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线--彼岸之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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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哥哥。”
笑容僵在脸上,气氛蓦然凝固。冯牧野和叶葳面面相觑,江之航紧张地看了眼方逸尘,又飞快移开视线,躲避着他骤然
冷却的目光。
林雪原慌忙喝止高阳,“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高阳气呼呼地大声反驳,“有一次江哥哥去我们家,让你帮他找一个姓白的哥哥,过两天我要你陪我
玩,你说没空,得帮江哥哥找老婆。”
林雪原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和江之航联系上后彼此了解过近况,知道三个人之间的纠葛,江之航也确实曾请他帮忙
打听白鹭飞的下落。那天在查找线索,高阳缠他搭积木,他不想中断就随口敷衍了一句,万万没料到小家伙竟把这些事
记得这么牢,还当着方逸尘的面说了出来,这下可要害苦老朋友了。
“对不起,逸尘,这个……你千万别误会,是我跟孩子胡言乱语,不关之航的事。”林雪原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方逸尘微笑,“玩笑罢了,没什么的。”
高阳大概意识到不对劲,怯怯地扯着林雪原的衣袖问:“哥哥,阳阳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啊。”方逸尘笑得很和蔼,“阳阳是个好孩子。”瞥一眼低头不语的江之航,又说,“白先生是之航的朋友,关
注他的行踪也在情理之中,雪原你既然有这方面的资源,还请多费心。”
林雪原心知这话言不由衷,他对过去的耿耿于怀从江之航口中已略有所闻,不可能不介意,但既然他有心给台阶,便也
顺着下了,“是啊,他就是关心朋友,没别的。”还想说些话来缓解僵局,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句,只能讪讪地笑。
冯牧野适时走上来,客气地说:“林先生,我送你们。”
林雪原不无担忧地看了看江之航,再次道了别,领着高阳走了出去。
他们才踏出门,方逸尘就冷下脸,拄着拐杖往卧室里走。江之航追上去扶他,他侧身避开,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说:
“我自己可以。”
“能听我解释吗?”江之航小心翼翼地问。
“我有点累。”
“那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不用了。”方逸尘垂下眼帘,“今晚你睡客房吧。”
“逸尘!”江之航惊惶地抓住他的手,“你不想听我说话没关系,不要一个人生闷气好不好?”
方逸尘抽出手,仍是淡然却坚决地说:“我累了会睡不安稳,怕吵到你。”
江之航既不放心他自己呆着,又怕更激他恼怒,纠结了一番,到底还是不敢坚持,眼睁睁看着他进屋关门,在外面怔营
半晌不肯离开。
叶葳准备好客房下来,见他犹在徘徊,不由叹气,“江大哥,少爷不会开门的,你打算站到天亮吗?不是我说你,凡事
都有个度,你要是真在乎少爷就不该一再为了那个人伤害他,我再笨也知道少爷爱惨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一心一意对
他呢?”
“是我不好,委屈他了。”
“牧野说得最对了,你就是个虚心认错、屡教不改的顽固分子。”
“我有在改,这次我真没有别的想法……”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吧。”叶葳受不了地把他推走,“你晚上把地板站穿也没用,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挽回吧。”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方逸尘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眨了眨眼呼出口气,把氤氲在眼眶里的液体憋了回去。
牧野话虽少说出来却句句精辟,把江之航看得比自己还透。没错,每当他搞的那些破事被揭穿,他哪一次不是态度诚恳
地承认错误,口口声声不会了,转背却又一犯再犯?若能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蒙在鼓里也算了,偏偏做又做得不够聪明,
每次都会阴差阳错地让自己知道。
方逸尘双手撑着床垫坐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烟来点上,想到江之航方才无措的表情,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又悲
哀。这人实在心太软,却因心软而优柔寡断。不是不相信他的承诺,同居两个月,感觉得到他对自己感情的变化,只是
更相信白鹭飞在他心里的份量,如果把他的心比做一块领土,即便自己已经攻占了一部分,核心地盘想必仍然只属于那
个人。
属于就属于吧,他若是不再提起不再暴露把柄,怎么想都随他去了,大不了自欺欺人,权当他已经忘却,只要在一起,
总有一天让他心里只有自己。可是现在,他竟然想偷偷摸摸找到白鹭飞,这未免太伤人了,找到后他想怎么样?是瞒着
自己继续与之交往?还是干脆离开自己与之双宿双飞?
