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三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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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去她的店里？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子阳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爱买她的衣服。一开始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后来知道了。”宁宁还是淡淡的。
“知道了你还去？”子阳穷追不舍。
“她已经和我挑明了，我们谈得很愉快。其实她是个很理智也很优秀的女人，比我要强一百倍。你应该珍惜她。”宁宁放下了电话。
电话又响了，宁宁不接。紧接着手机也响了，宁宁关掉了手机，又拔掉了电话线，然后靠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宁宁忽然想起了妈妈。金薇这个年代的人也不同于妈妈那个年代的人了，她绝不会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守一辈子，她会寻找属于自己的爱，不会只在追忆中活着。而妈妈一辈子都忘不了爸爸，竟然再不嫁人，想想实在是爱得太深太累！究竟是为什么呢？她这么委曲求全，到底幸福吗？
1、我们还能走多远？
子阳还没来得及察觉，2001年就已经过去了。真是多事的一年，早点过去也罢。
在和金薇恢复关系后，子阳感觉有些对不起宁宁。然而他是男人，而且是不想离婚的男人，因此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他相信宁宁能够理解。至于宁宁是否真的具备理解他的心理素质，他并没有多想。说到底他并不算是一个善于为别人着想的人。他只觉得自己和宁宁在一起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如，总感到金薇美丽忧伤的丹凤眼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但是他无法摆脱。
平时在公司里，子阳也经常会想起宁宁。公司里年轻美貌的女孩子随处可见，作为男人，子阳不可能没注意到，但他除了偶尔会和女同事谈几句工作，根本不开玩笑。可能他做惯了领导，总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子阳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想沾惹女下属实在是一种下策，必定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他基本上是个正统的男人，而且怕得病，因此在宁宁之前真的没有和哪个女人有过亲密关系。现在他对自己和宁宁的关系也有些反思，尽管金薇用一种非常大度的方式来对待这件事，他却不这么想。他知道金薇的城府，她不可能不在意，她这样沉得住气迟早会发泄出来，到时候说不定会伤了宁宁。因此他有些想逃避。只是他又怎么能和宁宁说呢？现在与宁宁约会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投入了。
子阳掐指一算，时间过得真快啊，自己与宁宁交往转眼就快三年了。三年中他经常要心惊胆战地将车子停在离宁宁的公寓一公里之外的地方，以免让人认出来；三年中他经常要说不同的谎言应付金薇对他晚归的指责；三年中他虽然有个可爱的情人儿，却并不敢带她到公开场合亮相，男人的虚荣心无法满足。
在子阳反思的时候，宁宁何尝没有思考呢？她将父母的事反复想了又想，和自己与子阳的关系作着比较。她发现其实世界上有些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比如说她和子阳的恋情。这场婚外恋一旦发生，就会伤害到其他两个无辜的人，那是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这些话，他们虽然从未交流过，可是宁宁早就猜出了子阳的心。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想法实在是非常相似的。
看到现在子阳心神不宁地和自己约会，宁宁只能一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她把深深的失落藏在心里，不忍心让他知道。她也不知道她这样到底能够支撑多久，越来越多地做恶梦，还会经常从梦中哭醒。有时候子阳走了，她就再也无法入睡。午夜梦回，既想在梦中见到他的影子，又怕一旦梦见他，醒来后更令人肝肠寸断！宁宁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了，以前读小说或看电影时才会这样。她想放任自己去体验一次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上班的时候，她必须强迫自己的大脑不要总是追随着他，她命令自己不要总是急急地打开信箱查是否有他的E…mail，不要等他的电话和短信。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陷进去了，似乎再也看不见路可以回头。
