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向天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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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云正在看韩月的照片。八年了,她依然没有忘记韩月!
“大姨!”凌雪在邱云旁边坐下,语音变得凝重!
“雪儿,有事吗?”邱云缓缓地抬起头。
“结果出来了!”凌雪把声音压得最低,这是她千百次呼唤的结果,但面对邱云时她却沉没了。
“怎么了雪儿?”邱云不敢思索,她好奇雪儿的事却伤痛她的感情!
“我获奖了,但并不高兴!”凌雪感觉她的心灵仿佛失去了什么,也许是自由,但她说不出来,只是莫名地难过。
“是因为妈妈吗?还没有放下?”只有邱玲、只有爱才能使雪儿这样!
“大姨,你能原谅雪儿吗?无论雪儿做什么样的选择?”
“当然,无论雪儿做什么选择大姨都会支持你,而且最支持!你是大姨最骄傲的女儿!”
“但如果我走妈妈的路呢?那是很孤独很自私的!”
“一样支持!”邱云知道凌雪一直想走画画的路,但她是她选择的障碍。
“雪儿,放心走自己的路吧,想什么就选什么,不要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也不要有太多的忧虑,这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我会使你伤心,大姨!”
“不,大姨不会伤心,无论你做什么大姨都会高兴,而且会全力支持你!”
邱云已彻底想通了,之前她一直不放口让雪儿走邱玲的路是怕雪儿像邱玲一样把自己逼得困苦,但既然雪儿心中有画、有爱,她也只有支持她。她不想做一个抹杀孩子天性的母亲,也不想雪儿无爱!有爱就应该让它释放,为雪儿,邱云可以做一切的让步!
“但是大姨,我想放弃一些东西,行吗?”凌雪指保送的事。
“当然行,如果你认为那是一种障碍的话!”
“谢谢你大姨,谢谢你!”凌雪感到邱云是世上最善解人意、最宽宏大量的母亲!
第八节 祝福
〈一〉
早晨凌雪还没起床就被曾似海的电话吵醒——他声音急促。
“似海怎么了,你在哪里?”凌雪着急。
“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吗?”
“我家楼下?”凌雪走到阳台,曾似海果真在下面。
“有事吗似海?”凌雪紧张地抓住栏杆,曾似海不像是这种冲动的人!
“雪儿,你快下来吧,下来我再告诉你。”
凌雪匆匆换了件衣服就冲下楼去,邱云为她的紧张疑惑。
“似海,发生了什么事?”凌雪抓住曾似海就问,现在他应该呆在父母身边才对!
“我考上了,清华建筑系!”曾似海拉着凌雪往湖边跑去。
“就这个事吗?”凌雪有点失望,按曾似海的实力,这本来就是轻而一举的事,但他却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你知道吗雪儿,上建筑一直是我的梦想,但之前我却因为父母的愿望而放弃,我以为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但今天机会却实现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曾似海本无心虚捧,但他实在太高兴了,若不是凌雪,他不敢有这个选择。
“那你爸妈知道吗?”凌雪渐渐地理解了曾似海的心情,但曾似海紧握她的双手却令她尴尬。
“噢,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曾似海忙缩回自己的手,“他们还不知道,我刚刚接到通知。”
“快告诉他们吧,他们一定会为你高兴的。”看着曾似海深情的样子,凌雪不知所措,他居然让她第一个知道!
“雪儿,你也会考清华是吧?你不会放弃艺术?”这才是曾似海真正兴奋的原因。他始终相信凌雪会和他走同样的路,或者他因为凌雪而先选择了这一步!
“我不知道!”凌雪确实没有决定。也许她会走一条偏僻的路,如果邱云答应。
“我会支持你的!”
这是曾似海对凌雪最真诚的祝福,也是凌雪对曾似海的谅解最深切的感激——她会永远记住曾似海这个曾经关切过她的朋友
〈二〉
凌雪思寻着曾似海的话,离她考试的时间也不太远,几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何去何从她确实应该斟酌。
突然王一从外面捧着一大堆书回来,把凌雪吓住了。
“王一,你怎么了,是不是发高烧?”她从没见王一这么专心过!
“雪儿,你不知道,我现在感觉时间好不够用,你和似海都要走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都那么成功,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所以我必须学习,这样才不被你和似海抛弃!”
“我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变伤感了?不过你能清醒我全力支持!”王一总算有了一点醒悟,她可是凌雪最大的担忧!
“雪儿,我是说真的。”看着曾似海要走,王一不得不伤感,她可不想做孤家寡人,要是凌雪再离开她,她真的连说话的伴也没有!
