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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听笨金鱼唱歌-第2部分

小说: 听笨金鱼唱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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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手机架一定要摆在左边?我就偏要摆中间、摆右边、摆上面、摆地上!!」
    手机架就这么随着她的右手摆中间、摆右边、摆上面、摆地上。
    然后她走到我旁边,很熟练的从她左后方口袋拿出我送给她的手机。
    「为什么手机一定要用NOKIA?我偏要换成MOTOROLA V66!!」
    8250被她丢在沙发上,她从右后方口袋拿出了一支V66。
    然后,她指着电风扇,发火似的骂着。
    「谁说吹电风扇才有环保概念?那冷气是发明出来干嘛的?」
    她把电风扇关了又开,开了又关。
    「我甚至受够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要吃泡面时,你已经平整的拆开筷子,不要你先一步挑出我讨厌的葱……,你的仔细,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她的音量在拉高。
    「生命为什么要这么规律?这个地方,整齐清洁简单朴素的让我有压力!」
    她似乎控制不住她的气愤。
    「可是,妳本来觉得这样很不错的……不是……吗?」
    「不,我发现我需要的是多采多姿,而不是一成不变。」
    她没说再见,甩上了门,离开。
    我听着她从来不穿的高跟鞋脚步声像打钉子一样敲击在每一个楼梯阶上,我听着她几乎快拿不动的行李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我听着她不停碎碎念的走出公寓的一楼门口。
    我听着她曾经爱我的声音渐渐唱出离开我的无情。
    向日葵死得很快。
    那天晚上,沁婷回来找我,她说她还是适合跟我在一起生活的方式,她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
    我们深深的相拥,哭泣,在没有冷气只有电风扇的房间里。
    然后,有人猛按那该死的门铃。
    相拥而泣顿的画面顿时被一道阳光取代。
    「我来拿我最喜欢的画。」
    她顺手丢了一个东西给我,是我打给她的我住处的钥匙。
    「那钥匙我不需要了。」
    她走到客厅那面大墙,拿走了当初我们最喜欢,两人各出一半的钱买的画。
    「那是「我们」最喜欢的画。」
    她似乎没听见,又转身走向柜子,我知道她要去拿当初我们在夜市里一起捞的两条金鱼。
    「这是我的金鱼。」她说。
    我走向鱼缸,把刚刚她丢给我的钥匙放到鱼缸里。
    「这是「我们」的金鱼。」我说。
    她看了看鱼缸里的钥匙,又看了看我。
    「我不要了。」
    说完,她扛着画,甩头就走,没有再回头。
    我捞起鱼缸里的钥匙,拿了面纸擦干。
    我拧了一条抹布,把她刚刚没脱鞋子踩进客厅里的鞋印给擦干。
    我拿了老虎钳,把她当初为了挂画而钉在墙上且钉歪了一边的钉子给拔下。我把鱼缸里的水换了一次。
    我坐在沙发上,一层一层的痛苦像晒伤的皮肤一样红皱。
    努力了十个多月的研究所考试落榜,心爱的女朋友在同一天跟我说分手,所有曾经相爱的回忆全部被带走,能拆的拆,不能拆的摔,能分的分,不能分的丢。
    这是倒霉的话,我倒霉彻底了。
    我很想哭,但是我像阿妹一样哭不出来。
    「至少,我还有鱼……」
    我看着鱼缸,它们两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的悠游着。
    相拥而泣是一场梦,刺眼的阳光才是真的。
    …待续…
    * 我想和妳在刺眼的阳光下相拥而泣,但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
    听笨金鱼唱歌全集 … 听笨金鱼唱歌 (3)
    「她搬走了。」坐在偶尔一股死鱼味扑鼻的淡水河边,我伤心的对着雨声说。
    「搬去哪?」
    「不知道,好象是士林吧。她带走了所有的衣服,她自己买的木衣架,两个抱枕,三本书,六双袜子,四部VCD,一把伞。」
    「你统计这些干嘛?」
    「你听我说完。她还带走了我买的CD随身听,十三片电影配乐原版CD,在生活工场买的闹钟和盆栽,那支她死命嫌来嫌去的NOKIA8250,我新买的桌上型吸尘器,还有……」
    一阵死鱼味扑鼻,我顿了一会儿。
    「哇铐……你统计的真……」
    「你闭嘴!我还没说完!隔天她还跑回来要带走嘻嘻跟哈哈,还有……」
    「什么嘻嘻哈哈?」
    「两年半前我们在夜市里捞的两只金鱼。」
    「喔。」
    「结果金鱼留下了,《你侬我侬》却被她带走了。」
    「什么你侬我侬?」
