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熊男友-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人高马大,后退闪躲功夫毫不含糊,很快踩稳下盘,可是郑雨洁还搞不清楚状况,两脚一打结,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往张奇廷扑下去。
「哎唷──」
张奇廷一屁股跌到人行道,大声惨叫。哪个混蛋开车不长眼睛?被车K到很痛的耶!这种开法给他十条人命都不够!
他一股怒气上升,马上推开跌在他肚子上的郑雨洁,像颗大炮弹似地弹跳出去。
郑雨洁摔得晕头转向,在跌下的一瞬间,她感受到大黑熊身上传来的强烈震颤,直觉大黑熊发怒了,加上她视线不清,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同学,妳站在这里,不要怕。」张奇廷不忘先扶她站好,再气势汹汹地走向SAAB的车主。「喂!等一下,这里划红线不能停车!」
SAAB已经以漂亮的姿势切入,在马路边停好车位,下来一位西装笔挺、头发油亮的中年男士,他形色匆匆,没听到张奇廷的呼喊。
「喂喂!这位先生,请等一下。」张奇廷挡在来人身前,突然眼睛一亮,右拳拍在左掌上,语气兴奋地说:「哎呀呀!这不是常常上CALL-IN节目的曹教授吗?你在电视上骂政府,骂得很有道理,我都在旁边拍手耶!你好,我是经济系的转系生张奇廷,以后打算修你的环境经济学。」
曹国宾勉强拉出一个微笑,脚步不停,「对不起,我现在很忙。」
想走人?张奇廷跳了一步,还是挡在曹国宾前面,笑脸迎人地说:「老师,你再怎么忙,也应该把车子停在正确的位置吧?可别破坏你的良好形象。」
「我去系馆拿份资料,马上就走了!」曹国宾语气有些不耐。
「喔,拿资料?」张奇廷侧出身子,拿右手搭在眉毛前,学孙悟空似地张望一下,笑出白牙,「老师,你临时停车,怎么不打闪光灯?还有你看,这里有一条红线,要是员警杯杯看到了,会开罚单喔。」
曹国宾铁青着脸,不明白何以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学生。他举步就走,张奇廷跨了两步,张开两手,又是笑咪咪地挡在他面前。
「你做什么?我停一下子而已!」曹国宾有些恼了。
「停半下也不行。你这个停一下上运反交通规则不说,又挡住大家的路。」张奇廷跑到SAAB和后面车子之间,故意踮起脚尖,挪挪屁股,摇摆身子,在中间挤来挤去,「你停车技术是很好啦,可是我们同学过马路可就不方便了。」
围观的学生们都笑了,这位大个子同学说唱俱佳,夸张的动作又吸引了不少也被SAAB挡住去路的同学。
张奇廷回到曹国宾面前,鞠个大躬,堆满笑容说:「老师,请你把车开走。」
曹国宾眼见围观的学生愈来愈多,脸色也愈来愈难看,「我时间宝贵,下午还要赶到竹科演讲,你不懂给人方便吗?」
「老师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自己方便,我们真的很不方便。」张奇廷抱住肚子,挤眉弄眼地说:「哎唷!老师,我现在肚子痛,你给我方便,我可以马上就地方便吗?」
学生们哈哈大笑。
张奇廷也不搞笑了,直起身子说:「老师,你好歹也是公众人物,要是每个同学都学你,只求自己的一时方便,到处乱停车,我们学校还讲求秩序吗?这个国家未来还有希望吗?」
「有这么严重吗?」一位围观的同学大声问道。
张奇廷大声响应说:「这位同学问得好。来!让我问你,假设你家门口三不五时就有人违规停车,造成你出入的不方便,你愿意让他停车吗?」
「不愿意!」
「这就是了。请大家要有同理心,校门口也像是我们的家门口……呃,虽然这里不是正门,但是同学进进出出的,既然划了红线,就有它的意义;红线代表公权力,也是我们必需遵守的规范,否则你停一部车,我停一部车,干脆请学校把红线抹掉算了。让一个开车的老师或同学方便,却让上千个同学不方便,你们说这样好不好?」张奇廷高举右臂向前,好象手里握着一支麦克风,等待接收群众响应。
「不好!」学生们笑嘻嘻地大声回答。
「老师,你听到了吗?」张奇廷咧开了笑容。
曹国宾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以他教授的「尊贵」身分,竟然在此受到一个金发痞子的「侮辱」,他不屑再瞎搅和下去,转身就走。
他坐回SAAB,啪地一声关起车门,急驶而去。
「不拿了?!」张奇廷跑到马路边,右手用力挥舞,左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老师!一路顺风啊!不要开太快,不然会被超速照相啊!」
围观的学生们大笑,「这家伙应该去演戏。」
有的则是摇头,「他管这么多干嘛?得罪了老师,将来被当掉就不要埋怨。」
大多数的学生则是当作看闹剧,一哄而散,顺畅地穿过马路。
张奇廷完成任务,心情愉快,拍拍手掌,给自己两下掌声,突然感觉手臂有些刺痛,抬起左臂瞧瞧,这才看到自己的伤口,顿时龇牙咧嘴地怪叫一声。
「哎唷,痛死了!刚刚闪战车,跌破皮了……」他想起什么似地跳了起来,大眼骨碌碌张望一下,立刻找到目标,冲到郑雨洁前面,「妳要不要紧呀?一天跌了两次,一定很痛的,有没有自己呼呼、秀秀?」
「我、我……」郑雨洁呆站了老半天,惊魂甫定,早就忘记跌倒的疼痛。
这只大黑熊似乎满有正义感的,可是……他未免太夸张了吧?
