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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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性情直爽自信的女人,不过在某些时候对于某些人,这种女人最能使人难堪。
果然,一进门,苏娟就摆出副冷脸色,这与十几天前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桌子上的饭菜只简单的四样家常小菜,丝毫看不出迎接妹妹男朋友的样子。
叶儿有些难堪的看祝童一眼,里面有歉意更有恳求。
“没什么。”祝童在叶儿耳边低声说一句,放下那些礼物,也不进屋:“也许有些误会,我只希望大姐不要迁怒到叶儿身上,我们需要时间彼此了解;今天这个样子,无论如何是个很愉快的开始;为了不让彼此更尴尬,我还是先告退好了。”
“姐姐。”叶儿对苏娟叫道,拉住祝童不让他离开,眼里盈起泪珠。
“进来吧,我不是老虎,你也不是可怜的绵羊,吃不了你的;男子汉就这点肚量?我们家叶儿跟着你享不到福的。”
苏娟无奈的叹一声,接过祝童的礼物,又对叶儿道:“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叶儿拉祝童进来,关上门后走去帮苏娟放东西:“好姐姐,他要来上海工作了,就在海洋医院。”
苏娟摇头,还是对祝童说:“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傲气的很,什么时候这样讨好我这个姐姐了?李想,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叶儿要是受一点委屈,我这个当姐姐的饶不过你。”
“是,我知道。”祝童知道第一关已经顺利通过,摆着谐坐下,一副接受教育的良好态度。
江湖老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可杀。到不是因为他们做了多少罪恶,在过去的年代里,这些人是与江湖接触最深的,他们目睹过太多的江湖事情,为善或为恶都会是很厉害的脚色;不过,历史证明,这些人为善的机会很少。
现在虽然早已经没这种说法,过去的五种行业也变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形式,但是基本职能还是一样的;祝童不怕面对黄海,苏娟是列车长,见识经验比黄海都厉害。
“叶儿,你先回屋去,我要和你的李想说几句话。”
果然,刚泡上热茶,苏娟就要清空客厅,她的先生与儿子一直在里屋就没出来。
“姐姐。”叶儿不满的坐在祝童身边,拉住他的手臂。
“去吧,听姐姐的话,她刚才说了,吃不了我的。”祝童抽出手,劝叶儿进屋。
客厅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个,苏娟打开电视:“我知道叶儿在偷听,哼,这丫头是中邪了,以前从没见她这样要紧一个人。”
又面对祝童,大大桃花眼扫描起祝童,把个小骗子看得阵阵不自在。
“你也是没娘的孩子,有一份不错的职业,为了叶儿,放弃北京的条件到上海来;照常理说,我这个姐姐应该为叶儿高兴才对。但我总感觉你们之间太突然了,李医生,叶儿不说她和黄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她一直在迁就黄海,黄海对叶儿的感情是可信的。女人最要紧的是找个爱自己的丈夫,你能如黄海那样爱护叶儿吗?她看起来很骄傲,其实是很脆弱的。”
“我不能保证比黄海做的更好,但是,我会尽力去做。”
苏娟听祝童这样说,脸色缓和一些:“希望你能记得你今天的话;哎,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好了。你们俩不是一路人,李想,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但更让我不放心了。”
这段话让祝童听的心惊肉跳,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我是中医师。”
苏娟到底不是叶儿的妈妈,不能过多干涉妹妹的生活,喝口茶缓和一下道:“黄海的妈妈还不知道叶儿已经不黄家的人了,如果叶儿嫁给黄海,这辈子会有很安稳富足的日子。黄海的爸爸是东海舰队的将军,妈妈也有本事,他们都是很好人;黄海小时候虽然有些野,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他会对叶儿好。李想,你看来是个正人君子,有教养有礼貌,但是我最怕的就是你这样的君子,但愿你不是个心里使劲的伪君子。”
“我不是君子;还是那句话,不能保证叶儿一定会比过去好,但我保证,叶儿想做什么,我会尽所有量帮助她实现任何愿望。她即使不工作,我也养得起她。”祝童第一次听到黄海的出身,竟是如此背景,难得他身上没有那些高级毛病;只为与黄海相比,小骗子也不能不说出些豪言;不过,这些话一说出来,他竟有些神圣的感觉,奇怪紧呢。