“要不我们晚上叫似海出来玩吧,反正他明天就走!”王一提议。
“好啊,但我不知怎么送人。”对于送别,凌雪是外行。
她们一起打通曾似海的电话,曾似海正在收拾行李,也准备联系她们。
挂断电话,曾似海随手拿起桌上的照片,那是他、王一和凌雪三个人的合影。相上凌雪的笑容是那么甜,完全放弃了初识时的冷漠和高傲。他感觉凌雪在用眼睛聆听他的心声,为凌雪,他一定更坚定乐观地走下去,追求更完美的人生!
前方的路上,小鸟为夏天的到来而欢腾!夏季一样景明
〈三〉
吃完饭后王一他们不知所向,仿佛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剩下的只是等待离别的空虚!
“要不陪我们逛街吧。”王一相信曾似海还没干过这事,陪女生逛街,这是需要勇气和耐力的!
“好啊!”陪凌雪逛街这确实是一件新鲜事,曾似海愿意尝试。
王一挽着曾似海和凌雪走过大街小巷,自从认识凌雪后,她几乎被剥夺了闲逛的权利,也失去了女孩逛街时独有的“任性”!凌雪像个冰冷的木头,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直来直去,她的生活没有情趣,难怪她叫雪——冷血!
“雪儿,你不爱逛街吗?”看凌雪一副茫然的样子,曾似海问。
“她啊!我怀疑连十大街(街名)都走不出去。”
“王一,你——”凌雪是呆、是笨、是封闭,但王一也不能这样损她啊!而且逛街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买东西走路,浪费时间吗?凌雪才不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
“其实我也很少逛街的。”曾似海替凌雪解围。
他们来到一家水晶店,看到晶莹剔透、多姿多彩的水晶,王一兴奋得大叫:
“雪儿,挑一个吧,好漂亮的!”看到漂亮的事物,王一早忘了凌雪生气的事!
“你自己挑吧!”凌雪没那么轻易忘仇。王一损她,她还记在心里!
“随便挑一个嘛,雪儿。”连曾似海也为这些水晶动心。他希望凌雪喜欢,然后送她一个,这是极浪漫的事!
“不用了似海,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其实凌雪很喜欢水晶的,但却不喜欢劳烦别人!
“就挑一个嘛,难得似海这么有心!”
“不用了,我在那边等你们。”凌雪居然在逃避。
“你——!”太无礼了这丫头,王一真想揍她一顿——她到底在傲视什么?
“算了王一,不要勉强她。”曾似海不喜欢为难人,凌雪不选择一定有她的困难——他居然想到是困难!
他们又走过一家花店,这次王一不仅是大叫,简直是狂跳不已。她拉着凌雪就往花店里窜。
“雪儿,你不是很喜欢花吗?尽情地欣赏吧,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许逛花店是凌雪和王一唯一的乐趣,除此凌雪别无爱好!
“雪儿,你也喜欢花?”曾似海像发现秘密似的。“我也喜欢,喜欢那些无名的小花。我感觉它们有很强的生命力,而且清新自然,毫无雕琢艳世之气!”
凌雪也这般感觉,但她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笑了,能找到同样感觉的人确实寥寥无几,无形中她对曾似海的信赖又加深了一层!
“雪儿,要不让似海送我们一束吧,算是离别前的纪念?”
“好啊,你们尽情挑吧,要多少选多少。”曾似海很慷慨。
“真的?雪——”王一转向凌雪“要是有一天把你埋在这样一堆花里你会怎样?”
“我?会香死!但死也值!”
“原来是个花痴!似海,听到没有,快买些花让她香死吧!”
大家一笑而过,但看着凌雪痴迷忘情的样子,曾似海也痴迷,他居然迷恋上这个“花痴”!也许他才真正的痴人,因为他感觉凌雪就是他看中的那朵小花,自然而脱俗!而王一也在为花吃醋,她竟希望自己是那朵被凌雪钟爱的花!
〈四〉
王一捧着一大束花回家,本来曾似海答应送她的,但走到半路就不见了人影,一定又是去追那个花痴!
“雪儿,等等!”曾似海跑到凌雪后面。
“似海?你不是送王一回家吗?”凌雪疑惑,本来曾似海是要送她的,但她不要,她还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
“她已经到家了!”
“这么快?”即使是跑步也不可能,而且王一已习惯了漫步!但既然曾似海这么说,凌雪也不好揭穿。
“是的,她说她能自己回去!”曾似海自知说谎不好,可他确实无恶意。
“雪儿,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他不是木头人。
“没有啊,似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凌雪是指买水晶的事。
“没什么,你开心就行!”
“谢谢你似海!”凌雪本想再加点什么,但又怕自己敏感。
“雪,其实——”
“似海,我们是朋友,是吗?永远的朋友?”凌雪不想把关系搞复杂。她知道曾似海想说什么,但目前她心里很平静,比水面还静,她不希望这种平静被打破!也许这对曾似海是一个打击,但总比让他受欺骗好,她不想用虚伪来给人幻想,那会很残忍,也不公平。对曾似海她是纯真的友情,绝无半点杂质!同时她也希望曾似海好,不受任何伤害的好!
