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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烟雨欧洲行-第96部分

小说: 烟雨欧洲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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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枫奉给他们介绍了半天莫雄马扎尔堡的情况。姬逸夫跟老那都说在这干个批发肯定行,来拿货的都是斯洛伐克人,就省得他们去布达佩斯了。董枫奉笑笑未置可否。

    他们要走。董枫奉和他姐姐都要他们在这吃饭。就拿出了自制的蛋糕,又烧了咖啡。饭后,大家一一道别。董枫奉一直送到楼下,又指点了半天如何朝布达佩斯走才分手。

    下午4点半,姬逸夫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伏来帝大街的家中。
第十九章 东窗事发英神特分崩离析 国际贸易出口商当成儿戏
    国庆节那天是星期六,姬逸夫去了一趟皮亚子,在老明、李路等人的巴庇隆里坐了坐,就手了解了解商品和市场;正好碰见孔老师,就非拉着孔老师回伏拉帝家里吃饭。孔老师推辞再三,最后还是来了。

    他们在红崴兹站下了13路有轨,正好赶上红铁头的汽车跳蚤市场,姬逸夫就买了些农民自己酿的葡萄酒,两根黄瓜,一根香肠,一瓶葵花油,几袋廉价面条等零七八碎的,反正拣便宜的买——现在他比甲西还甲西,心中讥笑自己——当初还笑话人家呢。唉!生活教育人啊!福林都从4月的104兑1美金变成现在108换1美金啦!

    这一向姬逸夫尽量跟孔老师和缓关系。

    进了门就赶紧给孔老师递烟、倒可乐。

    孔老师也一样,其实更老道。谁愿意结怨?可人很怪,心里虽这么想,脑子里却都建了档。

    姬逸夫用带来的北京黄酱跟鸡蛋作了炸酱——吃面,又切了黄瓜、香肠,准备下酒;姬逸夫在两人的酒杯里斟满通红的葡萄酒。

    外面不知何时唏唏唆唆地下起小雨;屋里两个异乡人各有心事,喝得头红脸涨。借着酒劲,都说了不少家长里短的。也都发了不少牢骚。孔老师的经还是那几本:《牛利不义》,《形梅叵测》;《前途渺茫》。姬逸夫的也不过那几卷:《困水蛟龙》;《短线风筝》;《货柜难料》。

    最后,姬逸夫声音老大地说:“孔老师,不管如何,咱们好赖是患难知交。一直也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就算欢庆国庆了啊。来,孔老师,祝您诸事如意!祝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孔老师也挺高兴,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对对……好……祝祖国万岁!”

    孔老师走后,姬逸夫睡了一大觉。

    醒了外面已然黑了,就听见淅沥哗啦的雨声。

    他起身在地上溜了会儿。然后就坐在圆桌旁作流水帐:黄瓜,150福林;香肠200福林;葡萄酒,400福林……真烦。仨瓜俩枣的,上次买的东西还没作呢,现在记忆力也不好了,有时也记不大清楚,就只好估摸了——但他凭良心,决不胡来。有时,真不想做了,可不做帐,又怕将来说不清。郭局长说的好,赔挣都不管。可他心里想,要是赔了呢?所以不行,这帐还得坚持做,将来好有个交代。关丽说过,你们是公派的摊子,必须作帐、备查。

    做完帐就瞎琢磨——反正就这几档子事,成天在脑子里转悠。自打缠上这件事,费了多少心思?什么叫绞尽脑汁?他算领教了。

    耗到晚上11点多,就躺在床上,翻起了那几本香港出的杂志,也不知最初是谁在市场买的,之后就在中国人间传来传去的看,里面都是国内禁忌的内容,看着看着就入梦了。

    第二天是礼拜日。

    雨过天晴,秋高气爽,凉意袭人;家里冷清冷清的,觉得很孤寂。

    权做内勤吧:洗衣,熨衣,拖地板,吸地毯;好歹吃了点儿昨天的剩面条。然后出去走走。沿街北行。街上空无一人。走了一会儿,再返回来,在门口花园草地里散散步,独坐在一条长凳上。从社区的那幢黄颜色的小教堂里出来几个作祷告的人,还从教堂里传出当当的悠扬钟声。他等了会,没见到塞奇……

    4号凌晨4点,电话铃声将姬逸夫吵醒。

    知道又有传真,他懒得起,想等天亮了、醒了再读,可是睡不着了。就起身解手,去看传真。

    是弓复利的传真。说国庆节前收到了你的传真,本来想给你发传真,但巨方大酒店的传真机坏了,没及时回电。你发给关丽和郭局长的传真都看了,也转给郭局长了。我一直与廖晋生保持着联系,请他尽快办理有关事宜;就是王煎不好联系。我已经告诉了关丽,让王煎有事找我,一定会帮他的。市旅游局正在调整班子,与我无干了,还是按我们的即定方针办。现在局里对我们屁事不管,赴匈事只好等了。看了你的传真,知道你受得苦太多了,我已给郭局长谈过,请他给予理解和支持,郭的态度很明确,一定办好WB公司。郝局长得了重病,正在治疗。以下就是结束语了。

    看了传真,姬逸夫心里得到些许安慰。看来弓复利是不打算来了。人家都考虑的全面,不象我似的,一门子心思,不管不顾,抱出一盆水就往地上泼,泼了一世界,要是长不出庄稼来,还不是血本无归?

