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线--彼岸之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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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哪里触了礁。
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遍,找到白鹭飞的消息只有自己和林雪原知道,传不到方逸尘耳朵里,这些天自己的表情姿态也控
制得很好,不至于出现异常。何况都下定决心放下了,除非找死,断不会泄露出一星半点蛛丝马迹。
这么一想,暗暗松了口气,估计方逸尘也就是借叶葳的事发发牢骚,便从背后抱住他,笑着说:“好好地提他干什么?
小心眼。”
“提是不怕提,就怕私下里惦记。你看你,脸色都变了。”
“是吗?我去照照镜子,看红了还是绿了。”江之航说着装模作样地直起腰。
方逸尘横他一眼,“跟谁学的油腔滑调?我困了,你把这些报表看完。”抬手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站起来。
江之航看他走到床边一头栽倒,跟过去给他盖上被子,俯身亲了一下,认命地坐到书桌前。被方逸尘一打岔,方才那点
灵光闪现就给抛到了脑后。
没过多久,方逸尘愿望得成,叶葳竟真的和男朋友分了手。
开始还瞒着,只是整个人蔫蔫地,回到家就躲在房间里。后来某天江之航在饭桌上不经意地问起:“小葳最近没去找阳
阳玩?”
“最近……比较忙。”叶葳闪烁其词。
江之航还道他和男友恢复了正常,正欣慰,却听冯牧野淡淡地说:“舍不得就别分,这副样子给谁看?”
“什么?”江之航一惊。
叶葳比他更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会看吗?你都写在脸上了。”
江之航心想:有这么明显?我怎么没看出来?本不想刺探隐私,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分手?”
叶葳嗫嚅着说不出话,方逸尘替他做了回答:“合则聚,不合则散,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倒是镇定,似乎这完全在
他意料之中。
“不错,既然食之无味,不如干脆丢弃,因为觉得弃之可惜而让彼此陷入两难的境地,得不偿失。”冯牧野又说。
叶葳低着头附和:“是啊,我也是觉得不该再拖着他,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江之航听明白了,轻轻叹气。叶葳虽然不太懂得情爱,却能坚持原则,起初是没有分辨清楚喜不喜欢,一旦清楚了就不
再勉强自己继续,同时也避免对方越陷越深,即使纠结了一番,比起他来,还是要痛快得多。
“发什么愣,回房了。”方逸尘催促。
江之航忙扶起他走向卧室,不免担忧,“我看小葳有点难过,你不开导开导他?”
“放心吧,这个有人比我擅长。”
这次江之航一点就通,“也是,牧野一向和他谈得来。”
留在餐厅里的两个人却只是静坐着,良久,冯牧野开口:“喝酒吗?”
第二十八章
下午开完会,叶葳躲进吸烟室,缩在沙发上抽烟。
记不清会议讲了些什么内容,两个小时他基本都在魂游天外。江之航大概注意到他的异常,会后问他是不是胃还不舒服
,没事就先回去。
确实还有点难受——饮酒过量的后遗症——但回去……叶葳觉得不止胃,整个人都难受了。
酒果然不是好东西,怪不得以前每次出去冯牧野都要三令五申不准多喝。可是昨晚没能忍住,把人家两瓶一九九零年的
帕图斯当白开水喝了也就算了,还死乞白赖拽着人家不放,幸亏没有酒后乱性,不然情何以堪?
叶葳捻灭烟头,沮丧地把脸埋进膝盖。回去该怎么面对那家伙?不知道他心里怎么在笑话自己呢。
耳边仿佛又听到他充满戏谑的声音:“虽然这酒是稍微贵了点,让你糟蹋比较可惜,但你也用不着以身相许这么隆重,
反正啸天送了我一箱。”
说这话的时候冯牧野躺在叶葳床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撑着脑袋,笑得和蔼可亲。叶葳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瞪着他
“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词,本能地掀起被子往自己身上看,睡衣睡裤穿得一丝不苟。
冯牧野大笑,“我又不是禽兽,何况,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饥不择食?”
叶葳本来有些羞愧,觉得自己未免小人之心,一听他的话似有嫌弃之意,不服气了,条件反射地反驳,“我又不差!”
冯牧野笑得更欢,手臂一紧把他拉到怀里,“你在暗示我禽兽不如?”
隔着睡衣传递过来的体温让叶葳没来由地燥热不安。冯牧野只穿了条小内裤,宽厚匀称的胸膛和结实修长的双腿都裸露
在外,无不散发着性感气息,搞得纯情小处男手脚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诡异地安静了半晌,叶葳推开他,“你干嘛不回自己房间?”