“雪儿,我知道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是吗?”
对于曾似海,能做朋友他已经知足了。既然是朋友,他就还有权利想念凌雪、牵挂凌雪,虽然凌雪能阻止他表面的爱,但却无法控制他心中的感受,他会从心里爱着她,直到她能接受为止。但这期间他是不会打扰她的,她爱安宁,他也爱她的安宁——爱屋及乌,他会为心中的爱人沉没!
尽管遭到拒绝,曾似海还是感觉很幸福,因为他拥有的是凌雪最崇高的灵魂!
第九节 为求遗梦
〈一〉
曾似海坐上了奔向另一座城市的列车,但他的内心却不失落。他相信他和凌雪会走在一起,只要凌雪还选择她艺术的理想,他们的心灵总会在艺术的天堂相见!
凌雪没有为曾似海的离去而伤感。曾似海是个完全可以自解的人,他会处理好生活中的一切,包括感情!
有时凌雪还为曾似海的沉着冷静、宽容大度而诚服。她会用全部的诚意来祝福他,如果有一天真有可能,她肯定会选择他!但那是几个世纪之后的事,她的心中不会有爱情,她的定义里只有亲情和友情!
忙碌中凌雪迎来了考试。她的志愿是直到最后才让王一知道的。
“雪儿,你是不是疯了?”王一反响很大,她从没像这样对凌雪大吼大叫过。
“王一,西北有什么不好?”凌雪并不认为她的选择有错。
“好好,好得连鬼都不见!好端端的保送不要,却去那偏僻的地方,是想显示你的自主高傲吗?你的思想很偏极,偏得把自己葬送!”
“王一,不要这样反感好不好,西北是不够繁华,不够虚名,但那里却容易获得真情。难道你不认为这样吗?”
凌雪始终认为人应该为真情而活、而选择,而不只是为了虚名。如果只为名利,她可以有很多选择!
“你阿姨会答应吗,会让你选择吗?”如果是她王一,父母一定会气愤得和她断绝关系。
“会的!大姨百分之百答应我!”这是凌雪最大的骄傲。
“我真服了你们母女!”王一肯定这是世间最不正常的母女,否则邱云不会对雪儿放弃!
“可是,你这样做还是会伤到她,是吗?”王一相信邱云一定是无奈,要不然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走僻静的路不等于死吗?
王一宁可死也不要偏僻!
“我知道,大姨一定会伤心,但我会用最好的方法来安慰她的!”
“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孤独?”王一了解凌雪,只要踏出家门她就会让人孤独!
“不会的!”这算是许诺?但凌雪绝不能因为怕邱云伤心而改变初衷,那样邱云也不会安心!
“那似海呢,你打算怎样告诉他?”曾似海也是个问题。他为凌雪选择那么多,凌雪却抛弃他的思想!
“似海会明白的!”凌雪只有感叹。虽然她感激曾似海为她所做的一切选择,但是她不能为了感激而放弃信念。邱云不能改变她的初衷,曾似海也不能!为了心中的爱她只有舍弃一切!
——梦想中的天国还需要她去寻找
〈二〉
凌雪顺利地通过了考试。临行前她乞求邱云让她去老屋。邱云答应了,虽然她时时担心雪儿会走邱玲留下的路,但事实已经走进,她无法阻止!
在老屋凌雪孤零零地呆了两天,看着邱玲凄冷的坟墓她有点伤感,但这不是动情的时候,她决定把悲伤藏起来,用最大的努力来感化邱玲。要让邱玲觉得她是天地间最幸福的母亲!
回到家里邱云已无法控制内心的伤痛。她跑到房间里把自己锁起来。
“大姨,我可以进来吗?”凌雪来到邱云的门外。
“进来吧雪儿。东西收好了没?”邱云拭去眼角的泪。她本想给雪儿收拾行李的,但雪儿不要!
“大姨,对不起,雪儿不该离开你!”
“傻孩子,哪有孩子不离开父母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守着大姨?何况你是去学习,又不是不要大姨!”
可邱云总觉得雪儿不要她。她有一种预感,雪儿此行就不再回来。这是一种可悲的感觉!
“大姨,雪儿对不起你!”除了抱歉凌雪不知该说什么。此行她确实做好了最孤独的打算,不要人送,不要人牵挂。她将独立地走自己的路,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她都会独自承担。她已不再是邱云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是令人担忧的负累!
“雪儿,要不让他送你去?”邱云指凌木。在这个时候她只能想到凌木。
“不,大姨,雪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邱云还是不放心,雪儿和凌木之间的结一天不解她就一天不能安宁。再则让凌雪一个人走也确实不妥!
“大姨,放心吧,雪儿已经长大了,会处理好一切的!”
凌雪确实已经长大,她的思想已完全独立。她要走坚定的路,她的生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