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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秋色连波_作者:沁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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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笑了笑,冲进自己的房间作数。 
泪水簌簌落下,悄无声息地被抱枕吸收。 
都是流波不好,好不容易孝敬我一个手工绣枕,偏要据其形状取名为“大泪包”…… 
我埋怨着,不肯承认自己是认识烈以后才泪水涟涟的。 
大姐推门进来看我,我索性扎在她怀里大哭。 
她拍着我,“嗳嗳嗳,这是谁啊,是叶家那个从来也不哭的连波吗?”竟是模仿旧邻杨妈妈的语气。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抬起头来,“姐,他不要我了。” 
大姐仍微笑,“是你先开口的吧?” 
我不情愿地点头,“话是不错…。。”可他真答应的时候,我的心比谁都疼。 
她将我鬓旁的碎发顺向耳后,“连波,你已经长大了。有时我们需要面对人生中的取舍,做了……就不要后悔,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提出分手。 
“我知道,可……”还忍不住会伤心就是了。 
我的大脑无比清明,遗憾的是管不到心的哀鸣。 
大姐拥抱我,像对孩子般地轻拍我背脊,“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闭上眼睛,任由她抱着我婴孩似地轻轻摇晃,竟得到种奇异的平静。 
怪不得雪泠一语道破我与大姐的不同,“你外刚内柔,横波才是外柔内刚。” 
偏生流波插嘴,“那我是什么?刚柔并济?” 
大伙儿都笑了,“公主殿下,你以为是在练剑法?”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微笑。 
是啊,爱情固然重要,失去了它好似天空都会失色……但好在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比之大姐的失婚,我这点挫折算什么。 
身为横波的妹妹,怎可以这样软弱? 
好在……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有许多人陪在我身边,有更多的未知等待我去探索和体验。   
我懒懒地窝在家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颜公子聊天。 
“你保证不跑出去飞车?”他知道我被陈曦传染到心情不好去飙车的嗜好。 
“小曦不在,去大西洋海底做科考。”他不在我基本上无车可飞。一部分人不肯借给我,肯借给我的又大都是那些不符合飞车标准的座驾。 
“还好。”他松口气。 
我忽然很不爽,“他不在你很高兴?”快无聊死了,要知道陈曦可是除了秋大少外我最坚定的支持者。后者则因为某种原因最近被我列为拒绝来往户。 
看到他,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没有任何因由的。 
“没。”他不敢承认,怕我鸡蛋里挑骨头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没什么?” 
“没……有。” 
“那还是有了?”我没事找事,火冒三丈。 
“我……要去开会了。”他捅了马蜂窝后头皮发麻,企图逃跑。 
“好啊,你去吧。我保证你七天内见不到我。” 
这种空泛的恐吓,稍有点头脑的人便会明白根本构不成威胁。 
可我知道颜公子会当真,他把我看作无比重要。 
唉,失恋中的女人,最享用的就是这种被珍爱的感觉。 
头开会前三分钟我才很有公德心地放他走,然后开始笔耕不辍。 
我写沙漠公主被古国的王子俘虏。 
他对她有国恨家仇,滔天血债,偏生又爱她入骨,无法割舍。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怎样,也不敢去分析。 
沙漠女儿性烈如火,她的美丽魅惑着他的视线。 
稍有不如意,她便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直愣愣地望着天空或某个角落,从白天到黑夜。 
她要她的兄长从苦役场回来,他断不同意。 
她有七个白天不对他微笑,七个黑夜不跟他说话……第八天,他妥协了。 
又一个八天,她看到了兄长的遗体运回。 
“我首先是国王,其次才是你的男人。”他捏住她的下颌防她咬舌自尽,神色复杂地说。 
…… 
可怜。 
确实可怜。 
某个无良作者自己活得不如意,所以要他们陪着。 
多邪恶的叶连波呀,嘿嘿。 
心绪杂乱,却是真的。 
我想,也许要过好久好久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雪冷江清》的新书发行会,朋友们都到齐了。 
在这个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们特地过来给我加油打气。 
我坐在台上,旁边是出版社和经销商的代表。 
他们在讲些什么,我心不在焉,完全没听进去。 
门口一阵骚动,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很有秩序地如破浪般分成两列,迎接着当中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是许久未见的烈帅。 
我叫他烈帅,因为我的烈已成为过去。 
他微笑着在前排坐下,认真地听着台上人因他的到来而变得极不连贯的演讲。 
浓重的悲哀袭上心头。 
我知道,他自此真正将我划至朋友,本是我的属意,此时却忍不住想哇哇大哭。 
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他是烈帅,亦是我此生第一个真正倾心相爱的男人。 
我在台上伤心不已。 
他的手抚过新书的扉页,像爱抚着我们共同拥有的一段隐晦记忆。 
那雪衣女子披着漫天的雪花站在岸上,遥望着江上的一只孤舟,船头独坐的玄衣剑客。有两类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Chapter 7 花底春寒   
我投注所有心力在工作上,除写书外还在《新快报》上做了个专栏。 
老实说,我并不适合做专栏。 
费尽心力找来的题材,一经我手,往往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可读者们喜欢……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我自己也想不通。 
评论家们难得宽宏,“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八字评语,远超过我的真实水平。 
呵,但不是他们大发善心,而是怕触了众怒吧。毕竟专栏的读者群比小说的要大得多。 
评论家们不是神,也有人需要讨好——恰恰就是每一位普通的读者。 
走得太远,不免被作家和读者们共同唾弃,失了在这个行当里继续混下去的人脉资本。 
所以……我也就没必要感激涕零对不对? 