    9点多孔老师来了。

    孔老师木木叽叽地交给姬逸夫10万福林拖鞋款,说:“这是从甲西那结的,剩下的还得等,甲西说尼拉恰皂的卞冲说最近卖不动。”

    姬逸夫心里真急,就催道:“孔老师,甲西那儿,您可得勤催着点儿,这拖鞋从7月到现在都俩月了,才卖出多点钱呀!”

    孔老师面带难色地说:“唉,甲西有意拖延,也不知他到底收回多少钱;却说我们叫安希哥俩也在那儿卖,把市场给搅了,所以卖不动啦。”

    姬逸夫一听就想发火,可是又压下去了,心说还不都是您弄的?

    隔一会,孔老师突然又笑嘻嘻了,边琢磨边说:

    “贝大亮又来了,是金川和韦四方接的机,暂时住在我们那儿。”

    姬逸夫问:“带货柜来了?”

    “可能,听说有两个40呎的衬衣,”孔老师笑笑,“瞎俅弄,也不知能不能卖就发!”

    隔一会,孔老师又问姬逸夫:“喂,我说,这巨方卫生局的到底来不来人?任双目这两天直来电话问哩。”

    姬逸夫很尴尬,说:“没法说,就那么不死不活的……我看多半办不成。他妈的,想得挺简单!”

    两人坐了一会,孔老师要走。姬逸夫说就在这吃吧。孔老师说要到任双目那去,就手回复他一下,执意走了。

    想起拖鞋,就想到安希、安望哥俩,姬逸夫就给小晋拨了电话:

    “喂,晋婧吗?”

    传来小晋的声音:“对。”

    “不好意思啊,我是问问,小安他们拖鞋卖的怎样,能不能结点款,国内要定金,紧着凑,真不好意思。”在商言商,姬逸夫也得这么讲。

    “哎!姬经理!昨天我才给了孔老师5万福林,叫他转给您呀!怎么?还没给您?”晋婧显得挺吃惊。

    “哦——,好了好了,还没给,也许他忘了。那好,就这样,谢谢啊。”

    姬逸夫吃了一惊!

    “姬经理客气,再见……哎,姬经理,金经理有话跟您讲。”

    传来金川的语音:

    “姬经理,你好。我是跟你说这麽个事么,贝厂长又来咧,下午想去拜访拜访你,你看行不?”

    “就是上个月来贝大亮?行啊。来吧。”

    “好。那我们下午2点到你家好哇……好,再见。”

    “再见。”

    听了晋婧的话,姬逸夫警觉起来。刚刚孔老师明明只说甲西结了10万福林,根本就没提昨天晋婧给他的这5万!是真忘了,还是塞进自己的腰包?他对孔老师还从来没怀疑过什么,从来没有过其它想法,莫非孔老师也开始跟他玩上了?得提高警惕!

    一中午他都在愤愤地琢磨这件事。

    不到2点,突然门铃作响。

    金川在前笑嘻嘻进来;贝大亮外面穿一身廉价兰西装,里面套一件紫红带横道的翻领体恤,还是留着一头板寸,手里提溜着一个黑皮包,跟在后面。

    姬逸夫给他们沏了茶,又为金川点烟;金川和贝大亮笑呵呵的坐在大沙发上,金川忙说:“姬经理不要忙咧,都是自家人……咋?这拖鞋还没卖完?孔老师不是说他负责销售吗?”金川指着壁柜前摞成一堵墙似的拖鞋纸箱问。

    “咳……”姬逸夫摇摇头,没再说话。少许,冲贝大亮说:“怎么?贝厂长这次来干嘛?考察?”

    贝大亮抽抽鼻子,用右手胡噜一下脸,刚要说话,却是金川开了口:

    “贝厂长这次带了两个20呎的衬衣柜,听我说你也准备发衬衣了,就跟我说还发甚了,干脆合作合作算了,反正你人手也不够。我就说你去和姬经理谈哇。我觉得你们要能合作挺好的,行不行你们谈谈——宁可碰了,也别误了,你说了?”

    姬逸夫一听觉得应当听他说说,就说:“行啊。贝厂长有什么想法?”

    贝大亮眦眦眼睛,又抽抽鼻子,说起来:“是这么回子事。俺在河北吉县的村里有个衬衫厂,有4百多人;在巴西还和北京一个伙计办了个公司,也卖的是衬衣。这两年国内的生意不好做,要不俺前年也不会去巴西。可是去年巴西的生意也不行咧,去的中国人忒多咧…后来…”他好象有些紧张,呷口茶,继续道,“这不上个月金经理给我去了个电话,说这的生意不错,让俺来看看。俺上次来了一看,这边还真行……这回来听金经理念叨,说你是商检局的,也想发衬衣,我就说还发什么呀?咱们有自己个儿的厂子,运过来卖就得了。再说,俺们从85年就开始搞衬衣服装咧,这东西毛病多着呢,不是给你浇凉水,象你一个人这么个弄法,可危险咧!咱们要合起来呢,质量这一块,你就尽管放心,运过来卖了就分钱——”

    “可怎么合作呢?您是厂家,现在也到了这,又是卖家,我掺和不进去啊?”

