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连波_作者:沁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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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烈,他脸上写着无可奈何四个字。小姐,你就那点小病,至多掰到这个水平,要不要看着办。
陈曦他们有些醒过味儿来,不再紧张而带上几分笑意。
我有些心虚地看向秋狐狸,他一向精明,怕不早就知晓我的小伎俩?
熟料……他竟似完全相信了,根本没注意其他人的表情,只望着我一人。眼神悲痛,想伸手碰我又不敢的样子,“连波,还认识我吗?”
我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玩下去,“你……是颜公子?”
他一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就突然那样脱口而出了。
看他那样的神情,实在有些不忍。
我嘴唇动了动,正要告诉他我在开玩笑,不防整个人被他抱入怀中。
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震撼着我每一根神经。
“对,我是颜公子,网上你所册封的‘蓝颜知己’。”
我没说话,也没机会说,他一直在自说自话。
“记得吗?我有很多个名字,颜猪头,小颜颜,老公,亲爱的……你本事太大,多动听的名字,经你口解释都把我由天堂打入谷地。好像没告诉过你,无论你叫我什么,我都很高兴,虽然嘴上总不承认。”
“连波,还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名字叫秋伯颜。”
“有些陌生吗?呵,那么,秋猪头你认不认识?那就是我啊。”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曾想,这样一个女子,怎么爱她都是不够的……可又实在不愿有第二个人与我一起,那么只有我分身为二来爱她,化作双倍。”
……
房间里很静,只有他缓慢又蕴满真情的告白回荡在四壁间。
我想除了爱我爱到失去理智的秋大少,所有的人都看穿了这场把戏,只是不愿也不忍去打断他。
我盈满热泪,伸出手去掩他的口,“别说了……我都知道。”
他望入我眼底,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我等着他怪我,却发现自己被拥得更紧。
只听他无限欣喜地低呼了一声,似乎是在感谢上苍。
嗳,老天有灵,怕也会叹口气说,痴儿,这般顽劣的女子,也就你拿她如珠如宝!
我还来不及收拾自己全部的感动,他密窒的吻跟着落了下来,愈来愈狂烈……当着大家的面。
几乎能感到……大家看着我们,用充满爱的眼光。
最重要的是,烈的眼神也满含着祝福。
我一时顾不得羞,闭上眼睛,用我的全部精神和力量去回应着他。
这一刻开始……我的生命与他的维系在一起,自此后永不分离。
冥冥中,我好像听到父亲的声音。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正版番外
她第一次去见他以前,关在房里连试了三身衣服,五双鞋子。
最后才与镜中那个浓眉短发女子相互瞠视着,胶着中忍不住“嗤”得一声笑出来。
开玩笑,她不是“云霓”吗?本港第一名记,巾帼不让须眉的“当代最后一位侠女”……老实说,连波着实厚赞她了。追求真实、正义与公平,本就是一名新闻记者的天职。
但内心深处,她不得不佩服伊犀利的洞察力,轻易便窥得她心底深藏的隐秘……做一名特立独行、锄强扶弱的侠女。
云氏的三小姐,伸手可摘星,踏足可入海……可她不要,宁可做一名记者,行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充分享受着新闻话语权带来的那种类似行走江湖的恣意,唇枪舌剑中,兵不血刃的痛快。
烈帅突然肯接受采访,她的疑惑大过欣喜。
她跑来缠他,只为向业界同仁再次证明“魔女”的超能力,但也做好了铩羽而归的准备。
毕竟那是商界钜子,传说中天下无敌的烈帅,男人们最好的励志教材,女人心里最让人流口水的顶级金龟,而面对新闻界……却是最令记者头痛的杀手。
他对他们,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宿怨……那种见面成仇的排斥,疏离冷淡中隐含的深恶痛绝,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与一探究竟的豪愿。
失败了,也不致砸了“云霓”的响亮招牌。毕竟,对烈帅的私家专访,没人成功过。
“云小姐?”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低沉悦耳,久得不到她的回答,仍平静如初,没有一丝不耐。