“你以为我不想?你的床能跟我的比?要不是昨天有个醉鬼又哭又闹不放我走,我才不睡在这里。”
叶葳脸蛋一阵红一阵白,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拿某人当了抱枕,还说了很多废话,哭闹不至于,但估计也离得不远。当
然嘴上是不肯认的,恨恨道:“胡说!我喝醉了只会睡觉。”
“好吧,其实你睡得像猪一样。”
“你才是猪。”叶葳翻身背对他,这人真不自觉,就这么大咧咧裸着,也不知道遮一下,“占了大便宜还敢嫌我的床不
舒服。”
“要不今晚你睡我那,我不介意你占我便宜。”
“我是说床。”
“我没说人。”
叶葳懊恼地拽过枕头盖住脑袋,跟冯牧野斗嘴,自己永远只有落下风的份。身后一声闷笑,身子被扳回去,冯牧野的手
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眼眉,“以后不许再乱喝酒,尤其在外面。”
“你引我喝的。”
“我是怕你憋死,给个机会让你酒后吐真言。”
“我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丢人的都有。”
“不是吧?”叶葳吓了一跳,“比如?”
冯牧野笑着捏住他的下巴,“比如:你说排斥他的吻,却不排斥我的。”
叶葳几乎从床上蹦起来,“不可能!我……”
不记得自己当时想怎么否认,只记得冯牧野的吻席卷而来时脑子又乱成一团,心跳得犹如擂鼓,比第一次更沉浸其中,
甚至在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某种变化之后,竟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状况产生几分期待。而冯牧野却在擦枪走火的边缘戛
然而止,去浴室裹了条浴巾,丢下他走了。
真是很恶劣。叶葳忿忿地回想,还好意思自诩安慰失恋人士,分明就是要自己难堪,莫名其妙挑逗一番,完了甩手走人
,害得自己心神不宁。想到这里猛然惊觉,一整天心思竟然全都围绕着他在转,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之航在“一夜”对面停好车。
老包的酒吧开了快一年,在圈内已颇具知名度,生意越来越好,才八点多门口就没了空车位。江之航来得巧,对面正好
有辆车开走,腾出个位置。
基本上他保持每个月过来一趟的频率,哪怕只是停个步,毕竟是老朋友的店,喝几杯酒聊聊天,一来放松放松心情,二
来联络联络感情。有时老包经过公司也会上去看看他,但和林雪原不同的是从不去他家做客。
在老包看来江之航是自己人,方逸尘不是,去别人的家不自在。因为白鹭飞,他对方逸尘始终抱有成见,而且江之航每
次都来去匆匆,不敢久坐,一副“妻管严”的窝囊相,对方逸尘的印像更是不佳。江之航几番尝试扭转他的观念,偏偏
固执得雷打不动,只得暂且由他去了。
习惯性地直奔吧台,老包正在里面和小鬼调情,旁边几名看客俨然见惯不怪。江之航坐上吧凳,耐心地等他们结束激吻
,依依不舍分开嘴巴,这才敲敲台面,“一杯‘梦幻勒曼湖’,谢谢。”
“哟,之航来了。”老包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
小鬼倒没有害羞,熟练地抄起工具说,“江大哥,你怎么老喝这个,换换口味嘛,我调制的新品种也很不错的。”
“好啊,先喝完这杯。”
“你的再好也没用,你江大哥念旧。”
“哪有,只是味道确实比较好。”江之航假装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转而打趣,“老包,你不会天天在这免费演出吧?
”
“还不是小家伙缠人,你也知道他疯起来不管不顾的,把我一世英名都给毁了。”
“那也得你愿意啊。”
“没办法,在一起久了,难免被带坏。”老包嘴上抱怨,看向小鬼的眼神却柔情似水。
江之航自认不是个容易被同化的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情人间的影响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至少日常生活中的不少细节他
都在慢慢向方逸尘靠拢,饮食、穿着、作息等等。这种改变并不是方逸尘刻意求之,而是潜移默化,或者说,是他在潜
意识里允许了他对自己造成影响。
“对了老包,我得跟你申请个特殊待遇。”
“你次次白吃白喝,偶尔白拿,还不够特殊?”
“不够,你门前车满为患,我需要一个VIP车位。”
“多大的事。我明天就让服务员留出三个,挂块牌子‘江总专用’,你爱竖着停就竖着停,爱横着停就横着停。”
“我哪里这么霸道。”江之航笑。忽然想到方逸尘,在外面停车规规矩矩,听说回到家就乱抛,反正另外两个会自觉帮
他停好,估计以后这差使就该轮到自己了。不行,得事先进行教育。
“喂!喂!”老包使劲推他胳膊,“想什么笑得这么猥琐?”
