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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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自己问话的方式是那么古板笨拙,像是在外交谈判。特别是后悔人家只是说了一句实在的理由,自己就如脆弱敏感的老鼠,迅速逃之夭夭。也许她那话的意思根本就不是“拒绝”,只是女孩子出于本能的一种羞涩心理;实际上内心是愿意的。她看一看你能否解决这个问题,或者看你对她喜欢得坚决不坚决,愿意不愿意去等她到毕业。反过来说,人家总不能对一个从来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陌生男生的求爱,急不可待地或者欢呼雀跃地回答:“我愿意,我太愿意了!”——那不是神经出了毛病吗!你也许万分希望这样的局面发生,但是在以后你会不会嫌弃她的轻浮和浅薄呢。女孩子总有女孩子的矜持和犹豫。想到这我越想越后悔,真的恨死了自己。为什么当时我不再追问一句“我等你”、“我不怕”诸如此类的话。假如她真的了解了我的内心后,一定会被我燃烧的激情所融化,被我的真情所感动。我真没用!真蠢!想当初自己那严肃劲儿,比得上国共两党谈判的气氛了,似乎是冤家之间的最后通牒。让谁能受得了呢。我无数次咀嚼品尝着这件事的苦涩和甘甜,挖掘着她每一个字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用迷恋的想象丰富着她的完美,为她寻找不得已的理由,一百遍一千遍地回忆着那个难忘的情景。它成为了我空虚生活中的一味兴奋剂,支撑着我脆弱的身体和生活信念,使我不能倒下。它又是一剂毒品,使我产生虚假的幻想,幻觉,离现实越来越远,透支着生命。我知道她仍在学校学习,还没有毕业。我想我还有机会见到她,等毕业后我还有机会找她。虽然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学校找她,我怕生人,更怕遇到熟人。怕自己遇见自己的老师,他们问我来学校有什么事,那时我又怎么回答。我天生不会说谎。真要是那样,我的脸还不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啊。我特怕人们识破自己的别有用心。
现在我多么希望自己走在大街上或者在电影院门口遇见她。我知道这有点像天方夜谭或者叫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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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想不到。
十月的一个星期天上午,姚芳突然来了。她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我去了同学家,只有母亲在。母亲对这个又突然到家拜访的姑娘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这符合她的性格,她认为人家主动登门本身就很不容易。另外也是被姚芳那份执着感动了。母亲这个人一向是重脸面的,想人家一个姑娘家主动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不该给人家吊脸子的。事情归事情。母亲对外人都是这样。假如她在家正和父亲吵架时突然有外人来家,她也能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改怒容满面为笑脸相迎,热情地招待别人。尽管她的嘴唇还干皴皴的,眼睛发着红。而父亲就做不到这一点。他的表情和情绪需要好半天才能调整过来。愤怒的、沮丧的心情像冰块一样,需要一点一点地化开。母亲还能以几乎不被察觉到的表情与刚刚还是仇敌的父亲说话,以制造和谐气氛。起初父亲侥幸地以为这一“仗”就算是被别人的来访冲走了,就好比房子的失火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阵雨给扑灭了,他暗自欢庆,幸哉!幸哉!其实他想错了。等到有说有笑的母亲一送走客人,母亲就像川剧中的“变脸”一样,只是一闪的工夫,刚才的笑容立时换成怒容,热情速换成冰冷,丝毫不受刚才那场阵雨的影响,怒火又死灰复燃,转而烈火熊熊,继续上演刚才的那一幕戏。
对本已中断了恋爱关系的姚芳来访,虽然不能说在那一刹那母亲就同意了恢复我们的恋爱关系,不过确实也受了一些感动。上次与姚芳分手,也不是全出于母亲的本意,是她感到姚芳的家里做法上有些过分,激怒了她,在一气之下,加上我的添油加醋,最后造成了那样的结果。过后母亲在心里还是有些后悔,尤其是我后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再找到女朋友的情况之下。她认为尽管姚芳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还算说得过去。所以对于姚的出现,从心底里也算是母亲一直期待的事,并为母亲下了台阶。
可我不这么想。认为姚芳主动想和好,不过是她看我已留在了本市而不会再去外地这样一个定局后,她才来的。假如我当初被分到外地或者下面的什么地方,她是断不会再出现的。我反感她的世故,反感她把这些东西融合在本该是纯洁无暇的爱情婚姻之中。她的父亲更是赤裸裸地把物质现实的东西看得高于一切。我由当初对她犹豫不决继而变得反感了。我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再见到她。我有一种厌恶感。觉得她那张“牛鼻子”脸实在太势利和俗不可耐。她有一种和这个年龄的姑娘身份本不该有的“满不再乎”。连结婚生子了的中年妇女也未必有这么厚的脸皮。
