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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水声滴滴-第11部分

小说: 水声滴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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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额外关注吧?将对他未来际遇的忐忑隐埋在心底,不敢感染给其它人。

    我终于明白,我不是漠视了他,而是害怕去想像……每次一想起他时,我的心脏部位便一阵收缩,仿佛所有恐怖的想像力都想拚命地窜出来,把一切事情往最坏最无法挽回的方向牵引。我害怕这种感觉,非常害怕,所以我不再去想起他,因为自私来讲,我的神经和心脏都经不住太大折磨了。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际,终于,夜深了。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熄灯以后,我们四人悄悄起床,拿着东西聚成一堆,老大小声说道:“所有人的手机都改成振动,袁霏,你直接输上我的号,萧雨输上徐平的号,如果有人来你们立刻拨通,千万别耽误了时间。等我们收到后会通知守在另一边的另一个人,记住,响两下就是有人来,大家各自闪。响三下就是一切安好,任务完成,全员撤退。”

    “不用接通吗?”我问道。

    “接听不免费!”

    袁霏、吴凡、徐平三个人竟同时说出相同的答案,说完后四个人同时低笑出声。

    “全都没正经。”吴凡笑着小声批评了一句,说罢,他伸出右拳竖在空中,我、徐平、袁霏也各自伸出右拳,四只拳头在空中一碰。

    三零八表示胜利的方式已经许久末用过了,记得上一次,是我、袁霏、孔令林、穆木溜入会议室玩灵异游戏的那一次,也是一切的开端,而这一次,我希望是一个终结。

    寂静的深夜,空寂的校园,阴森的冷风贯入脖间。我情不自禁地缩缩脖子,微微发抖。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清晰的分辨恐惧和寒冷带来的寒意有何区别。寒冷,是停留在肌肤上的寒意,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颤抖,深吸一口气便会有种“好些”的感觉。而恐惧带来的颤抖,是发自骨头内部、无可抵制的颤抖,那时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因为你已忘记了如何呼吸、如何思考,只知道如果可以令你狂乱的心跳停下,即使停止呼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我能渡过这一关,我想,我再不会害怕什么,因为我一生中所能体验到的所有害怕都一次性泄尽。挑战着我承受力的最大限度。如果我活下来,没有疯掉,那么,我已经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事能令我再有“害怕”的感觉,忽然,我的手被人轻轻握住,我转过头,迎上袁霏关切的眼神。

    “冷吗?”他小声地问。

    我点点头。

    他随即把外套脱了下来,我尴尬地慌忙摇头:“不用!”

    “穿上吧,我的身体比你好。”袁霏说着咧开嘴笑了起来:“只要你不是害怕,我就放心了。”

    我怔了一下,袁霏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俩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你害怕的时候真的令人很揪心,好像随时会哭出来,却强忍着最后一口气绝不松懈下来。每次看到你那样的表情,我就觉得不能再害怕下去,必须做点什么来保护你……”

    “谁用你保护!”

    我压低嗓门骂了一句,瞪了他一眼,心虚地看看走在前方的老大和老四。幸好他俩正在说着什么,没注意到我和袁霏,但我还是莫名的心跳加快。

    不过最后我还是穿上了袁霏的衣服,因为我确实很冷。

    一路无惊无险的到达了办公大楼,我们才敢拿出早准备好的钥匙扣小手电筒,用微弱的光线虚虚地照着脚下。

    吴凡不愧是老大,钥匙准备了一套,安然的进了办公大楼,一路摸向三楼的校长室。到达二楼时,我们四人分了手。我和袁霏分别负责东、西两个楼梯口的守备工作,老大和老四则直接上三楼校长室。

    我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寂静的走廊。黑夜中的走廊总是莫名的漫长,四周寂静得可以听到遥远的反方向袁霏沉重的脚步声,甚至楼上老大和老四打开校长室门的声音。

    手中拇指大的手电筒筒成了黑寂中?ㄒ坏墓饷鳌N乙宦费潘墓庀呃吹搅寺ヌ菘冢碌揭宦ビ攵サ墓战谴ΑU庋姨教酵繁憧梢钥吹揭宦サ那榭觯跛跬繁憧梢粤锘囟ィ闶亲罴训氐懔恕?