想到这一点,方逸尘就觉得憋屈得很,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为什么不能安安心心地和自己过日子?为什么要
在别人面前把自己置于那么难堪的境地?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心里凉凉的,看着他只觉面目可憎,真的不想再听他
说那些废话。“对不起”、“解释”,这两个词都快成他的专用语了。
捻灭烟头,方逸尘呆坐了会,又点燃了一根。心烦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抽很多烟,被他看见又该唠叨,不过他这会一定也
在抽烟,还在懊悔,在想明天怎么面对自己。忽然有些忿忿,一下子又那么听话,那样说两句就不敢跟进来了,死心眼
就是死心眼,真没办法。
他好像对叶葳说找白鹭飞没有别的想法,那是什么想法?难道真像林雪原说的,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那么是不是可
以再信他一次?可姓林的是他朋友,当然为他说话。他的朋友大概都比较喜欢姓白的,都对自己有看法吧,帮他保存照
片,帮他找人,简直是在合伙欺负自己!
方逸尘重重把烟蒂摁进烟灰缸,忽然无限委屈,既然如此,不如分手算了。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心脏就猛地缩紧,做不
到啊,好不容易得到了,怎能轻言放弃?光是想想就很受不了,何况,也许他就在等自己这句话呢,那也太便宜他了,
绝不能如他所愿。
胡思乱想着,脑子里天人交战,一派原谅,一派不原谅,争得睡意全无。方逸尘烦躁地倒在枕头上,正想强迫自己停止
思考,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手机的短信提示音。
第二十一章
江之航握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等待回信。
这个手机和方逸尘用的是同一款,在一起之后,他的贴身物品几乎都被刻上“情侣”标记,方逸尘似乎很乐于看到他们
使用同样的东西,甚至连内裤、袜子都买同牌同款,常常混淆。
他知道方逸尘是在以这种方式证明他们的亲密,起初不免反感,好像被宣告某种所有权,慢慢发现这种感觉其实不坏。
人非草木,几个月朝夕相处,又有过肌肤相亲,自然而然会对对方产生别样的情感,补偿也好、习惯也好,至少方逸尘
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位置。
如同方逸尘所料,上楼后,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行为,认真得连烟夹在指缝都忘了抽。
对白鹭飞,那份爱意仍在,但想起他情绪已不像以前那么波动强烈,毕竟身边有了方逸尘,也向他做出过承诺,再放任
自己陷在无望的单恋中,对三方都只会产生负面影响,所以他后来一直在努力调整心态。只是撇开爱情不说,白鹭飞的
下落不明、音信全无,始终是他无法释怀的挂念,即使仅仅作为曾经要好的同事,也不能完全置之不顾,何况事情还因
他而起。正好林雪原调动到S市,就想借他职务之便帮忙找找,只要能打听到人在哪里,是否安好就行,并没有抱其它心
思。
原以为这事跟照片事件不同,无凭无据,不会有让方逸尘察觉之虞,不料忽略了高阳。孩子不懂事,听到什么说什么,
偏偏又只记得最容易令人误解的几句话,可想而知他们几个会有怎样的联想。本来方逸尘对此就特别介怀,类似的错误
一再重犯,只怕他再不肯相信自己。
他那么敏感,不知道怎么在胡思乱想,没有人在旁边劝慰,会不会越想越生气?刚才真不该上来,说不定他开过门了,
没看到自己守在门口,更加伤心失望。念及此,江之航坐立难安,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楼下。
”
意料之中的,方逸尘迟迟没有回复,江之航又发了一条,“让我陪你好不好?就陪着,不打扰你。”
又是良久的等待,久到江之航觉得他不可能回了,却有了反应,可惜只是简短的三个字——“不需要”。
江之航叹口气,回总比不回的好,斟酌了一下继续发,“那你少抽烟、早点睡,有事给我电话。”
回信过了好一会才来,多了一个字——“不要你管”。
措词很生硬,江之航看了却有些高兴,这种口气,意味着他有所松动,马上再接再厉,“怎么能不管?我现在就下楼,
等到你开门为止。”
也不等他回过来,匆匆走出客房跑了下去。卧室门关着,他敲了敲没人应,正想再敲,门却开了。“逸……”后面一个
字卡在喉咙里,江之航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冯牧野,不禁愣了愣,“牧野在啊……”
冯牧野冷淡地点点头,“麻烦让让。”
江之航退开一点,看着他侧身过去,还在疑惑是不是自己刚走开他就来了,门内传来方逸尘不耐烦的声音,“不进来就
滚!”
江之航忙走进去。房间里只亮了盏床灯,方逸尘已经换上睡袍,拥着被子斜靠在床头,见他径直坐到床沿,扬了扬眉,
“谁让你坐这了?”