等我下午回到家时,姚芳已在我家与大人们吃完了中午饭。为了赢得我父母的欢心,她还帮助干了许多家务,聊了许多话。看得出,她和母亲已经彼此解开了“误会”,和好了。母亲已接纳了她并替我做主做了和好的决定。姚芳以前来过多次,也听介绍人讲过,知道母亲是主事当家的,像她父亲在她们家的地位一样。能争取了她——未来婆婆——的同意,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她知道做儿子的我是最听母亲的。她尽全力哄母亲高兴。一口一个娇滴滴的“姨”,叫得既亲切又很甜,直叫得母亲心花怒放。她干这忙那,使寂寞冷清的家里难得充满了欢声笑语,有了难得的温馨气氛。母亲就喜欢夸奖的话,被姚芳连夸了几句已是合不拢嘴。以往母亲看着别人家孩子多,人丁旺,热热闹闹,我家却是冷冷清清的,就不禁想起死去了小儿子,心想如果活泼机灵的小儿子还在的话,家里也不至于冷清到这样。想到这里,禁不住又暗暗落起泪来。
她有唉声叹气的习惯。她时常“唉——”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那郁闷之气从胸中吐出来。但我每每听到这个声音都如尖利的刀子划在我的心上一般,如重石砸在我的心田。现在姚的出现,使家里的气氛大不一样了,她怎能不高兴呢!如果家里再这样阴郁下去的话,说不定母亲会叫我去主动找她呢。
我一回到家,推开门见到姚的脸正向我微笑,我吃了一惊。我冷冷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母亲随后跟过来,着急地朝我挤眼睛,(她不敢大声说话劝我,怕姚听到),叫我表现得热情一些。姚芳仍然留在客厅里。母亲这样子,显然是希望我与她缓和关系,重修旧好。母亲从小屋出去之后,无事一样地又和她说话去了。
不一会儿,姚芳笑盈盈地来到我的屋里。我没办法,出于礼貌对她回应了一下,自己都觉得十分勉强。我问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母亲的眼色我不能不看。我对母亲的愧疚,使我不能再一意孤行。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迟迟不能满足她的愿望,我还有什么理由说这说那呢。只是我的内心对眼前这位晃来晃去的她感到特别别扭,打不起精神,压抑不住地厌恶。好久都是在听她说话,解释什么或者是谈生活方面的事。我并不搭话,只是心不在焉地听,不得已时说上一二句话。语言极其简单,里面透着凉气。我实在不愿和她多谈论什么。
晚饭的时候,她仍留下没走,虽然我的脸依旧冷漠。母亲以大包大揽的口气宣布,双方以前的“误会”现在都解开了,一切都过去了。原因是双方都做得有点不合适,都有责任。现在姚芳又回来了,说明咱们缘分未断。我们要重打锣鼓另开张。母亲用手指了指我说,“你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像个倔毛驴,动不动就尥蹶子!凭你的脾气,找到小姚这么对你好的人也算是你小子的福气了。”不容置疑,母亲就算正式又把这事又给定下来了。
我晚上送姚芳回家回来后,母亲和父亲共同逼我就范,直到深夜二点才结束。他们叫我对待姚芳要好些,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母亲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起来,心软的父亲也陪着掉眼泪。我几乎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不管怎么说,至今没有半个女友,已使我底气不足。总不能拿那位梦中情人去搪塞他们吧!那样连自己都觉得太荒唐和渺茫了。这事说不出口。怨就怨谁让自己是个独生子呢,这个曾让我自豪、虚荣的、让人羡慕的地位,现在却变成了一根绳子,牢牢地绞住我的脖子。假使我还有兄弟姐妹,我可以不管父母的反对而独身,还可以流浪远方。我可以因为没有找到真爱而不去勉强自己的婚姻,直到真正找到我的所爱为止;我可以不管太多的世俗责任和义务,少受世俗的压迫指责……想到这我禁不住委屈起来,泪如泉涌,认为自己的命实在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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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的高压下,万般无奈的我也只好又恢复了与姚的恋爱关系。她常到家来,尽管我冷漠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她似乎并不太在意。换成另外一个人,自尊心强一些的,也许早就气跑了。但她不,她不在乎。我偶尔不免为之宽容所感动。难道人家欠你什么吗?难道她没有受到你平等对待的人格权利吗?又凭什么跑上门来看你的冷脸呢。内疚变成自责,认为单凭这一点自己也应该知足了,说明了人家的难能可贵。可是,人就是这样的动物,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理智不一定管得了感情。我的脸仍然象块冷铁热不起来,心里也仍感不到半点高兴和兴奋。压根儿就没有见到恋人后出现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她的宽容也许是从她母亲身上学来的。当然她也不是宽容的没有一点脾气。有时她也会一下翻了脸,然后发誓永不再理我。只是不等这话说完二分钟,她就会把刚才的“毒誓”忘得一干二净,来向我投降了。