爱一个人就想得到他，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得不到就不再爱，也是人心狭隘的一面。世间一切因爱生恨的孽缘甚至罪恶亦源于此。宁宁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还是一样痛苦。她不是见不到子阳，可是有时候相见真的不如不见，有什么比咫尺天涯的感觉更令人心碎呢？看见子阳强颜欢笑地陪着她，她真想说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可是她怎么忍心？她害怕万一子阳真的再也不来了，她又将怎样活下去呢？
子阳开始找理由出差，希望能够让自己清静地想一想自己和金薇以及宁宁的关系。但子阳总是能在出差的时候收到宁宁的手机短信。他知道宁宁是非常懂得游戏规则的女孩，从来不愿意刻意去破坏什么，他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发短信。她这么年轻，却能忍辱负重，只从有限的现实中挖掘一些潜在的快乐。他当然想多给她一点关爱，然而理智又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知道自己是有些过于残忍了，可是如果他今天不残忍一点，一味地纵容宁宁，只能让宁宁陷得更深，对她的伤害也更大。宁宁是年轻的，她迟早都会嫁给一个男人，过属于她的幸福生活。她已经将三年美好的青春毫无保留地给了他，他不能害了她。
夜深了，闭上眼睛，又要进入无边的隧道，而你在那里吗？以前宁宁总喜欢临睡前给子阳发这样的短信，然后阅读着他的回信才能入眠。只是这种时候并不算很多，只要子阳没出差，宁宁从来都不会冒险。女人一般都是心细如发，怎么能允许别的女人在深夜给自己的老公发这种是似而非的短信呢？然而现在子阳出差却不回复宁宁的短信了，宁宁觉得很委屈，却无能为力。她敏感地猜测到子阳正在做一个重大决定，而她自己也同样面临着不亚于生死抉择的最后选择。如果她选择对了，那么她今后的道路仍将充满光明。万一错了呢？和子阳的一切算是错吗？她固执地认为不算，而且即使是错了，她还年轻，还可以从头再来。何况爱情是一生只能遭遇一次的因缘，根本没有对错而言的。
子阳发现自己总是逃脱不了与宁宁千丝万缕的关系，他非常着急。他不得不对自己的良心承认，他爱金薇，也爱宁宁，但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关键的时刻他无法不为自己考虑。可能从小到大，他由于身材高大、相貌出众、家世良好，加上学习体育样样都行，女孩子对他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不太懂得付出。和他相比，宁宁就爱得太无私了，她越是这样就越令他倍感压力。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为她牺牲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家庭。也许宁宁现在还小，并不介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但总有一天她会长大，她就和其他女人一样考虑金钱、房子、车子等非常物质的东西。与其等到那时候弄得一切太不美好，不如现在就有个了断，彼此还可以留下好一点的印象。
2、该结束的时候就结束
春天很快就来了。
正午的寿司店里。
“再来点清酒吧。”老唐望着金薇举起了杯。
金薇重新做了发型、穿着式样别致的雪白羊绒衫，整个人焕然一新，好象也融入了春天里。不过她却没有举杯。
“不了，我怕自己会醉。”
“放心，等会儿我送你。”
金薇沉默。
“不上我那儿去了？”
“老唐，对不起，我真的再不能去你那儿了。”金薇有些黯然地说。自从子阳知道她和老唐的事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会面。工作上的事他们倒也经常需要联系，但都像隔了一层似的，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然感觉。金薇是个很自律的人，不希望自己一错再错。何况老唐并不是她真正钟意的类型，能让她百分百满意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根本没有。要说子阳，已经是能够让她百分之九十满意的了。只是子阳并不那么在意她。
“随你。你知道，只要你高兴，我都会答应。”老唐的话是真的，至少在金薇面前。
“其实子阳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现在我们算是和好了吧。”金薇忽然说。
“他不是有个女朋友吗？有什么资格说你？”老唐有些忿忿不平。
“我见过那个女孩子，很年轻，也漂亮，经常来我的店里买东西。”
“子阳是不是为她花了很多钱？”老唐精明的生意头脑总忘不了算算帐。
“那倒没有。我派人调查过，子阳连房子都没有给她买，那个小公寓是那个女孩自己租的。子阳也没有给她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
“现在还有这样的女孩子？”老唐根本不信。
“信不信由你。她来我的店里参加业余模特表演，我们俩将一切都挑明了。她从八岁起就爱上子阳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听起来有点像《蓝色生死恋》的那个恩熙啊，是不是很痴情的？”
“你也知道《蓝色生死恋》？”金薇非常诧异，“是不是你女儿爱看？”
“现在我喜欢投资电视剧了，听一些编剧说在创作言情剧时如果没有灵感，就把《蓝色生死恋》多看几遍。我就找来看了，确实很感人。你没看过吗？”
