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欧洲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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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柜衬衣组货情况,该两货柜资金亦当从姬舵夫处筹措;问姬舵夫第一笔50万、第二笔100万资金准备情况;请了解王煎的浴巾准备情况;6)海运公司用美国的MAERSK,这样时间有保证;7)在准备电传来的正式合同中加上:“质量以样品为准,如发现质量不符合样品买方保留索赔权利”的条款;在内销合同中也应当增加同样的条款。
最后,姬逸夫叮嘱道:“综上所述,把住质量关,严防工厂投机作假;发货期越早越好;及时联系,加强勾通,防患未然。”之后就是一番向薛经理致意一类的客套话。
姬逸夫给王煎写道:催他组织第一、二柜衬衣加工,资金从姬舵夫那里出,最好争取9月10日左右发出第一个货柜。要注意包装,有事可通过廖晋生、弓复利经理或他家中与他联系;速组织第二柜裤衩生产、交货;要加强对第一柜裤衩的监工,确保质量;尽快把加工出来的裤衩样品和浴巾样品快递过来。
姬逸夫在给弓复利的传真里写道:“我已于19日下午平安抵达布市。感谢你的合作和相送。有关裤衩及衬衣事我已电告廖晋生、王煎从速处理,视资金情况发货,越多越好。请你继续组织资金,与我联系。请将我的情况告诉郭局长。现正与孔老师加强尼拉恰皂市与我市联为友好城市之工作,此举对我司在匈立足十分重要。我当及时通报有关情况……”
隔天,上午约9点,孔老师打来电话说:“喂,小姬,我正在甲西这儿往外搬拖鞋呢……我叫晋婧的朋友把他们的依维克开来了,可是咱们的货全在仓库尽里边,要都搬出来还得整个先把甲西的东西弄出来,甲西说太折腾了,问你能不能过两天等他的货出的差不多再搬……”
姬逸夫回道:“孔老师,这您还用‘请示’?咱们不是说好了,怎么也是搬,你们都过去了,折腾就折腾吧。要是有人来提货不也得去折腾?您就跟甲总客气客气。”
“好吧……好吧。你等好,估计一个小左右就过去。”
姬逸夫就赶紧把外屋、里屋和储藏夹道处腾好地方等着。
不久,门铃响。姬逸夫赶紧出去。见孔老师领着几个人正站在一辆中型依维克车后门处等他,人人都满头大汗。
孔老师指着晋婧说:“这个晋婧,不用介绍吧?还是我叫小晋给你打回去的那一万多美金呢……”又跟姬逸夫介绍后边两位长得一模一样、身高有一米8左右、剃光头的双生和一个跟那对双生一样高的腼腆的小伙子道,“这个是安希、安望兄弟俩和江镬,都是小晋的朋友。”
姬逸夫就微笑着走向前、赶紧伸过手去,跟他们一一握手,边说:“好家伙好家伙,给你们天麻烦了。”
几个小伙子都说姬经理别客气。又都紧问把货搬哪去。姬逸夫让他们用一箱货把大门支住——门带弹簧;又用一个货箱把走廊门顶好,然后跟他们一道往家里搬。姬逸夫搬起一只装着46双塑胶拖鞋的纸箱,觉得真重,憋红脸努足紧儿才将就搬起来。几个人出出进进,热闹了一阵子,招来许多出进大楼的匈牙利人注目。姬逸夫逢人就递笑脸,——他知道匈牙利人看不惯中国人在住处这样折腾。好赖东西不多,总共89箱,20多分钟就完事了。
赶完活儿,姬逸夫赶紧招呼孔老师叫他们洗脸洗手;又赶紧出去到花园里的ABC里买回一些薰肠、熟肉、西红柿、啤酒……进了门就赶紧切肉切肠,弄了一个凉拌黄瓜;又炒鸡蛋、作西红柿酱,煮了一大锅匈牙利挂面。煮好面端上茶几。几个人围着茶几团团而坐。姬逸夫跟孔老师频频劝酒,感谢他们帮忙;安希、安望、江镬和晋婧都说姬经理和孔老师太客气,还说以后有事尽管叫他们。临走,孔老师跟姬逸夫说,安希哥俩在米什克尔兹练摊,车上还有25箱拖鞋,等卖完再结款,叫姬逸夫记记帐。姬逸夫就拿出帐本写好,叫安希签了字。孔老师说我负责把钱给你收回来;还说等些日子短裤来了也请他们帮着卖。安希和安望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等晋婧她们走后,姬逸夫问孔老师,晋婧怎么认识安希他们的。孔老师说,还不都在市场认识的?江镬在市场里有个巴庇隆(集装箱摊位),晋婧在市场推销我们公司的货,一来一往地就认识了;后来又通过江镬认识了在外地练摊的安希兄弟。孔老师悄声说,现在安希跟晋婧可要好了,可能在搞对象。
说着直摇脑袋。
孔老师不以为然。说晋婧出国前她父母曾专程到孔老师家托付孔老师多关照她的。孔老师说这地方多乱,谁也不知谁的根儿,所以对晋婧交朋友就有点不放心显出一种责任感。说晋婧这小姑娘原来可老实了,我们不在家就她在家守着,从不出门;现在可好,安希他们成天家叫她出去玩。姬逸夫说年轻人嘛,这儿生活又这么单调,何况又都在当娶当嫁之时,很自然。孔老师说闺女家的,又在国外,可得当心哩。就说这安希哥俩不一般。姬逸夫问怎么不一般?孔老师说,你说说,他们哥俩合用一本护照!反正是双生,警察也分不清。姬逸夫就感到有些震惊、希奇。想起甲西原来的提醒:这儿的中国人,男是游龙,女是飞凤。不免一丝警觉闪过脑际,默然不语。孔老师还在唠叨,说安希他们总去,形玫很不满,嫌他们耽误公司业务云云;还说晋婧最初对形玫的眉眼多有顾忌,但近来似乎越来越不以为然,可能跟安希的关系越来越明确有关云云。而且形玫临回国前跟孔老师放过口风,说实在不行就叫晋婧归国……临了,孔老师总结道:“看吧,可要热闹哩!”
