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小姐要撕了你!!”
话音落下已经朝他扑了过去,他双臂一揽便将我困了个满怀;“我是为你好,你这般估摸着也嫁不出去了,听话,出家去吧。”
挣扎着手在他身上扒拉着;“本小姐要撕了你,谁拦着都不好使!!”
“嘶……”
他的吸气声响在我的耳边,我连忙顿下动作紧张的看着他;“是不是碰着你伤口了?快给我看看。”
他笑笑;“我……无碍。”
“快别笑了,比哭还难看,给我瞧瞧。”我伸手便要去扒他的衣裳。
他紧紧的拽着胸前的衣物;“真的……无碍。”
“快,若碰着了就给我瞧瞧,别死撑着。”说罢就去拨开他的手。
他突然僵着动作,轻轻叹了一声好似是无奈,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说;“如此扒一个男子的衣裳,当真不是一般的悍女做得出的,你还是跟我去出家去吧。”
“……”
我温柔一笑,伸手拍拍他的俊脸;“来,给我看看,伤口裂开没,没裂开,我再给你撕开。”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竟是在他的怀中,想昨夜闹腾得晚了,竟何时睡着了都不知道。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青树叶洒在我二人身上映出一片斑斓,我抬头望去是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他靠着身后的树睡的昏沉,我身子微动,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指腹拂过他的薄唇,带出一片温软,他清浅的呼吸扑洒在我的指尖上,这种感觉太奇妙,竟也让我心里生出了几分眷恋,视线望向他的薄唇,阳光下泛着浅浅的粉,犹记得阿娘好似说过,薄唇之人易薄情。
“蔓华……”我低低呢喃他的法号。
“嗯?”他突然轻轻的应了一声,连忙回神,抬起头对上的是他如黑曜石般带着浅浅笑意的双眸,再看自己的爪子,此时还搁在人家的唇上呢。
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便收回手,赶紧离开他的怀抱;“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他淡淡陈诉,再次靠了回去,只是眼神依旧望着我。
“我我我……”我想要解释我不是故意摸他的,太尴尬了,可是我了个半天还是没完整的说出来。
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许;“舌头拉直了再说话。”
心一横,我爬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小和尚,我不是有意摸你的。”
“我知道啊。”
“哎?”
“其实呢,你要摸也无需偷偷的,你若光明正大的来,想我也不会介意的,喏,来告诉小僧,小僧手感如何?可摸够了?不够的话再摸摸?”
我明显感觉到我的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我看着他郑重的说;“我发现你变了。”
他剑眉一挑;“哦?是吗?来说说小僧如何变了?或者说变得如何了?”
“脸皮越来越厚了,一点都不像前几日那么矜持了!”
“……”
这是第八日
小和尚身上的伤都结了疤,午时天气太闷热,便一同歇在荫处避凉,一棵参天大树遮住了顶上热辣的太阳,伸出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再洗干净野果,想脚上都磨起了不少水泡,我褪去鞋袜将脚浸入小溪之中,降下那水泡破裂而引起的一阵火辣。
待那火辣辣的一片下去了不少,这才从那冰凉的溪水中收回了脚,看着脚板底下的三四个水泡,不禁叹自小到大,阿爹阿娘大哥大姐谁不把我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十六年,何时受过这等子苦。
想这几日跌沛流离,风餐露宿,回去之后,怕也不过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视线落在脚拇指出,那里有两个好似结了疤的小黑点,这什么东西?疑惑,伸手按了按,却不痛,什么时候有的??
看样子……有点像被针扎的孔结的疤,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想什么?”