“看过一点。其实她真是个好女孩，相貌出众，性格温顺，知书达礼的。她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如果不是因为子阳是名人，我真想和他离婚算了。”金薇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会吗？”老唐根本不相信。
“是的，我不会。我明明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却也不想和他离婚。我太在乎面子了，就这样糊涂地过吧。”
“其实我还不是一样。说到底，我还是子阳的哥们呢，不过最近他一直在逃避我。”老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样子。
“你不是早就知道子阳和那个女孩的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金薇有些责怪地问老唐。
“我也只是猜测。子阳特别能保密，守口如瓶，我们一群朋友还真没人知道。否则我也不会让你蒙在鼓里。”
“凭女人的直觉，我早就知道有问题。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打听，子阳不说我就从来不问。”
“你们的沟通确实有问题。”
“是啊，我是一个喜欢被动地等待别人和我沟通的人，子阳又不注意这个，我们两个人之间话就越来越少了。”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老唐点了根烟。
“我在你面前是不是话太多了？哎，人老了真没意思。”
“你真不显老，自己不说别人肯定不知道你们程程都十二岁了。”
“你就少恭维我两句吧。子阳要是像你这样讨我的欢心就好了。”
老唐忽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发现刚才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子阳，这个让他们认识又始终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男人真是无所不在，一时间连杯中的清酒也突然变得苦涩难咽。
老唐叫来侍者，匆匆买了单，径直往外走。金薇知道他心头的矛盾，毕竟他与子阳作朋友在前，与自己交往在后。于是她也不想等老唐送她回去，自己冲出去拦了辆的士。老唐居然没有阻拦。
出租车里，老唐的短信来了：其实我真的很爱你，但你还是在乎子阳。但愿你们能好好过！
金薇的泪便下来了，落在雪白的羊绒衫上。她没有回信，因为不知道如何回复。她不无悲伤地想，老唐貌似粗人，却终究是懂她的，真是一语定论。老唐和子阳不一样，子阳从来就不知道珍惜。然而就算知道子阳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满足于只爱她一个，她也不可能潇洒地跟别人走。一切好象都是天意。
3、如果哪一天我不再爱你
到七月份，宁宁毕业刚好四年了。她终于有能力通过按揭为自己买一套两房一厅，但没有告诉子阳，因为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这半年子阳一直在外出差，即使回来非常匆忙。有一次借口去香港谈一个项目，一去就是一个月，连电话都很少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子阳的电话少了、短信没了、邮件也没了。宁宁知道他是在逃避，她无法不猜想那是金薇施加的压力，那个女人看似温柔，却能以柔克刚，子阳注定是逃脱不了她的控制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新房子就在原来的小区附近，户型也和原来的差不多，带简单装修。宁宁深知装饰重于装修的道理，她相信凭自己的一双巧手一定可以将这个小家布置得格外温馨。卧房的家具都是新买的，但窗帘、床上用品都是从原来的公寓搬过来的，不管子阳还会不会来，她都喜欢那些绣满藤萝的窗帘、床罩。只有在那些藤萝的围绕中，她才能够继续少女时代的梦。
客厅里里本来就铺有地板，她买了一些彩色的靠垫，乳白色的电视机就放在地上。她喜欢这种看似凌乱实则闲适的感觉。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买家具了，甚至连空调都没有买。不过她不着急，不急需的东西慢慢再添置吧，反正是一个人住。
买了房以后，宁宁就打算跳槽了。自从那次在大连遭到客户骚扰后，宁宁再也不想在贸发局干了。原本她以为机关会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正统、规矩，对女孩子很安全。原来机关也是社会的一部分，而社会本来就是一个大梁缸，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哪里有她想象中的净土？宁宁不是愤世嫉俗的人，她想既然我不再喜欢机关的生活，那么就走吧。天下之大，哪里找不到我蒋宁宁的一席之地？
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如果真的不开心就换个工作吧，凭你的条件找份白领的工作是不成问题的。
宁宁非常感激妈妈，她从来都是那样信任自己，即使当初知道自己和已婚的子阳在同居，她都宁愿相信自己的女儿是对的。她从来都认为宁宁是一个真正简单又可爱的女孩子，她相信宁宁选择子阳只是为了爱。如果没有妈妈的支持，宁宁想她是不是会再也走不出子阳的世界呢？因此她特别特别感激妈妈，那个美丽的有着淡淡忧伤的独自带着她长大的妈妈。自己如果有了孩子，会不会像她一样呢？宁宁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