    贝大亮一看姬逸夫有意,赶紧移了移屁股,抽抽鼻子,用右手胡噜了胡噜脸说:“哎,简单。这么着:我的两个货柜月底就到,可我现在的钱全压到货里咧,你要是能借给我1万美金,年底我除去本外加还你30万福林的利,你看行不?”

    姬逸夫觉得不错,30%的利。但他更担心的是本。他在国内就听说过商界那些钓鱼高手。他瞥一眼二位,眼前的这位显得忠厚老实、确实是个憨厚的河北农民;坐在一旁的金川,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也显得朴实忠厚、笨嘴拙舌的样子。要是王煎真发不出来衬衫,这倒是个裉节儿。这样,第一年有甲西的7千美金,再加上这小3千美金,啧啧!可是他还是暗暗跟自己说:“慢点儿来,悠着点儿。”

    “听着到是不错,可是现在我这点钱也都在货里,眼下要拿出1万美金也挺困难——”

    “现在贝厂长倒是不急用,主要是月底前,货柜快来时用,”金川看出些名堂,就打断道,“贝厂长我们打交道多年了,人肯定没问题;姬经理是初见,以后熟识了就知道了。他国内的摊儿可不小啦,主要是巴西的4、5个货柜给压住了,手头就有些紧。我是没钱,要不就借给他了;其实你到年底坐收30万福林,可是不错了——30%哪,高利贷啊。”

    姬逸夫笑了,忙说:“哎,不是嫌利低。朋友嘛,帮忙也得借嘛,何况是金经理介绍的。目前的确是手头不足。这样,过些日子,过些日子看看,要够,就借给贝厂长。”

    金川作和说叫姬经理考虑考虑再说。贝大亮也说叫姬逸夫再考虑考虑。

    他们又坐了一会,就走了。

    其实,姬逸夫一听这个碴儿,心眼儿就活动了。

    前天一收到邮来的电话费卡,他就因为花消问题盘算上了。他一直在琢磨,上个月的电话费是2万7千福林!加上每月3万福林的房钱,再加上冷水、热水、电、清洁费及即将到来的冬季暖气费,我的妈呀!光这些开销每年就得7、8千美金,还不算伙食费,还说每月300美金的工资呢!从哪儿出!这业务量不做大真不成。

    而且面对这方面压力,姬逸夫一直求着南多帮他查EXPESS(一份广告小报),想自己办个小商店,好打掉日常花费钱。好几次了,南多开着车,拉着他,帮他找了好几个地点都没谈成。

    14和15区之间的那个待出租的店不错,原来已经说好10月20日起租给姬逸夫,但开电器维修的店老板一看姬逸夫真要租,就吊起了他的胃口,从原来谈好的每月9万福林租金增到了13万,而且还嫌不上算。害的姬逸夫还请了本区房管会的一个罗马尼亚籍的女翻译去跟着跑了一趟,也无济于事,最后还请南多和翻译在门口的阿姆斯特西餐店吃了一顿,结果店主索性变卦、不租了!

    所以姬逸夫对贝大亮的建议挺感兴趣。

    原来贝大亮真的没有现金。但他会运做资金。吉县的工厂就是80年代靠跟县长沟通、从县中行贷款运做成的。今天到了匈牙利,依然想按国内的办法运作资金。

    他早通盘盘算过了;通过金川跟小岳、韦四方已然谈好,按跟姬逸夫合作的模式,借到了15000美金,准备在竖虎市场买一个集装箱摊位,把衬衣款卖出来还小岳;待月底小岳公司的两个防寒服货柜一到,全在他的摊位出售。这样小岳也高兴。不但15000美金能得30%的利息。而且自己在市场有了销售摊位。

    从姬逸夫这运做出的这1万美金,则主要用来买一辆汽车——好运货,还有就是要租好房子及安排前期费用。

    他看好匈牙利,准备在此地大干一场,把在巴西遭受的损失补回来!

    他也看好小岳、韦四方的AK公司和姬逸夫的WB公司——都是公派公司——一群书生,好打交道!

    没两天,金川跟贝大亮又来了。这次没谈多久姬逸夫就同意了。当下由姬逸夫执笔写了一份协议,约定姬逸夫借给老贝1万美金;最迟12月31日还给姬逸夫1万美金外加30万福林。

    老贝到布达佩斯不出15天,就在金川的帮助下注册了兴华公司;花15000美金在皮亚子里租了个靠东门空场新开设的一个集装箱摊位,那摊位是两个落起来的20‘集装箱的一半,下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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