身边突然想起小和尚那凉幽幽的话,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指了指我的脚姆指处;“你看,这两个黑点点,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他淡淡撇了一眼,不平不淡道;“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某些人运气不好罢了。”说完他就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不解,他说的那个运气不好的某些人应当是我吧,但是……这关这两个黑点点什么事儿?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和尚又犯病了!说话老是云里雾里的。
待吃饱歇足了,借着傍晚时分的清凉我和小和尚又赶起了路,终于在夜幕之时登上了那流云山的山顶,小和尚站在我身旁,我二人并肩而立看着流云山下的灯火通明。
山下城河边上的花灯一片热闹,远处的冕花城隐隐能看见其轮廓,突然想起来,貌似已临近中秋了,微风习习,银月微光,合着山下的灯火通明交织成一片炫丽的画卷。
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冕花城;“那城中便是我的家了。”
冕花城,大昌的皇城帝都。
他看着我淡笑不语,许是景色醉人,也许是他目光幽沉,乘着微风,我摊开双臂踮起了脚尖,一个个优美的动作,一团团缭绕的青丝,旋转,跳跃,就连身上灰色的僧袍都撑起一片圆弧,他嘴角淡笑不改,扣紧了我的心弦,他折了一片树叶,乐音轻起,他眼眸如水,勾人沉沦,他浅笑如风,织成画卷。
这副情景我曾在阿娘讲的故事中看过,男子奏乐,女子轻舞,两个彼此相爱之人在月下相伴,如此终身,不求富贵,但求安康,不求繁荣,只求厮守。
突然觉得,这几日过来,虽苦了点,但却也乐得自在,也不曾寂寞过,也许在此时此刻,我心里才意识到,他可能于我是有些不同的吧。
一舞完毕,他收了余音,我敛了动作,赶忙凑到他的身边,欢喜的看向他;“怎么样怎么样?”这一舞是阿娘教与我的,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一支,却也是我唯一会的一支。
他的黑眸泛着点点星光,伸手安抚般的拍了拍我的脑袋;“舞,是不错。”
我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把拂开他那在我头上作祟的大手;“我跳得好不好!!”
他分明隐忍笑意,却仍装作一脸严肃道;“你应当想想你身着的是一身灰色的僧袍,这舞再美,这看起来也……”
话到此处,我大致也明白了,有些沮丧的垂下头,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他别说了,我默默转身朝山下走,不禁懊恼,竟然希翼能从他的嘴里听出啥好话,我抬手揉了揉眉心,太天真了。
身上一紧,他自我身后将我抱紧,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我瞪大眼睛,他不放手,我不推开。
“其实很好看,真的。”他的话轻轻的在我头顶响起。
“不要骗我了。”声音带着几分无力。
“没骗你,真的好看。”他又接着道;“人也好看,舞也好看,结合在一起,更好看。”他的声音好似含着万般深情,字字真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纵然他这话不过是假,可我依旧愿意相信,喜悦,感动,或是其他?心里好似打翻了什么东西,搅乱了我的思绪,一片混乱。
眼里有些咸湿,转而却破涕而笑,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真是个傻子。”话里却又含着点点笑意。
心里有什么在疯狂暗长,视线望着山下的灯火都变得飘渺了,好似被蛊惑了,我靠着身后那结实得让人安心的怀抱;“蔓华……”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唤他法号。
“嗯?”他的手未曾松开。
“小和尚喜欢我吗?”我不知道我希望听到怎样的一个答案,我只是突然觉得,若是不问出来,想我以后定是会后悔的,就此时此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拒绝
他没松开我,却也没回答我,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声声虫鸣,耳边是他清浅的呼吸,好半会儿过去了,我二人却依旧僵着动作,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无谓笑笑,我拍拍他横在我腰上的手;“放手吧,小和尚。”
他却依旧没放开,随着他胸膛里的跳动连带我的心都有些飘忽得七上八下,我不知道我心里还在奢望什么,但是我却始终没有力气推开他。
横在我腰上的力道渐松,直到那双长臂放下,我的心里默然一痛,好似针扎一般,脸上却扬起笑意,我转身看着他;“走吧,要抓紧时间回家了。”
说完我再不看他一眼径直转身便朝山下走了,自始至终再不回头望他一眼,直到走了好半会儿,身后渐渐传来他的步子声,好似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却不曾来到我的身旁。
心有些乱,很没用的连步子都乱了起来,一时不注意脚下绊着那树藤了,整个人就往前倒了下去,我心里苦笑啊,这运气背起来可当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
不禁想,这在半山腰上,从这里滚下去不死起码也得半残了吧。
还未等我多想人已经被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了,那熟悉的淡淡木子香轻绕着,我叹了一口气,随之站稳住身子后,我伸手掰开腰上的手,回头冲他裂开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啦哈,小和尚。”
随之再次转身迈步,我看见了他眼里的复杂,懊恼自己竟问他那么不知羞的话,这般丢人的事儿还不是一般人做得出的,丢一次便好了。
我好似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奈何再想仔细听时,却只余下了飘渺的风声。
连夜赶路,像赌气,也像是在发泄,直到天微微亮了才停了下来,此时已经到了城河的边上,四周挂着的彩灯映着河面斑斓十色,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风声,我蹲下身子,捧了水洗了一把脸,微风吹起,却是凉了几分。
小和尚站在我的身后,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不,准确的应当是,我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待宽袖一抹脸上的水渍,我寻了一处地方坐下,身后有一块大石头,正好给我靠着,明月淡去,星星消失,鱼肚白铺了东边的一整面天,伸手揉了揉有些泛痛的眉心,兴许是劳累的过了。
小和尚上前三步,一屁股便坐在了我的身边,长臂绕过我的肩头,将我扯着便往他怀里带。
“睡吧。”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我无声笑笑,任那熟悉的安心将我围绕,只作是贪恋着这最后的温存,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脑中浮现出与他相识相伴的一幕幕,他的无奈哀叹,他的浅声轻笑,怎就如此清晰?