我只好与她扯上关系,敷衍着母亲。至于将来会怎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对考研的打算,我不想为此而变卦,只是尽量减少来自姚芳的干扰罢了。从另一方面来说,与姚芳恢复关系,也使我的心更踏实了一些。
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她的性冲动似乎比我还强烈。性的诱惑象一粒止痛片暂时止住了我们之间的伤痛。每当吃完晚饭,收拾完碗筷后,她会走进我的房间,这时我在台灯下看书。她熟练地蹑手蹑脚地关住小屋的木门,然后悄声迸气地走过来,夺走我的书,坐在我的怀里。她抓住你的手,媚笑着,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你。我嗅到了女人身体散发出的特有的香味。说实在话,在暗淡的光晕下,我会暂时忘记对她的讨厌,沉浸在性的吸引之中。迷朦笼罩着一切。眼前的她象一束迷人的花朵怒放,一颗罂粟花的怒放。丹凤眼,较长但并不细,嘴也非常好看,牙齿洁白整齐。椭圆的脸形,虽然皮肤不算白,但也并不特别黑,皮质细润富有弹性。
我明白她含情脉脉的眼神所暗示的意思,但我的情欲还没有战胜理智。屋里很静,我们都能清晰地听到墙上挂钟的秒针“哒哒”走动的响声。过了不长时间,又像是过了很长时间,我被怀里这一个实在的柔软的肉体所迷惑,身体内有某种东西在蒙动,成长变强,积蓄着力量,势不可挡。又仿佛有许多小虫在体内爬行似的。我的呼吸禁不住急促起来。我不由得用手去抚摸她的脸,那张又烫又红的正燃烧着性欲之火的脸。她把脸转过来,凑到你的面前,把那张好看的小嘴贴向你。亲吻。亲吻。不一会儿,她的手急迫地在我身上乱摸起来,寻找着什么,要感觉和证明我身上更多勃发的东西。我紧张地逮住她不安分的手,不让它再像鱼样的游动。然后抚摸着她的软乎乎的前胸,那一双总是又温热又凉爽,细腻柔软的肉团儿……
每次,我都担心大人们忽然闯进来,那会非常尴尬的。实际上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父母从来没有打扰过我们的独处。除非很晚了,才远远喊一声,提醒我该去送姚芳回家了,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呢。这时母亲或父亲往往先咳嗽一声。但是此时我的内心还是紧张。在这样的抚慰中时间过得很快。我的大脑已经空了,我沉溺在肉欲之中,似乎被一种魔法所控制。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敢出格的,坚守着道德底线,努力克制着自己完全占有她身体的欲望。倒不是怕遭到她的拒绝,(我想她说不定正希望那样吧),而是惧怕那样之后,我今后就永远失去了再做选择的自由。从此只好背负那份冲动后的责任,失去了改变现状的权利。我不能给她那样一个把柄。这是我的原则,这一点虽然我在心里不是很明晰,但是感觉得到。
过后我还是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羞耻,也很后悔。觉得自己简直象没有思想,没有道德的畜牲,不懂感情。我恨自己沾人家的便宜,怕她永远地赖上我。那样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简直是自暴自弃!我下决心以后与她不再有暧昧的举动。
可是,这又很难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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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考研究生考试的日期临近了,它使我有种兴奋感。在正式报名时,需要本单位开具介绍信,在申请表上面盖章,以表明单位的同意。我拿着报名申请表去到人事处时,仁处长说他也作不了主,这得公司领导研究后才能决定。他一向对我有看法,与我过不去。这种成见是多方面的,一下子难以说清楚。就像有些人没有任何过节,就是生生看着对方不顺眼一样。我和他就是如此,天生的冤家。还有我刚来那会儿没有痛快地答应他从培训处到别的处帮忙,还顶撞了他几句,大概他认为我是对他大不恭大不敬吧,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这次他无论如何要难为我一下。他这么推托,我也没有办法。明知怎么回事,可也没有理由说人家公报私仇。许多事,是怎么说都有理的。同意有道理,不同意也有道理。推说要请示领导,也属正常。明明卡你,难为你,给你小鞋穿,但是你没理由发作。因为发作了便是你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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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芳又叫我去她家,我一听发了火。因为上次与她父亲见面就很不愉快,我可不想再去见他。心里想,咱们还不知将来能否修成“正果”,干嘛再去生那无用的闲气呢!然而她叫我父母一块给我施加压力,最后我还是屈服了。
她父亲倒也像个男人。说上次对他女儿同我交朋友不同意,主要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