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玻璃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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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过,他一直追着我们的车跑。”
佩玲说得轻松,古允蕾却听的心惊。
“他追着你们的车跑?为什么?”
耸耸肩。“他边跑,边踢掉皮鞋、脱掉他的西装外套、抽掉他的领带……”
“佩玲,你真无聊,说什么天方夜谭!”古允蕾笑瞪了她一眼,继续喝她的果汁。“害我还以为是真的,还替你穷担心,怕那疯子打到你。”
“我说的是真的!那疯子没打到我,可是他把建明的脸打肿了。”
古允蕾眼看着她。“你说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渔村里,哪有什么穿西装、皮鞋,还打领带的疯子?”
“是真的,他是外地来的。”喝着果汁,佩玲笑的一脸得意。“你知道吗?我和建明开着跑车在村里兜风,我们绕了一个钟头,那个疯子也追了我们一个钟头。”
古允蕾倒抽了口气,惊地瞪圆了眼。“他疯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就是疯子啊!”
对喔!“那他呢?追了一个钟头。他不累吗?”
“我看是还好,后来我和建明逛腻了。建明把油门用力一踩。把他甩的远远的,他追也迫不上,我回头看的时候,他好像腿软的跪在路中间。”
“你们没管他了吗?”古允蕾突然同情起那个疯子。“万一他倒在路中间,那很危险的!”
“放心,他没让车子辗毙,他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什么意思?”古允蕾觉得佩玲的话中有活。
“他又追到门外来了!”一定是他那个跟班,问到了地址,把他载过来的!
这会儿,方允蕾的同情心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
“他追到这里来了?你报警了没有?”这里可是有两个孕妇耶,万一那个疯子拿棒子进来乱打人,那还得了!
“还没!”轻松的神色,忽地沉了下来,佩玲静静看她好半晌,不说话。
“佩玲,你干嘛直看着我?快去报警呀!古允蕾紧张的不得了,怕那个疯子会闯进来。
“要不要报警,我看,还是由你决定好了。”
这种事,哪还需要再问。“当然是要报警了!”古允蕾用力的点头。
她抓来手机。从床头边挂的一张护贝的四方纸上,找到派出所的电话号码。
这张护贝纸,共有五份,客厅、厨房、房间、园子、浴室各有一份,上面写着派出所、医院、附近邻居,还有村长的电话号码。是佩玲担心她一个人住,若有意外,可以及时求救。
她才接下第一个电话键、手机就让佩玲抢过去。
她纳闷的看着佩玲,佩玲一脸沉色的告诉她,“你要不要先看过那个疯子的名片,再决定要不要报警?”
疯子也有名片?愣了一下,古允蕾又瞪了佩玲一眼,以为佩玲拿她穷开心。
当佩玲把名片拿给她时,她狐疑的接过,在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时,古允蕾整个人震愣住了。
是那个刻在她心上的名,刻在他心上的人儿……
是他!他来了。
愣看了许久,她的视线缓缓偏移,对上佩玲质询的目光,她又是一愣。
两人对看了许久,沉默的气氛。让佩玲质问的声音划开。
“是不是他?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古允蕾不语,眼眶泛红,一滴泪、二滴泪、三滴泪……来不及细数的泪,涔涔泛流。刷落她的脸颊。
是他不要她的,现在他为何又要来?
惹出她一腔泪,泪一流。她控制不住流泪的速度,哭碎了心。哭出她隐藏八个月的痛。
“允泪,别哭。”佩玲拿着面纸,帮她擦泪。“对不起,说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古允蕾摇着头。“你怎么会有错呢?”
硬咽着,想到他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这五百万,就当作是买你的初夜。
心痛如纹,她刻意压住的情绪,又再度溃堤。
这八个月来,她活在自己筑的梦中,欺骗自己,他是很爱她的。
她希望自己过的快乐,保持愉快的情绪,要她的孩子,以后也会是个快乐的小天使。
她相信,她能靠她的梦,撑过十个月的。而今就剩两个月了,为什么他又要出现,把她辛苦筑起来的梦,全打乱了、打碎了……
“允蕾,我想,他是真的爱你的,只是,他对你有一些误会。”
这一点,光从他疯狂的追逐他们的跑车,只为了想知道允蕾住在哪里,就可看出,如果不是他深爱着允蕾,哪会笨的追车跑?
现在,他又追来了,更可以确定他的心意。
只是,造化弄人,一个小误会,却让他们分离了八个月。
第九章
听完了佩玲的解释,古允蕾才知道,原来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他以为建明是来向她求婚的,以为她是另有男人,才会说那种话伤她。
心,惶惶然,她迷惘不安。
见他?不见他?她拿不定主意。
那震天般的呼喊声,声声传入她耳内,熟悉的声音,在隔了八个月后,。又在她耳内响起。
“允蕾、允蕾……让我进去见你……允蕾,对不起,我该死、是我该死!”