    我并不认为老师三更半夜跑回办公楼的机率会很高,所以很放松地半趴在手扶栏杆上。闲闲地将重心放在栏杆上滑下去,然后跑回去再半趴着滑下来,玩得不亦乐乎。若真有人来,这么明显的脚步声会很轻易地泄露出我的存在。

    忽然腰间一阵酥麻,我掏出手机,竟是来自袁霏的短信。

    上写:你欢快的脚步声穿过漫长的黑夜到达我的耳畔,空寂的长廊将你的存在赫然彰显,我不得不发自内心的喊:咱是在做贼!请你安静点!

    我笑得肚子一阵抽疼,坐到楼梯上,快速地发了回信:老大不是说让输入手机号吗?你还乱发短信,小心正巧来人。

    不到片刻袁霏又回了过来:效率时代快捷手机。欢迎使用一键通功能!

    我愣了半晌,咬牙切齿地回过去:不好意思,俺这个农民尚在使用键盘输入功能。

    我倒真忘了我的手机也可以设置快捷键,于是不再理会袁霏的短信,开始设定徐平的手机号。

    就在我轻松地笑着设置手机时,与袁霏逗乐带来的欢愉心情随着寂静之中的一声“滴答”瞬间瓦解。

    我的手指僵在数字键上,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

    正迟疑间,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滴答”

    我的呼吸为之一顿。

    不是来自某个地方没有关紧的水龙头的声音……这种清脆的好似滴落在我脑海中的水滴声,只有它……

    可是,为什么?

    我并没有十足把握证明水滴声与它之间的联系,可是,至少它骇人地出现时,我都曾听到过这个若隐若现的水滴声,让我无法不在意。

    如果真是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它的目标不是选中了穆木吗?难道我搞错了?它的目标其实是我或袁霏?

    我之所以可以开心的玩乐,全是因为我知道“下一个不是我”!在穆木的事情结束以前,我是安全的!这个卑微、可笑、无耻的原因便是支撑我片刻开怀的所有原因。

    在水滴声响起的一刹那,支撑我的理由粉碎了,我僵着双臂,手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手机已经进入待机状态,荧幕黑了下来,漆黑之中的光亮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我拚命地对自己说快跑!快跑!却只能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漆黑的手机荧幕,两耳聆听着仿佛在渐渐接近我的水滴声。

    “滴答”

    “滴答”

    不是我的错觉,水滴声在渐渐接近!是我,它是来找我的!

    我的嘴巴已经无意识地张开,抓狂的尖叫却卡在咽喉,连半个声音都透不出来。

    “滴答”

    “滴答”

    我能感觉到它的接近,却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停顿了多久。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慢慢、慢慢缩起身子,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顺着墙壁一点、一点向下移去,仿佛这样它就不会注意到我。我躲入拐角处,将身子埋入我认为它看不到的角度,握在手中的手机几乎被我捏碎。

    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会被它发现……

    不能有太大的声响……会被它发现……

    只要……只要藏起来……藏起来让它找不到就可以了……

    脑中仿佛有个天真怯懦的声音在驱动着我,认为我看不到它,便代表它看不到我,连拔腿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它被我的脚步声吸引过来……怕得,连半秒钟都没有担心其它人。

    人,在遇到危险时考虑到的第一人,果然还是自己吗?

    “滴答”

    “滴答”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我不知道这个动作能有什么意义,却好像只要捣住它便不会泄露我的藏身处。

    我紧闭着双眼,就算是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我也不想再用眼睛看到任何恐怖的东西。我受不了……我的心脏和神智都再也受不起更多的冲击……

    我简直不敢想像那天夜里我竟有勇气与它对视,我竟敢睁开双眼回过身看向它?为何那晚的我会如此勇敢,我勇气的来源在哪里?为何现在没有了?为何我现在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

    讨厌这样的自己,痛恨这样胆怯的我,却,无限渴望自己能够安全地活下去。

    “滴答”

    “滴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水滴声漫过我的头顶,飘向了更远方。紧闭双眼的我,却好似看到一个飘乎的身影从二楼走过,一滴一滴的水珠滴落在它的身旁,一阶、一阶,慢慢向上走去……

    台阶?向上?

    我蓦然睁开双眼,它上了三楼?

    三楼有谁?吴凡!徐平!

    可是它为何会上三楼?没有任何征兆说明它选中了老大或老四的其中一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会是下一个!难道穆木已经出事了?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下一轮的诅咒已经降临?

    我的胡思乱想,随着三楼传来的一声巨响一瞬间停滞,仿佛是巨大铁柜倒下的声音,加杂着哗啦啦的碎玻璃声响,憾动心灵的剧烈声响之后,一切便蓦然消?В傥奁渌病?