第十四回
孔老师基本在姬逸夫这儿安营扎寨了。
经常跟姬逸夫同来同往。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孔老师在帮姬逸夫干。
他们一起去市场,一块串门……一碰见孔老师的熟人、朋友,孔老师就忙着给姬逸夫介绍,说这是布达佩斯的某某老板,这是巨方商检公司的姬总……就是那种云遮雾罩的话。对方也都知道孔老师是国内大学的国际贸易教授,对他就十分尊敬,都张口闭口地称呼他孔老师或孔教授。但次数多了姬逸夫就品出来了,对方并非全都对他真心必恭必敬。比如,有一次碰见一位北京人,孔老师介绍说:这位是布达佩斯的古董、瓷器大王……对方却握着姬逸夫的手、用明显嘲讽的口气说,吆,你怎么认识孔老师的,这可是个大能人呵,难得的人才;有他帮忙真有福气……但孔老师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身在庐山——根本没显动静。
孔老师把什么都算作自己显摆的本钱,象认识什么人,知道什么地方……而且“我知道”,“我们早就认识”……这类话成了口头禅。初来乍到者,对孔老师都很“感冒”。但时过不久,就渐渐厌烦了。当然,这跟人们对他的需要有关,也跟初来乍到、对地理环境不熟悉有关。可人就是这么个怪东西,处得久了,离得近了,就看得清了,体会的深了;关键是人之间的那种经济利益关系,一旦人们觉得不再需要拐棍了,就会慢慢地心生厌烦。所以你也不能全怪人们是实用主义者。这是自然法则。况且孔老师还有自己的缺点。问题是孔老师自己不明白不能把这些当成本钱的道理。这就是他的悲剧了。从小岳而牛利而金川……一直在重复这个怪圈。现在,该轮到姬逸夫了。特别那天在孔老师家碰见岳游和韦四方、听说孔老师让那图浩在自己家跟兰茨作皮肉交易后,就更对孔老师有意见了。而且小岳说的多难听:“……孔老师没跟您说?您那儿都快成妓院了!”
原来,姬逸夫回国后,那图浩从孔老师嘴里听说了兰茨那晚纠缠姬逸夫的故事,就死气白赖地缠孔老师,又说孔老师有语言,又夸孔老师肯助人,扁要孔老师给他联系兰茨;孔老师被哄得不知所向,最后当了“月下老”。还一个劲地嘱咐那图浩别跟别人说;而他却把这事给传起来了。
“是吗?孔老师不可能做这种事吧?!”姬逸夫觉得又新鲜又生气。新鲜的是孔老师这么大年纪、这么高贵的身份,这么能作这种事——成拉皮条的了。
姬逸夫心里难以描绘孔老师是怎么跟兰茨开口的——怎么跟兰茨提呢?生气的是我那儿成什么地方了?要叫房东或东诗鲍妈妈知道会怎么看我?姬逸夫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后来一看到自己卧室的床,就好象看见兰茨跟那图好在上面折腾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那天,乘孔老师出去买烟的工夫,一听岳游和韦四方弦外有音,金川也凑进来,操着很浓的巨方口音说:“你以为他是甚好东西?跟你说吧姬经理,要不是看在是他把我弄过来的份上,真是,打他的心思都有……”金川说得横眉立目,显得十分激动。姬逸夫一看他们这么不忌讳,就知道他们对孔老师立场基本一致。但还是对金川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可理喻。
“这是因为什么呵?你们不是不错吗?”姬逸夫假装对他们的事全然不知、也想从金川的角度了解了解情况,就问金川。
“刚来的时候是不错,我也特别尊重他。总觉的人家年岁大,有学问,四(是)教授,对匈牙利了解,又有语言……可谁知道他不四(识)抬举,给点颜色就不知上哪开染坊了。对我就象使唤下人一样,吆五呵六的,越当着人越来劲。你看,前天上午9点打来电话,说他在英雄广场他朋友的商店呢,叫我开车过去送几箱瓷器。撂下电话我赶紧就开车去了仓库,装好货就往英雄广场跑。你看,姬经理,咱毕竟是初来乍到,行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行见他。你看他那份德行,老大的不高兴,闲太慢,说真笨,怎么用了一个钟头?而且光让我一个人搬货,他站在那儿,指手画脚,摆他那份经理派头……气的哦(我)一下就火咧。我说你是什吗东西?我还不待要尿毬你呢!我把5箱瓷器撂到马路边边就回来咧。从那天到现在,没事不理毬他……咳,原来咋不知道他是那么个人,真是说不来。甚好事都是他的;甚坏事都是我们做下的。还经常给相老板打我们的小报告……”金川气臌臌的。
小岳笑眼眯眯地看着姬逸夫,慢腾腾地说:“咳,孔老师就那么个人,好说。嘴没把门的。好传话。前年巨方卫生厅的来访问,领人家去了去夜总会——就咱们去的那地方,其实国内来的人还不是图个稀罕。嘿,不知怎的,孔先生给人家传回单位了,弄的人家哭笑不得——毛病。国内那情况,你想吧!”
