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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烟雨欧洲行-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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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

    吃过饭,大家闲坐闲聊,姬逸夫的坐位挨着桌子,扭头看到桌上有封小岳公司给他们发来的慰问电:

    “岳游、韦四方同志:

    你们好,辛苦了。

    在此国庆佳节之际,仅代表巨方纺织品进出口公司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慰问。

    巨方纺织品进出口公司总经理

    张庆历

    94年9月28日”

    姬逸夫脑子涨忽忽的,热泪突地就盈满眼眶——看看人家公司:人员济济,组织有序,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

    分手时,姬逸夫还是关照孔老师,说外边有车,但还是吃了孔老师的闭门羹。

    出门远远就看到塞奇和迪比在等,他跑过去,满脸通红,借着酒劲,胸中一股委屈和感激的热流直冲撞、涌动,不由得眼泪濮撒了,楼住塞奇就在塞奇两颊重重地亲了两口,又楼住迪比也重重地亲了两口,口中还念念有辞地用匈语说:“匈牙利人好,中国人不好!”还呜呜地哭出了声!他记得过去一喝多哭了,就念叨入党的事;知道自己今天的心病跟这个特殊的环境有关,心里就直提醒自己:喝多了,喝多了。注意点,注意点。

    塞奇。南多和迪比见此状此景,面面相觑,大惑不解,又似有所唔、符合地安抚道:“好啦!好啦!姬非常好!非常好!”

    车都开了半天了,姬逸夫还听到父子俩在讨论这件事。

    到家倒床就睡。

    半夜3点,让尿蹩醒了。结完手,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想起老爸生前的教诲:“出门不能喝酒,有的人就想看别人的笑话”,“喝酒最耽误事了”,自己就是不注意!挺狠自己。也不知自己当时说过什么得罪人的话没有?

    细想起来没一件痛快事。托弟媳跟市卫生局联系在尼拉恰皂合作的事一直没回音?早就叫弓复利为他的私人护照办延期,到现在也没个信儿!也不知郭局长跟李大可打了招呼没有?不把关、派人去督察,加工的裤衩尺寸怎么把握?王煎的睡袍不知处理掉没有?为什么那一万三千美金还不给我打出来?不打出来王煎的衬衫柜定金如何着落?退税到底多少?……

    躺不下去了,起来一连气给关丽、廖晋生、弓复利……拨了一串电话。反馈的消息都不容乐观。

    关丽的语气比过去好多了。说电话来的真巧——正准备带姬鹏回他姥姥家呢。她说弟媳跟她们局长说过不止一次了,可局长光说不错可就是不见动静,能怎么的?又跟他嘘寒问暖半天;叨唠姬鹏上学多费劲,好不容易才安排进了个普通中学,市2中,埋怨他不管家……姬逸夫赶紧快速把小岳回国,叫他帮助办理签证的事通报了;还叫她从侧面催廖晋生尽快把1万3千美金和退税打到长城卡上来;又问了问老妈的情况,就赶紧掐了。

    廖晋生说别提了,前天他去商检公司找黎军戈,说姬经理叫他去厦县检验裤衩,可黎军戈说我接到姬经理的传真就跟李大可请示,说看怎么办,可李经理说叫我自己看着办?这是什么话?这不明摆着不让去吗?黎军戈说人家不发话,我怎么去?现在问题已经不是检验不检验了。关厂长昨天来了巨方,说第一柜裤衩已经加工出来了,要发货,让我给出换证凭单,好不容易黎军戈给开了,可李经理就是不签字,我还直跟黎军戈说呢,怎么姬经理的事,一点面子都不给?……关于那1万3美金,这两天就打出来。姬逸夫叫他从中刨除王煎拿去的4600美金,按总数10万给王煎就行——算准备发的40呎衬衫的定金,其余的打到他的长城卡里。退税廖晋生说不能按姬逸夫的算法,他们外贸都是按总额除1。17再乘以0。17这个公式算的,所以算下来,退税应当是3万7千7百,再加上集港费3600块和商检商检费780块钱,拢共有40380块。姬逸夫知道跟甲西少算了6000多块,叫他赶紧发个传真来,说没有文字东西不好跟甲西算。

    弓复利不在家。

    姬逸夫气得不得了。

    掐指算算,现在国内已然上午9点多了。肯定家家户户都带孩子走亲串友,逛街游园;或者准备阖家围坐,欢聚小酌了。

    就在他躺在床上遐想的时候,小岳和贾荭俊蹬上了返国的飞机。

    昏昏沉沉起来,一看表都8点多了。外面阴天,打开窗子,只见树木摇曳,黄叶飘零。窗前绿草地里,散落着不少枯落的榆叶、枫叶。一阵阵疾风骤起,森森凉意,领他深深感到晚秋的气氛。