    我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

    那是什么声音?他们俩粗心撞倒了档案柜?柜子又压碎了玻璃?然后呢?然后呢?

    我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手机:快震动!快亮起来!快收到他们发来的撤退信号!快!

    可是四周只有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的连我的呼吸声都可震动空气。没有三楼的脚步声,没有西楼传来的奔跑声,我犹如被丢弃一般,孤零零的只有一个人。

    他们呢?这么大的声响,很快会引来很多人,他们却连撤离的脚步声都没有吗?

    我哆嗦着拨通了徐乎的手机号,惶恐不安地听着手机内的嘟嘟声,接电话……求求你……老四……接电话……

    手机接通了,我又惊又喜地叫了声来:“老四!你们怎么样了!”

    “兹——兹——兹——”

    手机内传来一阵模糊的兹兹声响,似乎是信号有问题,我移了移位置,继续对着手机不断地叫着:“老四!听到没有?我是萧雨!”

    “兹——兹——兹——”

    我正急得拍手机时,忽然手机那端传来一声:“滴答”

    我顿时安静了,呆滞地聆听着这个勾魂索命一般的声响。

    “兹——兹——兹——”

    还是这个奇怪的声音,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地从我的后颈蔓延开来,像是数不清的触手缓慢、冰冷的滑向了全身。我全身上下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然后这个声响停顿了一下,传来玻璃堕地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扔了一块碎玻璃。紧接着。伴随着滴答的水声,这个兹兹声又一次响了起来,然后又丢了一块碎玻璃……

    我的脑海中慢慢、慢慢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看不清的模糊人影,拿着一块尖锐的碎玻璃,在不断地划割着什么,所以才有兹兹的声响……划得太深了,玻璃的锋口变钝了,所以丢掉这一块,又拿起另一块,继续的割……

    “放过……我们……求求你……”

    我哭了,对着手机,对着手机那端不知名的对象,莫名地乞求着不可能的生机。

    “嘟——嘟——嘟——”

    手机被挂断了,我的乞求被无情地拒绝了吗……?

    这是老四的手机……是他遇害了吗?那老大呢?袁霏呢?

    今夜……是我们最后的一夜吗?

    脑中蓦然涌起我们四人临行前的说说笑笑,带着对彼此的信任伸出右拳,将胜利的祝福随着四拳的聚首而传递给了其它人。这个场景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在我脑海中缓慢的闪过、停顿、重复……

    我忽然连滚带爬地向二楼奔上去,发软的四肢在跌跌撞撞中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楼梯,直冲三楼。如果只是时间的早晚,我会祈求我是最后一个,但如果明知今夜是所有人的末日。那顺序已经不再重要!我要亲眼确认,确认还剩下了谁,确认我的战友还留下了几个!

    校长室在三楼的走廊正中,安静的走廊只有我虚浮的脚步蹒跚声,以及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声。校长室的大门敞开着,屋内一片狼籍,一排档案柜翻倒在地,碎玻璃遍地,满地纸张,老大和老四却不知所踪。

    恍惚间有种错觉,就像无数漫画书中的情节,我虽然仍在这里,却进到了另一个空间,所以这个空间之中我看不到其它人。不然,我无法想像在三楼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以后,学校却没有丝毫的动静,甚至连一个查看的人都没有。而吴凡、徐乎、袁霏则像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

    然后……只剩下了我……

    我呆呆地看着地下的狼籍出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忽然,一缕寒意慢慢地浮起,轻盈的、虚幻的覆盖了我的全身,我僵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却无从解释我为何会知道……它在我的身后……

    冰冷、毫无气息、没有生机,静静地屹立在我的身后,近乎相贴。我知道。只要我微微动一下,便能碰到它。所以,纵使我四肢虚软,却像被点了定身穴一般一动不动。

    “为什么……缠上我……”

    我知道我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一个又一个室友被它害死,我并不是特殊的一个,它没有缠上我的特别理由,只是轮到我而已……

    “他们呢……?还活着吗……?”

    我的嘴巴像失控一般喃喃地说个不停,颤抖的声音泄露出我的恐惧,不能动弹的我似乎只能通过嘴巴来发泄紧张,不然我会窒息。

    慢慢的,我的鼻间好像袭入一丝浓烈的药水味,异常呛鼻。我好像曾在哪里闻到过,却一时起不起来。我困惑地分辨着气味的来源,似乎……是从我的身后传来?是它身上的气味?

    我不合时宜的感觉到一丝好笑,我在想什么?难道这个气味会是它抹的香水吗?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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