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欧洲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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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孔总来了,直接到姬逸夫和弓复利房间里。
他烟瘾好象更大了,老是一支接一支地吸。跟姬逸夫他们了讲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后,姬逸夫将合作的事提了出来。孔总却说:
“小姬,你看,现在是牛经理当家作主,我也不好插手,当然,我愿帮你们,目前问题在牛利。他妈的,他对你们这个团不感兴趣,对办餐馆也没兴趣——也可能是因为我牵头的缘故?目前,我们股东间矛盾很大。他正紧着叫我和李鸿交帐,其实,李鸿要跳槽,纯粹是他们逼的——处处不把人家当股东,也不晓得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现在,我又不愿在家多呆,有事做事,没事就在朋友处泡,每天很晚才回去。我在布达佩斯的人缘蛮好,使馆的诸葛坛跟我是四川同乡,他牛利能把我咋的?当然,他也不会完全拒绝你们,顶多敷衍呗,看看再说吧。我会策应你们的。”孔总抽着烟,不时地由鼻子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好象若有所思似的。
“唉,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反正我们是以银月公司名义请来的。他是总经理,也不能全撩挑子不管。咱看他这出戏怎么个唱法。”姬逸夫劝道。
“对对,孔教授想开点,想开点,”弓复利也附和着。
孔总又到郭局长房间坐了会儿就告辞走了。
孔总走后,姬逸夫和弓复利研究了一下,决定将目前的情况向两位领导汇报。郭郝二位听后,觉得大出所料,但目前也只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郝局长叮咛姬逸夫和弓复利道:“这才是咧。咱们可别掺和他们的矛盾。他们两边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别发表意见。”
第二天郭局长一行四人从旅馆出来,每人花17福林乘蓝地铁来到牛利的公司。大家互致问候后开始谈事。
郭局长说:“还是那句话,大家都不是外人,这次来考察,得多靠牛经理和孔教授照顾,肯定给你们添麻烦了。现在,住宿问题解决了,可吃,还得请牛经理帮忙。我实在不服那个西餐,一闻面包那味就饱了。看看我们能不能就在你们这儿凑合几天,当然也不是顿顿都在这儿吃。”
“俺正要说呢。您看俺这确实人手不足,这两天又事挺多。咱们不是没车,可没人会开;拉尤什会开,可老得出去是办事。可真不是不去接您们!咱们这样,从明天起,叫小孟全权负责您们的活动,兼管伙食、作饭。这儿吃饭,吃面都方便。没问题,没问题。她有心,对布达佩斯已很熟。到时候,给她点劳务费,也算帮她点收入。您看行不?”牛利就知道郭局长会提出这个问题,把想好的主意一股脑倒将出来。
“行行行!”大伙一致表示同意。
最后,姬逸夫和牛利谈好,每天代表团付牛利65美金,牛利高兴地同意了。
中午,牛利在一家叫凤凰的中餐馆为代表团洗尘,花了约140美金,其实没吃到什么象样的菜,不过是些象豆腐,鱼,鸡之类的家常菜肴。大家对布达佩斯的中餐价格感触很深,觉得有利可图。牛利说,你们所谓的家常菜,在这儿可不平常,象豆腐,那是中国人在布达佩斯加工的,你算算成本有多大吧!
席间,郭发局长首先问道:“你们每人每月挣多少钱?”
牛利说:“按国家规定工资300美金。”
“生活费多少?”
“每人每月150美金,还有两条烟。”
郭发局长问的很详细,并一一作了笔记。牛利和孔总一一作答并将匈牙利简单给大家作了介绍。
其实匈牙利自1956年就想摆脱前苏联的控制,想走经济改革的路。此次,东欧诸国政治动荡前,匈牙利早已率先走上私有化进程。目前,匈牙利已全面实行私有化和议会制,走上社会民主党的老路。现在执政的社会民主党就是原来共产党改组过来的。匈牙利眼下一昧地向欧盟看齐;欧盟已将其列为观察员国。所以,匈牙利无论政治、经济、外交或军事都向欧盟一边倒,生怕得罪美国、英国和欧盟。这是为什么说匈牙利的投资环境,相比东欧其它国家,显得十分宽松的根本原因——放得开。现在,西方国家和韩国、日本普偏看好匈牙利,纷纷来此地投资。但,改革并没给匈牙利带来即刻见到的利益。相反,近年来匈牙利经济萧条,工厂倒闭,失业人口剧增,国民收入下降。但政府给予国民最基本的生活补贴。卡达尔政权还为城市平民盖了很多大板楼,每栋楼有十层高,三到四个单元;每户约有60平方米。所以,你在匈牙利看不见进行民用住房房地产开发的——家家都有房住,用不着。
匈牙利地热矿泉水丰富,全国到处是矿泉疗养泳池。发源于阿尔陴斯山的多瑙河,流经瑞士,德国,奥地利和斯洛伐克,自北向南流过布达佩斯,在此地形成多瑙河上最美丽的风景……所以,匈牙利旅游和餐饮业十分发达。你在布达佩斯能品尝到各样美味佳肴,有意大利比萨饼、阿拉伯烤羊肉、俄国鱼子浆、韩国烤肉、中国春卷、日本寿司、美国麦当劳……光中国人的餐馆就有30多家……牛利也不管对不对,把听说的一股脑地端出来。
突然郭局长抽空打断他:“我们如果真花10万美金办个中餐馆,能不能挣到钱?”