那熟悉的声音,又催落了她的泪,惶惶不安的心,依旧拿不定主意。
“允蕾,你让不让他进来?”等了许久,佩玲出声问。她最初的意思,是绝不让他见允蕾的,但,一来,致使他们两人分开,是他们夫妻的错;二来,他的诚意也让她感动了。
再说,她也看的出来,允蕾是非常爱他的。
“我……”摇摇头,古允蕾便咽的道:“佩玲,你叫他走,给我时间,我会见他的,但不是现在,我……我没有心理准备。”
了然的点点头。同为女人、同为孕妇,又是知己好友,佩玲能了解她现在的心情。
“好,我去告诉他。”
* **
知道了允蕾会见他,嗣耀亨更坚定了自己心头的意念。
“你还不走?”隔着雕花的铁门,佩玲怒瞪他。
虽然他们夫妻也要为他们的误会分手,负一半的责任,但一想到他没问清楚,就妄下定论,还害允蕾自己过了八个月孤单痛苦的日子,她就满肚子气。
“我不走,我在这里等她。”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此刻的嗣耀亨,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疯子样。
“喂,你这个人怎么说不听?允蕾说她需要时间,她会见你的。只是,你总要让她有心理准备。”
“我在外面等。我不会吵到他的。”他坚持,不见到她,他不会走。
他也担心他一走。她不知道会不会逃避他,连夜离开。
不,这一次,他不让她走。他要把她紧紧的稷在怀里,弥补他对她的伤害。
想到当初他残暴的侵犯她。还对她说了冷绝无情的话……他真该死、真该下地狱!
“随你高兴!”佩玲翻了翻白眼。早知如此,当初怎不弄清楚?“建明,你开门做什么?”看见丈夫伸手去开门。佩玲又是一阵嚷。
“阿杰来了。”
“谁来都别开门!”
开了门,让嗣耀亨趁机跑进来,他就可以顺利见到允蕾,哪能这么便宜他!
阿杰拿了一些捶碎的草药渣过来,看看比他高一个头的嗣耀亨,又看看一脸怒气的佩玲,纳闷的问:“这……这个人是谁啊?”因为一直在家里捶草药,对于村内发生的大事,阿杰尚未耳闻。
“别理他!阿杰,我们今天不开门,所以很抱歉,不能让你进来,你有什么事吗?”
“喔,是这个。”一头雾水的阿杰,把捶好的草药,从门上的镂空处递了进去。
一阵草药味扑鼻,佩玲捏着鼻子,把草药丢给丈夫。
“那是干什么用的?”
“喔,那是给允蕾敷伤口的,那个草药对伤口……”
阿杰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嗣耀亨惊地瞪着眼,急切的问:“允蕾受伤了?她怎么了。要不要紧,你们有没有送她去看医生?她要是受伤,赶快送她去医院,不要乱给她吃草药!”
他两手抓着门上的铁杆,急切的怒样,活像是想挥开铁笼的猛虎。
何建明护着大腹便便的妻子,退了一步,免得被他的虎爪抓伤。
而站在嗣耀亨身边的阿杰则愣愣的开口:“那……那个草药,不是吃的,是……是要用敷的。允……允蕾已经看过医生了,没事的。”
“是……是我不小心弄倒了砖台,砸到了允蕾的脚,她……她才会受伤的。”’何建明自首认罪。
“你……”
嗣耀亨握拳,狠狠在门上撞了一下,巨大的响声,震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再怎么强硬的拳头。为上那扇硬邦邦的铁门,都只有破皮流血的份。
“总……总经理,你受伤了!”一直静站在一旁的台甫,见上司手受伤,急急上前。“我先载你去看医生。”
万一风沙吹进了伤口,染上破伤风,那就糟了。
“不用!”咬着牙,忍着痛,嗣耀亨指着何建明手中拿着的草药。“把那个给我!”
“这……这是要给允蕾敷伤口用的,我小时候跌倒,我奶奶也用这种……”何建明以为他要把草药扔掉,迟迟不敢给他。
“给我!我要先试,如果没有问题,才能给允蕾敷伤口。”
嗣耀亨的话一丢,撼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原来,他是为了要试草药,才挥那一拳,把自己的手弄的破皮流血。
“我……我先回去了。”阿杰大概也猜得到他是什么人了。光是外表,他就差人家一大截,再看到他为了允蕾做的牺牲……唉,比不过的。
在阿杰识趣的离去之后,佩玲拉着丈夫道:“建明,我们进去。”
纵使真的被感动了,但,在允蕾没点头之前,她是绝不会让他进来的。
** *
夜晚的风吹的寒,寒冷的空气,环袭着在大门外焦急踱步的嗣耀亨。
他不冷,一点都不冷,因为他心急如焚。
允蕾受伤了,她伤的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尽管何建明夫妇说允蕾没事,但没见到允蕾,没听到她的声音,他无法静下心来。
大步的走向房车。嗣耀亨拍了一下张着大嘴、坐在车椅上睡着的台甫。
“台甫,起来。
被拍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的台甫,险些跌下地。坐直了身,揉了揉惺忪睡眼。
“总经理,是不是要回去了?”