    做了一锅片汤,吃了两片面包黄油夹鸡蛋角,算吃了饭。

    心灰意懒,在家独处一日。

    傍晚在门口公园里散散步,没碰见塞奇。

    回到屋里,关好窗户,在屋里走溜。孔老师没来——没消息,他也懒得给他打电话。又到小夹道里,从吸尘器里拿出钱数了数。然后躺在沙发上发愣。

    小岳的回国;小要领导的造访;英神特公司的人员济济;银月公司的组织有序、雄厚实力……还有,一个货柜需要资金之巨;从国内到国外运输战线之长;这种散兵游泳、不成体系之乱;尤其是李大可的冷眼小视、甚至刁难作梗之恶,——使他想到跟王经理一样的俗气和可憎;心里感到一阵的无助、慌乱。

    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想到为在匈牙利设点近一年多的忙活,为发货春节前后的忘我劳作,特别见到小岳公司发来的节日慰问电,他很受刺激,觉得委屈和忿怨;再听廖晋生的一席话,深觉的WB公司象个海外弃儿。一时间,满腹心事,不吐不快,就给郭局长动笔写了一封信——你们把我忘了,我给你们写!

    传真道:

    “毛局长,郭局长:

    喜逢国庆佳节,WB公司在布达佩斯遥祝您们及巨方CCIB节日愉快。

    WB公司已步数月历程,在局领导的支持下,克服了、正在克服着困难,向胜利前进。但心中有些意见,已酝酿有时,请允许我向领导倾诉如下:

    1.故事。今年春节乍过,我曾就WB创立发货事往湖北红林市,对拟发商品进行检验、洽谈。离红林当日是正月十四,乘船东向沿大江,一夜风雪大作,晚抵镇江,正直十五。时,已过午夜,无处打尖,只得嗍风十字街头,大嚼镇江地摊。后取旱路,宿迁一线北上临沂。一路颠簸不提,又假道济南,深夜挤中途列车,立而返巨方,此第一回检验也;三月二十过后,又为该柜商品检验事,贰下红林。

    曾在办公室为该柜放行事向李大可提及,说:1凡签有我名子的外贸合同均请放心办理放行手续;2检验费年底一并由我按国家标准1。5%。向CCIC巨方结清。李大可表示无异议。后在我赴匈前恐日后不顺,又请有关诸方,包括黎军戈等人(因李大可经理当时在津没能请到)吃了饭。我当时讲:1请向李大可经理转达我的敬意;2希在检验和办理放行手续时多多配合。尽管如此,可后来李大可在该柜放行手续上,直意不在证书上签字,连外人都纳闷:怎麽?姬经理的事一点面子都不给!?“原则”乎?意气乎?

    2.联想。由上述使我联想到:6月8日我曾就WB公司成立事正式传真上报局领导,

    并通报巨方商检公司。我是满腔热情:我局多年想往的一件事得以实现,按说报个喜讯,讨个回音,海内外的巨方商检人本当共贺;不料巨方商检公司来了个“只来不往”的非礼!此种往来是国际公司间有来有往的人之常情、常礼、常规;但同在一局的WB公司和巨方商检公司间却无法实现,为公乎?为私乎?人走茶凉确有其事,但凉的之快令人咋舌!

    3.思考。我不妄谈李经理的思维和个性;我只想就上述事中反映出的一些带有共性的

    认识,谈谈个人不见得正确的愚见。从WB公司长远发展的角度着想,应引起领导的思考:

    a)WB公司的性质。WB公司是巨方商检局公派海外公司,是巨方局的海外窗口。至于外派方式等技术处理问题,是改革开放、抓住机遇大气候下,允许采取的变通,是名正言顺的举措,局内上下应达共识;

    b)WB公司的业务。目前WB公司是一家匈牙利合法的国际贸易公司,完全可以做为巨方商检在欧洲的业务代理(如装船前检验等业务),它是巨方商检海外业务的延伸;巨方商检公司应当是WB公司在国内的业务触角。但目前两公司间的关系不正常,无法进行深的、对局有利的合作。比如,这里很多匈牙利公司愿叫我在国内代理放行业务,但我不敢应诺,可怜!

    c)WB公司位置。我不是飘零海外的逆子贰臣,也不是眼盯钱眼儿的“个体户”,我是受局委派来匈建立“海外窗口”的。目前WB公司处在襁褓之中,需国内的支持。如何支持?加强和注意海内外、局内外商检形象和整体意识。否则海内、海外都有巨方的“局外人”在耻笑,不利WB公司的形象和力量。

    d)请局领导是否注意一下加强我局处级干部的统战意识。当然,个人亲情远近不在此内,但公务上必需支持我、帮助我、团结我。我承认我有缺点,但这不能和我坚持的正确相抵消。所以,结合目前的情况,我坚持对李经理的初衷不变:要加强党性,要摈弃前嫌!

    明天是国庆,愿将上述算作我的思想汇报,不当处,请指正。祝您们节日好!”