“是要我坐这里面吗?”江之航拍拍被子。
“你倒是想。”方逸尘拍开他的手,“同床异梦有意思吗?”
“不原谅我?”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心上人流落在外,当然要找回来才安心。”
“我没想找他回来。”江之航握住方逸尘搁在膝盖上的手,“我知道你怎么想,但事实跟你听到的、猜测的都不一样。
我托雪原找他,确实是为了安心,但与爱无关。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个朋友失踪,你会不会牵挂,会不会想得到他的消
息?你也会的对不对?”
“这不能比较,事实是他对你来说不是一个朋友那么简单。”
“但是这次我真的真的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来看待。你说过的,对他的一切都要用平常心,我有在尝试。”
“我没看到。”方逸尘转开头。
江之航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低声叹息,“是吗?那是我的失败。”
方逸尘转回头来,看到他略带沮丧的神情,心下一软。其实他说的是赌气话,江之航的转变他都能感受到,只是对他来
说还远远不够,今天的事又触及他的最大禁忌,若是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未免太失颜面。
见他不置可否,江之航惴惴不安地问:“逸尘,你是不是认为我说的都是谎话?”
方逸尘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唇上,“你说不是,我就信。”
心里喟然长叹,爱着的那一个,总会比较低姿态吧?因为放不下,所以只要是爱人说的,无论真假,都选择信任。
“不是……”江之航捏住他的手指,用舌尖轻舔。方逸尘想抽回来,反被他一把拉到怀里,蜻蜓点水般从额头到唇角亲
了个遍,然后温柔地凝视着他。
方逸尘猛地搂住他的头,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舌头随即灵活地攻城掠地,把来不及发出的呼痛声堵在了喉咙深
处。
江之航配合地回吻着他,掀开被子,几下扒掉他敞开的睡袍,手沿着左腿内侧摸上去,掐住他腿根的嫩肉揉搓。自从方
逸尘的腿恢复了大部分知觉,江之航就发现他这个部位特别容易被刺激。果然,他喘了一声,欲望很快变得饱满。
江之航脱去自己的衣服,跪坐在他双腿中间,把他抱起来放到大腿上,不等他挣扎便就着坐姿顶了进去……
第二天,江之航和方逸尘联袂出现,一派亲密,仿佛根本没有闹过矛盾。叶葳看得一愣一愣,傻傻地跟冯牧野说:“我
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他俩?”
“你能搞懂才奇怪。”冯牧野叼着烟,熟练地斜着刀把一块鱼肉刮成薄片。
“你能不能不打击我?”
“那我岂不是少很多乐趣。”
“我又不是给你找乐子的。”叶葳递了个白眼过去,“要是我们家也有个阳阳就好了,一定会很热闹。”
“你很喜欢那孩子?”冯牧野看了看他。
“他多可爱啊!你昨天不也老盯着他看吗?”
冯牧野拿下烟蒂丢进垃圾筒,“我只是觉得他很眼熟。”
“哦。不知道少爷以后还会不会欢迎他们,不过我想我可以去找他,只要林先生不反对。”
“我想他很乐意有人帮他带孩子,只要不带上床。”
“什么话嘛,他就是个幼童。你说林先生怎么跟他同居呢?真有点匪夷所思。”
“这不需要你操心,他的生理绝对比你成熟得多。”冯牧野捞起鱼蓉加上水放入搅拌器。
叶葳不乐意了,“你干嘛老揭我短?经验可以积累的。”
“跟谁积累?找不到对像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谁要你帮,当然要跟我男朋友才行。”
“什么?!什么男朋友?”冯牧野关掉搅拌器,皱紧眉头,“再说一遍!”
“我……我是说以后啦,你不要这么凶嘛。”
冯牧野沉下脸,“以后也不能随便交,必须经过我们批准。”
叶葳跳脚,“凭什么?你怎么不去限制少爷?”
“少爷清楚他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呢?笨得一塌糊涂,搞不好给人骗去卖了还帮数钱。”
“反正在你心里少爷什么都好。”叶葳不高兴地嘟哝,忽然冒出一句,“你暗恋少爷很多年了吧?”
“这你也想得出来。”冯牧野啼笑皆非,正想教育教育他不要乱说话,耳朵听到一点动静,转头一看,江之航站在厨房
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第二十二章
在听到叶葳的话之前,江之航从未怀疑过方逸尘和冯牧野的关系,虽然作为主仆来讲他们实在太过亲近,似乎没有表面
上那么纯粹——这种感觉在医院里就有,搬进方家后更甚——但他从不认为中间会有什么暧昧存在。相比之下,他更相
信这一对“少爷”和“管家”的相处模式,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