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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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花琴的侍者早看到史密斯乘坐的的士,他跑过来拉开车门,热情的邀请客人进去尝尝渡花琴的花酒。
史密斯做出决定,进去看看,无论是谁要见他,总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外面街道上十分热闹,渡花琴酒屋内却很安静。
侍者也不问史密斯,直接把他引到一扇格子门前。先轻轻敲两下,等了片刻才把门拉开。
史密斯没见到陈依颐小姐,第一眼看到是叶儿,同时也看到了叶儿身边的男人:讨厌的“神医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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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涛谷夜会(上)
叶儿今天打扮得分外迷人,一套含蓄得汉服尽显中国女性的柔美,乌黑的眼眸里注满真诚与善意,让史密斯从紧张的戒备状态中松弛出来。
“史密斯先生,谢谢您的信任。”陈依颐微笑着从叶儿身边起身,邀请史密斯进来。
她是一袭含蓄的半装晚礼服,湖蓝色的丝绸配上米色披肩,与叶儿恰如一双并蒂莲。
“美丽的苏小姐有约,即使整个京都在燃烧也挡不住我的脚步。”史密斯握住陈依颐的手,想要印上一个吻。
“请坐;”陈依颐的手腕轻轻一转,史密斯知趣的松开。
祝童等他坐好,指着桌上的一排世界名酒,说:“今天只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谈话,史密斯先生完全不必太紧张,想用点什么?请随便。”
“谢谢,我喝过了。”史密斯咬着嘴唇说。
说什么,他也不敢喝“神医李想”准备的酒,虽然他十分想喝一杯,或者几杯。
“也好,我们喝茶。”祝童客气着。
渡花琴酒屋内没有准备茶具,简单冲泡的茶叶在他看来根本不是喝茶。可是叶儿准备了一套茶具,斟出一杯捧给史密斯。
“美丽的苏小姐,即使是一杯毒酒,经过您的手也会变成美妙的圣水。”史密斯恭维着饮下一点,说;“李先生,您请我来,不会是为了喝点什么吧?”
“当然。”祝童点点头;“我想和您探讨一下福华造船的前景。”
“福华造船将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我们正在缔造一座造船城,上海需要它,您也需要它。”史密斯做作的比划着;“您不这么认为吗?我们之间虽然有分歧,但无碍福华造船的远大前景。”
“您真这么认为?”祝童莫测高深的笑笑;“史密斯先生,一个小时后我要赶往天夜牧场。您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邀您见面吗?”
“有什么事发生了吗?”史密斯吃惊的问。
没有特别的事,祝童不会连夜赶往天夜牧场。史密斯知道,从这里到牧场要最快也要三个小时,进入牧场也需要时间。稍一耽搁,至少在明天清晨之前,祝童不可能回到九津。
“卡尔先生现在上海,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吗?”祝童反问。
“不知道,他没给我告别的机会。”
“卡尔先生昨天晚上差点被暗杀,他不敢留在京都了,这就是真相。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和他通话。”祝童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递给史密斯。
“暂时不需要,您有什么话请直说。”史密斯在白天多次试图联系上卡尔,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祝童的举动表明,卡尔如今在他的保护之下,这样的电话还是不接为好。
“史密斯先生,无论你我之间的分歧有多大,我们都希望福华造船能尽快签署正式合约;对吗?”
“很正确,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史密斯很小心的回答。心里开始犯嘀咕:他究竟要说什么?
“可是,我刚得到消息,雷曼先生正在游说一些朋友对曰本zf施压,要求冻结这项合作。同时,雷曼先生还在谋求美国国会通过一项法案,限制类似的合作。”
祝童还没说完,史密斯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你一定是造谣,雷曼先生不会那样做。”
陈依颐一字一顿的说:“史密斯先生,您一定有不少朋友,从现在开始,您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求证事实的真相。明天晚上我们还在这里,何去何从,那时候必须做出最后决断。要说明的是,无论您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合联船舶在福华造船占有的股份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三,这是我们的底线。”
“我马上就会知道。”史密斯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求证。
祝童端起茶杯,啜一口,对陈依颐点点头。这样的话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
十分钟,史密斯放下手机;他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如果您说的事实的话,我们都有很大的麻烦。我想知道,您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昨天晚上,去早田医院试图暗杀卡尔的凶手,是您的特别助理温格先生。他还想杀掉我。”祝童把从温格身上缴获的注射器拿出来;“这里面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它的名字叫:茶花。史密斯先生,请您冷静的想一想:您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支援?汉密尔顿勋爵和雷曼先生为什么那么早就从合联船舶中抽身?还有这次谈判,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的心思在谈判桌上吗?如果我说的是事实,谁的损失更大?”