牛利满面红光,放下筷子,嘴里嚼着说:“那可不好说。说真格的,俺不看好办餐馆。主要是,一,俺们公司现在拿不出钱来;二,谁吃得准不赔钱?你说呢,老孔?咱们谁都没干过餐饮,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万一要陪了咋办?你们说是不?”牛利早已铁了心——不能跟这个代表团合作,且不说跟老孔不投缘份,就是合作,也不能选择在国内同在一个大院的商检局,就顺势把早有准备的话端了出来。
牛利的“金蝉蜕壳”,合情合理,听着完全是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着想,郭局长他们听后,还真无言以对。端着酒杯,片刻沉默。
“郭局长,我有个建议,”见对方半晌冷清,牛利喝口红酒,按自己的想法继续牵着郭局长他们鼻子走。“前两天我们刚和巨方自来水公司的一个代表团签了协议:两家共同在布达佩斯开商店。中方负责发货,派代表来匈共同销售;我们负责匈牙利的有关手续和组织市场。利润按8/2分成,就是说我们分20%。如果咱们也能这样干,就能减少风险,将来待条件成熟,再办餐馆也不迟。这样,挂在俺们名下,你们还可以免去国内报批之苦哩。孔老师知道国内跑审批多麻烦!”牛利这一招叫“虚幌一枪”。如对方听,他无投资之险,即可除资金不足之虞,又可坐收渔人之利;如对方不听,他可避不善之嫌,即能维住老孔的面子,又能解脱他人对他的怨恨。任你怎的?
郭局长与郝局长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了一会。反正已“货到地头”,又是对独家考察,没有选择余地。当时姬逸夫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应当再找一家试试!
最后,郭局长举杯站起来道:
“牛经理,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你和小姬和弓经理商量商量,起草签定个协议,等回国后如局党组同意,再给你邮来正式合同请你签字。你看行吗?”
大家也统统站起来,相互碰杯;牛利痛快地说:“没问题没问题。”
牛利眼看自己的主意得道,很高兴。从饭店出来,就把姬逸夫叫到一旁,神态诡秘地说:“我已安排老孔和小岳领你们去看点儿‘新鲜的’,我和小孟还有别的事,就不便奉陪了。”
小姬知道国外这拨人的作法,心领神会,也跟代表团其它人咬了阵耳朵。大家纷纷和牛利和小孟道别。
小岳和老孔已知自己的使命,就带领他们登上饭店门口的黄色4路有轨电车。上了车,如此近地看着车上洋人的高鼻碧目、色彩斑斓的头发和女人过分的袒胸露臂;嗅着男女身上散发出的窒人鼻息的香水气味,还真叫他们有点儿头晕目眩、神情幌惑。
他们沿马格丽特环道,越过横跨多瑙河上的马格丽特桥,来到佩斯城区。电车经过塔楼林立的牛高地火车站。他们在约瑟夫大街站下了车。只见街两边都是古老的七八层楼房,其中不乏哥特式那高高的尖顶,巴洛克式的园窟、廊柱和文艺复兴式的建筑。街上人群熙攘,比肩继踵。眼前各种各样肤色、眼色、发色和奇形怪异的裙衫,着实令他们眼花缭乱。
孔老师一反多日来的抑郁神情,一脸的快乐。
一下车,就东张西望地伸长脖子在寻找,一边招呼小岳:“喂,到底在哪里呀?我记得在南边……他妈的,我很清楚的。”
“那不?!在那儿!那个黑门脸儿!”小岳则指着北边的一个门面说。
孔老师眯起眼睛,顺着小岳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嘴里一边说对一边向孩子似地走在前面。
及至跟前,姬逸夫他们才看到,那是一个用近乎黑色的玻璃装潢的门面。玻璃上画着一个近乎裸体的女子,还写着不少“PEEPSHOW”(窥视表演)的字样。
走进门内,只见一彪型大汉,光头黑衫,向门而立。向右行,是个柜台,内立一位瘦削男子,身穿一身黑色晚礼服,颈系一个蝴蝶结,笑容可掬,文质彬彬。大厅内筑有E字型的条条小巷。厅内点着红色氖灯,光线昏暗。各个走廊内开有数个木门。墙上挂满各色女子的裸体玉照,有的——用巨方话说——着实“怕人”。
小岳和老孔在柜台旁与瘦子用英语和匈语交涉了一会。小岳跟姬逸夫要8千福林,姬逸夫给了小岳。那瘦子接过钱去,将纸币换成摞螺20福林一枚的铜币。小岳将铜錋分发给大家。
按照小岳和孔老师的教导,姬逸夫和弓复利走进一个小木门内,只见里面有一条呈弧型、1。5米宽X2。5米长的廊子,在弧型墙上,有个小窗子。姬逸夫把一枚硬币塞进窗旁的投币孔,双层板墙中的滑板,自窗中缓缓降下。里面的景象令姬逸夫和弓复利为之一震。他们看见紧贴墙里的一个小小旋转舞台上,一个西洋裸体姑娘正就着迪斯科舞曲的节拍,趴在上面扭动身躯,一会儿向外举举一双大奶子,一会儿撅撅屁股。姬逸夫和弓复利不由得脉搏加速起来。突然间,那个滑板升起来,把窗子挡了个严实。弓复利赶紧往小空中又塞入一枚硬币,小窗中的滑板又降下去。这回,从不知那儿的扬声器里还传来姑娘的语声。弓复利听不懂,忙问姬逸夫她在说什么。姬逸夫说,她问你愿不愿意到搂上去跟她作爱,他们都笑了……他两挨个儿把小门串了一遍,里面大同小异,只是表演的姑娘不同而已。还碰见郭郝二位局座,也瞪着眼,在专注地看。
及至他们来到街上,情绪久久未能平静。郭局长边摇脑袋边颇有感触地说:
“哎呀!这就是资本主义呀!”