她回过神来,“好,就明天。”手指抚过利落的短发,一样爽脆的回答。忽然有种感觉,明天的会面,一定很精彩。
采访约在上午11点钟。
她故意掐着表,提前三分钟才抵达烈氏,一分钟前坐在会客室的沙发椅上。
十,九,八,七……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随着墙上的秒针在扶手上轻敲着,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第一回合,她输给他。这就像是某个众星云集的时尚晚宴,比耐力,看谁最沉得住气,拖至最久。最大牌的明星总是最迟一个出场,那种无冕之王的尊贵、睥睨天下的气势,即便令你苦等也得生受着……三,二,一……
胡桃色的排门终于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后面的那个她认识,国字脸,不苟言笑的聂特助。前面的……留着简单的平头,白T恤,牛仔裤,鼻梁上一架极为普通的金丝眼镜,那眼却如冬日的海子一般幽黑沉静,摄人心魄……这就是烈帅?也只可能是烈帅。
“云小姐很是守时啊。”他在她对面落座,寒暄道。
她微微牵起一边唇角,“守时,是帝王的美德。”应对得体,却透着种机智与反讽。
他这才有了丝笑意,却不多话,做个手势示意她开始。
她麻利地拿出纸笔来,又打开录音笔,不妨聂特助上来,“对不起……”
她不意外,直接将头转向他,“很对不起,因为您电话里没提及不能‘对不起’,所以我要对不起聂特助的‘对不起’了。”
聂特助被她那一连串的“对不起”搞晕了,他却仰起头,轻快地笑了起来,登时间好像年轻了数岁。
她有些不能移开目光,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们总爱痴迷于他……原来不只因其头顶“烈帅”的光环。
他对他颔首表示不妨事,于是她重新按下录音笔,采访得以开始。
她准备了三套采访稿,触及不同底限,打算视情形穿插提问。他十分狡猾,很多问题只答,“是”,“对”,“不错,我也这样认为”……轻轻松松就把她精心准备的问话堵回去,又是那样自然,让人无法指摘。
“您对‘烈帅’的称谓怎么看?有人说那好比奥林匹斯山上神祗头顶的光环,您认为呢?”
他若有所思,认真地盯了某处半晌,“也许是吧,我同意。”那般大剌剌的话,以那般沉静内敛的姿态言出,竟让她无可驳处,只得换下一个问题。
“对烈氏最近的几桩并购案您怎么看?这是否会成为一种趋势?近年大集团因扩张过猛而倒闭的屡见不鲜,烈氏存在这种危险吗?”她一气儿问下来,令他不能回避。
“我只能说,如果称之为‘趋势’的话,那也是一种对烈氏极为有益的趋势。”他言毕看了看墙上的钟,似乎暗示她采访时间快要结束。
她不甘心,大着胆子更进一步发问,“我可否问点私人问题?”
他面色平静如昔,眼中却闪过一丝光亮,令她颇为疑惑,“您有没有……”她斟酌着措词,一手护卫性地虚挡在录音笔前以防被聂特助抢去。
他笑了,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出乎意料地爽快,“如果你问的是感情生活……没有意外的话,两年内我会步入婚姻。”
她惊得微张开嘴巴,这可是个大新闻……他没理由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她。再度望向那双沉静的黑色瞳仁,带着丝了悟,“您确定?还是临时起意?”
他坐在那里,目的似已达成,不打算再说一个字。
聂特助走至门边,颇有绅士风度地强制送客。
她抓起纸笔,眼睛仍执拗地盯着他,“最后一个问题,您还没回答。”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是。”说了等于没说。
她不依不饶,“是板上钉钉,还是临时起意?”
他沉默,眼睛却在说,随你怎么写,只要把消息发出去。
她凝视他半晌,终于叹口气,“好吧,烈帅,”故意把后两个字叫得很响,“虽然我们各有所图,毕竟达成了您的心愿……请顿午饭,总不过分吧?”她白走这一遭,又免费当他的优质传声筒,一餐中饭,实是大大地便宜某人了。
他笑了,第一次发自真心地到达眼中……天,他的眼睛,真是好看,很轻易便叫人陷进去。“走吧。”他说。
“呃?”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起身向外走去,忙不迭跟上。他居然答应了……可真叫她受宠若惊。
她对着他的背影挤眉弄眼,却被他从亮晃晃的廊柱上看了个满眼,脸飞红,跟他进了专用电梯。手装作无意地悄悄擦过脸颊,感受那烫人的温度,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上次她脸红,是哪辈子的事情……
她只向车窗外瞥了一眼,他便告诉司机,“在对街停好了。”
幽静的小餐厅,倒也雅洁可喜。他面色淡然,礼貌性的微笑,“飞虹……”又看向她,“……云霓,倒也相得益彰。”
她挑起一侧眉毛,不忿的样子,“虹霓怎么相同?”