“不是。去找一个梯子来。”
“梯……梯子?”
“我要爬到二楼去。”嗣耀亨回头看着二楼左边的房间。
那间房间,从他到这儿来时,一直亮着灯光,在一个钟头前。何建明夫妇会在右边的房间、双双探出头来。
所以,他可以确定允蕾是睡在左边的房间。
“总经理,你要爬……爬到二楼去?那太危险了!”万一上司有个不测,那他绝对会被总裁夫人给炸碎的。“不,不如我们翻墙过去,再把他们大门的锁撬开。”台甫下了车,给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建议。
“你会开锁?”嗣耀亨挑着眉问。
“不会。”摇摇头,对上上司气怒的眼神,台甫乖乖的道:“我……我去找梯子。”
正要坐进车内的台甫,被他揪出。
“用走的。我可不想把大家吵醒!”尤其是那个又凶又恰的婆娘,如果不是她一直阻拦,他相信她老公会让他进去的。
其实,他要强行进入并不难,只是,他尊重允蕾的意思。他知道,当时他那么恶意的对她,一定伤她很深。
他原先是要等的,但听到她受伤,他的心都乱了。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哪怕只见她一面,他都要上去看看她现在如何了。
台甫一脸难色。三更半夜,他上哪儿找梯子去!但上司的意思坚定,不是他这个下属三两句话,就可以动摇的。
认命的定离。抬起哀怨的脸孔。走不到十步的台甫,赫然看见隔壁的三合院内,就有个比平房还高的木梯。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想他台甫……
不会吧?在三合院内,那两只动来动去的黑影是什么?
瞪大眼睛一看。是两只高大、毛色黑到发亮的美犬。
两只美犬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立刻狂吠了起来,吓得台甫连滚带爬的回到上司身边。
“总经理,那边有梯子,可是梯子旁边有两只美犬。”台甫一副快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听了台甫的说辞,又听见了狗吠声,不想再为难下属,心急的嗣耀亨立刻翻墙进入院子里。
看到上司翻入,台甫也跟进。
从一楼的窗口,要到二楼的窗口阳台,有一段距离,而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嗣耀亨用目光测试,以他和台甫两人的身长加起来,应该构得到二楼的阳台。
不愧是特助,上司的目光一瞥,台甫就知道,自己又要牺牲了。
于是,他借出自己的肩膀,让上司垫脚,台甫终于知道泰山压顶的滋味是如何了!
顺利的进入房内,床头那盏晕黄的灯光,引领他来到床边,找到他心系的女子。
“允蕾……”轻声低唤,他的大手轻贴上她的脸。
睡梦中,她还在抽噎。
她在睡前哭泣过?
自责的情绪,又笼罩着他。
一千遍,一万遍的该死,都解不了他的惭愧。
心疼的视线,移至她凸起的肚子,他的手跟着滑移。 她肚子里住的,是他的孩子……
奇妙的感觉,在他心头泛开。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他和她共同拥有的……
感愧交集,他感激她没因为他的恶意伤害,而拿掉孩子。更羞愧自己这八个月来,没负半点责任,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着苦楚。
“允蕾,对不起……”
当他看到她的脚上,裹着一圈圈的纱布时,他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怎么伤成这样?伤在脚上,她怎么走路?
“允蕾……”
他蜷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她,想她对他的好。想她那么单纯的爱着他,却让他误解。
他俯首,亲吻着她的唇,却惊醒了她……
微微的张开眼,眼前的那张脸孔,让她熟悉、让她感到心痛。
虽然已隔了八个月未见,但她却没有一天不想他,他那张俊容,深印在她的心上。
是知道他已经来到的缘故吧?否则,为何在睡梦中,他却仿若真实的在她身边似的,她能感觉到一股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轻拂在她脸上……
“允蕾……”
连声音都逼真的让她的心,微微震撼。
她伸手摸他的脸,已有心理准备,眼前的影像,会像以往一样,只是个触不着的幻影。
葱白的柔荑贴上那张俊脸,真实的感觉,把她迷糊的神志给吓醒了。
“你……”她抽回了手,神情有些惊骇。
“允蕾,是我,我来了。”他抓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满脸愧疚的凝望她。
对上他的眼,她的泪又开始泛流,她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
“对不起,我该死!我不该没弄清楚,就对你产生误解。”
都是他该死的男性自尊心在作祟,他怕她嘲笑他被耍弄,怕她当着他的面,说她爱的是别的男人,不是他。
抽回了手,古允蕾别过脸去。
“我……我都知道了,我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