“咳!这算啥!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呢!”孔老师现出一付老事故的样子,显得满不在乎。
“小岳,还有甚么新鲜的,只要是国内没有的,尽管领我们去看看。”弓复利听见郭局长悄悄地跟小岳说,看见弓复利他们也听到了,就自作表白、开玩笑地说:“就是嘛,你不了解资本主义,怎怎……怎么批判?”
小岳最爱参加这种活动,吃吃喝喝,高高兴兴,反正不用他出钱,别人还领情。不过跟孔老师一块、又当着一拨生人,得留点儿心眼儿,别太出头。否则都来自国内一个地方,万一传出甚么与自己不利的故事,就麻烦了。就象上次领巨方煤炭局代表团出来玩一样,回去弄了个满城风雨。一查,原来是孔老师从外贸学院给走的嘴。就桃逗孔老师,半开玩笑地说:“对对,就是嘛,要‘批’,就‘批’透点儿。孔老师,再领他们去夜总会看看怎么样?”
“行呀,去格拉力大街那家。正好离这不远。上次不是咱俩带市煤炭局梁处长去的吗?”小岳偷偷跟姬逸夫和弓复利笑道:“你看,你看,非说透不可。”其实,每逢这种事,根本就不用挑,孔老师自会一马当先,进地主之宜。
海外的华人都这样,不知是在炫耀?还是自己内心的表释。那年姬逸夫到汉堡,抵达后没俩钟头,巨方科委驻德办事处的展飞就把他们领去看脱衣舞了。晚上还买了两盘三级片的带子放,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省纺织厅代表团——无论厅长和处长,哪个不是伸长脖子瞪着眼,坚持“批”到底的。姬逸夫把这种现象总结为:出国中国人的“5千年封建性压抑释发症”——无论何人,概莫能逃。这真给佛洛伊德性源论举了完好的例证。
孔老师领着他们一行,走进一个门廊霓红闪烁的夜总会。里面灯光比刚才那家更暗,100多平方米大厅中央,筑有一个3米宽、6米长、1。2…3米高的木台。6、7个高低胖瘦不等的姑娘,有的衣着三点式、有的身着一点式泳装,不停地扭动着腰伎。沿四下墙脚,用木板隔了许多格子,每个格子中的茶几上都亮着飘忽不定的烛光。
孔老师领着大家在一个隔间里刚刚落座,“哗”地就来了三个近乎赤身裸体的姑娘。一个亚麻色头发、兰眼睛的姑娘坐在了郭局长和郝局长之间;小岳和老孔之间挤了一个白皮肤、大乳房的;姬逸夫和弓复利间则坐进一个漂亮的吉普塞女郎。这时,一个穿米你裙的漂亮小姐走来恭候客人点饮料。大家点了德国啤酒和可乐。郭局长还客气地要小岳问问三位小姐喝什么,结果亚麻色头发的姑娘点了法国白兰地,大奶子的点了英国苦艾酒,吉普塞姑娘要了匈牙利的宫尼克酒。
这场景叫大家即紧张又兴奋。
姑娘个个都很诱人。
吉普塞姑娘和对面的大乳房女子会讲一些英语。大家慢慢攀谈起来。郭局长和郝局长不时喊小岳、老孔和姬逸夫作翻译。
闲聊中,姬逸夫知道了那个一头亚麻色头发的姑娘叫奥丽亚,乌克兰人;乳房丰满的姑娘是罗马尼亚人,叫丝丽娜;吉普塞女郎是匈牙利南方人,都是因为生活窘迫而沦落此行的。姬逸夫对她们很同情,并把了解的情况告诉给郭局长等人。郭局长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