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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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几句渐渐散去了。
“请问大师如何称呼?”酒过三杯,祝童凝视着僧人问。不用试探就能看出,僧人,一身极高明的功夫,一定不是个无名之辈。
“索翁达。”
“活佛?”祝童大吃一惊。
“索翁达己经不是活佛,只是一个僧人。”索翁达与祝童一样,只喝酒,对满桌的酒菜看也不看,一双眼睛一直就没离开祝童。
他实在看不出祝童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功夫平常,只是一个扎实而己。
“请问索翁达,来凤凰城有何事?”
“两件事。”索翁达伸出手指;“一是来见见你,二是救人。”
“大师知道我是谁?”
“祝门掌门,江湖人称千面独狼,祝童。”
“那么,活佛随我上楼吧,救人要紧,我倒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好看的。”
祝童推杯站起,引索翁达走向楼梯处。陈阿婆己经回来,很多话明显不能在老人面前说。祝童还想问问竹道士的事,他一直以为,竹道士此次所谓羽化登真不会那么简单;大家都在说他是和索翁达活佛互相印证时悟通生死大法的,按照祝童以前的理解,不就是被他打死了吗?
安妮还守在柳伊兰身边,看到祝童引着位僧人走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索翁达根本不理会安妮,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注视着柳伊兰,双手幻转,成摩罗狱印。
印法初成,祝童己感觉到庞大的威仪;索翁达借助摩罗狱印凝聚起强大的精纯神力,确实有唤醒柳伊兰的资本。
安妮己经抵挡不住,一步步退出房间;祝童拿捏着身份不肯被对方轻视,双腿钉在原处勉力抗拒。
布天寺的幻身七印神妙异常,修炼时却很简单;只有心智坚韧的人,才能化简单为繁复,进入七印世界。但是,幻身七印修炼到最高境界,又需要返璞归真,化繁复为简单。
索翁达己经成功转化幻身七印的前五印,第六印就是这摩罗狱印。自从三年前化解第五印后,无论面对对手还是面对信众,索翁达只使用摩罗狱印;其中二十五番变化己经合并为五番,如果能五合为一,索翁达就能面对最后的印法——雪山狮心印。
“如果想让她醒来,午夜到南华山找我。”索翁达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后,忽然收起摩罗狱印,对祝童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活佛,先救醒柳大姐,有什么条件好说。”祝童身体轻摇,人己经拦在索翁达面前。
晚上到南华山,那可不是开玩笑;南华山虽然就在凤凰城旁边,山也不算很高;但是晚上去总感觉阴森森的,还是午夜;且不说胆子的问题,只半夜出门这样的坏习惯,叶儿就不会理解。
“果然。”索翁达停住脚步,被祝童迅捷飘逸的身法镇住了;祝门蓬麻功注重防御,刚才有几个的瞬间,索翁达以为这个年轻的小骗子己经要倒下了,他甚至把摩罗狱印运转到七分威力,祝童依旧能坚守。索翁达没想到的是,对方能如此迅速的从自己的重压中恢复,身法还如此轻灵飘逸。
“什么?”祝童奇怪的问,果然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清楚。事实上,如果没有凤凰面具,他绝对支撑不到现在。
“要她醒来很难,请祝掌门今晚到南华山,与我切磋一番;明日,不论胜负,我都会来尽量唤醒她。”
索翁达说完,晃过祝童要走。小骗子再次拦在他面前:“大师,请问,竹道士如今在哪里?他死了吗?”
“死?什么是死?什么是生?竹道宗的去处,你不会明白。”活佛硬撞过来,祝童只好让开狭窄的通道。在拐弯处,索翁达现出一个顽皮的笑,他看到阴阳了,抱起来抚摸着小狗的皮毛:“有趣有趣。”把阴阳放进胸怀里带走了。
安妮走上来关门,小心的问:“祝师兄,你会去吗?”
她也不看好祝童,索翁达刚才表现的太高明。
祝童也呆在那里,索翁达印法的强大压令人窒息,如果正面面对他,别说动手,能站稳就不错了。
切磋,说笑吧;祝童可没有那样的实力,索翁达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连竹道士都被他送去羽化登真;与这样的绝顶高手切磋,也许与自杀没什么两样。索翁达是个武学狂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全力以赴不留丝毫余地,这是众多挑战者留下的血的教训。
唔!好像他说过,无论胜负都会来救醒柳伊兰,晚上去,见到索翁达就认输好了;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不算开玩笑的话,如果大家知道曾经和他“切磋”,对自己一定会刮目相看吧?不过,一定要找个伴儿去,这个人不能太迂腐,还要值得信任。还有小狗阴阳,索翁达把它带走了,叶儿回来怎么交代?