项姐不满意我的写书速度,一日四催。 
我无奈,但她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伯乐,总不好太拗她面子,“右手画方,左手画圆……” 
“什么?”她是从不看武侠的。 
“世上只有三个人能够做到,”我掰着指头数,“老顽童,靖哥哥和小龙女……” 
项姐愣了一下,深吸口气,“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微笑,知道她已按捺不住快要发飙,“我不是第四个。”简单几个字告诉她答案,同时还有闲心眨了眨我并不算大的眼睛。 
“你……”她握着卷册的手叉回腰间,另一只手腾出来指着我开始酝酿情绪。 
电话突然响起,及时解救了我。 
她瞪了我一眼去接电话,却一时放不下。 
呵,管公子打来的。 
我微笑,不理她要我站那儿别动的前期指令,径自步出办公室。 
“铃” ……我的手机也响,掏出来一看,秋大少。 
我接听,“喂,多谢兄台了。” 
他笑得轻快,“倾寒的电话还及时吧?” 
“嗯,再多聊一会儿,护送我翘班。” 
“谨遵懿旨。” 
我们同时收线。 
不知为什么,这半年来已习惯了像老黄牛般勤恳工作的我,今天忽然感觉到疲倦。 
是那种由内到外的,精神上的疲倦。 
恨不得立时找一张雪白柔软的大床,倒下去睡到永远也不起来。 
呵,不,不难找,最近最合适的就在我自己家里。   
母亲含饴弄孙之余,居然有时间读我的文章。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矣。”她老人家自老花镜上方教育我道,然后继续读得津津有味。 
我笑,很高兴以母亲的年纪看我的小白文居然不感觉有代沟。 
但我是一向不爱听教训的,忙转个身往里间,免得又被她念“言者淳淳,听者藐藐。” 
大姐在煲一款靓汤,满室飘香。 
“你的莫言要来?”我说着今天听到和想到的第三个“言”字。 
“不是你和小秋一起回来?”大姐满脸诧异,告诉我秋公子致电要来蹭饭。 
我挠头,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平白帮忙的……好在只一顿饭而已。 
他很快登门,循着香味一路找到厨房。“大姐在做什么汤?好香!” 
我不悦,“谁是你大姐呀?”受不了他见人自来熟,尤其是在我家混的如鱼得水。 
“冬瓜鳖裙羹。”大姐微笑,以默认的姿态站在他一边。 
我无法,从冰箱里倒了牛奶后折回自己房间。 
某人跟过来,虚晃着随便敲两下就自己推门进来,“忙什么呢?” 
我呷口冰牛奶,充分品尝了那份香浓后才斜睨他,“可惜了一双大眼珠,没看见呀?” 
我在上网,想找颜公子聊两句再去会周公。 
偏偏他又不在。 
我有些奇怪,颜公子应该知道这个时间我会找他才对。 
“哈,原来你还搞网恋。”他看到我发短信息的称谓写着“致老公”。 
我微笑,“说你无知吧,还不承认。” 
他果然不承认,要我划下道来。 
“韦小宝侍候的大太监叫什么?” 
“海老公啊……”他脱口而出,而后没了声响,仿佛自己把后半截舌头咬断。 
我很奇怪他那副表情,像受了作弄又有苦难辩似的,“喂,又不是说你,干嘛反应那么强烈?” 
他义愤填膺,“叶连波!原来除了我以外,还有这么多人受你压迫,我要……” 
怎样?我抬眼静候他下文。 
你别说还真挺期待的,因为秋大少要上台绝对属于声色俱佳那种,表情蛮苦大仇深的,极俱观赏性。 
“我要把你那份汤也喝了!”他瞪大眼睛望着我,大喊一声后转身就跑。 
我急了,跳起来在屁股后头撵他。 
大姐常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次煲汤都是掐准了人份的。这坏小子,明明是馋虫作祟,非要找个莫须有的理由来霸占我那一份,委实可恶。 
…… 
厨房争夺战,极其惨烈。战果更在顷刻间几经易主,最终由两方平分,各进其肚。 
只是我不小心喝了他的,他则饮下了我的。 
呵,你问我怎么区分? 