前面突然来了一张大脸,原来是他蹲下身,直直瞧着她,「喂!同学,妳真的不要紧吗?」他拿了手掌在她脸前比了比,「妳看,有几只指头?」
「哇!别挡住我的视线啦!」郑雨洁直觉就是想拍开那只大熊掌。
「还好,我以为妳吓傻了。」张奇廷拍拍自己的胸口,呼了一口气。「我们两个都受伤了,一起到医务室擦药去。」
「我没事,不用擦药。」她视线不清,只想赶快搭出租车回家。
「来啦!妳没事,我可有事,反正医务室的药不用也会过期……」
张奇廷又去扯郑雨洁的背包,想带她往左边走,不料她已经开步往右边走,他的力气又大,一扯之下,她左脚踢上右脚,顿时失去平衡感。
「哇啊──」她双手乱划,整个人就往前仆倒。
咦?她没有摔倒,双掌还按住一堵厚厚的墙?
她很讶异地抬起头来,看到两只亮晶晶、笑咪咪的黑眼珠。
哇吓!她跌进金发大黑熊的怀抱里了。
秋风吹来,拂过古朴斑驳的红砖墙,溜进长长的走廊,跃入敞开的木格子大窗,将那清爽的气息送进安静的大教室。
张奇廷背靠着窗户侧坐,两只长脚伸在走道上,右手搁在笔记本上,无聊地顺着老师的粉笔,画出好几道打叉叉的供给需求曲线。
他打了一个大呵欠,以手指揩去眼角的一滴泪珠,眨眨眼;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刚好看到坐在中间前方的郑雨洁侧脸,只见她不时抬头,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认真倾听,又低头认真做笔记。
他仔细端详她,不自觉地动起笔来,这个女孩子很好画,头颅是圆的;脸蛋有点婴儿肥,算是圆的吧;胸部……呃,当然也是圆的;握笔的小拳头是圆的;配了隐形眼镜的眼睛是圆的;不知不觉,他在笔记本上画了好多圆圈。
「哈哈哈──」他差点大笑出声,赶忙掩住嘴巴。
一下课,他迫不及待地拎了背包,跑到郑雨洁身边。
郑雨洁早就瞧见他的快速身影,她可以像往常一样跑开不理他,可是今天她好不容易坐在陈骏达旁边,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陈骏达!」施凯芸的动作更快,她喀喀踩着一双高跟凉鞋,人未到声音先到,嗲嗲地喊了一声,再有意无意地朝郑雨洁一笑。
「妳等一下。」
陈骏达正在收拾笔记,往他的C中书包放进一本厚厚的「线型分析与波浪理论」,郑雨洁一瞄,那并不是个体经济学的教科书。
施凯芸趁着空档,转头笑说:「郑雨洁,妳笔记写得好整齐喔,我一看全班就妳最用功了。唉!都念大学了,放轻松点嘛。」
郑雨洁气闷极了,刚才施凯芸那个示威性的笑容,简直像头母老虎,耀武扬威地宣示她对陈骏达的「主权」。
她闷闷地说:「自己抄笔记,比较有印象。」
施凯芸大大摇头,「个经最无聊了,何必浪费时间来上这种无聊的课?考试前再来听听重点,拜托老师泄露一点天机就行了,反正老师也不敢当太多人,不然被学生评鉴的分数掉下来,他也完了。」
「以后考研究所,个经也是必考。」
「哎呀!我都没想那么多,要考研究所,再找一间补习班补一补,教得都比学校的老师好。」
陈骏达喝完一瓶矿泉水,放在桌上,斯文有礼地望向郑雨洁说:「等到考试,大概要向妳借笔记了。说真的,如果不是妳拿书卷奖,我还不太认得妳呢。」
郑雨洁脸上一热,「经济系这么大,大家选课分得这么散,我、我也不太容易记得同学……」
「妳记得我吧?」张奇廷突然冒了出来。
郑雨洁好恼,本以为他会安分地听他们讲话,没想到他还是要插嘴。
「来来来!请签名!」张奇廷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笑嘻嘻地往桌上放下一大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签了一堆名字。
「保护原始森林宣言?」施凯芸念了上头的文字,「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森林系发起的运动,就是我们要爱护林地,禁止滥垦滥伐,注重水土保持,永续发展……」
张奇廷还没说完,陈骏达抬了眉毛,淡淡地说:「我签了名,那些种满槟榔树的山坡地,就能恢复森林的面貌吗?山老鼠乱砍树木的事实就会消失吗?」
这位同学真的很优秀、很有概念喔!张奇廷笑咪咪地说:「当然不会了,这只是一个宣言,要唤起同学们爱护大自然的意识。」
施凯芸本来要掏笔签名,一见到陈骏达的神情,又把笔放了回去。
「哎,我本来就很爱护大自然了。对了,陈骏达,你不如写下这个议题,投书到报纸的民意论坛,说不定还比较有影响力呢!」
陈骏达点点头,他太明白展露自我才干的方式了。