史密斯很清楚“茶花”是什么,他注视着那枚小小的注射器。
祝童的话提醒了史密斯,最近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对头。雷曼先生和汉密尔顿勋爵比他高出一个层次,他们不会看不到福华造船的前景,以及签约后所能得到的巨额回报。没有特别的原因,他们不可能放弃那唾手可得的利益。
“我能和卡尔谈谈吗?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父亲。”史密斯看着桌上的手机。
十分钟之前,他还拒绝接触这只手机,拒绝和卡尔通话。现在,他需要听听老前辈的意见。
祝童再次拨通号码,递给史密斯前叮嘱道:“通话要注意,这只电话没有加密。温格先生的背景,您比我清楚。”
史密斯点点头,接过手机开始与卡尔****。
两人之间有深厚的默契,聊的都是看似不相关的话题,三分钟后,史密斯挂断了电话。
“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看到卡尔的遭遇,史密斯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论地位,卡尔属于委员会核心成员,他就更不用说了。论投入,史密斯因为贪婪,几乎把所有的身家都投入到福华造船项目上,卡尔作为发起人之一,也投入了相当的份额。如果福华造船失败,史密斯也许要被迫宣布破产。
“尽快完成谈判,签署正式文件。”
“可是,如果情况真那么糟,我们即使签约也毫无意义。”史密斯很沮丧。
“今天晚上不讨论具体问题”祝童看看手表,站起来;“史密斯先生,您想必也看出来了,汉密尔顿勋爵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他不是调解人,而是一个阻挠者。我估计,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共同面对困难。我必须提醒您,请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
史密斯张张嘴,几个词汇在喉咙中转一圈,变成几声低沉的惊愕。
“李先生,您也要保重啊。”他很快就理解了祝童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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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涛谷夜会(下)
“也许,我们两个都是傻瓜。”两双眼睛缠绕半刻,祝童没有看出破绽,心里的重石放下一半。
“比较而言,我比你更傻。被人耍了、卖了,乐滋滋的送上一大笔钱,还生怕人家不收。哈!天底下有比我更傻的傻瓜吗?”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谈判出问题了?”井池雪美敏感的意识到祝童说的是谁,可是她根本不敢相信。
“谈判早晚要出问题,不是现在,而是早就出问题了。有人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对我说,坑里有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我啊,傻乎乎就跳下去了。不只是自己跳,还拉着好几个朋友同时跳。现在,人家准备填土活埋我们,可是,挖土的工钱,还要我来出。瞧,我就是这样的傻瓜。雪美小姐,您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一个天字号傻瓜。”祝童充满自嘲的语气,使井池雪美感受到强大的挤压感。这些话,如一块巨石砸进她的心海,溅起巨浪滔滔。
“您是说,雪美的干妈在骗你?”
“我更想知道,雪美是否知道?对于合联船舶或福华造船,威尔逊夫人有过什么暗示吗?”
“在她的坚持下,我花大价钱为这个项目卖了一份商业保险。如果先生认有暗示的话,这应该算是吧。我当时并不同意,因为我相信先生。干妈说,任何投资都会有风险,她是那家保险公司的股东。”井池雪美诚实的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我从上海回来后,干妈就来了。”
祝童点点头,与来之前的判断差不多,威尔逊夫人果然与雷曼先生是一伙的。
“还有个问题,雪美小姐,在你的印象中,威尔逊夫人做过类似的事吗?我指的是,放弃一大笔唾手可得的收益,换取一份婚约?”