金川又来了,不过这次笑嘻嘻的,似乎要纠正把孔老师在姬逸夫心里的位置似的:“哎,姬经理,告你个笑话。我们刚来时,小晋跟我一点匈语也不懂。一天孔老师跟我们在步行街逛,不知乍的,来了两个警察,嘴里跟我们说了几句话,谁也听不懂。孔老师怔了怔,支支唔唔半晌,就扭头跟我两说,走走,不要管逑他们。我们刚走两步,警察又追上来,啼哩得叻几句;孔老师怔了怔,还是叫我们走……这下麻烦了,警察追上来要拿手铐拷哦(我)们。吓坏哦咧,我就跟孔老师说,你闹清人家到底要作甚了嘛?是不是检查护照了?嘿,结果还真是查护照的。查完,我们跟警察都笑了。我就说,你说孔老师这外语到底是咋回事了?”
小岳和姬逸夫都笑起来……
我的妈呀!姬逸夫心里说。——关系这么复杂!看来孔老师也确实有点儿毛病。可谁又没毛病?反正自己以后当点心得了。
等孔老师回来,大家就都转了话题。
孔老师和姬逸夫紧忙了几天。
孔老师说得赶紧找人卖拖鞋,要给姬逸夫介绍几个他上海的朋友。
这天,就让姬逸夫往沃次瓦根上搬了四箱拖鞋,开车向城里去。姬逸夫发现孔老师的车技有了长足长进——不象5月份时那样——拐弯时汽车后轮儿老上马路牙儿了。孔老师眯缝着眼,脖子向前微探,一付全神贯注的样子,跟姬逸夫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姬逸夫总跟他开玩笑,一会说孔教授不简单呀,在布达佩斯开车乱跑;一会说英神特总经理亲自开车,这在中国不可想象呵……孔老师还是经常手忙脚乱。最后他们来到盖来地火车站前面的楼群里。在一个天井楼楼圈里有好几个中国人办的商店,孔老师找到一个姓张的上海人留下两箱,说让他卖卖看;又找到一个姓赵的云南姑娘,也放下两箱,也说要她卖卖看。对方都说要是好卖很快就会给孔老师来电话、结款、再要货的。
非但如此。
一天下午,孔老师和姬逸夫在家里商讨业务。不会儿孔老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突然把黑黑的基普赛人——兰次的丈夫带进来。孔老师用蹩脚匈语连比带画地跟他说了半天。姬逸夫问您这是要干吗呀?孔老师说叫他搬走两箱,卖去,反正他们都没工作,卖去呗——卖一箱少一箱。姬逸夫一想,也对。姬逸夫一听说是兰茨的丈夫,就想起那图好的事来了。等孔老师招呼着兰茨丈夫将货搬走回来,姬逸夫就把憋在心里的“病”倒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孔老师我回国时您是不是叫兰茨跟那图好在我这瞎闹来着?孔老师听后一怔,就把目光错开,强笑着、支支唔唔地默认了。姬逸夫就直截了当、诚恳地说,您看看您这么大岁数办的这是什么事?叫人怎么看得起您。我这成什么地方了——要是他们有爱滋病呢?再说叫我房东知道了怎么看我?孔老师先是找借口说,咳,是那图浩非要我去找兰茨的,操,我抹不过面子。姬逸夫反驳道,嗷,他叫您!您倒是听话!现在您有面子啦……孔老师就低头一个劲地直抽烟,没言语。姬逸夫就不便在开口了。
正说着,任双目来电话了。
孔老师放下电话说任老板约咱们明天去尼拉恰皂。
8月30日,孔老师和姬逸夫搭乘任双目的小宝马赶往尼拉恰皂去跟州长会晤。
在孔老师给姬逸夫引见的众多朋友中,就有这个四川老乡、曾经报价每份邀请函要收姬逸夫3千美金的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