他安静地瞧着她,墨黑的眼眸那般沉,又带着丝兴味,怎么不同?
“虹出现在与太阳相对的方向,呈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霓却恰恰相反,红色在内,紫色在外,颜色不那样花哨。”她像小学生背字典般详细解释给他听,心里却在对自己口诛笔伐,虚荣的云霓,叛逆的云霓,自命不凡的云霓……傻傻的云霓呵。
恰侍者送了菜单来,她一把抓过,挡住他灼人的视线,“两份咖喱,海鲜汤,木瓜鱼生,餐后上黑咖啡和香草冰激凌。”
点完菜后失了屏蔽,不得已望向他,自对方略异的表情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乌龙,竟本能地凭着习惯替他点了餐,便讪讪,“和同事出去习惯了……”正要抬手招侍者,他却说,“不碍事,就同你一样好了。”声音那样温柔,似多了几分人气,她有些奇怪,瞅瞅他,仍是那双沉静的黑眸,看不出喜怒。心下打个寒颤,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抑下探索的欲望。
菜很快上来,热腾腾火辣辣,尝一口,像他的姓氏,烈……而且醇,味道很正宗。
她吃得不亦乐乎,偶停的时候不断说话,掩饰在他目光下自己的紧张。
半晌才发现他一口未动,略歉然,“不喜欢?”咖喱这东西,总有人爱入骨髓,相反地却也有人深恶痛绝。
他轻轻摇头, “你喜欢?”
她不明白,却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寻常,舔一舔嘴角,“是呵。很多东西,喜欢的总是很喜欢,不喜欢的亦总是不喜欢。”故意答得模糊。
那双墨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唇角却一丝苦笑,“喜欢的总是喜欢,不喜欢的总是不喜欢……”话尾消于无形,她以为他要沉思的时候,他却拿起勺子小口地吃将起来。
气氛很诡异,她不说话,不是不敢,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却失了胃口,坐那里看着他吃,一勺一勺,极慢但坚定。
忽然想起来连波爱吃咖喱,还有往日的传闻……那似有似无的疑惑似乎串成了线,凝望他,“你何苦?”虽僭越,但她忍不住要说。
他神色不变,仍慢慢吞着,“你认识她?”
“嗯,”她点头,口腔中弥漫不知名的苦涩,“叶家三姐妹,都是好女子。”
他扬眉,带着一丝警惕,“好到什么程度?”
她瞪视他,带着种受辱般的羞恼,“让记者忘掉其是好素材那种……这回答您可满意?”
他只淡然一笑,插起一块木瓜给她,“云小姐,你很爱动气。”
她不知不觉接过,又恨自己对着他这般无可奈何,一点也不似平时洒脱不羁的云霓,转过头去,跟自个儿生着闷气。心头却浮起句古诗来,“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脸蛋儿再次飞红,却禁不住调过来看他,“你真要我发这则消息?”语中包含的关心与热情,超乎她自己的想象。
他静静地吃完最后一口,“是。”不堪辛辣地呷口冰水,才继道,“云霓,可愿帮我个忙?”
她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也明白他为什么找一面之缘的她,更暗暗有种心酸委屈,徐徐扩开来……但终抵不过他低低的一声“云霓”,那般富有磁性,蛊惑她的全部心神。
“我答应你。”她赶在他开口前说道,避免自己听到那直白的不堪。
唇边一丝苦笑。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便知自己早已陷进去,不得往生。
连波向他们道贺,那般诚挚,发自真心。
若女主角不是自己,必拉她到旁边盘问,“如斯大方?你个缺心少肺的傻大姐儿,看不出怎么会有两个如此出色的男人爱上你?”
连波定会斜睨她,“只有两个?你再说一遍?”欺将过来呵她的痒,“竟敢如此小瞧我……小云云!”遂笑作了一团,掩去心底所有的悲与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