想周全这些,祝童只用了数秒钟,对安妮道:“为了柳大姐,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闯一闯。”
晚饭前,叶儿他们回来了;陈阿伯兴致不错,看来一天的奔波有了结果。
叶儿虽然略显疲惫,却拉着祝童忧虑的说:“正准备找你商量呢。陈阿伯带我们看了三个学校,怎么办?都很艰苦,教室到处漏风,我不知道怎么办?”
“三个学校?”祝童看向黄海。
“是三个啊,叶儿心软,这样好吧?李医生先帮助一个,回到上海我就找赞助,那两个我包了。”黄海豪爽的保证,让叶儿化忧为喜,开心的与朵花、萧萧进房间梳洗。
“谢谢你。”祝童由衷的对黄海说。
“不用,只要叶儿高兴;李想,叶儿见不得可怜,今后别让她做这样的事。”
祝童点点头,黄海说的不错,叶儿看到可怜的孩子和简陋的学校,乱发善心,不止自己承受不了,黄海也承受不住。
“你们都是好人啊。”陈阿伯拿出一坛久藏的陈酒,拉着祝童和黄海:“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们。”
黄海和祝童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好人?没有叶儿,黄海会不会发这样的善心不知道,小骗子就不会做这样的善事。他刚才还在心里埋怨陈阿伯,不该带叶儿跑那么多地方。湘西的落后不是一点两点,如果叶儿有时间跑遍这里的山山水水,那后果。
晚上,凤凰城照例给远来的客人准备了丰富的礼物:上刀山,下火海。
由于昨夜下雪,凤凰城最拿手的节目没办法表演,今晚星光灿烂,留在凤凰没走的游人才有福大开眼界。
上刀山最怕遇到雨雪天,水会使锋利的钢刀变得湿滑,也变得更锋利;上刀山就变得风险更大,表演的法师很容易出意外。连带着,与之向来一同表演的下火海也不能演出。
用过晚饭,朵花就带头跑向广场,她本出自苗家,对这样的东西很热心。
祝童他们走进广场时,己找不到朵花的影子,只看到到处是游人,广场正中烧起一堆大大的篝火,身着苗服的男女便绕着火堆纵情地边歌边舞;朵花就在他们中间,跑过来把黄海也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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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天星霓虹 二、刀山火海(下)
篝火燃成一堆通体透红的火炭时,便有骠悍勇武的苗族汉子高喊几句,迎着赤焰,赤脚跃入艳红赤炭之中,在星光与火光的辉映中手舞足蹈,踏出火花飞溅。
“啊,他们……”叶儿惊叫一声,手指着那些在火焰中舞蹈的汉子把脸藏进祝童怀里;她的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
“别怕,他们不会受伤的。”祝童轻声安慰叶儿,事实上,这样的东西他也能表演,只要把手脚涂上七由散;但那些苗家汉子脚上似乎没有类似的江湖密药,他们凭借的是流传久远的虔诚的信仰,与一双训练有素的铁脚板。
广场正中立着一根巨木,横着一把把长刀,聚光灯把刀刃映出锋利的寒光。
一个彩衣巫师从火海中排众而出,围着巨木舞蹈几周,有人送来一只雄鸡。
巫师从巨木上抽出一把长刀,“霍”一下就斩断鸡首,喷溅的鸡血染红周围的土地,巫师就在鸡血中锻炼自己的双脚;用一面蓝布擦拭几下,光着脚,向刀锋上踩去。
人群中爆出惊呼,闪光灯忽忽乱闪;但是巫师从容不迫,一步步踏上去,还表演出“金鸡独立”、“顶天立地”、“单臂吊刀”、“倒挂金钩”等造型。
叶儿更不敢看了,萧萧也转过头。
朵花跑过来,她也光着脚,嘟着嘴:“大哥,我踩了一下就被烫着了。”
祝童扳起她白嫩的小脚,暗中为她涂上七由散:“去吧,再也不会被烫了。”
叶儿一把没拉住,朵花已经跑出去,真的跳进火海中;她对祝童的本事有绝对的信任,这次,果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炙热。
一个苗家少女在火海中舞蹈,以各种数码器材捕捉朵花热情奔放的舞蹈;其中不乏专业级别的长短炮。
在上海闷了几个月,朵花在家乡山水中才感到轻松;她在上海学过一段舞蹈,轻盈的舞姿在苗人中一枝独秀,绽放出眩目的风采。
黄海走过来,看向朵花的眼光里充满欣赏与柔情。
“呆了吧。”由于朵花的缘故,叶儿对下火海不那么抗拒,对黄海说。
“不如你也去?”萧萧在推黄海,也去下火海。
“我可不行,李想,你在她脚上抹什么了?”黄海更关心的是朵花会不会受伤,他看到祝童在朵花脚上做了手脚。