他的呼吸洒在我的头顶,痒痒的,九天,说多不多,但是却好似与他走过了沧海桑田一般,说穿我心里会有失落,只因为他拒绝了我吧?心微颤,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失落,是因为喜欢?突然想起阿娘曾经说的,喜欢一个人,会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奋不顾身,让你为之动容,为之失落,让你依赖,让你安心。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些复杂的情愫,这,也许,就是喜欢吧。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我扯下盖在我身上的袈裟,抬头看去,头顶上是几张大大的荷叶,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小和尚折来给我挡着太阳的,小白窝在我的身旁昏昏欲睡,我伸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却感觉腕上有些异样,视线看去只见一串泛着圆润光泽的褐色佛珠正绕在我的手腕之上,这是小和尚的……
抬眼寻了四周一眼,未见小和尚的踪影,我心知他不可能走远,倒也不得慌张,只是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指腹之上一片冰凉,他……这是什么意思?
待我坐了好一会儿,小和尚这才从不远处走来,身着一身兽皮的他样子显得有些滑稽,手里端着一个荷叶,里面好似在包着什么东西。
来到我面前他蹲下了身子,将荷叶摊放到我的面前,里面零零碎碎的放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吃吧,吃完了我们再赶路,抓紧点时间,今天天黑尽之前就可以到了。”
我拾起一枚小果子放进嘴里,酸甜的,我再拾起一颗递到他嘴边;“尝尝。”
我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抬手从我手上将那果子接过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我伸手解下手腕上的佛珠递给他;“还给你,戴我身上怕给你丢了。”
他接过,却一手抓过我的右手,将那佛珠再次套在了我的手腕之上,我有些不解,抬眼望去是他柔和的侧颜。
“这是给你的。”他的手指轻轻的理着佛珠,头也不抬的轻声说道。
我垂眸,视线落在他的指尖之上;“给我作何。”我实在搞不清楚他到底寓意何在了。
他却笑得淡然的道;“怎么说你我二人也相伴了十来日,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完毕他松开了手,我心里知道他不会愿随我回去,但是听他这般说,心里难免有些酸楚,我侧头,看着那碧波粼粼的河面。
“今天就先不走了吧,明日再走吧。”
他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罢了转而扬起笑颜;“嗯,便听你的吧。”
抬手将我头上唯一剩下的那支碧心簪抽出,我反手拉过他的手将簪子放在他的手心之中,直视他的星目;“这叫礼尚往来吧。”
罢了收回手,伸手再次捻起一枚果子吃了起来,他终究还是握紧了手心,将那簪子收进了他自己的怀中。
我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他;“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换药吧。”
他笑着摇了摇他的头;“好多了,那药好得很,放个两三次便结疤了,稍不过多久便可痊愈,无须再换了。”
我笑笑没说话,只是心里微有些失落,是啊,他的伤也好了,哪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手上捻着一颗野果子,小白瞪着短短的小腿便蹭上了我的腿上,扒拉着我身上的衣裳,直晃着它那小小的脑袋,我知道它这是饿了,一时笑开眉眼,将那果子递到它的嘴边,它欲张口咬下我便给它挪开,反复几次,连小白都急了,只端着它那肥肥的身子在我腿上蹦着,偶尔又站不稳从我腿上跌下去,却总不放弃的再次站起爬了上来,如此模样当真是憨态可掬,不时将我惹笑。
兴许连小和尚都看不下去了,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拍了拍手,小白便止住了动作,从我腿上跳了下去,扑腾着就蹭上了他的腿上。
他拾起果子便递到了小白的面前,小白吃的欢快,他笑得淡然,如此情景,让我看在眼里,不知觉中也让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我阿爹和阿娘生了三个孩子,大哥是大昌的护国大将军,阿爹是礼部尚书,二姐是沙国太子妃,我最小,一家人就最宠着我了。”我喃喃的出声,小和尚顿住了自己的动作,仔细的侧耳聆听,我方接着道;“因为受宠,庞大家业有大哥撑着,无需我操心,自小我便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阿爹阿娘又因为我是最小的舍不得责罚我,将我管的太懒散,所以便养成了我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