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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男人的另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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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黄汉扶着走出小餐厅。白佐倒退着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回味着那临别的媚眼。 
不一会黄汉回来了。 
“怎么样,老哥?” 
“真漂亮,有点像邓丽君。” 
“那就是说够水平。” 
白佐不置可否,问:“还有什么节目?” 
“找个小妹妹?” 
“不,上去泡个澡,做个足按。” 
“用不着上去。” 
黄汉轻轻地揿了墙上的一个按钮,黄色柚木隔墙先裂开一道缝,接着慢慢地张开,就像舞台帷幕拉开一样,一间设备齐全的面积约三十平方的洗浴室出现在眼前。 
白佐惊讶地看着,上下左右打量。 
“没见过?” 
白佐摇摇头。 
“土老鳖!” 
“你们就是这样安排生活?” 
“这还是一般的,高级的像海城的黄楼,以后我带你见识见识。” 
“都说外面的世界真精彩,一点不假。” 
“老哥,慢慢地适应,精彩的在后面。” 
D 
星河温泉健身会馆的晚餐给白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印象不是可口的珍馐美肴,不是豪华房间,不是洗滑肌肤的温泉,而是初拥了玉树临风般的美人初雪。现在,初雪丰腴美丽的倩影,像山妖花神似的整天环绕着白佐,使他食无心,寝难眠。 
黄汉最清楚白佐的心迹。白佐的婚姻是那个火红年代的产物,没有浪漫,没有时尚,没有情趣。白佐也像那个年代模式的人一样,循规蹈矩,不敢逾越。妻子叶淑珍,白佐有时甚至忘了她叫什么,高中毕业,招工入厂,先当出纳,后当会计,平平常常,朴朴实实,当家 
理财,哺养儿女,现在下岗在家,笃信了天主教。妻子的贤良,仕途的竞争,使白佐只能隐忍着自己的郁闷和无奈。现在观念更新,时代开放,白佐功成名就,儿女成才,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也应该享受享受人生的其他乐趣,弥补弥补人生的不足,这个任务自然应该由接受过白佐厚德恩遇的他来解决。 
黄汉对初雪最了解。她的家庭生活也很郁闷。她转业后经人介绍与现在的丈夫潦草地结了婚,丈夫是一家国营公司的业务经理,当时的收入和地位高于常人,现在却每况愈下,收入和地位远不如个体业者和民营企业,远不能满足作为女人的初雪的奢华欲望和虚荣渴求。好在她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男孩,成了她值得炫耀的精神支柱。初雪有过红杏出墙的传闻。很多男人觊觎过她,黄汉对白佐说他也动过心,但碍于自己是她的直接上司就没骚扰她。黄汉说,这可能是一个有缝的鸡蛋。白佐说有缝就好,就怕没缝隙,没缝隙就不好叮,有缝就好叮。白佐对黄汉虽然只是说笑而已,但他心里却在琢磨着怎样去叮。 
白佐表面隐晦,实际上心动了。他常常借故去找黄汉,趁机见见初雪,嘘寒问暖,眉目传情,聊以慰藉思念焦渴之情。初雪知道白佐频繁来研究所是为了她,虚荣心使她不顾同事们的窃笑和侧目。她也喜欢白佐,虽说以白佐的年纪可以做她父亲,但她觉得他是一个地道的坚强有力的男人,是自己的依靠和保护神,是她丈夫不能比拟也不可企及的。白佐来时她不避讳,坦然相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白佐常常被她迷惑得六神无主,魂魄出窍。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随时准备着突破封锁线。 
白佐的同学,北方建筑研究院院长来江城了。他一是来作学术研究报告,二是来察看内参发行代理情况,想宣传初雪她们的经验并向各省推广。省里、厅里接待了,最后是集团接待。晚宴设在星河温泉健身会馆,黄汉定的,还是五楼那间金碧辉煌的小餐厅。白佐这位同学是北方人,豪爽率直,虽然走南闯北,也没见过 
装修得如此奢华的餐厅,一进来被黄澄澄的灯光一照,已迷晕了。白佐、黄汉轮流敬酒,初雪媚眼巧笑周旋,他不到一小时就醺然大醉,嚷嚷着不喝了,不喝了,要桑拿。白佐示意黄汉安排,黄汉扶着院长先走了。小餐厅的门“吧嗒”一声关上,只留下白佐和初雪两人。 
初雪背朝白佐,拉开窗帘看着楼外的夜景。白佐旋转开关,把灯调暗,初雪回头看他一眼又面向窗外。白佐走到初雪背后静静地站着,粗粗的带酒味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初雪雪白的颈项上的卷发,那卷发在白佐的喘息中不住地跳动。初雪浑身骚动着、战栗着,她微微地转过头看着白佐。梨花带雨,醉眼惺忪,幽深的眼睛泪光闪烁,欲情洋溢。白佐先抚摸她的肩膀,接着围住她的腰,蓦地抱住她的双乳,一个急吻把她的嘴盖住,猝不及防的攻击使初雪没有一点防备就倚倒在白佐怀中。她回身抱住白佐,回应着他的深吻。他们深钩浅舔,左拥右抱,盘绕厮咬。忽地,白佐深沉运气,一把抱起初雪,轻举过胸,揿了墙上的按钮,金色的柚木门慢慢地裂开、张开。初雪目瞪口呆,白佐冷峻微笑,高举横陈的玉体,走入暗设的洗浴室。 