“这可是你说的。”苏娟被祝童的神圣表情感染,暂时放下这方面的心,却马上操起另一方面的心:“李想,别怪我直接,叶儿结婚前住我这里可以,但是。”
“大姐可以放心,我刚卖掉北京的房子,现在身边有一百多万,在上海买房子虽然紧张些,总够付首期和装修的;海洋医院的王觉非院长是我的忘年之交,有他的照应我才敢来上海,一切会好起来的。”祝童只有扯出王觉非,作为一家大医院的院长,他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当然,王觉非不能与黄海的父亲相比,但祝童看起来也比黄海有本事些。
“李想,你是中医师,海洋医院可没中医科。我老公有朋友在卫生局工作,他说你到海洋医院没什么发展的;如果王院长帮你,不如去浦东的上海中医药大学新校,那里。”
上海女人的精打细算,让小骗子头疼,如果现在说苏娟还没考虑过叶儿与“李想”的未来,祝童是不相信的;她早已经开始为准妹夫策划未来。
毕竟,家里有个医生,对全家人的健康都是件很好的保障;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
况且这个李想无父母,正是个标准的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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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曲诈(上)
“李想,你对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吃玩这顿饭,才八点多钟;叶儿与祝童到外面逛夜上海,顺便为祝童的新家添置些必要的日常用具。
“是真的,我从没这么认真过。”
祝童说的实话,叶儿感动得把自己偎近一些,凑到他耳边道:“你就是骗姐姐才那样说,我也高兴呢;这些天我想了好多,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我不需要你挣很多钱。”
“我希望你能过的好些,叶儿,我。”
“嘘——,别说。”叶儿伸出洁白的手指堵住祝童的嘴;“李想,我不是因为你有钱才喜欢你;黄海家——对不起,我不该说起他。我想让你明白,只要我们在一起,即使没多少钱,只要你对我好,只要有一间小房子,就够了。我不希望你为了钱做违背良心的事。现在社会上对你们医生的评价不好,但是我相信你是个例外,李想,你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我跑到山里去冒险,一定不会赚昧心钱的,也一定不会收红包拿回扣的。我只想和你一起,简简单单,相爱一生。”
大街上人来车往,祝童一把将叶儿抱进怀里,忍住冲动在那双深潭上吻下去,轻声说:“叶儿,你是个天使。”
叶儿安静的躲在他怀里,洁白清丽的脸上浮起红晕,吹弹可破的肌肤,散发出诱人的芳香。清澈的大眼睛忽闪着,可爱自然不做作,不迎接也不躲避,祝童刚被引动的欲火却神奇的被善良安静降伏。
她纯净的象清澈的山泉,祝童感到自己以前的生活是那么灰暗、肮脏,即使这样抱着她,也有亵渎的感觉,却怎么也不舍得放开。祝童想对叶儿说:自己是不收红包拿回扣,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
隐藏在印堂穴内的蝶神又一次开始活动,扇动起翅膀。
这可了不得,祝童感觉到鼻管发痒喉头哽咽,这是要打喷嚏的前兆;这冲动是如此突然,他只来及抬起头,响亮的喷嚏夹杂着一串口水喷出。
还好,正前面没有人;叶儿轻笑着挣脱开,刮一下他的鼻子,走向路边的超市。
祝童尴尬的揉着鼻子,这次没喷出什么种子,蝶神在准备,也许下一次很快就会到来。
有这个缓冲,祝童刚才想说的话再说不出口;人却更傻了,成为叶儿手里的木偶。
真能和叶儿“简简单单,相爱一生”吗?这是小骗子如今的理想。
陪女孩子逛街,以前是祝童最排斥的事情,现在却乐此不疲,被叶儿牵着游走在人群中。
女朋友美丽,别人看着羡慕,他自己也满足。
这一逛就失去了时间概念,想来叶儿也不经常逛街,回到公寓时,祝童当然就带着大小七、八个包包;看看表,十点四十,才想起王觉非还在等自己的电话呢。
十一点半,祝童终于出现在富丽堂皇的私人会所——南海宫澜的专用电梯内。
礼貌的侍者打开电梯门,青梅出现在眼前。
“老板您好,真高兴又看到您。”
人靠衣服撑,女人更是如此。
不过十多天,青梅又变了;一袭深色晚礼服衬托出个艳丽的女郎,布料轻滑发亮,如流动的海水,突出着女人的温柔妩媚,使青梅象游动在南海宫澜内的美人鱼。
“青梅小姐,看来你混的不错,越来越漂亮了。”
“李老板说话,这全靠您的提携啊。”青梅礼貌的一笑,转身带路:“觉非正在等您,李老板迟到了,这可是第一次啊。”
南海宫澜内灯光幽静,这个时分,正是夜上海的高潮处,十几个红男绿女分成三堆,啜吸着玻璃杯里的液体轻声交谈。
更深处的沙发上,四、五个高挑的时装模特在无聊的张望;曾几何时,青梅还是她们之中的一员,而现在,她似乎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