笨,大姐新买的汤碗,我们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噢,为什么秋大少也有? 
不清楚啊,是大姐好心吧,谁知道呢。   
到晚上颜公子才爬上线来,“累死了。”他告诉我说。 
“不会是因为工作吧?”他一向是那种才高八斗,力气却使不到一升的人。 
“当然不是了。”我果然猜得没错。 
“哈,我知道了,追求女生碰壁了吧?” 
颜公子不置可否,“最近这个目标比较凶悍,很难攻克。” 
我笑他形容追女像攻占山头,他直言不讳,“可不正是,因其蛮横……” 
我以为他要放弃。 
“我已经准备把她列为永久性目标了。”他发着狠誓。 
我笑得肚痛,很没有同情心地对他指摘一通,到最后才大发慈悲教他数招追女秘技。 
“真的管用?”我突如其来的好心,让他以为又要骗他。 
“十足真金。”我大力点头,鼓励他一试。 
小瞧我哟!以并不怎么丰富的实战经验编织出那么多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难道真的是功力过人? 
呵,鬼才会信。还不是我平时注重收集这方面的材料。 
咦?你好奇?问我怎样收集? 
不好意思,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总之颜公子半信半疑地走了,留下我面带微笑坐在屏幕前。 
不知为什么,回家后反倒没有睡意。 
最怕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宁可失眠到天亮也不愿半梦半醒间见到故人。 
故人…… 
尽管我嘴巴毒,个性也不可爱,人缘却是极好的。 
从小到大结识的人基本都还有联系,只除了一位。 
呵,宾果! 
你猜得没错,我的故人是烈帅,当然是独一无二的烈帅。   
大姐终于决定要嫁给莫言,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母亲老怀畅慰,笑着擦拭着欣喜的泪花。 
我们三姐妹抱在一起,浓浓的姐妹情让每个人都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大姐嫁给烈尚伦时我们还小,帮不上忙还总给添乱。 
今次却不同,我和流波暗暗发誓,要献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我们的大姐呵,她那样美好……完全配得起。 
她自己却唯恐再嫁招摇,执意要一切从简。 
众人劝说无效,还是准姐夫的一句话令得大姐回心转意。 
他一反平日的低调,“为什么?当然要大办,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娶到了世上最美丽善良的女人!” 
他们四目相对,情深款款。 
两个小不点凑过去,挤进两人中间,“还有世上最可爱的两个小姑娘!”吉莲不知羞地大声说。 
玛嘉“咯咯”笑着,一只手拖起妹妹,另一只则放入莫言的大掌中,“爸爸!”她响亮地叫着。 
在这幸福的时刻,不知为什么大家都有些想哭。 
雪泠噙着眼泪去开香槟,不小心却喷洒出来。 
屋子里登时乱了,语声笑声连成一片。 
罗珊娜帮着倒香槟,一边不知为什么念着老土的言情片对白,“香槟…。。是喝不醉人的!” 
我能理解,不单是她,大家都有些激动。 
我们做了分工,所有的人都各负其责。 
婚礼主持人是大姐的一个朋友,据闻经验丰富,诙谐庄重两相宜,并很能调动现场气氛。 
我还是不放心,假借大姐名义在婚礼前夕送他水果篮,并附卡片,“这场婚礼也许是您无数次成功主持中的一次,于我却是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让我们一起为它在记忆中的完美努力吧!” 
拽文,没头脑,神经质……对吧? 
原谅我……。。没听过新娘的妹妹也会患婚前恐惧症吗? 
呵,不,我原谅你好了,孤陋寡闻属努力不够而不是什么错误。   
终于盼到是日,大姐身着象牙白丝缎礼服,沿着长长的红毯一步步走向莫言。 
她一向是美丽的,但从没像今天般美得让人摒住呼吸。 
那长约三米的镂空蕾丝婚纱是莫言祖母的,保存得极为完好,为大姐的美丽平添几分尊贵。 
玛嘉和吉莲穿着可爱的白色蓬蓬裙,为她们亲爱的妈妈提着婚纱。 
后面则是骆风和骆云,一对同样英俊的小帅哥。 
所有的一切进展顺利。 
除了莫言的誓词稍长了些,但没有人不为它感动。 
他们携着手沿红毯走回时,我和流波拼命地撒着花瓣。 
嗳,你看那漫天飞舞的花雨,就该知道我的眼泪流得有多凶。 
烈帅,你真伟大,发掘了我不为人知的发达泪腺。 
呵,原来他们都说你眼光独到,自岩石下看得到流淌的黑色黄金……都是真的。 
大姐换装的时候,主持人宣布宴会开始。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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