    「一幅画,两年半前我跟她逛艺术品店的时候买的。」
    「喔,我还以为是两只变色龙……」
    沁婷走了之后没几天,这个家就整个都不对劲了。
    一下子浴室的灯坏了,一下子大门下面的小玻璃被隔壁那只笨狗踢倒鞋架用给砸破了,一下子瓦斯炉坏到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穷学生如我,省吃简用的,修好了浴室灯,修好了大门下面的小玻璃,换了台瓦斯炉。
    却万万没想到,从来不吹冷气的我,才第一次开客厅里房东本来就附租的冷气时,冷气就冒烟了。
    冷气冒烟了,我也没钱了,然后,房东爸爸就来了。
    我看着工人为了装架新冷气忙来忙去,再加上房东爸爸远从士林赶过来,我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谢谢房东爸爸。」
    「不客气,这台冷气也旧了,也该换了。对了,阿哲,怎么只有你在啊?小婷呢?」
    「喔……小婷她……她回家了。」
    「回家啦?她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听小婷说,你要考研究所,念书念得天昏地暗的,怎么样?成绩出来了吗?」
    「呃……我……没考上……」
    「没关系,明年再接再厉,一定上得了的。」
    这样的房东,实在让人不禁要竖起大姆指称赞他,因为他不但慈祥和霭,还心地善良,真是大好人一个。
    如果你跟我一样这么想,那么,请跟我一起……→ 掴自己两个耳光。
    「为什么?」坐在我旁边的雨声,很莫名其妙的皱眉问我。
    「东西用坏了没骂你,还装新的给你,还要你为课业加油,还关心你家小婷,这样的房东哪里找去?」
    「这样的房东,可以去演戏,还可能得奖。」
    「为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什么。
    新冷气装好没多久,就是我交房租的日子。
    小婷不在,没有她替我分担六分之一的房租,对我来说,是一项沉重的负担,但是,很怀旧的我,非常舍不得搬离这个地方,这里有优美的淡水风光,有言诗意境的淡水日落,有典雅浪漫的河光夜景。
    也有他妈可恶的渔人码头!!
    那天,我带着房租,准备到房东家去交租,因为同学在渔人码头的某家咖啡厅打工,所以我顺路过去看看他。
    在渔人码头旁边,我遇见了麦克基。
    麦克基是我大一刚入学时的室友,后来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才知道他有钱有势的爸妈把他送到美国去念书了。
    至于他为什么叫麦克基,我也忘记了,好象是跟着另一个室友肯德劳叫的吧!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肯德劳也是我大一时的室友,至于他为什么叫肯德劳,我也忘记了。
    「Hey!Hey!麦克基,好久好久不见了!你好啊!怎么回台湾啦?在美国混不下去吗?」
    我非常有礼貌的用稍带美式的打招呼方式叫他。
    然后,他只是对我笑一笑,然后像看到讨债的流氓一样的跑开。
    本来我还以为他是尿急,想找厕所去。
    后来发现他匆匆的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离开了我的视线,任我怎么叫他都不回头。
    「我咬听木咬懂啊。」雨声用着广东腔告诉我,他有听没有懂。
    「麦克基住在士林。」
    「喔,然后呢?」
    「房东爸爸也姓麦。」
    「喔……嗯……然后呢?」
    「两个姓麦的都住士林。」
    「喔───……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他妈白痴啊?!麦克基他有钱有势的爸爸就是麦房东,而曾经睡在我旁边的刘沁婷就快要姓麦啦!」
    「喔─────────────────────」
    就这样,我搬离了那熟悉的公寓套房,搬离了优美的淡水风光,搬离了有言诗意境的淡水日落,搬离了典雅浪漫的河光夜景。
    也搬离了他妈可恶的渔人码头。
    我收拾好我的行李,背上背着大型的登山背包,右手抱着「嘻嘻哈哈」,左手拿着雨声帮我找到的新公寓地址,搭着渡轮,到了天天在我眼里晃漾的对岸,却从来没去过的八里。
    而我身上唯一值钱的NOKIA8250,在搭渡轮的时候,掉进了优美,典雅,浪漫的淡水河里。
    「妈呀─────────────────────」
    顾不得丢脸与否,在渡轮上,我朝着天大声的喊着。
    或许我喊得太凄凉了,引来了一群传教士的关切,因此,我听着耶稣与圣经的教意,慢慢的,船在八里的码头靠了岸。
    「信主吧!孩子!信耶稣吧!孩子!所有的不愉快将会过去,你将会拥有主赐给你的新生命。」
    离开之前,传教士们依然不停的说着。
    「先叫你的主把8250还我再说吧。」我笑着应对他们,心里却这么嘀咕。
    八里,我来了。带着一身的沧桑,我来了。
    …待续…
    * 新生活,我来了,带着一身的霉运,我来了。*
    听笨金鱼唱歌全集 … 听笨金鱼唱歌 (4)