    然后落款,一看表,好家伙!都10月1日零点15了!一并写上。

    之后看了一遍,自己都觉得有些陈谷子、烂芝麻。有心想改改,又一细想,眼下的这

    一切还不都跟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有关?就发给了巨方大酒店,让弓复利转给郭局长。
第十八回
    国庆节那天是星期六,姬逸夫去了一趟皮亚子,在老明、李路等人的巴庇隆里坐了坐,就手了解了解商品和市场;正好碰见孔老师,就非拉着孔老师回伏拉帝家里吃饭。孔老师推辞再三,最后还是来了。

    他们在红崴兹站下了13路有轨,正好赶上红铁头的汽车跳蚤市场,姬逸夫就买了些农民自己酿的葡萄酒,两根黄瓜,一根香肠,一瓶葵花油,几袋廉价面条等零七八碎的,反正拣便宜的买——现在他比甲西还甲西,心中讥笑自己——当初还笑话人家呢。唉!生活教育人啊!福林都从4月的104兑1美金变成现在108换1美金啦!

    这一向姬逸夫尽量跟孔老师和缓关系。

    进了门就赶紧给孔老师递烟、倒可乐。

    孔老师也一样,其实更老道。谁愿意结怨?可人很怪,心里虽这么想,脑子里却都建了档。

    姬逸夫用带来的北京黄酱跟鸡蛋作了炸酱——吃面,又切了黄瓜、香肠,准备下酒;姬逸夫在两人的酒杯里斟满通红的葡萄酒。

    外面不知何时唏唏唆唆地下起小雨;屋里两个异乡人各有心事,喝得头红脸涨。借着酒劲,都说了不少家长里短的。也都发了不少牢骚。孔老师的经还是那几本:《牛利不义》,《形梅叵测》;《前途渺茫》。姬逸夫的也不过那几卷:《困水蛟龙》;《短线风筝》;《货柜难料》。

    最后,姬逸夫声音老大地说:“孔老师,不管如何,咱们好赖是患难知交。一直也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就算欢庆国庆了啊。来,孔老师,祝您诸事如意!祝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孔老师也挺高兴,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对对……好……祝祖国万岁!”

    孔老师走后,姬逸夫睡了一大觉。

    醒了外面已然黑了,就听见淅沥哗啦的雨声。

    他起身在地上溜了会儿。然后就坐在圆桌旁作流水帐:黄瓜,150福林;香肠200福林;葡萄酒,400福林……真烦。仨瓜俩枣的,上次买的东西还没作呢,现在记忆力也不好了,有时也记不大清楚,就只好估摸了——但他凭良心,决不胡来。有时,真不想做了,可不做帐,又怕将来说不清。郭局长说的好,赔挣都不管。可他心里想,要是赔了呢?所以不行,这帐还得坚持做,将来好有个交代。关丽说过,你们是公派的摊子,必须作帐、备查。

    做完帐就瞎琢磨——反正就这几档子事,成天在脑子里转悠。自打缠上这件事,费了多少心思?什么叫绞尽脑汁?他算领教了。

    耗到晚上11点多,就躺在床上,翻起了那几本香港出的杂志,也不知最初是谁在市场买的,之后就在中国人间传来传去的看,里面都是国内禁忌的内容,看着看着就入梦了。

    第二天是礼拜日。

    雨过天晴,秋高气爽,凉意袭人;家里冷清冷清的,觉得很孤寂。

    权做内勤吧:洗衣,熨衣,拖地板,吸地毯;好歹吃了点儿昨天的剩面条。然后出去走走。沿街北行。街上空无一人。走了一会儿,再返回来,在门口花园草地里散散步,独坐在一条长凳上。从社区的那幢黄颜色的小教堂里出来几个作祷告的人,还从教堂里传出当当的悠扬钟声。他等了会,没见到塞奇……

    4号凌晨4点,电话铃声将姬逸夫吵醒。

    知道又有传真,他懒得起,想等天亮了、醒了再读,可是睡不着了。就起身解手,去看传真。

    是弓复利的传真。说国庆节前收到了你的传真,本来想给你发传真,但巨方大酒店的传真机坏了,没及时回电。你发给关丽和郭局长的传真都看了,也转给郭局长了。我一直与廖晋生保持着联系,请他尽快办理有关事宜;就是王煎不好联系。我已经告诉了关丽,让王煎有事找我,一定会帮他的。市旅游局正在调整班子,与我无干了,还是按我们的即定方针办。现在局里对我们屁事不管,赴匈事只好等了。看了你的传真,知道你受得苦太多了,我已给郭局长谈过,请他给予理解和支持,郭的态度很明确,一定办好WB公司。郝局长得了重病,正在治疗。以下就是结束语了。

    看了传真,姬逸夫心里得到些许安慰。看来弓复利是不打算来了。人家都考虑的全面,不象我似的,一门子心思,不管不顾,抱出一盆水就往地上泼,泼了一世界,要是长不出庄稼来,还不是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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