第一次苟合之后,白佐仿佛掉进情池欲壑,发狂似的约会初雪;初雪则像坠入酒池肉林,整天昏昏沉沉地等待着白佐的电话。他们把约会时间安排在午休时,因为中午初雪可以不回家。他们吃遍江城的酒肆食楼,洗遍江城的温池摩房,缱绻遍江城的名榻雅厅,唯独没有混迹歌榭舞厅。他们像两只厮杀争斗红了眼的野兽,一天不搏杀就惶惶不可终日。对白佐来说,初雪的柔媚肉感的女人味,是他此生未曾品尝过的;对初雪来说,白佐的勇武、俊酷的男人气,是她此生从没领略过的。她对白佐说,现在她才知道什么是做女人的幸福,做女人的快乐。她说受他影响,她现在真不想和她丈夫在一起,她恨不得和白佐融为一体,融化成水成泥,去享受性爱的天堂般的情感。 
白佐现在相信那位研究弗洛伊德的学者说的:人的命运,他的生活和创作的全部内容——也就是说,他的艺术内容,如果他是艺术家;他的科学理论,如果他是学者;他的政治纲领和行动,如果他是政治家——全部而且唯一地取决于他的性欲的命运,其余的东西仅仅是性欲雄壮的基本旋律的泛音。有了初雪的存在,有了和初雪的不断约会,有了和初雪惊心动魄的快感,白佐焕发了与他的年龄段极不相称的巨大的工作热情和不倦的改革创新精神。短短的三年时间,他真的把建设咨询集团从一个不起眼的公司治理成一个名声显赫、利润丰厚、贡献突出的全省知名企业。白佐曾多次荣获全省劳动模范、“五一”劳动勋章,以及年度感动人物、年度经济人物等提名,但他都通过各种关系和途径予以否定,推挡掉。他只做一件事,领导出访、随团买单。他知道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另面,人怕出名猪怕壮,过多的荣誉容易引起社会的关注,那将有更多的眼光盯视他、窥探他,他和初雪的关系就可能被跟踪、被曝光,他就会失去此生的真爱和工作生活的原动力。 
但是,还是有蛛丝马迹暴露,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暴露。一次,他们三人聚会,林时祥叫白佐要注意男女问题,说他一次在省监察工作会上,似乎有人说到建设咨询集团老总和下属一位女经理关系不正常。白佐和初雪的私情,只有黄汉知道,林时祥不知道,说明他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黄汉则三缄其口,这个皮条是他拉的,白佐出事他也逃不了干系。 
在白佐眼中,初雪是他今生今世遇到的最理想最完美的女性,他曾经想和老婆离婚后娶她。但初雪比他理智,她说现实中没有完满,没有完美,没有天长地久,没有白头偕老。婚姻是婚前的契约,把人的一生命运锁定了,要摆脱、要重新组合很难。他离不开他的家庭,离不开儿女。她也离不开家庭,丈夫倒无所谓,而是离不开亲生的儿子。她不愿造成一个分裂的家庭,从小给儿子的心灵留下阴影。她太爱她儿子,儿子成了她的第二生命。她对白佐说,只要相爱的双方能各自体谅对方,互不怨恨,不反目成仇,做个有责任感的情人就很满足了。这番话使白佐更加器重、疼爱初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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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三年了。 
一次周一,初雪主动打电话给白佐,说有一个离奇的故事要马上讲给他听,约他中午吃饭。这是他们自相识相知相恋以来第一次初雪约白佐。当白佐如约来到星河温泉健身会馆五楼那个小餐厅时,初雪已等他多时了。一见面,初雪迫不及待地说,星期日那天,她和丈夫、儿子上街,走到市百货大楼前,突然一个算命先生拦住她,施礼说:“这位小姐,你和你的情人只有三年情缘,现在三年期快到了,你要收场,不然会反目成仇的……”初雪一惊,上下打量算命先生,是一位黑黝黝矮壮结实的中年汉子。初雪心惊肉跳,因为丈夫儿子就站在她背后。她拿起坤包想掏钱给那汉子,那汉子说:“小姐,我看你是正派人,我不是为钱,我提醒你是为你好,因为你也是佛门中的人……”说完扭头就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初雪手拿着一百元人民币愣怔着说不出话,丈夫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回家后丈夫问她果真有此事,她怎么解释也无法解除他的怀疑。她生气了,丈夫却不生气,只阴阴地冷笑着。她知道丈夫不生气比生气对她疑心更重,对她威胁更大。三年来,她从一个资料员提为资料室主任,从初级工程师晋升为高级工程师,从一般员工升为公司总经理,如果没有人帮助,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那是不可能的。而这个人必须有权有势,有权有势的人帮助必定要有回报,女人的回报能是什么?“小女子无以报答,只能以身相许”,这是一般现实的逻辑,丈夫肯定会想到的。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白佐不屑一顾地说。 
“那不行。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不,应当说他早就该怀疑了。” 
“为什么?” 