    我到了陌生的公寓楼下,看着陌生的门牌号码,手里陌生的地址以及陌生的钥匙在催促着我上楼,打开那一扇属于新生活的门。
    四周似乎在天旋地转着,初初接触新环境的我,这样的感觉常有,总觉得呼吸没有平时的通顺,心跳没有平时的稳定,连眼前的东西景象都在晃动。
    这一扇门很重,防盗性似乎很好。
    屋里有种花香味弥漫,站在门口的我早已经闻到。
    门口放了一个鞋柜,鞋柜里放了两三双鞋,有条整齐的排列让我的心情有了些许的好转,转头瞧见屋内的客厅,采光十分明亮,地板也像刚拖过一样,电视柜里东西不多,但摆饰却一点都不马虎。
    我摆好了我的鞋子,轻轻的拉开纱门,门旁的迎宾桌上有一盆淡蓝色的花,凑近鼻子一闻,才知道我被骗了。
    那是假花。
    我放下行李,走到空了一大片的电视柜旁边,把「嘻嘻哈哈」摆上去,但回头想想,放太高可能会摔破,嘻嘻哈哈也会摔死,我又把牠们拿下来,放在桌子上。
    「好棒的地方,我的新室友一定是个很赞的人。」
    我心里这么说着,慢慢走到阳台上,阳台上有一台洗衣机,洗衣机正在运作着,几件T恤平整的吊挂在晒衣架上,完全看不出洗后皱折的痕迹。
    「好厉害的晒衣技巧,我的新室友一定是个很赞的人。」
    我心里这么说着,八里的海风同时吹拂着,清新舒爽午后的阳光,躺在离我不远的海面上,也贴在阳台上的落地窗上。
    「好舒服的环境,世外桃源一般的清新,哗……这么会选择住的地方,我的新室友一定是个很赞的人。」
    我心里这么说着,天花板的亮绿色吊扇转动着,瞥见挂在走廊后方窗户上的白色风铃,正在叮叮当当的被风吹奏出优悦的自然乐章。
    我慢慢往走廊深处走去,我看见三道门,其中有一道是关的,两道是开的。
    探头一看,没关门的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和室,堆放了一些纸箱子以及旧报纸,还放了一个狗笼子,但笼子里没有东西。
    另一间则摆了张单人床,整个房间上了水蓝色的漆,挂上了水蓝色的窗帘,书桌似乎是请人依尺寸做的,它结实的跨在两面较窄的墙壁中间。
    椅子是普通的木椅,但椅面却特殊的用了十字形的钉制法,旁边的依橱还散着木头的味道,我不懂植物,所以我闻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抬头一看,右上方的冷气窗上已经装好了一部冷气,但用了块米色的布给盖了起来。
    因为他妈该死的麦家族的关系,我对冷气越来越反感。
    我转身离开这间应该是没人住的房间,心想这应该就是我的房间了。
    已经预付了三个月的押金,一整年的租金,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住下来,明年的现在,我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清大物研所的榜单上的。
    我幻想着我的名字印在榜单上的美丽,但眼前却有另一幅更美丽的景……
    喔!不!我不能用景致来形容它!
    因为那是一个三点全露的女人,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那一秒钟,我跟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的大眼睛注视着我的脸,相信我,我的大眼睛「也想、很想、超想」注视她的脸,但这时候,我的眼睛不听我的话。
    因为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向往美好的事物。
    她的身上是半湿半干的,头上包着一条毛巾,她只移动自己的右手,身体一动也不动的从她身旁的那间……应该是浴室的地方,拿出一条白色的浴巾,慢慢的包住自己的身体。
    我的眼睛终于听话了。
    「如果你再不转头的话,我敢保证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这是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极富威胁性的第一句话。
    当然,我不但是转头了,同时也背着她。
    「小姐,我……」我话才刚说出口,就感觉到一阵凉意袭上我喉头。
    「闭嘴,我没有叫你说话,你最好安静,否则,我敢保证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一把瑞士刀架在我脖子上,她慢慢的引着我走向客厅,慢慢的,慢慢的,她又把我带到刚进门的那个鞋架旁边。
    「穿上你鞋子。」我从鞋架里拿出我的鞋子,慢慢的穿上。
    然后她又把我慢慢的,慢慢的推向门口,然后要我别动,大概过了一秒钟,我听见一声「碰」,她把门关起来了。
    「喂!小姐!妳听我解释啊。」
    「闭嘴!这么想死吗?」
    其实,我已经看不见她,只听得见她的声音,以及她拼了命在穿衣服,拉裤头的声音。
    「不是啊,妳听我说啊,我是……」
    「这么一大包登山行李你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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