祝童当然不能全然否认,也不能说出事实,只笑着说:“你要去也可以啊,我给你脚上也抹上药。”
“我才不去呢,看看就好了。”黄海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城市里长大的他,确实没有苗家汉子那份自由与洒脱。
程震疆转过来,他与女友早把凤凰城逛了个透彻,看去感觉不怎么好。
“黄少,我们先去酒吧。”
黄海点点头,程震疆对火炭中舞蹈的朵花撇撇嘴,走了。
接下来的表演一个比一个惊心动魄,五条汉子依次上刀山,最先那个又拿起炽热的火炭;苗人法师喃喃默念着咒语,在空中挥舞几下,竟丢进嘴里。
这一下,连祝童也惊住了,七由散虽然厉害,却不能入口;苗家法师咀嚼火炭时,脸上充满欢娱。
这真是个奇怪的事情,他好像真的有神灵庇护;也许,只是纯净的信仰……
热闹总要回归平淡,广场上的狂欢结束后,人们散去,融入凤凰城的夜色,融入沱江的低吟浅唱,融入湘西小城诗情如画的灯影桨声。
祝童他们顺着石板路来到跳岩,今天放河灯的人少多了,于是,叶儿就拉着他走上江心,燃起一盏河灯。
“第一盏,感谢我们的父母,祝他们在天之灵安宁。”
油纸折出的河灯在江水中转三圈,随一个小漩涡漂离,叶儿眼中泛起泪花。
“每年初二,我和姐姐都要到家乡的河里放河灯,他们是被水冲走的;那年,我们家旁边的小河涨水,爸妈把我们送到高处,想回家救出些东西,结果再没回来。”
叶儿伤感的讲述着往事,又问祝童:“你不放河灯吗?为伯父伯母。”
“以前没放过,今后每年要和叶儿一同放了。”
祝童也燃起一盏河灯,却不说话,只慢慢把手浸入沱江,让河灯顺水漂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长得什么样?如今是死是活?当然也就不敢乱说话。老骗子说自己是捡来的,但愿这不是谎言。
“河灯亮,河灯明,牛郎织女喜盈盈。哥哥姐姐,放一盏永结同心好吧?”一个蓝衣小姑娘唱着歌,提个篮子走过了,举出只双心河灯;“放我的河灯,你们会一辈子幸福,永远不会吵架。”
小姑娘是相信自己的话的,纯真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商人的虚伪。
“好啊,你这有几个这样的,我们全要了。”祝童接过来,又看向小姑娘的篮子。
“不好,我只卖给你们一个;永结同心是我很用心很用心做的,每对哥哥姐姐只给一个。莫非你很花心,才要很多永结同心?”
祝童被噎得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一个卖河灯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的了,永结同心只能一个,哥哥不花心。”叶儿看出祝童的尴尬,燃起河灯上的两只蜡烛,牵住祝童的手:“为了小妹妹的河灯,我们也会心心相印,永远幸福。小妹妹,去给他们也送一盏永结同心,姐姐给你钱,不用找了。”
“一定要找的,我不为挣钱,是奶奶教我做的时候说过,永结同心不能贪心,也不能贪财。”小姑娘找完零钱,跳下跳岩到不远处的朵花与黄海身边,推销她的永结同心。
“真是个好孩子。”祝童和叶儿收回目光,互相凝视着。
“我们会永远幸福,永结同心,地久天长。”
“永结同心,地久天长。”
随着叶儿的手,两人把河灯送入沱江。温馨的烛光闪烁,心愿随幽幽江水,悠悠的漂着,好远。
祝童与叶儿静静的拥抱在一起,目送同心灯消失在江湾尽头;这盏河灯注定不会永远,但愿,这个祝福能保佑祝童与叶儿长相厮守。
萧萧似乎每天晚上都到江边的酒吧里混,祝童与叶儿放完河灯,随黄海、朵花走进酒吧;正看到萧萧在窗前和一个稍微有点帅的男孩子拼酒。程震疆和女友坐在里面,看到祝童和叶儿扬手招呼他们过去。
祝童更是看见两个熟人,谢晶与鸿佳欣;一个是银蛇的代表,一个四品红火的大小姐。
烟子呢?祝童扫视一圈,还好,他最怕遇到的这个人没在酒吧里。
谢晶如一块精美的水晶,华丽却冰冷,依旧一身亮丽的珠光宝气,乌黑油亮的貂皮披肩把她的俏脸遮住半边。
鸿佳欣举着一杯红酒,对祝童轻笑一下,扭头冲谢晶说句什么,她穿戴也是一身尊贵的衣饰,但配上骨子里的江湖气,怎么看都像个尊贵的二奶。
谢晶瞟一眼祝童,没有任何表情,打出兰花手势,表达出她对柳依兰的情况很担心。
祝童回了个手势,表示正在想办法;通过短暂的交流,他知道,谢晶与柳依兰的关系颇深,且她们已经到过陈家客栈。
侍者上前把他们引到酒吧的角落,勉强安置好。黄海与朵花也进来了,他们当然要和程震疆坐在一处。
凤凰城的酒吧其实都可算为静吧,面积一般都很小,没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