“难道他没看出你三年来的变化吗?你变得越来越富贵,越来越有韵味,越来越超凡脱俗,这是女人情人的杰作!”白佐不无得意地说。 
“真的?”初雪和白佐相处久了,也学会了白佐的口头禅。 
“嗯。” 
“但是,算命先生说只有三年情缘。” 
“算命先生算什么?无稽之谈!” 
“他为什么说得那么准?算算,正好,快三年了。” 
“真的,也真奇怪啊!”白佐感慨。 
“我们要小心。” 
“小心是对的。” 
“今后要少见面。” 
“少见面不行!” 
“你我都要克制。” 
“我无法克制,我不能没有你。” 
“你这样不管不顾很危险。” 
“我不怕!” 
“你不怕我还怕,你现在五十八岁了,功成名就,不能因为我毁了晚节。” 
“五十八岁?我真的五十八岁了?”白佐这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暮年将至,“是因为我老了,你要离开我?你不会是找借口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初雪第一次在白佐面前表示气愤,“我为你着想,当然也为自己着想。终究我还有一个家庭,一个儿子,一个名义上的丈夫。” 
“那我们各自离婚,重新结合。” 
“不现实!” 
“什么?你说不现实,那过去你对我是真爱还是假爱?” 
“真爱假爱你分辨不出来?” 
“是不是我开始掉价了?你觉得没多少价值可利用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的话就是会让我这样想的。”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的相聚。他们各自愤愤然地离开。 
白佐开始郁闷、怀疑,同时有意更频繁地约初雪。初雪开始以各种理由爽约,不是说公司有事走不开,就是以家里有事不能出来为借口,有时还推说有病、身体不舒服、来例假等等。初雪其实有难言之苦,她生性比较倔强,不在白佐面前透露她在家中的苦楚。她丈夫有抑郁症和自虐癖,性格封闭,遇到痛苦和不幸,不是发性子吵闹对外宣泄,而是自闭自伤自残。 
那天他听了算命先生关于初雪情缘三年要了的话后一言不发,回到家里,把初雪三年来新添的珍珠宝石、黄金白金首饰翻了出来,摆在桌上,一边看一边用额头磕桌子。初雪在厨房做菜,听见响声进来一看,惊呆了,那些珠宝首饰很多是白佐送的。儿子进来一看,父亲满头是血,“哇”地哭起来抱住父亲,父子对哭,撕心裂肺。初雪一边哄孩子,一边劝丈夫,不住地掉泪,心里暗骂自己造孽。她回想起自己与白佐初识时的一次幽会,晚了点回家,见丈夫拿着座钟,一边看着,一边用点着的烟头炙自己的手背,当着她的面,烧灼自己的肌肉。初雪闻着那“嘶嘶”作响的异味,毛骨悚然。初雪曾下狠心不理白佐,但无法摆脱白佐的强大攻势和巨大的磁场。她几次想 
离婚,索性一走了之,但想到这个脆弱男人的一条生命,还有以后儿子要寻找自己亲生父亲,她又断了这个念头。她想尽量做得隐秘些,既能照顾好丈夫、儿子,又能满足白佐和自己,她实在是太难太累了。 
她笃信巫言咒语,因为她母亲从小就给她灌输了人生轮回、因果报应的观念。那个算命先生与她素昧平生,更不了解她和白佐的情况,他能说出那样的预测,不会没有根据,不会没有道理,况且事实确是如此。为了避免与白佐的情爱反目成仇,为了避免这种极端的变化,她想采取逐渐疏淡、慢慢脱离的办法。真的,她不是不爱白佐,而是真爱白佐。这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属于她,而是属于他妻子、他儿女的。慢慢地脱离,心里有着他,心里祝福他,让他一生平安。 
初雪的爽约还没有激起白佐的愤怒,激起白佐愤怒的是初雪关于公司的事不再向他和黄汉汇报了,而是转向集团常务副总李贤仁汇报。李贤仁是集团分管第三产业的副总,向他汇报第三产业的工作是正常的。然而李贤仁是个浮薄立品、市井为习的小人,近来放出风说白佐马上要退休了,他要接白佐的班。初雪在这时转而向他汇报工作,在白佐看来是趋炎附势的表现。如果光是趋炎附势,白佐还能理解,问题在于李贤仁比他年轻十多岁,比初雪大不了几岁,如果李贤仁也像他这样装出极力支持初雪工作,在年龄、相貌都比白佐强势的李贤仁面前,初雪也会像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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