王觉非还在上次那间包房里,看到祝童,连忙走上来握住他的手。
青梅倒上茶水,乖巧点点头退下去,带好门,很好的扮演着她该扮演的角色。
“对不起,有点事拖了一下;”祝童坐下后先道歉,才打量着王觉非略显苍白的脸道:“王院长,仔细说说吧,从开始给吴主任送钱开始,我需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王觉非见到祝童后就轻松不少,不过,紧张依旧在他心里盘旋,喝下两杯酒后才开始说这十几天发生的一切。
祝童走后第二天,王觉非就分别到主管海洋医院的甘局长处走了一趟,顺便把一张金卡塞进甘局长的抽屉,一切都很顺利;这使他对拜会吴主任时,心里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但是就是在递给吴主任金卡时,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吴主任严词拒绝了王觉非的行贿,当时虽然没有立即撕破脸,却借开会的理由,把王觉非打发走了;还说了套冠冕堂皇的话,让他别有压力,好好工作之类的。
后来,也就是王觉非给祝童联系过后,吴主任又给王觉非打过一次电话,约个时间吃了顿饭;说的虽然也是没营养的话,却收下了那张金卡。
王觉非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却没想到今天上午,吴主任和海洋医学院院长、王觉非的直属上级欧阳凡一同到他的办公室,非正式的通知他,一周内向吴主任的儿子吴天京移交手续,到海洋医学院任常务副院长,兼管研究生院。
王觉非说完后,祝童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然后闭上眼睛思索着。
出现这样的情况,小骗子也很意外;按照常例,吴主任既然收了钱,至少要在大面上做出姿态;现在的要王觉非一周内移交手续离开海洋医院,实在有些无耻。
为什么呢?祝童想着自己收集的关于吴主任的资料,忽然拍一下脑袋。
“王院长,你在上面有朋友吗?问一下教委最近有什么风声没有?有没有关于人事变动的消息?”
海洋医学院属于教委管辖,而海洋医院却是受海洋医学院和卫生局双重领导;现在是十二月初,为了赶上年初的各级人大会议,现在正是领导换界的关口,也许是上面的人事变动影响到王觉非?
王觉非也想到了这一点,马上打电话探听风声,果然,有个关于吴主任的消息,他年龄已到,已经确定要在本月办理离休手续。
“他们没有经过常委会,我完全可以不理会的;别以为我王觉非是谁都可以欺负的,我就不交接,等吴主任滚蛋回家了,谁还理会他那一套?海洋医院还受卫生局甘局长的领导,欧阳凡也不能说换就把我换掉的。”
得到这个消息后,王觉非彻底放松了,脸上也有了笑容;不用祝童解释,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吴主任要在离休之前把自己的儿子安排好,而王觉非坐着的海洋医院院长的位置,是吴主任早就看好的肥差。
只要没有纪律部门插手,王觉非是不怕的,他已经在着手按照祝童的资料消除受贿的痕迹,两个月内就能做完。
祝童想得更多,站在王觉非的立场上考虑,这次向吴主任行贿是招臭棋;祝童没考虑到年龄和官场规则的因素,而吴主任借这件事摸到了王觉非的底细,所以才会有这个举动。王觉非本就有海洋医学院副院长的身份,这样的人事变动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正常的。
但是,难道吴主任真不怕自己的威胁?祝童想着这个问题,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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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曲诈(下)
云珠酒店名义上不是吴主任的产业,但是那层楼房却在吴主任老婆妹妹名下;祝童委托戴毛子调查过,吴主任没有任何海外关系,家里人也没做任何生意,凭他们一家的工资,三辈子也不可能拥有那所价值几千万的房子。
“没那么简单啊。”祝童摘下眼镜,用薄尼擦拭着;“吴主任既然敢怎么做,一定会给各方面打过招呼,也许得到过默许,也许是他答应提前让位的条件;王院长,你没有靠山,在他们眼里是个小人物,国际著名医学专家的牌子有时候是没用的。”
“我是人大代表,还是九三学社委员,他们总要考虑政治影响吧?”王觉非不甘心的问祝童,又一次陷入挣扎。
九三学社是以科技界、学术界高、中级知识分子为主的具有政治联盟特点的政党;但是祝童不以为这个政党能对王觉非能有多少保护作用。
“你收钱的时候,想过你是人大代表、什么九三学社委员吗?”祝童轻轻一刺,王觉非马上瘫了。
“阿嚏!”祝童鼻头又一次发痒,此刻正在动心眼想眼前的难题,没留神喷了王觉非一脸。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祝童连忙拿出面巾纸去擦;他看到又一粒黑色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