“逸尘下个月就可以重新上班了。”
老包大概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愣了愣才说,“哦,那么你可以解脱了。”
江之航叹气,“老包,他没你想得那么不好。”
“你爱上他了?真打算和他过下去?”
“我不能也不想辜负他。”
“之航,你可要考虑清楚,责任、习惯都不是爱,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爱情,退而求其次是要不得的!”
“别这么说……总之,我发过誓,除非他不要,我决不离开他。”
“不以任何意志为转移?”
“你想说什么?”江之航觉得这话透着古怪。
“没什么。”老包抬腕看了看表,“不早了,你回去吧。”
“有话直说,怎么就赶我?”
“我怕你立场不坚定。”话音未落,老包看着前方,脸上突然露出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表情。
江之航很疑惑,正待回头去看,身后已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之航……”
江之航遽然一惊,霍然转身,周围的场景瞬间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个站在光影中气质恬淡的人,清秀的脸、柔和的笑
,以及那把清澈的声音:“好久不见。”
第二十九章
角落里的卡包狭小而隐蔽,标准的情侣小天地。老包的安排倒也不是有意,黄金时段难得有空座,位置虽然不太合适,
却是个相对安静的所在,方便谈话。
小几上的蜡烛多点了两根,环境看起来总算没那么暧昧,不然这样面对面坐着,膝盖相抵、呼吸相闻,实在有些尴尬。
江之航的心情很复杂。以为再没机会见到的人突然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惊讶、喜悦难以言表,再想到白鹭飞是因为自
己才被迫离开,并且离开时已知晓自己的心意,又不禁内疚忐忑,不知他会怎么看待过去种种。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只讪讪地干坐着。
还是白鹭飞先笑着开了口,“还不到一年,就这么生疏了吗?那要是过几年再见,你岂不是不认识我?”
江之航连忙澄清,“怎么会。我是太激动了,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
“我也没想到还会再来。”
“什么时候来的?”江之航本想说“回来”,话到嘴边觉得不恰当,临时过滤了一个字。
“上周四。”
一个多星期了。算算日子,江之航心头涌上一阵失落,“如果今天没碰到,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知道?”
白鹭飞眨了眨眼,“我担心给你惹麻烦。”
“老包都告诉你了?”
白鹭飞点点头,“虽然很替你们高兴,但我想我还是避避嫌比较好。是我叫包哥不要跟你说的,你别怪他。”
想也知道,若不是有白鹭飞的叮嘱,老包哪里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可是有什么理由去怪人家,说到底也是为他着想,
老包嘴硬心软,尽管对方逸尘横挑鼻子竖挑眼,也不至于真要拆散了他们,顶多顺水推舟罢了。
“其实我该向方总道歉的,走之前没说清楚,让你误会,导致他……幸好他康复了,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白鹭飞难
过地绞着双手,似乎方逸尘受伤都是他的错。
“傻瓜,这跟你没关系。”江之航握了握他的手。老包真是,又不是不了解小飞,也不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需
要道歉的人是我,当初连累你受委屈。”
“没有连累。”白鹭飞忙不迭地摇头,“我迟早是要走的,冯先生找上我,只不过让我早走几天而已。”
江之航叹息,“你总是习惯为别人开脱,不管别人怎么伤害你。”
“没有无缘无故的伤害,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真的没有什么好记恨的。放不下,只会令我自己不快乐,何不放下?”
“原来你已经这么超脱。”
白鹭飞笑起来,“人人都懂的道理,哪里就超脱了。”
“能做到你这程度可不容易。”方逸尘就做不到,始终心结难解,令他束手无策,唯有谨言慎行、时刻避忌。
江之航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很想问是不是因此你也原谅了他?还是他求得了你的谅解?碍于不便让他知道自己曾做过
调查,便换了个方式,“你后来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回H市了,毕竟那边才算是我的家。”
“那么……你男朋友……”
“我们和好了。”白鹭飞低头喝了口酒,“那天冯先生找我后,我突然很想他,很想挽回这段感情,所以就回去给彼此
一个台阶下。”
“那就好。我只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吃苦,总归是受我所累才……”
“不许再说这种话。”白鹭飞握住他的手,阻止他自责,“相反,我很感激你的照顾爱护。对了,很怀念你熬的粥呢,
家里的厨子做不出那种味道,我自己也试过,不行。你是不是有秘方?”
“秘方没有,你还想喝的话,简单,住哪里,我去给你熬。”
“我住的是酒店,哪有厨房给你用?”
江之航这才想到他这次可不是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