮晶晶、闪闪发光的大光头?!
「好看吗?」他拍拍光头,咚咚有声。
「你、你、你……」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颗光头还真是漂亮啊!
「这就是给妳的大惊奇,开不开心呀?」
「太、太、太惊奇了。」真是娱乐效果十足,她笑了出来,「哈哈!以后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摸摸你的头,行吗?」
「当然可以了,这是郑雨洁独家专用的摸摸头,摸了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干脆把头枕在床上,让她摸个够。
「看不出来你还有一点文学素养。」
她微笑抚上那颗光溜溜的头颅,细短的发根搔着她的掌心,感觉微痒。
金头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