「我们去证社看今天的行情。」再让这位转系生投以敬佩的目光吧。
果然张奇廷睁大眼,十分惊奇地说:「哇!你们在做股票?」
施凯芸笑得很得意,「是证券社的仿真投资比赛,我和陈骏达一组的,到昨天为止,投资组合已经赚了十二PERCENT,陈骏达他爸爸说他看得这么准,还拿一笔钱给他做,叫他自己赚学费呢。」
陈骏达熟练地拿起哔哔扣查看,一面说:「大学生不能死读书,尤其我们念经济的,一定要随时掌握金融脉动,结合理论基础和实务操作,胜过听教授讲课……啊,在卖了,我预计待会儿有一波下杀行情,正好趁机进场承接,收盘前政府一定会进来护盘,拉抬指数,稳赚不赔的。」
施凯芸很兴奋地说:「赚到这支,说不定够你换一部车子了!」
陈骏达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打电话挂单,「车子慢慢来,我会先换一支PDA手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两位同学快速离去,下课后的教室空荡荡的。
「哇酷!」张奇廷不甘寂寞地大喊一声,「果然是经济系的学生,股票做得吓吓叫。郑雨洁,我们有没有什么股票投资的课?以后我也要修。」
「没有。」
郑雨洁低下头,不想理他。她本来有机会和陈骏达讲话,却被大黑熊给截断了。她实在不明白,他干嘛老喜欢缠着她?
「那要跑去管理学院修了?」张奇廷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自己去查课程。」
「同学,别这样子嘛!」小女生总是不甩他,害他好挫折,张奇廷只好涎着笑脸,拍拍桌子引起她的注意,「那天害妳又跌倒,我道过歉了,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妳还在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
「这就是了,身上的伤都好了,难道心里的创伤还没好吗?」
「你胡说什么!」郑雨洁正在收她的铅笔盒,瞪他一眼。
「哇!妳换了隐形眼镜,眼睛变好大喔!来,给妳看,像不像?」张奇廷摊开他的笔记本。
笔记本里有一个背着书包上学去的小女生,以漫画手法画出圆圆的脸,点了几颗小小的雀斑,两根翘翘的辫子,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右手的圆手掌抱住一叠书,左手的圆手掌提着一个便当盒,短短的裙子,配上短袜圆鞋,还有一张往上弯成半圆形的嘴巴。
郑雨洁猛然一看,差点笑了出来,看不出大黑熊还有美术天份。
「笑了?不生气了?」张奇廷一直很注意她的神情。
「你画我?」怎么很像樱桃小丸子……的姊姊?
「看出来了?」张奇廷得意地拿过笔记本,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再撕下这幅画,递给了她。「送给妳!」
郑雨洁没有接过去,只是没好气盯住勉强辨识出来的「张奇廷」三字,「你给我这张符干嘛?」
「这是符吗?」张奇廷拿了回去,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倒着看,突然一拍大腿,大笑道:「我老妈总是说,我的字像鬼画符一样。嗯,愈看愈像,好吧,我把妳这张画像贴在寝室门口,哈!妳是门神,我是画符的张天师……」
「喂!你敢给我贴在寝室?!」郑雨洁胀红了脸,开玩笑──虽然是一张漫画,但岂能让他贴到男生宿舍去!
「那我贴在床头,就不会作恶梦了。」张奇廷又笑嘻嘻地说。
「张奇廷!」郑雨洁气呼呼地喊了一声。
「对不起啦!」张奇廷赶快站了起来,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郑同学,请别生气,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抱住妳的,可是妳都快跌倒了,我不能见死不救,请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让妳出丑,因为妳要是跌了下去,一定会更丑……哎呀呀,别走啊!我是诚心诚意跟妳说声对不起,妳见了我就跑,害我总是对着空气说对不起;不然旁边都是同学,我如果跟妳说对不起,人家又会问,对不起什么啊?我只好把害妳跌倒的事再说一遍,这下子连不知道妳跌倒的人都知道了,妳放心,我不会这么没义气的。」
长篇大论下来,也不知道是在哄她?还是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