“我……不知道。”井池脸色微红,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躲闪的时候;“十岁那年,父亲带我和哥哥去欧洲旅行,我在巴黎的一个聚会上第一次见到威尔逊夫人。父亲和她以前就认识,可是我知道他们之间没多少交情。也就是那次,威尔逊夫人说我是漂亮的小天使,坚持要认我为干女儿。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她一直很照顾我。父亲出事后,如果没有干妈,我可能撑不过那段悲惨的日子。”
祝童站起来在室内缓缓的踱步,仔细揣摩着井池雪美如今的心境,思索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井池雪美安静的坐着,似乎也在等待一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雪美小姐,我必须向你道歉。”祝童重新坐下,这次,他是半跪着,第一次在井池雪美面前低下骄傲的头。
“我接受先生的道歉。”井池雪美颤抖着,她已经意识到祝童接下来要说什么。
“请让我把话说完。”祝童抬起来,眼里第一次出现真诚的歉意;“雪美小姐,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而是苏叶。”
“我知道。”井池雪美握住祝童的手,艰难的说:“可是……只要先生能留在曰本,你可以每月去一次上海。希望先生在爱苏姐姐的同时,也爱雪美。”
“那份婚约有瑕疵,我根本就没打算和雪美结婚。”祝童不管不顾,按照自己的心思继续道;“所以我要对雪美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件事上让雪美难堪。”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先生,您真的骗我了吗?”井池雪美颤抖得更厉核,她不想相信那份代表幸福的婚约,竟然是个骗局。
“对不起。”祝童再次低下头;“瑕疵在于,我不该欺骗雪美小姐,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我不可能让雪美小姐有孩子。当时的我想,等到福华造船签约,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到上海和曰本最好的两家医院做生理鉴定。医院的鉴定结果会显示,我这辈子不可能有后代。因此,与雪美签下的婚约等于自动废止。三个月前我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千不该万不该,用它来欺骗雪美小姐。”
“这样啊……”井池雪美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的表情里有绝望,也有怜惜,还夹杂着一些怨恨和不甘。
祝童曾给了她一个美丽的梦。只是,醒来的也太快一些了。
“雪美小姐,我完全可以等,等到拿到医院的证明就用不到我说道歉了。可是,如果我还是自作聪明的傻瓜的话,福华造船根本就不可能成局,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就自动作废了。”祝童语气一转,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你有什么证据怀疑干妈?”井池雪美冷静了,对祝童的称呼也变了。之前,她一直叫先生。
“证据?”祝童苦笑着;“利益的世界从来就充满了尔虞我诈,何曾有过温情?没小姐难道没有想过,松井式老先生在在曰本商政两届耕耘多年,有难以替代的影响力。没有了他,井池财团在政界的人脉几乎全断了。我猜,以复仇的名义把松井家族逼到如今的地步,一定不会是小姐一个人的杰作。威尔逊夫人为什么非要至松井式老先生与死地?
“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有道理。如果小姐想听的话我就说。”祝童小心选择着词汇,尽量不刺激井池雪美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福华造船就如一个天生营养不良的孤儿,从它降临的那天起就多灾多难。有太多的人在它身上做文章,可真正想要希望它能健康成长的寥寥无几。前面的事小姐都知道,用不着我再重复。现在的情况最危险,雷曼参议员将在四月十四日来曰本,他和他的朋友会在此期间对曰本zf施压,促成一项针对井池财团的限制性文件。小姐将面临艰难的选择。如果失去了井池财团的支持,等于抽去了福华造船最主要的支撑。”
“你在造谣!造谣!不许你这样说干妈!”井池雪美忽然变得歇斯底里,愤怒的叫喊着,两眼充满敌意。
“并如果小姐觉得没必要听一个外人的废话,我马上就走。小姐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我在外面等您的最后决定。”
说完,祝童站起来走向门外,走出偏殿。
夜露刚袭上殿外的两树樱花,风摇曳,落英缤纷。
祝童伸出手,接住两片花瓣送进口中细细咀嚼,耳边,能听到无尽的涛声。
川中宏从暗处走来,与祝童面对面站着。
“你是野村老师最信任的弟子。”祝童感受到浓重的杀气,川中宏听到了刚才的****。
“野村老师的死,也与你有关。”川中宏还在蓄力,眼里的杀机更甚。
“错了,野村老师错了。你不适合当花匠。”祝童伸出双手;“你如果想要报仇,只有两条路,一是征得主人的同意并得到指令;二是退出家族,把复仇当成你自己的事。花匠,只能爱惜保护主人,不能给主人招惹麻烦。野村老师一生听过太多的秘密,可曾见过他有任何私人好恶的表示吗?”
“我错了。”川中宏低低一声,就如他出现的一样悄然,轻轻隐在夜幕深处。
祝童看看手表,五分钟已过,偏殿内没有任何声音,并且,原本开着的殿门被关上了。
他微微一叹,看来,这次赌错了,井池雪美没有被他的坦诚感动。以她现在的年龄、阅历和心胸,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